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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久秀给杀了。”小神社内三好长庆公半倚在屏风上神色平静的问着跪伏在他面前的义继。而安宅冬康和三好政康则跪坐在义继的后方。
“是,父亲大人。”长庆公的平静反而让义继忐忑不安,焉知这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平静。
“我总以为你要等我死了以后再动手,”石破天惊,长庆公的话让义继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年轻啊,冲动啊!怎么说你哪?这样,你且说说下一步是不是要干掉我呀!”
“咚咚咚”,义继不住的用头呛地,“儿子怎么有如此异志,父亲大人对义继的恩情如高山大海,儿子百世不能报其一二,父亲如此说义继,义继只能以死明志。”说罢义继抬起头凄然一笑,想不到啊,自己还是赌输了,罢了,来吧。义继放平身子五体投地做出一副引颈待戮的姿态。
“哥哥、主公,不可啊。”冬康和政康这时再不说话,无论结果如何,难保长庆公和义继当中必有一人将来会埋怨自己。
“好了,不要做出一副不惧生死的样子,我要斩杀你,就连门都不会让你进了。”长庆公淡淡的看了冬康和政康一眼,用一种空洞的声音继续说着。“恩如高山大海,万世不能报其一,好,说得好,那你说,你就用斩杀你父亲的信臣来报答吗?”
义继长出了一口气、这条命总算捡回来了,但是如果不想渡过被幽禁的一生的话,这次回话就得全力以赴。
“不要说久秀妄图窃取三好家,难道本家上下都瞎了眼吗?”看到义继爬起来要回话,长庆公把话说在了前面,“也不要说是久秀谋杀了义兴,捕风捉影,市井谣言也能作为证据吗?还有政康你们几个,以为把瞒住我就是为我好吗?我听不到自然就不会生气,你们自然也就高枕无忧了吧?”长庆公后面的几句话分明是在警告三好三人众的,我还没死,你们几个还不能一手遮天。
是,如果您活着松永自然不敢怎么样,但人走茶凉,您一旦有不测,松永就无法无天了。义继腹诽着,但仍然恭恭敬敬回到,“是,父亲大人目光如炬,义继自然没有掌握松永大人谋反的证据。但明国有谚云,匹夫无罪、怀璧自罪。本家是以下克上出身,这一幕自然不能让它重演。松永大人无论有没有罪,但只要他有了能威胁三好家的实力,他就是有罪的。所以即便他没有谋反的意图,义继也只能说他谋反了。”
“匹夫无罪、怀璧自罪。”同样一句话,被在场的其他三个人同时念叨着,但各自的神色不尽相同。
“你具体的说说。”长庆公闭目仰面,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是,父亲大人。”义继一见有回缓的余地,就愈发卖力了,“本家虽然拥有十一国一百六十万石,但父亲大人的直领不过区区三十八万石。然而作为臣子的松永大人却拥有伊贺一国八万石中的六万石以及大和半国的二十万石,两者相加高达二十六万石,就石高而言已经超过了父亲大人直领的三分之二。如此尾大不掉,已经形成内轻外重的局面严重的威胁到三好家日后的统治根基。再说前不久父亲大人授予松永的京都司代权,且不说松永家自此获得和幕府与朝廷结交的途径,仅就财赋方面而言,手握京都町和奈良町两个商业重镇的松永大人就远远压倒了只拥有界町的我家。”说着说着,义继突然一机灵,难道这一切都是长庆公故意安排的吗?难道是长庆公刻意利用这种局面逼我出手吗?义继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话也说得结结巴巴了。
“怎么说完了。”长庆公发觉义继的异样,睁开眼用略含笑意的眼神看了看义继。
笑意,义继没有看错,于是他安下自己的心,语气也变得沉稳了,“还有的,父亲大人。义继说松永大人谋害义兴哥哥也不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冬康叔叔调查过,负责给义兴哥哥治病的医师已经全家被杀了,虽然不知道谁干得,但据我对家中老人的盘问得知,义兴哥哥活着的时候和松永大人矛盾就很大,有几次双方都差点动了手,所以松永久秀的嫌疑不能排除。明国的《三国志》所记,曹孟德曾曰,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所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好一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义继已经初显一代枭雄德本色。
长庆公点了点头,“说完了?”
