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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凤无奈的摇摇头,道:“你身旁的兄弟可靠么?”
“生死之交,绝对可靠。”孔儒憋出一句。
周围的士兵们闻言,双眸中闪现出热切的神色,军官与士兵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当他能把命交给你,还有谁能战胜呢?
钱凤摇摇头,道:“还是不行!我信得过你,信不过你的兵,嘿嘿,这些兵可不是我的兵那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孔儒面无表情,道:“你想怎样?”
“就是这样!”钱凤纵身而起,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看起来有些笨重的身体此时却身轻如燕,只见钱凤的脚尖在城墙上点了几下,双手急速上扒,qisuu奇书com转眼间已经翻到城头。
弓弩手们自动发射,矢箭如雨,钱凤虽然贴在城墙上,几乎难以腾挪,可是还是通过低头,收复,抬腿等方式,避开了大部分的箭枝。
弓弩的齐射想避开是不可能的,钱凤选择了肩胛,不少箭枝射在钱凤的肩上,不少射穿锁骨,可是,钱凤知道,无论有多么疼痛,他必须咬牙挺住,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只因为,他还欠着王敦,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钱凤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但是城头也越来越近,孔儒咬咬牙,道:“停!”
弓弩手立即收弩,不过还是诧异的看着孔儒。
孔儒朗声道:“匪首乃江湖强人,武功高强,我等全力截击,诛杀全部同伙,匪首侥幸逃脱,孔儒一定会在陛下面前给诸位请功!”
见众人还有些疑虑,孔儒高声道:“兄弟们,可是认为孔儒所行不妥?”
众人恍然,遂齐声高呼:“遵左司马之言!”
孔儒苦笑,因为他已经听见城头上传来几声惨叫,接着有人跳下城楼,很明显,那就是钱凤咯。
不论敌友,硬汉,总归是受到尊重的。
“打扫现场,通知太守衙门,尸体全部运回去,本将给大家请功!”孔儒挥剑高呼!
士卒们自然放声欢呼,孔儒摇摇头,压下喉间的甜感,收队回去
朝堂之上正一片缄默,弱势的太子和隐隐然有王敦做后盾的郑王对上了,当今天子纵然弱势,却不可轻易欺之,大多数朝臣选择了沉默。
司马睿淡淡道:“先不说这些,处仲,朕听闻,如今彭蠡水军武备松弛,战舰艨艟多有损坏,士兵们粮饷也是不足,可有此事?”
王敦回了一礼,道:“陛下,断无此事!彭蠡水军日夜操练,官兵士气高涨,我长江天下固若金汤。”
司马睿沉声道:“处仲,朕以为,柴桑重地,江防咽喉,彭蠡水师,天下之重,处仲都督六州之军事,还兼着扬州刺史,劳苦功高,朕心甚慰,然处仲毕竟不能事事亲历亲为,不如另遣一得力能干之人,辅佐处仲,训练水师,处仲以为如何?”
王敦抬头,扫视群臣一眼,才说道:“臣请陛下乾纲独断。”
太子神色一喜,而郑王却有些郁闷,但是其他臣子们都竖起耳朵,因为水师大都督的人选对于政局至关重要。
本朝水师大抵有三部,一部在南郡,由坐镇荆襄的陶侃节制,剩下两部,一部在京口,一部在柴桑,现在都归王敦节制。司马睿此举,隐然有收兵权之举。
司马睿平缓一下呼吸,道:“朕以为,豫章太守谢鲲,政绩卓著,品行高洁,允文允武,可堪大任。此外,柴桑太守郭勋丁忧,就让幼與暂时兼着吧。”
谢鲲忙跪倒,道:“臣惶恐之至。”但却没有推辞。
众臣方才见谢鲲与司马睿携手而出,心中就有了计较,现在看这二人一唱一和,不少闲散官员纷纷附议。
但是,五个最有分量的人,都还没有说话。
王敦伏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太子司马绍虽一脸喜色,却不敢太过急切,郑王则紧紧盯着王敦。另外俩巨头,王导和庾亮,都老神在在,不为所动。
那些附议的臣子喊完后,发现场面冷了下来,不少人额头开始见汗,毕竟皇帝无权,人所共知,可是历来场面上还是过得去,而今天,司马睿说话居然不好使,这算是公然藐视君权了。
司马睿给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上前一步,正待说话,却迎上王敦凌厉的目光。
太子偷偷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司马睿,紧咬着下唇,缩了回去。
司马睿心中哀叹:要是玄儿,肯定能为我分忧。
王导轻咳嗽一声,出班道:“陛下,臣附议。”
此言一出,群臣哄然,不少官员立即附议,并且开始称赞谢鲲人才难得,司马睿英明神武起来。
司马睿虽然不断点头,却也脸色铁青。
王敦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马睿,道:“陛下,臣以为谢大人乃是不二人选。”
群臣听言,终于松了口气,可是,王敦一个“此外”,却又让他们紧张起来。
“此外,彭蠡水军副都督黎缥重疴,前日上表,请求辞官,臣以为,不如箭拔青年才俊,出任此位,以资历练。”
群臣恍然,看来王敦虽不得不让,却依然打着把谢鲲架空的打算。
司马睿双眉一挑,道:“卿言甚是,不知卿以为,何人适合?”
