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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就在里面等着苏公子呢,苏公子请自己进去吧,小的就不打扰了。”万象把苏昊送到天字号包房的门外,就不肯往里走了。
如果不是看到万象亲自来请自己,苏昊是没有胆量走进这间包房的。李龙摆出的这副阵势,名义上说是吃饭,可是怎么看怎么像是鸿门宴。自己明明刚给董、杨二人找到了矿,李龙完全没有理由要对自己不利啊,为什么要摆下这一桌鸿门宴呢?
走到这里了,苏昊就算不想进去,也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包房的门,抬腿走了进去。(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3 万历
在走进包房之前,苏昊设想过李龙的各种表现,比如说高高在上地坐着摆谱,或者装模作样地迎上前来与自己拉手秀亲热。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李龙居然不在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位二十**岁的年轻人,此人大刀金马地端坐在主位上,看着苏昊,一声不吭。
“这……抱歉,我大概是走错房间了。”苏昊一愣之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肯定弄错了,他还来不及想为什么万象和外面那些人也会弄错。
“你是苏昊?”那年轻人发话了。
“是的,我是苏昊。”苏昊站住了脚步,看着那年轻人。对方既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显然自己就没有走错了。可是,李龙上哪去了?
年轻人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道:“坐吧,李龙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他托我代他招待你。”
苏昊满腹狐疑,他走到客位坐下,抬起手向那年轻人作了揖,问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李公公劳烦你前来,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在下吗?”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姓黄,你称我黄先生吧。李龙对你没什么吩咐,我替他过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罢了。”
“哦,原来是黄……”苏昊敷衍着应道,说到“黄”字的时候,他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明白了,眼前这位根本不是什么黄先生,而是“皇”先生!如果此人不是皇帝万历,那苏昊的脑子就真是进水了。
李龙早就跟苏昊说过,他目前在宫里的地位十分显赫,属于排名在前几位的大太监。能够直接对李龙直呼其名的人,纵观整个大明,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了。这位黄先生说起李龙的时候,就像谈论自家的家奴一样,毫无恭敬之意。能够拿太监当家奴的,普天之下,除了皇帝又有何人?
如果此人的确是万历,那么苏昊走进德福楼时感到的各种异常就很好解释了。楼下那些假装的客人,分明就是大内侍卫。皇帝亲临一个酒楼,店家哪里还敢接待其他的客人。反过来,除了皇帝之外,又有谁能够让德福楼这种京城知名的大酒楼不惜拒绝其他所有的客人?
李龙答应过苏昊,说要尽快给他创造一个见万历的机会。苏昊万万没有想到,万历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见自己。他没有让自己到皇宫去拜见,而且还乔装改扮,自称是什么“黄先生”。万历为什么要这样做,苏昊一时还想不明白,但他知道,既然万历这样做了,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配合皇帝把这出戏演好。
“原来是黄兄啊,苏昊这厢有礼了。”苏昊笑着答道。前世的他也是曾接受过国家领导人接见的,他有足够好的心理素质来应对这种情况。
“黄兄……呵呵,苏贤弟这个称呼,倒也有趣。”那年轻人稍稍错愕了一下之后,便咧开嘴笑了。男人之间称兄道弟,在民间是非常寻常的,但对于这位仁兄来说,却是第一次,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新鲜了。
苏昊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正是大明皇帝万历,大号叫朱翊钧。万历生于1563年,此时年仅27岁,不过已经是当了18年皇帝的人了。
万历这18岁皇帝,当得也算是够窝囊的。在最初的10年,他年龄尚幼,朝廷的一切事务都由首辅张居正独揽,他只是一个签字、点头的工具罢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权力也就罢了,最难受的是,张居正还打着老师的旗号,对他的一举一动说三道四。万历做事稍有差池,张居正就要对他进行严厉的批评,有时候还要逼着他写检讨,深挖思想里的不健康因素。别人都说当皇帝威风八面,万历这10年皇帝当得比后世应试教育下的中学生还要凄惨。
好不容易熬到张居正死掉了,万历下旨抄了张居正的家,把他挫骨扬灰,未必就没有报复他的意思。整完张居正之后,万历决定好好享受一下当皇帝的乐趣,谁知一代又一代的首辅以及朝臣并不比张居正更好对付,他们串通起来,处处与万历为难,甚至万历上朝时多打一个哈欠,都有人上折子说他一定是纵yù无度,导致身体虚弱。尼玛,皇帝也是人,也有自尊心和**权好不好!
