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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和三好家对抗呢?还是自己出兵?是在相模伊豆筑城呢?还是在武藏备兵?”
这一连串的问句,倒一时让会议冷了场。
“依臣看来,出兵直接和三好家对抗是不可取的。”江户众笔头远山纲景深思熟虑之后才说道,“毕竟三好家讨伐武田家是以朝廷天命为借口的,本家前次出兵,已经尽到了盟友之责,再要出兵的话,怕是要引火烧身了。”
“笑话,我堂堂北条家称雄关东近百年,区区三好家的黄口小儿,难道我们还怕他?”作为钵形众的首领北条氏邦脾气火爆,在他看来就是武威过人的信玄和被世人称颂的军神谦信最终也没能把北条家怎么样了,一个远在近畿的暴发户又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他又能奈北条家如何呢。
“本家当然是不怕三好家,但是诸位大人,当年小田原几度被围,这种滋味大家还记忆犹新吧。”纲景不温不火的说着,“三好家现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一声令下,怕是关东群豪都会闻风景从的,就是谦信公,说不定也会被一纸诏书挟持的。”
“那按照大人的意思,本家也不要和三好家对抗了,直接臣从就是了。”纲景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一阵骚动,在这种情况下另一位北条一门氏照跳出来了。
“当然不是,臣的意思是,为了尽可能的和三好家对抗,本家必须一方面支援武田家继续拖下去,另一方面必须避免和三好家直接冲突,”纲景明白百年来北条家上下已经养成了高人一等的观点,是说什么也不会臣服与任何人,但他还是慢吞吞的说着,丝毫没有和年轻人计较的意思,“一旦三好家灭亡了武田家,那么他的直属领国就会达到近六百万石,要对抗这样的强敌就必须强化本家自身的实力,因此,本家需要时间。”
“远山甲斐守说得对,”小田原众笔头,松田康定的哥哥松田宪秀也一力赞成纲景的意见,“向东拓土既是增加了本家的实力,也是消灭了三好家潜在的帮手,本家必须充分利用武田家灭亡前的这一段时间。”
“臣等也是这个意思。”既然两位大佬都发言赞成,几个相同派系的家臣也不约而同的转为支持。“趁着三好家被武田家拖住,本家当可以在关东甚至陆奥大展拳脚。”
“氏繁,你和三好家交过手,你的见解呢?”由于地黄八幡大井川之后就负疚隐退了,所以氏政只好问讯另一位亲历者的意见。
“臣没有和三好家最精锐的御亲兵交过手,”氏繁这么说也没错,在大井川三好御亲兵出击的时候战事已经完全胶着了,这个时候只要任何一方投入预备队就可以轻易打破僵局,所以氏繁不能确认御亲兵的战力也是正常的事,“但是三好家的大筒闻名天下,就连高天神和挂川如此坚城也被打破,”氏繁毕竟资历尚浅,所以不能怠慢、实话实说,“因此本家在伊豆、相模的防守一定要增强,此外本家也要拥有相当威力的大筒才是。”
看到被氏繁的话说得不住颦眉的众人,氏政开口了,“本家明白了,”氏政威严的扫了扫众人,“大政方针就按几位老大人的意思办,具体的细节,稍后再议,至于相模等地的防守就按氏繁的意思来办。”一阵和稀泥之后,氏政继续说着,“石卷正亲家贞老大人,你就替本家跑一趟安土,去探探三好家的底,另外再顺道界町,想办法无论如何要替本家搞到大筒。”氏政想起来前不久沸沸扬扬的事件于是沿着自己的思路说道,“德川家好像和三好家有些芥蒂,大人不妨尝试一下,本家是否能够从中渔利。”
“臣遵命。”虽然同样是一手役但由于没有属于自己的城堡,石卷这样一个内政、外交、普请全方位达人,只能以家中宿老的职务干着普通奉行的事务。
“上野守,”氏政示意之下,山角康定站了出来,“你替本家跑一趟甲州,就说本家东线战事正急,无暇西援,奉上钱米若干,以期武田家武运昌隆。”
“臣遵命。”和石卷正亲正一样情况的山角也只好做些跑腿的事务以显示自己在家中的存在,“臣一定将主公的问候传给胜赖公和夫人。”
“好了,诸位大人,本家百年气运绝不能轻易输给了西面的小子。”氏政最最后的总结了,“一切就拜托诸位大人了。”
“臣等必定效死北条家。”