王敦看了一眼仍在神游的庾亮一眼,道:“臣以为,中书令庾亮之弟,虽年少,然其才学,可谓同辈翘楚,臣以为堪当大任。”
“元规以为如何?”司马睿问道。
庾亮小步出来,道:“臣惶恐,舍弟年幼无知,难当大任,实在无法胜任,不过,微臣倒有一合适人选。”
“何人?”
“所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王相之子王洽,可当大任!”
司马睿不等王导王敦说话,道:“准!”
群臣一听,也都山呼万岁英明。
王导依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没有多说,而王敦则冲着庾亮微微点头,含笑致意
从朱雀门到外城,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依然是我搀着郭璞,墨含烟搂着小玉,墨秋霜放风,我们七绕八饶,好歹也到了外城墙那。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虽然光线还不怎么样,可是我们一身夜行衣,也显得甚为显眼。
“先生,我们怎么办,难道还爬墙么?”我有些焦急的问道。
郭璞在墨秋霜简单的处理下后,勉强止住了血,不过却更加虚弱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一切听秋霜的。”
我又求助般的望向墨秋霜,她却淡淡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不由为之气结,这不等于没说么。压抑一下心头的不爽,我问道:“仙子,不如你带我们走地道吧,这样总安全一些。”
墨秋霜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
我大喜之下,就要前去,却看他们依然面无表情的靠在墙根处歇息。
我有些错愕问道:“为什么你们不走?”
含烟嗔道:“你个大笨蛋,往哪走?”
“地道啊!”我一本正经道。
“哪来的地道,有的话,来时就走了,你真是笨也笨死了。”含烟的小嘴嘟得老高,似乎对我很是不满。
“可是,仙子方才……”我无比委屈的指着墨秋霜。
“是你说要走的,我以为你知道哪有地道。”墨秋霜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我几乎要哭出来,没想到此时,墨秋霜怀中的小玉,居然“嘤咛”了一声。
大喜之下,我顾不得郁闷,忙道:“小玉,你醒了?”
墨秋霜瞥了我一眼,道:“你别凑这么近,我来看。”
第二卷 锋芒初露
第二十五章 收拾残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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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的脸色一直青紫,脉搏很急促,呼吸却很平缓,墨秋霜凝神号脉片刻,便从怀中掏出一节竹管,小心的旋开硬木塞,将竹管凑到小玉的嘴边,皓腕轻抖,滴了两滴青绿色的液体。
那东西果真有效呢,一入小玉之口,小玉的长长的睫毛抖动两下,就睁开了眼睛,如墨的眼珠左右一转,低声道:“哥哥。”
我一把攥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道:“小玉,我在这里。”
墨秋霜声音依然冰冷,道:“小玉,你别说话,你的伤还很重,先好生养着。”
小玉没有回应,却满脸期待的看着我,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恨不得紧紧钳住,可是,我知道,我们现在还在充满危险的建业城里,我们必须立即出城,而且小玉还有伤。
见我犹豫片刻,含烟的小手不知何时摸到了我的腰间,我只得说道:“小玉,你还是先休息吧。”
小玉神色一黯,含烟跑过去,扶起小玉,二女开始咬起耳朵,含烟还不时的白我两眼,倒让我郁闷不已。
不过这时,我突然又对方才墨秋霜手中的竹管,不顾郭璞呆滞的神色,我恬过脸去,道:“仙子,您方才那竹管里是什么圣水啊,怎么这般灵,再给卜机几许可好?”
