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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溥仰眼睛一下睁得溜圆,眉毛都快飞到了帽檐里面:“大人。标下是您戈什哈队长,就是刀山火海,标下也要跟着大人闯。我溥仰不是京城那个混混儿了,到汉城那次,五天几百里地,标下叫过一声苦没有?大人,您为什么不带标下?”
徐一凡笑得很平静,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溥仰。我走了。北洋很可能步步进逼。我整个钦差大臣行辕,就要留给你坐镇,还要做出我留在行辕的举动,毕竟你是我最贴身地戈什哈队长!这个稳定全军之心的重任,我就交在你的肩膀上面了,你要是没有这个担待,尽管说出来。我不强求。”
溥仰一下噎在那儿,抠着自己武装带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只是冒汗。徐一凡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先去通知内宅,我马上回去。我对你有厚望,你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溥仰板着脸行礼,僵硬的转身想走。徐一凡笑吟吟的又拍拍他肩膀:“你是旗人虎子,也算是历练出来了。将来是要下部队的。将来左协是陈金平,右协张旭州,你想去哪个?”
“全凭大人的吩咐!”
回答徐一凡地。就是一声硬邦邦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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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徐一凡这个钦差练兵大臣地内宅,随着溥仰的传话,也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原因无他,老爷要回来了!
从汉城暴乱,徐一凡赶赴汉城平乱开始,不知道有多少日子,徐一凡都没回过内宅了。陈洛施和杜鹃天天都在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的等着他哪天回来。几个贴身的丫鬟每天都在二门口等着张望,结果没一次能带回好消息来。闯军营去找他,两个小女孩子又没这个胆子。李璇这么大牌都给打了出来,她们可没徐一凡那么肆无忌惮。
两个女孩子不过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以前一个走镖一个是马贼女儿,都是野惯了的。现在给拘在宅子里面看四方天儿,真是闷得受不了。两人有时聊天,都是眼泪汪汪地对望。
她们不大识字儿,不像同样住在内宅,身份不尴不尬的李璇李大小姐那样儿。可以看书画西洋画,摆弄各种新鲜玩意儿。实在无聊了,还可以带着下人,到大同江边抛头露脸的野餐骑马划船玩儿!她们可是自认是嫁了人,盘了头开了脸的命官夫人,可不能随便给人瞧着指指点点的。
既然不能出门,日子就是加倍的无聊。杜鹃比起陈洛施还多了一重心事,她爹那儿还没有着落呢!比起陈洛施来,杜鹃还多哭了几鼻子。
才从汉城回来,徐一凡虽然忙着练兵,忙着接待洋人,办各种学校。但是偶尔还朝内宅捎几句话儿,报个平安,说老爷胃口不错什么的。最近一些日子,连这些报信的戈什哈们都不来了。
今儿却出了奇,还是大白天地,溥仰队长就急吼吼地跑到内宅门口传话,老爷马上回府!然后黑着一张脸就走了。一个消息传来,杜鹃陈洛施赶紧换衣服盘头发,指挥丫鬟婆子们赶紧将各处打扫得干干净净,到处乱做一团。两个女孩子虽然关系好,但是毕竟是两房,两房里面的下人也在憋着斗气儿。老爷难得回来一次,倒要看看,今儿老爷是宿在哪位夫人的房里!
杜鹃和陈洛施早就将小脸洗得白白地,身上得香香的,对坐在厅内,等着徐一凡回来。两人偶尔对望一眼,都是脸儿一红。说实在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对性方面实在没什么需求,一般都是被动承受。可是要是老爷今儿晚上宿在自己房里,这么多天的知心话儿就可以向徐一凡撒撒娇了。特别是杜鹃,还准备为了她老爹再哭一鼻子呢,哪怕陪徐一凡做再羞人的事儿和姿势,也要提醒徐一凡可千万别把她在东北的那个爹爹给忘记了!
两人平时是无话不谈,现在却各自都在犯嘀咕。陈洛施看看杜鹃,再看看她的胸,有点自卑,心里自语:“可我腰比她细啊!老爷说了,我这么高,这么细的腰,从后面看,是再好看也没有了……”
杜鹃也看看梁洛施的腰,悄悄转头:“那么高。有什么好看?又这么细,不怕折了?老爷还说我是完美地什么S型呢,老爷一晚上能怎么折腾我,你想也想不到!”