“夫君,你最近是不是冷落了冈本姐姐。”云雨之后阿市,轻抚自己微微突出的肚子慵懒的躺在义继赤露的胸膛上面。“姐姐很伤心,说自己人老珠黄了,夫君嫌弃她了。”
“就你心好,”义继爱怜的伸手刮了刮阿市的琼鼻,“怎么就没见其他人说这样的话呢?”义继当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但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都是男人的通病,何况眼下有那么多新鲜可口的美味,自然是无暇均分自己的情爱的。“不过,最近本家去的是少了些,东成苑有些不快也是正常的,这样吧,”义继沉吟了一会,“今天太晚了,本家明天抽空就去安慰她一下吧。”
“夫君真好。”果然阿市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顿时如百花开放一样,让义继目眩神摇,“看什么呢?夫君真是一个呆瓜。”这不说还好,一说顿时又掀起了新的一场欢爱风暴。
康长
义继懒洋洋的骑在日本矮马上,这次出征义继走的是以道路险要而出名的中山道,所以那些被义继视为心头肉的大洋马自然是不会带上战场的。之所以义继这次没有取道相对道路状况相对较好的东海道赶赴信州的原因,就在于他要顺道拜访北畠康长这个三好家最弱的一环。
“臣参见主公。”作为异时空中有名的茶人,现在的康长养尊处优,已经完全是一副公卿的打扮了。“主公一路辛苦了,还请主公下马歇息。”康长恭谨的说着,虽然眼前的这座岩村城不是他北畠家的领地,虽然以康长在三好家的身份地位完全用不着如此卑谦,但是康长还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个中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只不过是因为这次他来岩村,并不是他自己的主意,是义继非要在战前见他一面。
“爷爷,何必如此拘谨?”义继敏捷的跳下马来,这和他刚才在马上的那副样子完全判若两人,“都是自己人,什么时候如此生分了?”
“主公已经是内府殿了,臣当然要高山仰止了。”康长自然是不敢当着义继的面明说是你整治小三好三人众太厉害了,现在家中的一门都对你望而远之这类的话语的,所以憋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出几句恭维的话来。
“爷爷有心了,”义继倒是顺杆下,“天下一统在望,本家定会重开幕府,所以,”义继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康长,“所以,厘定秩序是必然的事。”
“臣当一力遵奉主公令喻。”康长的心就是一跳,忙不迭的低头应道。
“好了,我们进城再说吧。”义继哈哈一笑,就不再纠缠刚才的话题了,“爷爷,本家有事要和您商量,所以等一会要多饮两杯啊。”义继也不待康长回复,就在前行近侍的引导下,一马当先的直赴岩村城的评定间,“寒川、香川两位大人,你们各自安排一下自己的队伍,没什么要紧的事,明天本家还要继续赶路呢。”走了几步,义继突然象想起什么,停下来回头向自己的两位岳父吩咐着,“其他人也退下吧,爷爷,跟本家一起走吧。”
“是。”一众人等无不低头允道。
“来,爷爷,再喝一杯。”酒过三巡,义继还犹自不停的劝酒着,仿佛想要把康长灌倒一样,但是看到康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义继决定单刀直入了。“爷爷,这么多年了,北畠家上下还算安稳吧?”
“北畠家原本也算是伊势大藩,现在局促在飞州,自然有些不满的。”康长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依旧直言不讳的做了回答,“况且,主公几次伐信,北畠家也有力出力,但是并未获得相应的回报,家中上下对老夫可是不满之极。”
义继听着康长借机宣泄自己的不满,微微的笑了笑,这个老家伙也不是象外界传说的那么不堪的,虽然能力上确实不行,但是能压下这么大的反对声浪,也算是有一套了。“真是难为爷爷了。”义继虽然是安慰的话,但是却没有热情,“不过以爷爷所立的功勋,增加知行怕是不可能的,虽然长逸爷爷,冬康叔叔、阿波守和左少将他们的知行远超过爷爷的,但是这也是他们实力所决定的,相信爷爷也不会不明白。除非?”
