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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点实力,都是他们要极力拉拢掌握在手中的!这个草台班子延庆标,就是要让人高看一眼!让这些各怀心思的人都凑上来,想将这个延庆标抓在手中,才可以让他们将打算合盘托出来!大帅没有时间,因为这个国家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搁了,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一下都跳出来这才干净!这样我们才能最快时间把握住北地即将到来的这场动乱之来龙去脉,回报给大帅……”
楚万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袁世凯,淡淡道:“袁老哥,我说得有没有一点道理?”
袁世凯不错眼的只是死死的看着外头那个车队,听楚万里说完,他默然一下躬身:“大人远见,属下是想差了。现在当然只有五体投地的份儿……”
他指指外面:“……大人说得没错,果然有人跳出来了,外面那阎尊不足论,他后面跟着的两个从人,如果属下没看差了,就是大盛魁当初派到禁卫军当中受训的子弟……”
楚万里眼睛一亮,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望远镜,凑到窗格子前细看:“……似乎是有那么点印象,你是管情报的,对这些人记得比我牢……韩老爷子啊韩老爷子,你在这里头到底卷得又多深?你到底又想做到哪一步?大帅……您又想看到韩老爷子做到了什么程度,你才插手?
他淡淡的语气当中,竟然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悲悯。
对于楚万里的喃喃自语,袁世凯只是板着脸站在身边,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就像什么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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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江宁城外汤山的道路上,一队车马在数十徐一凡贴身戈什哈的拱卫下,正在不紧不慢的朝前走着。
其中一辆马车虽然带着徐一凡座车独有的苍龙标记,侍卫的又不折不扣是他贴身戈什哈,领头的那人连江宁城百姓都熟悉了,就是黄带子溥仰贝勒。他和他姐姐秀宁格格,可真成了江宁城百姓口中的传奇了。
可车中坐着的,并不是徐一凡本人。当间一个高大白须老者一身便服,戴着瓜皮小帽,半坐半卧眼睛也似睁非睁,正是所谓被徐一凡硬架来的李鸿章李中堂。他被架到江宁城,天下有心人已经少有不知道的了。有的人还眼巴巴的看着李鸿章世受国恩,能不能表现出一点气节。结果李老爷子到了江宁城就没了什么动静,只是隔了一段时间,他的门生故吏,却都悄悄的收到了老爷子的一封私信。几乎没有人向别人说这封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大家只知道这段时间,南方督抚称病不见客的人很有不少。
在马车当中有一个皮肤黑黑的干瘪老头子,六十来岁年纪,也是一身便服,一脸不自在的坐在李老中堂旁边,天气明明还冷,他却不住的在额头擦汗,一副坐卧不安的样子。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溥仰也只得按着性子跟着车子走。他和陈德在徐一凡身边是轮流当值。不轮到贴身警卫他的时候,就往往被派去侍卫其他的秘密重要人物。这些日子,溥仰看着就沉默消瘦下来,一天也难得有两三句话。可工作却没少做半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小子的心结在哪里,可大帅都没有话,别人又好说什么?末世鼎革,到底走哪条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选择。
看着天色渐渐向晚,溥仰有点焦躁蹰一下,终于忍不住催马到了马车边上,掀开帘子恭谨的朝里面回报:“老中堂,是不是加快点速度?天晚下来风就大了,老中堂上车下车,怕身子骨顶不住……”
李鸿章猛地睁开了眼睛:“叫什么老中堂?入娘的,我是徐一凡的囚犯!老友来江宁,要去见他这小子,我反正无聊,跟着散散心,还轮到你来使唤我?停车!我要上山看看野景!”
溥仰一怔,放下帘子,冷着脸大声下令:“停车!取两件大衣过来,叫后面车子跟上,取滑竿出来,抬两位大人上山!”
车子里面,那干瘦漆黑的老头子听到外面溥仰下令的声音,忍不住看了李鸿章一眼:“老中堂,您的身子骨……徐大帅也在军营里头候着……”
李鸿章悠然自得的朝车壁上面一靠,笑道:“徐一凡这小子,不能给他好脸色看。他叫老头子这样,老头子偏要那样。虽然不管大事小事,老头子都斗不过他,可让这小子苦笑两声,老夫心里面也痛快一点儿……刚才那戈什哈头子,就是天下闻名的四贝勒,闲时骂贝勒爷两句,也是天下乐事,怪不得徐一凡当初肯留用这小子呢!”