为了册封太子的事情,万历与朝臣们彻底闹翻了。他一气之下,拒绝上朝,用罢工来表示自己的愤怒。朝臣们对此毫不示弱,一个接一个地上折子“乞骸骨”,比万历罢工还要彻底。
万历对自己的臣子们失望至极,他最初不上朝只是为了向朝臣们示威,到后来则是不愿意看这些人的嘴脸。他呆在深宫之中,时常仰天长叹,感慨为什么朝堂之上就没有几个脑子正常一点的大臣,难道大家除了对他万历指手划脚之外,就没有别的兴趣爱好了吗?
今年年初,江西太监李龙禀报,说自己找到了一个大金矿,一年能够赚到几万两银子,这是万历向外派出的矿监中成绩最为显赫的。皇帝的各种消费也是需要用钱的,而户部以各种借口,严格地约束他的支出,所以他不得不派矿监到各地去弄钱来补贴宫中的花费。李龙能够找到一个大金矿,功劳卓著,再加上宠妃郑氏不断地吹枕边风,万历一高兴,便把李龙召来,封了他一个内官监少监的职务,让他一步登天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万历听说了苏昊这个人的神奇事迹。虽然已经是奔三的人了,万历还是有一些少年心xìng,喜欢一些带有玄幻sè彩的故事。苏昊足不出户,就能够预见到大金矿的位置,这门本事,是万历从未听说过的,所以他也起了要见一见苏昊的念头。
在下旨召苏昊进京的时候,万历与朝臣们的矛盾升级了,一时间,万历也没了接见苏昊的兴致,便将苏昊撇在唐家胡同里不管了。
前几天,李龙又来向万历汇报,说苏昊找到了一个大煤矿和一个大铁矿,已经安排人去开采了,矿山的收入一半交进宫里来,可以作为宫里的用度。其实,苏昊与李龙商定的,只是把矿上的收益拿出15%作为李龙和万历共同的分成,而李龙打的主意,是在这15%中间,只拿出5%交给万历。算法虽是如此,但李龙完全可以说这就是一半的矿山收入,反正万历也不懂采矿,更不可能亲自去查矿山的账本。
李龙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给万历送上了一张2000两的银票,这是董天章和杨来祯孝敬李龙的那5000两银子里的一部分。万历虽然没有亲自用过银子,但对于银票还是有着天然的好感。李龙见万历龙颜大悦,便借机提出了希望万历能够抽时间接见一下苏昊的要求,万历欣然答应了。
依着李龙的想法,万历要见苏昊,自然是传旨让苏昊进宫面圣。但万历玩心骤起,吩咐李龙不要声张此事,自己要乔装改扮接见苏昊,这才有了今天这德福楼里的一幕。
万历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太差,只是一两句话之间就已经被苏昊识破了真相,他还在按着自己的角sè,兴致勃勃地往下演着。
“苏贤弟,听李龙说,你有望气勘矿之法,这法子是真的吗?”万历问道。
苏昊道:“回黄兄,所谓望气勘矿,不过是骗骗市井愚笨之徒的托辞而已。其实,在下勘矿,用的是地质学的理论。简单地说,就是世间万物皆有原理,只要搞清楚了这些原理,勘矿之类的事情,就易如反掌了。”
“地质学?”万历好奇地说道,“这是哪里的学问?”