两个小丫头一脸鬼祟的正胡思乱想,就听见外面一叠连声喜气洋洋的通报:“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就听见脚步声错落,一群下人捧凤凰一样将徐一凡迎接了进来。
两个女孩子眼眶都是一热,都觉着委屈。下意识的就站起来迎上去。徐一凡这些日子看起来是消瘦了。看起来也老了一点。原来在她们面前随和带着笑意的温柔眼神也淡了许多,真真称得上是有点精光四射。
两人正准备做一个完美的万福蹲身礼,以最嗲的口气迎接他的时候。就看见徐一凡只是皱了一皱眉头,回头就骂:“这么多人跟着,看什么热闹,都散!靠近厅堂三十步之内,逐出!以后非得军令治家不可!”
丫鬟老婆子们顿时一哄而散。都知道徐一凡今儿回来得不善。徐一凡转头又看着杜鹃和陈洛施,声音不大地开口:“什么味道?什么体香都给遮盖没了,我是闻香水儿,还是闻你们?脸上地妆也划得乱七八糟!在朝鲜是吃苦练兵,又不是享福。”
他心情的确不好,各种各样的事情纠缠得紧紧的。一回府,看着那个乱劲儿。两房的下人都来迎他,一个个眼睛冒火。恨不得替自己主子将他马上抢回房里的架势。心里面就加了一重不爽。现在就开始上演豪门恩怨了!放在以后再争风吃醋一下,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进了屋子里面,看着杜鹃陈洛施的样子。就更加不高兴。两人穿着传统地命官夫人大褂,还挂着朝珠,跟画片儿似的,什么身材都掩盖了。这个时代的化妆技术本来就有些那个,两人脸都白得吓人,加上腮红口红,不自然到了极点。身上味道也古怪,不知道的什么玩意儿。盈盈十六七的少女,本来就是最自然动人的时候,徐一凡恨不得她们都是清汤挂面的黑发,再穿件水手服,看见他就叫老师或者叔叔什么的……
火气上来就有点压不住,徐一凡指着杜鹃和陈洛施:“以后你们两个不分房,就住在一块儿。我打张大床给你们!这僵尸衣服,全给我烧了!以后我让裁缝给你们做什么,你们就穿什么!现在都去给我把头发放下来,去把脸洗干净!回来再说话!”
两个女孩子眼睛里面都水汪汪地,嘟着嘴乖乖离开。徐一凡坐在厅中太师椅上面,按着自己额头苦笑。到这个时代久了,脾气都改了。搁在以前,泡上这种绝色美少女,还是俩,都应该捧在手里让她们撒娇耍嗲地。现在却给自己训斥得灰溜溜的,自己是不是在逐渐走上逆而夺取的道路之后,也太委屈她们了?
无论如何,自己心事重重,情绪恶劣,不该对着两个一心一意向着自己地小女孩子发脾气啊……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不应该……
他按着额头呆呆的发了一会儿怔,就听见门帘响动,杜鹃和陈洛施从内室走了出来,一个个小嘴都翘得老高。但是头发都放了下来,脸也洗得干净,更没穿了那身僵尸衣服。都是一身月白的小祅,柔顺的黑发披下来,青春逼人的素净小脸自然散放这女孩子最好岁月当中的光泽。
美人如玉,美人如玉啊……
看着俩小丫头柔顺的一左一右靠在他身边,委委屈屈的不敢说话儿。徐一凡心境突然的就柔和了下来。她们,是在这个时代属于自己的,而还将有更多东西,属于自己。白身穿越至此,已经坐拥绝色,制霸一国。对于这条道路,还有什么好后悔,好退缩的?
他轻轻一动,双手微微一揽。杜鹃和陈洛施已经乖乖的坐下来,靠在他的脚旁,象两只小猫儿一样。徐一凡摸着她们光洁的长发,苦笑道:“我不该朝你们发脾气……今后,你们也别太委屈了自己,想去哪儿转转,就去哪儿转转,想练武练拳甚至再打一架玩儿,我都随着你们,别拘束着自己,我也讨厌这样。你们是什么性子,就由着来吧。你们总是我最疼的一对儿……”
听着徐一凡软语,两个女孩子天大地委屈也烟消云散了。只是在他的腿上蹭着,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陈洛施试探着问:“我能接我的爹来?也能和李家小姐一样到处逛,也能骑马?”
徐一凡哈哈一笑:“随你!就当成还没嫁给我一样,当初在草原上面,你可挺泼辣!”
