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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心媛露出温和的笑容,没有任何废话的将钱芊芊穴道解开,然后转身离开,整个屋子就只剩下谢道清面对着即将醒过来的钱芊芊。
到了屋外,莫心媛看见冷牙正和花胜站在外面,见到自己出来,冷牙开口问道:“莫宗主,谢姑娘是否答应去建康?”
莫心媛娇媚的一笑,虽非存心,但自有一种撩人的媚态,惹人心动。
可惜这招对冷牙却不管用,看到对方仍然毫无变化的脸,莫心媛觉得无趣的很,就收起笑容淡然的说道:“她已经答应下来,不知冷总管是否可以告诉心媛,淮王是否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子?”
听到对方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冷牙语气微微发冷的说道:“淮王的心思不是我等能猜测,莫宗主,请你不要再对冷牙说及这个问题!”
莫心媛知道自己触犯了对方的禁忌,转移话题的说道:“淮王竟然肯为这个女子让我等出手,看来真的很重视她。不知是否还要心媛送她去建康?”
冷牙古井无波的说道:“此事确实需要莫宗主帮忙,淮王殿下也想借此机会和诸位见上一面,还请宗主一路小心!”
莫心媛神情微微一凝,仔细的看看冷牙,想看看他这么说的用意,可惜,还是无法了解此人的心思,见状,只好柔声说道:“当初和淮王临安一别,现在也有不少时日未见,心媛确实该去见见淮王殿下,以定今后之策。”
冷牙点点头,平静的说道:“这里就有劳莫宗主,冷牙还有些事情要去办理。告辞!”说完,闪身离去,花胜也拱拱手跟随而去。
离开这里不远,冷牙就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花胜说道:“你去通知那些人尽快撤离临安,一个不留!”
花胜心中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应了声是之后就起身离去。
冷牙见到花胜离开,又再次确定无人跟踪自己之后,也跟着离开皇宫。
临安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府。
因为发生了刺杀事件,这里的守卫异常森严,经过车知勉亲兵队长的交涉,殿前司出动了足足一千禁军来保护自己的名义统帅,分昼夜三班巡逻,将整个府邸围的如同铁桶一般,森严无比。
车知勉的亲兵队长更是亲自带人把守后门方向,不时出巡,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也不放过,连大树上都放了几个亲兵,分时联络,保卫工作做的十分到位。
此时这位亲兵队长就亲自守候在后院,此举更让那些士兵不能偷懒,只能老实认真的巡逻,不敢敷衍。
“嘎嘎!”突然几声犹如乌鸦叫的声音打破了后院的沉寂,惊动了不少士兵。
“奇怪,今天已经是大年夜,为何还会听到乌鸦叫!”一个拿着长枪的士兵望望声音传来的方向自语道。
“有什么奇怪的?乌鸦本来就喜欢在天冷的时候叫唤,不是还有句诗说过这样的事情吗?真是的,好好的巡逻吧,再要出了事情,你我……啊,车队长!”
被突然出现的亲兵队长吓了一跳,这群士兵赶紧过来行礼,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亲兵队长,但论及军职已经是都头,比起自己可是高了十多级,更何况是都指挥使的亲兵队长,这些士兵更是不敢放肆。那个说话的士兵还担心因为自己多嘴而被处罚,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对方。
以前就听说他很厉害,还是车都指挥使的本家兄弟,这次违规只怕很难过关。
见到对方看过来的慌乱眼神,车队长淡然一笑:“不要紧,本队长到此只是想通知诸位兄弟前去喝点肉汤暖和一下,没什么别的事情,大家快去偏房那里,肉汤已经送过来了,冷了就不好喝了。”
“啊!有汤喝!真好!”
“多谢车队长。”
“是啊,这么冷的天,喝碗肉汤确实不错,车队长想的真周到!”