那干瘦漆黑的头子脸色一动,眼睛里头也有了点八卦的光芒:“就是他?那位格格……”
李鸿章不耐烦地摆摆手:“在大行宫徐一凡的外宅里头!你要去拜龙子凤孙,以后有的是机会!走,我们上山看看,小石,你也可以看看徐一凡经营的格局!”
这干瘪黑的老头子,就是徐一凡名义上面的能节制得到的安徽现任巡抚邓华熙,字小石。广东人。清制总督巡抚本来是敌体,可是谁都不以为,徐一凡坐拥三省总督的名义,还会将自己马足之下这些督抚看作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
邓华熙在满清末世督抚当中素以开通闻名。两三年前算是变法革新先声的书籍,除了徐一凡的《欧游心影录》,还有一本郑观应的《盛世危言》,邓老头子当初还是江苏布政使,就为这两本书拍案叫好,《欧游心影录》在京城卖得洛阳纸贵,《盛世危言》风头不如,老头子就先上奏向光绪极力推荐。徐一凡虎驾抵达两江,三省很跑了不少官儿,邓华熙却留了下来,一直在等待观望。
末世气象越来越显露出来,虽然有个谭嗣同在苦苦支撑,可是看到这个朝廷居然在用邪教的力量试图自保。天下士大夫说不寒心,那是假的。南北一消一涨,徐一凡这里竟然隐隐有点天下归心的样子。李鸿章息影合肥,邓华熙当初也和这位老前辈往来颇密,大家很谈得来。李鸿章被架过来,虽然邓华熙不是他淮系旧部,可是李鸿章还是给他也写了一封密信。接信之后,邓华熙左思右想,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天下督抚,他是第一个来向徐一凡表示投靠的!
可读书人,又是大员,总有点面子。邓华熙准备投靠了,还硬要做得曲曲折折,一来先去拜李鸿章,绝足不踏徐一凡的总督衙署。徐一凡也一笑拉倒,给他们这个脸也罢,就到了汤山军营里头坐着,李鸿章拉着邓华熙就摆出出城看风景的架势,来汤山拜徐一凡。
后面车马赶了上来,车上都伺候李鸿章的家仆轿夫。四个轿夫赶紧抬了滑竿过来伺候,又拿来了大衣和毛垫。一帮人一起动手侍候两个老头子上了滑竿,家人还提着保温食盒准备着姜汤伺候,生怕两位老爷子架不住风寒。
却没料到李鸿章的兴致极高,坐在滑竿上面不顾鼻子吹得通红,只是催促轿夫快点朝上爬。
这里已经离汤山军营不远了,他们选的又是一座比较高的山头,等轿夫气喘吁吁的爬上去之后,眼前景色,一览无遗。
李鸿章是来过的,邓华熙却是初见。入眼之处,只是目瞪口呆。
眼前一大片军营从近处向远处似乎没有尽头一样铺了开去,建成的是少数,更多的还在施工,不知道有多少小工密密麻麻的如蚂蚁一般在往来劳作。建成的军营里头,不少队伍正在操练,就看见一排排的大盖帽在操场上面涌动,口令声震天般响,杀气腾腾之处,从远处能一直飘到这里来!
一面面苍龙旗帜,在建好的军营操场当中骄傲飘动。这种近代的资源动员能力,集中无数真金白银砸在这里的建设能力,百战归来的海东虎贲的威风杀气,从这山头望下去,尽入眼底!
李鸿章在邓华熙身边只是冷笑:“北洋三十年经营积攒的资本,南洋华侨百年生聚的积累,无数有志兴革的大好青年,竟然就全在这个家伙的手中。我们这些老头子苦心孤诣的想干点事情出来,在他的气魄本事下一比,竟然过去干的事情,不值一提!现在大英帝国的首相特使,就在他的江宁城中做客……京城那里,却还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叫人不能深想,一旦深想,这气运到底朝何处转移,真是再明白不过!”