提到两人草原相识,陈洛施就跟要融化了一样,靠着徐一凡只是不说话。杜鹃有点眼红。低着声音问:“我爹……”
徐一凡一下坐直了。吓了靠得最贴紧他的陈洛施也睁圆了眼睛。徐一凡瞧着杜鹃。神色淡淡的:“准备收拾一下,跟着我走。咱们去东北,去找你爹,十天之内,务必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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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是说真的?没骗我?你真的要将我爹爹接回来?”
杜鹃缓缓的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徐一凡。
她跟随徐一凡之后,她爹爹地身份。就成了这个女孩子心里最大地阴影。官兵和贼的分野,她是很清楚的。徐一凡官儿越做越大,手下号令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多少人物都在汉江这里奔走,一场变乱下来,徐一凡将一个国家杀得尸山血海。杜鹃就总是解不开她那点心思。
首先是徐一凡官儿做到了这个地步,会接纳一个当着马贼的老丈人么?她始终背负着这么一个老爹,比起身家清白的其他女孩子,将来如何自处?她爹那次来信之后。徐一凡虽然表示要安置这位马上麒麟。但是一直都没动静。他也忙里忙外的就是不回内宅。杜鹃小心思免不了七上八下。
徐一凡该不会是嫌弃他们这一家了吧?所以才躲着不回来?转眼想想又安慰自己说不会。老爷这么有本事地人,怎么会连他们这小小一家都容不下?再说了,她也在极力的讨好徐一凡了。她是在马贼群当中长大。在认识徐一凡之前,就不知道男女之间还有这么多羞人的事情。徐一凡每每坏笑着要她配合什么,她就是再羞不可抑,也都宛转承受。徐一凡每每捧着她傲人的羊脂白玉一般的身子,爱不释手来着。
每日虽然锦衣玉食,可是总是熬煎着心思。不知道等了多久,都有些绝望了。这个时候儿,才听到朝思暮想的这句话,从徐一凡口中说出!
杜鹃盈盈站起,想说话,却是眼泪先流了下来。一时噎住,什么也说不出来。陈洛施站在那儿,倒是想吃醋来着,可是实在不会。也只是温柔一笑,紧紧的搂着徐一凡。不管是杜鹃还是她自己,此时的唯一依靠,也就是这个能对她们温和微笑地年轻老爷而已。
杜鹃呆呆地看了徐一凡一会儿,那种又温柔又感激到了万分的目光,让徐一凡有点心虚。他可没打算将杜麒麟接回来过轻松日子……唐绍仪和楚万里对他的打算,只有两个字儿地评价,弄险。
可是他这个时候,不能不剑走偏锋!满清的官场体制,有着固有的惯性,也有着固有的行事方法。他如果按照牌理来,只有等着死翘翘。袁世凯那句话说得好。
事到临头,唯有放胆!从不可能中,觅出一条道路!在任何时候,他都不能放弃手中的权位!
以前下的闲棋,布的冷子,这个时候儿也就派上了用场。
杜鹃吸吸鼻子,一擦眼泪。当年小马贼的精神又回来了:“我去收拾东西!”徐一凡一笑就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裤脚被人拉着。低头一看,就见着陈洛施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就差朝他摇尾巴了。
“这次去东北,冻掉人鼻子……”
摇头,不干。
“一大家子人,总要有人守着不是?咱们走了,就你最大,你要好好的管着家……”
转头,不理。
“还听不听话?这次去是玩儿么?胡闹!”
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泪光有更加泛滥的趋势。
徐一凡心软了下来,自己前些日子是真委屈她们了。这次去东北,又不是去敌国。东北最大的马贼头子是自己老丈人,等着他去安抚接收的,怎么瞧着也没有危险。真正危险紧张,是在回来之后,那才有一连串的人和事情要自己去应付。再接下来,就是甲午……
陈洛施身手也不错,至少比自己强,骑马也来得。就当带她们放放风儿吧……军书旁午当中,这也是难得仅见的温柔时刻呢……在徐一凡的脑海当中,已经冒出一副画面。东北的漫天飞雪当中,一处深山老林。自己的戈什哈须眉皆白,|Qī…shū…ωǎng|按刀持枪的在外守夜巡值。而他在一处牛皮帐篷当中,两个小美女光溜溜的,和他挤在温暖的帐篷当中……
他终于叹口气,咽下口水,大声的道:“好,依你!这次咱们一起去东北!下次可别再闹了!”
还没等梁洛施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