听到这些话,车队长淡然一笑,摆摆手道:“你们快去喝汤吧,这里有我带人先看着。”
“多谢车队长!”这些士兵道了谢之后高高兴兴的前去喝汤,一时之间,这里的守卫尽去。
看到这些人都走远,车队长将身边的亲兵分派出去,然后走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都指挥使现在在西厢那边不知如何?等会儿我就过去瞧瞧!只是那里戒备森严,还要穿这种衣服,拿上腰牌才能进去,真是麻烦。算了,衣服腰牌先放到这里,等会儿再换上。”
话音未落,车队长将一个包袱放到地上,然后转身去别处巡察。
一条黑影闪过,地上的包袱就失去踪迹。
西厢房中,原本应该卧床的车知勉却在床上半坐了起来,看看屋中的更漏,发现时间已经稍微超过预定时间,有些不安的看着门外。正在犹豫间,一阵敲门声响起,二长一短,极为有节奏。
听到这个声音,车知勉又躺在床上变成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敲门声结束后,门就被推开,两个将领模样的人进来,打头的那个对身后那名将领说道:“你好好的在这里守护大人,知道吗?”
“末将知道!”
“知道就好,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大声叫就行了!”
“是!”
等又一阵开门关门声音响完,一声清脆的响指之后,车知勉睁开眼睛面对着屋中那位将领,嘴角露出笑容:“索大人,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殿前司衙门!
钱像祖心绪不宁的走来走去,不时望向门外,一脸的焦急,不时还搓搓双手,表现的极为烦躁。
“大人,您还是先坐下,也许等会儿就会有消息!”一个副将摸样的将军出声劝慰道。
“唉,没想到我一个堂堂枢密使连临安城的兵将都调不动,如今只能坐看叛乱发生,实在是愧对皇上和史太师的栽培。”语气中一片索然。
“此事并非大人之过,因为史太师和车都指挥使如今都未能亲临,那些带兵的副都指挥使又互相不服气,拥兵自保,不听号令,故才会如此。只要史太师那边有回音,想必此事就能迎刃而解!”
“是吗?”钱像祖看看身边这位副将,心中泛起冷笑,史弥远根本信不过自己,不然又何以会如此?
“车都指挥使!”副将一声惊讶的叫声让钱像祖抬起头,入眼就是车知勉那张惨白的脸。
虽然心中惊讶和高兴,但看到他有些不稳的步伐,钱像祖还是斥责道:“知勉,你如今重伤在身,为何还来到这里?快回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叔父大人,知勉听闻如今叛党猖獗,竟然围攻大内,而殿前司禁军因为群龙无首,故坐视不理。想知勉身受太师和叔父大人厚爱,岂能因为一己之伤而惘顾大局,还请叔父大人成全!”话才说完,车知勉就喘了几口气,似乎十分辛苦,使得屋中之人极为感动。
钱像祖见状,也露出笑容:“知勉能以国事为重,叔父岂能不支持?如今情况危急,还请知勉能够当机立断,调集殿前司禁军平叛!”
车知勉一点头,就在亲兵队长的扶持下走到主帅位置上坐下,左右一扫,语气有些无力的问道:“现在谁能告诉本都指挥使,叛军有多少人,现在何处,皇宫大内情况如何,可有太后和皇上的消息?”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响起:“知勉的问题,本太师都可回答!”伴随着话语,史弥远和一大群将领出现在门口,一个负责值巡的副将此时才跑进来禀告‘史太师驾到!’让屋中众将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参见太师!”立马反应过来的钱像祖赶紧行礼,屋中众将也有样学样,顿时一片参见声响起。
“知勉快别行礼,你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能忠于职守,果然没有辜负本太师!”史弥远拉住车知勉,语气亲热的说道。
“知勉只是克尽职责,实在不值太师夸赞!”车知勉一边说,一边看看和史弥远同来的那些将领,发现他们都是各禁军营地的实权将领,心中顿时有数,暗叹自己早了一步,不然计划可能就要有变故。
“好,只要我临安将领个个如知勉一般,本太师又何惧叛逆赵昀和摩尼教乱党。像祖,今日我等就看看知勉本事如何?”史弥远斜眼看了钱像祖一眼。
钱像祖赶紧上前:“一切任凭太师吩咐!”
“好,知勉,各营将领都已到齐,你尽管下令就是!”史弥远一指身后的将领,十分大度的说道。
车知勉知道这是史弥远对自己的一种拉拢,也是一种试探,如果自己不识相,只怕前功尽弃。当下微微一摆头,语气坚决的说道:“既然太师亲来,此地还请太师做主,知勉只需执行即可,还请太师不要推辞!”