“还没有,父亲大人。”义继趁机将自己在阿波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当时政康叔叔也在场,义继绝无虚言。”
“主公,少主所言,正是当日政康与少主一同知晓的。”三好政康站出来为义继背书。
“现在说完了?”三好长庆没有半点动容,仿佛一切与己无关一样。“说完了,我来说几句。最近我的身体不怎么好,所以从现在开始,三好家的上下一切事务全部交由三好义继掌管。”
“什么?”刚刚进殿的三好长逸只听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叫嚷了出来。
“不可,父亲大人,你不能不管三好家,不管义继。”义继也惊呆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好,此时此刻义继也只能这么说了。
“傻孩子,三好家迟早就交给你,再说你父亲我还没死,只不过先让你上手熟悉本家政务罢了。冬康、长逸叔叔、还有政康,你们要好好辅佐义继。”长庆公的话斩金截铁,不容别人反对,显出一切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主公。”四人只能俯身拜下。
真是上上下下的感觉啊!回到自己居屋的义继这才发觉自己的衣襟全都湿透了。这一天真是太刺激了,简直刺激得让自己后怕。义继要缓口气、定定神,那个什么寒川家和香川家送来的女儿叫什么的,都给我上来伺候吧。所谓温柔乡是英雄冢,而义继此刻真的需要放松了。
善后(2)
虽说长庆公把三好家的大权交给了义继,但这件事还没有到此就结束,还有许多事需要义继来善后。
刚刚从男孩成长为男人的义继第二天醒过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居屋搬到小神社。对此义继想得很清楚:长庆公并没有直接隐居,自己只不过是以少主身份代理家督事务而已,更何况就算长庆公现在隐居了,但只要他一天没死,三好家还是他说了算,所以远还没到志得意满、为所欲为的时候。所以靠近长庆公的居所定居不仅是方便自己早晚定省,更是方便自己请教政务。这不仅是一个简单的态度问题,更是一个重要的政治问题。
“让筒井家的使者先来见我。”义继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先见一下安园部这个外人。
“贵我两家原本也没什么矛盾,只不过是逆贼松永从中作祟。”义继睁着眼说瞎话。“现在逆贼松永已经身亡,你我两家之间的隔阂也应该一笔勾销了吧。”
“诚如少主所言,我家一直对三好家抱有希望,如今三好家拨乱反正,正是三好家的大幸,也是我筒井家的大幸。”能派出来干外交的嘴里是会说。
“如今我家愿与筒井家缔结盟约,共同进退,不知安园部大人能不能将义继这点心思转达给藤政大人哪?”义继言语间已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我很期待能在饭盛城见到顺庆大人的。”
“这?”这是赤裸裸的要将筒井家纳入三好家的伞下,安园部心存疑虑。
“怎么筒井家不愿意。”义继笑了笑,“昨天,父亲大人还说我这个人没耐心,我可不希望把好事变成坏事。”
安园部的心猛然一蹙。昨天?那一个平静的出刀砍向松永的少年的影像立刻浮现在眼前。再看看眼前笑吟吟的义继,“安园部谨代表藤政殿下接受三好家的提议,待安园部回到筒井城后,即刻安排会盟事宜。”
“如此就烦劳大人了。”义继没有听到屏风后的长庆公有什么其他的指示,于是就此结束的会见。
“请波多野秀治大人来一趟。”义继要解决另一个野心家的问题。
“兵库大允大人,昨天的酒醒了吗?”冷冰冰的话语象刀一样刺向波多野。“现在可以说了吧,八上城的兵马是为了对付一色家、山名家还是我三好家的。”
“少主,不要误会。波多野上下对三好家全都忠心耿耿,秀治也不敢有贰心。”看来一夜的时间多少让波多野秀治恢复了一点斗志。本来吗,作为野心家他就不该那么逊的,只不过昨天被义继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多少有些胆战心惊罢了。