郭璞从牙间憋出一句:“你小子不想活了么?”
我不理郭璞,满脸期待热忱的看着墨秋霜。
墨秋霜有点不习惯我热切的眼神,道:“卜机,这飞琼玉液,我这里也不多。”
“仙子,我也受伤了。”我一口咬住不放。
“可是,小玉是内伤,伤及肺腑,你那是箭伤。”
“箭伤也是伤!”
郭璞虚弱的身子仿佛恢复了活力,他跳将起来,一个爆栗敲在我的脑壳上,道:“你小子,知不知道这飞琼玉液多么珍贵么,里面有多少天华地宝,炼制这么一点点要多大的心力,恩?”
我委屈的瞥了郭璞一眼,道:“不管,反正我要!”
郭璞一时气结,竟然又咳出血来。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墨秋霜,只见她娥眉一挑,似乎在问:“真要?”
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尽管这样,我还是要要!”
墨秋霜无奈摇头,将竹管递了过来。
我自是欣喜非常,接过晶莹如玉的竹管,旋开塞子,正待品尝,墨秋霜言道:“且慢。”
“又怎么了?”
含烟嗔道:“你这个笨蛋,这飞琼玉液是滋阴补阳之物,虽尽取阴寒之药,却……却是纯阳之物,你……你……到时候可别想……”
看着霞飞双颊的含烟和略微有些尴尬的墨秋霜,我也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由有些悻悻问道:“那你说,喝了会怎样?”
墨秋霜接过话来,道:“你身子尚弱,本当不起这药性,况且……这飞琼玉液,对男子催情效应太重,因此……”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见,方才喝了几滴的小玉,那双灵动的眼睛已经水汪汪的,白皙的皮肤上一层嫣红,看来这玩意对女子也是效果很重嘛。
无奈之下,我点点头,只得把竹管还给了墨秋霜。
墨秋霜伸手欲拿,我又一把缩回,道:“当真会有这般问题?”
墨秋霜冷哼一声,我只觉得周身泛寒,白光一闪,墨秋霜已经将竹管拿走。
我不由哭丧着脸,道:“仙子,也不必这样吧,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墨秋霜狠狠瞪了郭璞一眼,道:“你等着瞧!”
说罢一挥大袖,昂然而去。
郭璞的额头上出现两根黑线,愤恨的白了我一眼,沙哑的声音道:“你小子也给我等着瞧!”
见我没有反应,郭璞不屑道:“不走你还干什么,等着人来抓你?”
于是我等俱大步而去,只是一路上,墨秋霜的脸色冷的怕人,没人敢搭茬。
好在外城的巡视就轻松多了,大概城卫军也就是在内城还算上心,在这就纯属敷衍,不少街道连城卫军也没有,全是懒洋洋的捕快衙役,虽然天色渐亮,可是我们还是很容易的就混出城去。
当地一抹阳光从东方照亮大地时,我们也出了眼下危机四伏的建业。
与此同时,孔儒也处置好一切,回到了宫中。
司马睿正在听取王导对一些琐事的汇报,王导说的很细,每汇报一事,总是全面,准确,并且拿出了切实的办法。
司马睿自然全部照准,就像平日一样,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反正四五年来,也就这么过来的。
不少臣子有些困倦,多年来上朝,几乎都是这一幕,不是王导,就是王敦或者其他官员,基本上司马睿和盖玺的掌印太监没什么区别。今天处置少师和任命谢鲲,还是多年来头一遭呢。
正当王导说到刘曜可能进攻凉州的张寔,而张寔乃是先帝亲封的都督凉州诸军事,凉州刺史,西平公,用我朝年号,建业陛下进行谴责时,外殿太监高声呼道:“启禀陛下,禁军左司马孔儒平乱完毕,正在殿外侯旨。”
司马睿点点头,对王导表示歉意,王导也不以为意。
于是,司马睿朗声道:“宣!”
“宣禁军左司马孔儒,上殿!”
孔儒卸下甲胄,穿上官府,出去鞋子,拿着玉笏,长步而来。
“臣,禁军左司马孔儒,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孔儒匍匐于地,高呼万岁,而他行的君臣大礼,更是比太常寺的正卿还要标准,不愧是孔家的子孙。
司马睿很满意的点点头,道:“爱卿不必多礼,平身。”
“谢陛下。”孔儒再次叩首,然后起身。
“孔儒,朱雀门乱军如何?可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