“除非什么?”康长一下子就听懂了,义继咬牙切齿的说重的实力两个字的意思,但是对于义继所拖的那个除非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莫非这就是义继最终的目的?
“呵呵,”义继干笑两声,“爷爷至今也没有子嗣,要那么多知行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要收个养子,留给他人吗?”
“这!”康长联想起安土传来的雪姬身怀六甲的消息顿时白了义继的用意,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是要让自己主动开口啊,自己到底是应承还是拒绝呢?若是自己不表态的话,义继会不会用家督的权威迫使自己答应呢?若是自己答应,日后会不会就此被架空呢?这可着实让康长觉得两难了。
然而义继也不催促,笑眯眯的在一旁等着,他相信康长终究会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的,所以他显得很有耐心。
“臣老来无子,膝下寂寞,看来主公也知道了,”康长沉默良久,还是艰难的做出了决定,“听说北之苑有孕在身了?”在得到义继确认的点头后,康长不堪重负的嘶哑的述说着,“主公的子嗣繁多,不若过继一个给臣吧,日后也好承袭臣的香火。北之苑也是北畠家的女儿,若是生下儿子,想必北畠家上下也会心服,主公就将这个儿子赏给臣下吧。”说到这,康长不由打了冷战,不会吧,当年义继收服北畠家的时候就想到今天了?我说呢,当时千挑万选怎么就选了自己作为北畠家的当主。想到这,康长看义继的眼神也不同了。
“既然爷爷无子,而本家子嗣众多,倒不妨过继一个给爷爷,”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义继自然用不着再遮遮掩掩的,义继坦然的应允着,“只不过,北之苑第一次怀孕,焉知是男是女呢?”
“北之苑还年轻,这一胎就是女儿又有什么关系,下一次生个男孩,臣再过继不也一样。”康长马上堵住义继的话头,他是最好雪姬一直生女儿的,也好绝了义继的野心。
“也好。”义继也是考虑到北畠家上下的反应,这才让步的,“此次信州若是平定,本家做主就再补给北畠家上下三万吧。”
“多谢,主公。”康长兴趣缺缺的回应着。
“爷爷放心,这孩子嘛,本家还想亲自教养呢,不元服是不会让他来飞州服侍您的。”义继看到康长的态度当下就给了一颗定心丸。
这样一说,自己至少还有十六年的家督可当,想想到时候自己的岁数,康长的脸上这才好看了些许。
“爷爷,现在还不是中纳言吧?”义继再次施恩,“作为名门北畠家的当主,若没有中纳言的官位,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吧,这样吧,本家会和具教大人谈谈,本家为他求个从三位的法印,那样的话,中纳言的官位就可以渡让给爷爷了。”
“臣,多谢主公。”康长也只能反复的说着类似的话了。
气度
“三好家的大军已经迤逦入信了,你们说,本家现在该怎么办?”首当其冲面对三好家的木曾家上下,又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当主义昌招来了济济一堂的一门和重臣。
“三好家的法度中说的明白,战前归附的可保有七成领土,还可以本地安堵,”早和三好家勾勾搭搭的木曾三河介公然的说道,“本家所剩的知行不过二万石出头一点,若现时降伏三好家还可以保留近一万五千石,但若是和三好大军交手后再降那就只能剩下六千余石了。”三河介自动排除了战后不降这一条的内容,在这个乱世里除了几个孤忠的,否则是不会有人为了主家连自己家族都不顾的。
“可本家在三好家入侵之前可是拥有五万石的知行的,现在即便是选择战前降伏也只能保有原来的三分之一,这未免太少了吧。”有人嘀咕着,“能不能和三好家再谈谈,保留本家现在全部知行呢?”
“若是三好家第一寝反的时候本家就同意,说不定还能得个便宜,但是现在,”木曾三河介对刚才那位的话嗤之以鼻,“保留七成还要赶早,否则一旦内府殿大军杀到,那就只有三成了。”
“该死的三好家,”木曾家谱代重臣高岛寺家通咬牙切齿的说着,“还要那个混蛋胜赖,若不是他们本家怎么会沦落到现而今这个地步。”
“这种马后炮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义昌面无表情的说着,毕竟当初三好家第一次寝反的时候是自己定下拒绝的调子的,“现在该怎么办?”
“还是顺应大势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