“是吗?如此说来,倒是义继误会大人了。”说是误会,但义继的语气没有一点的诚意,义继也知道如果就这么让波多野秀治回八上城的话,说不定当即就反了。“其实丹波一地对三好家也是鸡肋,给你们波多野家也不是不可以。”
义继的话只说一半,却吊足了波多野的胃口。
“少主此言何意。”等了半天也不见义继再度开口的波多野秀治只好接口。
“也没什么意思,家业大了也管不过来,你们波多野家要自立,也不是不可以的事。但是波多野家必须答应本家三件事。”现在的三好家绝对不是波多野家所能抗衡的,如果能获得三好家同意,能够兵不血刃的获得丹波半国,自然是上上之选,所有义继不怕波多野秀治不上钩。
“哪三件事。”犹豫了半天,秀治心中的欲望还是压倒了理智。
“第一,波多野家必须继续臣从与三好家。”
“这也是应该的。”波多野秀治很容易的就接受了。废话,不就是臣从吗,每年给些贡赋,再给个人质嘛,和原来基本没什么两样。要知道和一色、山名争夺丹波已经吸引了波多野家太多的精力,可不能再树敌了。再说背靠三好家这棵大树好乘凉,成了三好家的附庸大名,那两家也要好好掂量期间的分量。
“第二,三好家需要时波多野家必须全力支持,当然波多野家有什么事,三好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也是理所应当。”
“第三,波多野家要自立,必须等到父亲大人百年以后。”
“这?”波多野秀治有些犹豫了,这是什么鬼要求。
“义继不想让父亲有生之年就看到三好家分崩离析,难道秀治大人不能成全义继这点孝心。”
“好,我答应你。”秀治一咬牙,什么都应承下了,只要能出得了饭盛城,以后的事以后说。
“好。”
“难得你苦心啊!以后好好做吧。”波多野前脚刚走,悠悠的叹息声就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骇得义继立刻转身拜服下来。“是,父亲大人。”
“荒木大人,既然波多野家要谋反,主公和少主为什么不杀了他。”一旁的随侍的小姓神内藤五郎偷偷的问着身边的荒木村重。
“杀了秀治大人,波多野家还有秀尚大人在八上城,怎么杀得完。就算都杀了,还不是把波多野家上下都逼反了。波多野家可不比松永家一象是大殿的直臣,他们本来就有独立的倾向。再说丹波都是山,易守难攻,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多个敌人哪?你啊,还是要多跟少主学学。”
善后(3)
“三好康长大人的使者回来了。”十河小五郎前来通报时,义继刚刚陪着三好长庆喝完茶。当然负责点茶的是千利休推荐的古田重然。
“父亲大人,那义继先去看看。”看到长庆公点了点头,义继这才起身告辞。
“康长爷爷那边怎么样了。”义继算了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那些国人众也不能总押着不放,现在就等伊贺和大和方面的消息了。
“回禀少主,康长大人和岩城大人已顺利接收了贵信山城、大和郡山城以及伊贺上野城。伊贺和大和全境平服。”使者的话中也透着喜气,不管怎么说平息叛乱也是军功啊。
“太好了,”义继也喜形于色,这下该不会被六角家和北畠家趁虚而入了。“那么有没有抵抗。”
“回少主的话,我们在贵信山城遇到了抵抗,岩城大人也身负箭伤,不过不要急。”这个使者说话大喘气啊,白白让义继担心了半天,“还好是新年,大部分的足轻都回家过年了,所以损失不大,本家阵亡六十五人,负伤三百三十一人。捕获叛贼三百十一人,斩杀一百十七人。松永全族七十三口自刃于大和郡山城内。”
“好了,损失不大就好,”义继虽然亲自参与了谋杀松永久秀,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嗜血屠夫,对战国时代这种动辄灭门的事情还是深感厌恶。“那有什么收获?”
“回禀少主,我们一共缴获军粮一万八千石,黄金、白银、丝绸、布匹以及明国的永乐钱等财物折合制钱六万七千余贯。”
“好大一笔财富啊!”义继第一个念头是发财了,第二个念头则让自己也觉得荒唐,那就是不知道三好康长和岩城友通从中贪墨了多少。“那古天明平蜘蛛釜哪?”义继想起了这具连织田大魔王都想要的茶具。
“啥?”使者被义继问得一愣,“什么古天明平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