邓华熙心里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兴奋吧,有一点,更多的却是失落。徐一凡到底有多期待他们这些天下督抚归心呢?气运鼎革,向来看的是实力,你有掌握天下的实力,天下督抚,到时候只有向你奔竞投靠的份儿。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们这些大员存在价值似的,他喃喃道:“中堂,可北京也在变法啊……”
李鸿章大不耐烦的摆手:“变不成的……小石,你我都是局中人。这个大清,你我还看得不够明白么?已经是行到绝处。那么多王公,那几百万旗人的包袱,还有争权的帝党后党,能容得谭嗣同细细梳理这天下?谭复生没有足够实力依靠,就贸然投身京城这个最复杂最险恶的环境里,纵然他有舍了这条性命的决心,又能将这破船航向改上多少?瞧着吧……瞧着吧,现在他的变法脚步已经开始经砸了不少人饭碗了,可以想见,京城是如何的暗流涌动!现在只是你小石一个人来此江宁,北京城的笑话出来之后,更不知道有多少督抚会络绎于来江宁的路上!”
邓华熙呆呆的看着李鸿章,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中堂,你又为的什么?”
一句话说完,他就知道失口,赶紧闭嘴。李鸿章却不在意,只是满脸萧瑟:“……我七十多了,洪范五福……最后一个就是考终命。老头子现在就死,那失安南,京城政变以降日本的名声,就要背一千年了……现在能弥补一些,就是一些,老头子大概还能做点事情吧?……这颗拼命做官的心思,终究不死呢。默默无闻从此老死户下,不是我李鸿章……只是免不了又要背上一个贰臣的名声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八九,叫人怎么选择,都是为难,为难啊……”
他突然猛的一拍巴掌:“说这些干什么?我们不过是顺着潮流走,在那军营当中的,才是在这末世推动潮流的人!小石,走,见那个徐一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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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大帅,卑职带学兵邓浩洪,邓浩洋到!”
徐一凡正等在新建设起来的士官教导学校的学堂督办办公室里头,整个房间,还有一股淡淡的石灰水味道。哪怕到这里来等第一个投靠的督抚,他还是从总督衙门里面带了无数公文来看。
没办法,命就是这么苦。北京局势复杂,大事面临最后关头。情报看不完,这决策,谁也不敢替他来做,只有他一个人担着。听到报告的声音却马上丢下手中的事情,起身看过去。
门口站着几个当先的就是李云纵和陈金平,后面还跟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黄呢子的学兵制服,明显是特制的,在身上极其合身,两个少年都是英气勃勃,立正的时候马靴磕得山响,头昂得高高的。
李云纵是除了开会,什么候都在汤山的。这里几个镇的营房,加上一个士官教导学校,他就跟看待自己儿女一样在操持。六个镇主力都在补充新兵,补充器械物资,加紧训练,也全是他的事情,楚万里去北方凑热闹去了,李云纵更是须臾不能离开这里。事情如此之多,责任如此之重,居然带两个未成年的小学兵来亲见徐一凡,可见这两个小学兵的不凡了。
陈金平也是大忙人,他平常也是不芶言笑的人,虽然比李云纵好一点,但是也是下属看着腿肚子抖的阎王级别的人物。这个时候却大是不同,虽然在向徐一凡行礼,可眼神却老是望那两个小学兵身上看,满是慈祥。
这两个小学兵,就是邓世昌遗下的两个儿子了,还有一个儿子是遗腹子,现在才几个月呢。徐一凡到两江之后,就派人去接邓世昌家眷。说起来清廷对邓世昌也是相当哀荣,头衔赠了一大堆,抚恤也批了,可是北洋崩溃,哪里还有人具体管这个事情,抚恤的银子一直没下来。徐一凡派邓世昌旧日几个同僚将邓家人都接了过来,好好安顿,两个岁数大点的儿子,当时就缠着陈金平他们要投军当学官,将来再干海军。
经过徐一凡特批,这两个孩子就成了禁卫军士官教导学校最年轻的学兵。
徐一凡看看两个小孩,却把脸一板,指着李云纵和陈金平:“以后你们俩不要接近他们,也不要去看他们。什么事情,让他们自己喊报告。云纵你兼学校督办,对下要一视同仁。金平你是一镇统制,凑到学校里头来干什么?”
李云纵一个立正,默然点头。金平却想要说什么,却被徐一凡狠狠用手一指:“听我口令,立正,向后转……给我出去!”
陈金平张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没有说,啪的打个立正,转身直挺挺的出去了。
徐一凡背着手看着邓浩洪邓浩洋两个小学兵,冷淡的道:“你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