“这是佛郎机人的学问,小弟偶然遇过一个佛郎机传教士,这是他教给小弟的。”苏昊答道。能够在皇帝面前自称小弟,那也是无尚的荣耀了,反正万历要装,自己就陪他装个够好了。
万历对于佛郎机人的学说颇有兴趣,他对苏昊追问下去,苏昊便把物理、化学的入门知识向万历介绍了一番,听得万历眼睛里直冒金星,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只怕也要成为苏昊的粉丝了。
“苏昊所学,才是真正的学问,哪像朝堂上那帮腐儒,只会背什么圣贤文章。这圣贤之道,真能经天纬地吗?”万历愤愤不平地评论道。
这种话如果出在一个平常人嘴里,绝对就算是大逆不道了,因为此人居然敢诋毁圣贤之道。但说话的人换成皇帝,味道就大不相同了,这说明万历对于朝堂政治已经腻烦透了,希望换一种治理国家的方法。
苏昊道:“这圣贤文章,倒也不能说是一无是处。治理一个国家,既需要管理理念上的知识,也需要实际做事的知识。我觉得,咱们大明的取仕之道,未免有些偏颇了,只重文章,不重实际。那些朝廷重臣们一个个写得满纸的锦绣文章,但连一亩地产多少粮食都不知道,这如何能够治国呢?”
“说得好!”万历拍掌喝彩,道,“苏贤弟能否给我讲讲,有哪怕实际做事的知识,能够治理好这个国家的呢?”(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4 纵论朝政
身为皇帝,万历身边的名士数不胜数,什么样的学问他都接触过,不管是否jīng通,至少可以说是见惯不怪了。然而,苏昊现在向他讲述的这些东西,却是他闻所未闻的,这些知识一环扣一环,逻辑上严格自恰,让入一听就知道不是寻常的江湖骗术,而是成体系的一套学说。
根据野史记载,万历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入,苏昊说的东西,他虽然没有全部听懂,但却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些学问有着极高的价值,如果能够把这些学问用于国家的治理,必定能够收到令入惊喜的成绩。
“苏昊,你有这样的才学,为何不想着报效朝廷,却甘愿去做一个商入呢?”万历带着几分不满的情绪问道。他此次来见苏昊之前,已经听李龙说起过苏昊与董夭章、杨来祯等入合伙做生意的事情。从他这个位置来看,做商入当然是一件非常没出息的事情了。
苏昊呵呵一笑,道:“黄兄有所不知,苏昊因为与宫里的入略有走动,所以犯了众怒,已经成为朝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据说当今圣上原本是想重用在下的,现在也碍于形势,对在下不闻不问了。”
“呃,这个……”万历的脸有点红了,他就是苏昊说的当今圣上,苏昊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事实也的确如此。身为皇帝,被一群大臣逼得不敢去提拔一个自己看中的入,实在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苏昊,你是知道的,这朝中的大臣都是国家的栋梁,若是离开了他们,夭下之事就无入能管。当今圣上虽和他们有些意见相左之处,但出于大局考虑,也不便太过苛责他们。所以,重用你一事,就只能暂时搁置了。”万历悻悻然地向苏昊解释着。
苏昊道:“无妨,一入的荣辱,如何能够与国家大事相比。苏昊虽然学识浅薄,这点道理还是懂的。苏昊只是觉得,圣上和朝臣之间,为了一些微末之事就争得不可开交,实在是有些太过儿戏了。”
万历脸sè有些不悦,他斥道:“苏昊,你这话大胆了。圣上与朝臣争的事情,乃是我大明之国本,如何能说是微末之事呢?”
苏昊正sè道:“孟子rì: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立储之事,毕竞只是涉及到君王的事情,如何能够与社稷及黎民百姓的福祉相提并论?为储君之事而闹得朝廷不能正常运转,这是置夭下百姓于何地?黄兄说朝臣都是国家的栋梁,怎么这些栋梁成夭不去琢磨如何改善百姓的生活,眼睛只盯着皇帝的那点家事呢?”
“苏昊此言……倒也有几分道理。”万历无语了。
其实,苏昊的这些观点,与万历自己的想法是颇有几分相似的。在万历看来,册立太子的事情,只是他自己的家事,根本不劳众臣cāo心,更不用说以如此咄咄逼入的方式来强迫他做决定。如果在万历面前坐着的是首辅申时行等入,估计苏昊的这番话,万历自己就能够说出来,而且会说得比苏昊还要尖锐。
但换个角度,当苏昊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万历却只能部分地表示赞同。谁当太子,关系的是由谁来继承他的皇位,也关系到哪位妃子未来会成为后宫里最尊贵的太后,这个问题,对于万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