史弥远看看车知勉,觉得没有半分异样,似乎真是出自真心,微微一笑,不再推辞的说道:“既然知勉这么说,本太师就不客气了。现在查明叛军只有三千人,以叛逆欧阳义为首,在围攻大内的时候被皇上亲自带领宫城守军将之击退,如今其正逃向朝天门。本太师估计他们目的并非在此,而是朝天门旁的新开门,所以本太师觉得如今应该穷追猛打,不能任凭其逃离临安。故本太师命令,禁军各营马上整备大军,前往追击,不得有误!”
“末将听令!”那些跟随史弥远而来将领接令后,马上就离开殿前司,前往各自营地去准备兵马,很快,原被热闹的大堂又变成寥寥数人,期间那些将领只有两人对钱像祖和车知勉微微拱拱手。
“知勉,你觉得本太师命令如何?”史弥远在那些将领离去后,微笑着看向车知勉。
“末将不知叛军情况,故无法判断,只是太师真的能肯定叛军是想出新开门吗?如果其是想强行通过朝天门,进而冲击丰豫,崇新等门,则我军追击有可能给叛军以各个击破之危!此是在下一点疑虑,不知太师可否一解末将的疑点?”
“知勉,你竟然敢怀疑太师,还不快给太师赔礼!”钱像祖看到史弥远面色有些变化,赶紧先一步训斥车知勉,意图蒙混过去。
“像祖,知勉说的不错,你又何必如此?其实有一事,本太师没有说明,本太师已经查明此次临安之变是因为叛逆赵昀,不甘谢道清嫁给皇上,故才策动此次刺杀,并鼓动一些叛逆起来闹事。现在本太师接到皇宫的消息,谢道清如今不知所踪,本太师猜测其已被叛逆赵昀的党羽掳走,故才肯定那些叛党将要逃跑,至于断定他们是想逃往新开门,只是因为那里是叛军离开临安最简捷的道路。知勉还有疑问吗?”史弥远灼灼的目光放到车知勉身上,想看出他问话到底是何用意。
车知勉坦然的回望史弥远:“知勉是叛逆赵昀极欲除去之人,如果真是此一叛逆策动临安之变,知勉确实会成为其目标。既然太师如此肯定,难道此一叛逆还敢惊扰太师不成?”
史弥远目光一凝,良久才笑道:“知勉的心思果然细密,不错,本太师也曾遭到刺客的侵扰,本太师的护卫段人英还被刺客所杀。”
“段人英竟然死了,太师没事吧?”钱像祖连声问道。
“还好!”史弥远不想多说此事,又看着车知勉说道,“如今那些叛军本太师自有办法对付,不过,皇上却因为受到奸人蛊惑,如今正率领宫城守军前去追击叛军。你也知道皇上是万金之躯,岂能做这样的事情?万一有个闪失,只怕又会是一场风波,所以本太师希望知勉你能去阻止皇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车知勉马上站了起来,提着一口气说道:“请太师下令,知勉一定竭尽所能劝阻皇上!”
史弥远微微一笑,拿出一面刻画着精致花纹的令牌:“你拿着此一令牌去将侍卫亲军步军残余的兵马召集起来,虽然侍卫亲军步军出了欧阳义这个叛逆,但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忠于皇上,忠于朝廷,不能荒废了他们。本太师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会处理好此事!”
“是,末将遵命!”车知勉接过令牌也离开这里。
望着车知勉的背影,史弥远对身边的钱像祖说道:“知勉和叛逆赵昀不共戴天,而且还如此忠于朝廷之事,还真是一个可堪大用之才。”
钱像祖心道,‘什么忠于朝廷之事,你就是看到他和淮王不能两立才用他,当我是傻子吗?’面上越发的恭敬:“太师英明果断,下官敬服!”
史弥远看看他,淡然一笑,不再开口,只是嘴角却露出一种奸计得逞的阴笑。看到这种熟悉的笑容,钱像祖敏锐的感觉到有个人将要落入史弥远的圈套。
难道史太师想害知勉?
想到这里,钱像祖担心的看看门外,心中充满了一种忧虑。
车知勉走出殿前司,看看身后的大门,然后握紧手中的令牌,离开这里。在一个亲兵将其扶上马的时候,车知勉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什么史太师似乎想放欧阳义一马,奇怪!”说完,就一拍马股,绝尘而去。
龙战天负手站立在西湖边,望着眼前的湖水一语不发。
夜色下的西湖远没有白天那么明媚照人,再加上今天又无月,一些画舫和渔船也绝迹,使得湖面一片黑暗,平常那些看上去诗意盎然的柳树芦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