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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出她的话似乎有些言不由衷,我没继续问下去,用手一指:“那边的花灯似乎更美丽,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瞧瞧如何。”
谢道清颔首应允之后,我就举步向前而去,谢道清微微尾随于后,途中,我几次试探她的心意,可惜她都没能正面回答我,让我不能肯定她的心意到底如何。
照道理说,她肯来建康,应该是不怪我才对,可是为什么还会对我这个态度,难道真的只是我一厢情愿?但那句:缘到尽时有若无,情到切时痴到好,不是已经点出她的心意吗?她应当对我有好感才是。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疑惑中,我留意的看着谢道清,发现她似乎兴致很高,脸上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时还会对某一盏造型奇特的花灯驻足观看,没有透露出任何心中的意图。
如果她不是真的很高兴,就是她非常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看样子,后者的可能大的多。
走了一途,我趁一个机会将菊叫到身边,问清楚灯谜在什么地方后,就走到谢道清身旁说道:“听说建康数家诗社,文人会社联合举办了灯谜大赛,不如姑娘和小生一起去看看,以姑娘的才华,想必一定会满载而归,小生也可沾沾光。”
谢道清温和的眼神落到我身上,淡然自若的说道:“江南不仅为天下富庶之地,文人俊彦更是辈出。建康一地人杰地灵,世俗中藏龙卧虎,岂是道清能比,公子取笑了。”
我呵呵笑道:“那我们去看看总不为过吧,姑娘请!”
谢道清神情似乎有些变化,微微一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没说什么,带着她缓步的走向灯谜会场。
这里的人比那边的更多,观其衣着,就可知多是一些文人士子之流,他们或摇头晃脑,或凝神静思,不时有人答对灯谜的谜底,而获得挂灯谜的花灯。更有一些人携美同行,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不过不少女子的衣着却过于艳丽,大别于普通女子的着装风格,让我有些怀疑她们可能是附近***地的女子。
我和谢道清在这里走了一段路,我发现了一盏六角宫灯十分漂亮,上面的雕刻描画极为精致,人物花草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活过来一般,让我大感有趣。可惜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让我不能近观。
看到我的脚步停下来,那些暗中跟随的护卫就明白过来,几个身体粗壮的护卫装做你推我,我推你的冲入这群人中,后来还发生了扭打,在一片怒目中,给我清了场。
谢道清看到这一幕,眼中流露出一种不快,既现急隐,并没有说什么。
走入此灯之下,更是觉得其做工非同一般,其灯纱上的人物花草并非描画,而是用针线绣刻而成,我在皇宫中见过和其类似的织锦,听说是很名贵的。可惜我对这方面知识过于浅薄,不能说出它到底好在那里。
回头看看谢道清,发现她正非常入神的看着此灯,似乎发现了什么奇特之处。
我轻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谢道清闻言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一笑:“道清失礼,没想到此法已经传至建康,不过观其影响,显然并不及刺绣,而且绣刻此灯的人,针法还有些生疏,有些地方失却协调,真是可惜!”
我听的莫名其妙,开口问道:“难道这还有什么讲究?不就是一幅刺绣吗?”
谢道清娇颜留笑,轻轻说道:“原来公子还不认识此绣锦,难怪无动于衷。其实此花灯的绣锦乃是从定州传过来的‘缂丝’,又名‘刻丝’。此法和刺绣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将山、水、花鸟、人物、楼台等照样织制,而且图案逼真,如同真物一般。道清年幼之时,从家母处习得此技法,曾经织锦数丈,故深有体会!”
老实说,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个什么‘刻丝’的有什么好,不过听谢道清的语气,似乎这种东西很难得,我也因为她的话,记起当初在皇宫看谢道清的介绍时,有提及她曾织锦于市的事情,看来她对织锦是个行家。
我轻松的一笑:“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去那边看看灯谜,猜对之后,这个花灯就归我们所有了。”一边说,一边走到灯谜所在。
“两心之外无人知?(打一句诗词,条件为男女情侣同时写下谜底交于主持者,不得事先互相告知。)”
看到后面的介绍,我愣了一下,扫视了一眼,看到此灯谜的主持者是个丫鬟装扮的侍女,就走了过去问道:“敢问这位姑娘,为什么要男女情侣同时写下,还不能互相知会?难道此谜底不能公开吗?”
这个丫鬟颇为俏丽,似乎非一般普通富家的丫鬟。
听到我的询问,她先用那双灵动的双目看看我们,微微一笑,明快的说道:“公子误会了,我家小姐的本意只是想考一下情侣之间的默契,并无其他意思。如果公子有心,可以和这位小姐一起猜猜谜底,只要答对,这盏‘缂丝宫灯’你们就可以拿走。”
我闻言点点头,转过头对谢道清道:“不如你和小生一起来猜猜如何?”
谢道清明亮的眼光看了看我,似乎也明白了我话语中的暗示,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公子想猜,道清一定奉陪!”语气不冷不热,有点像舍命陪君子的意思,让我兴致大减。
真不知道她到底明白没有。
苦笑着摇摇头,我就按照丫鬟的指示,和谢道清相隔五步互相思考起来。
两心之外无人知!
此句的意思就是说,彼此之间都能明白对方,但外人却不明白。符合这种意境的诗句似乎不多,但到底是那一句?两心既然知道,那就说明彼此之间心思互通,也就是心有灵犀,对了,就是它。
我高兴的抬起头时,发现谢道清正看着我,和我目光一接触之后,又马上转了过去,让我还是只能看着其美好的侧面。
“看来两位都已经想出谜底了,不知那位先过来写下?”这个丫鬟的开口让我们免去彼此的尴尬。
“谢姑娘,你先吧!”无谓在此事上争,我微笑着请谢道清先去。
“既然沈公子这样说,道清敢不从命!”谢道清说完,就轻移莲步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答案。
这个丫鬟将谢道清的答案收起来后,又让我上前去写。当我将答案写完之后,丫鬟就将谢道清的答案拿出来,和我放到一起。
“心有灵犀一点通!”两张纸上都是一句诗。
我和谢道清对视了一眼,互相一笑,有种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恭喜二位,这盏‘缂丝宫灯’就是二位的了!”这个丫鬟一边说,一边将那个‘缂丝宫灯’摘了下来,递给我,“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和我家小姐相见?”
“你家小姐是谁!”我接过宫灯问道。
“我家小姐就是白梦姑娘,不知公子可听闻?”这个丫鬟一脸骄傲的看着我,似乎这个白梦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样。
我先看看谢道清,发现她也是满眼疑惑,打了个手势,菊就走了过来,一边接过我手中的宫灯,一边笑着说道:“原来你家小姐就是倚红院的白梦姑娘,听闻你家姑娘为建康城中四大花魁之一,我家公子一直无缘得见,还请代为引见!”
花魁?那不就是烟花女子?菊是怎么搞的,没看见我带着谢道清吗?
在我的疑惑中,那个丫鬟开口道:“我叫小月,是小姐的贴身侍女,既然两位愿意和我家小姐相见,还劳烦客人将姓名告知,以方便小婢通传!”
我看看谢道清,她和我对视的目光隐含一种渴望,似乎也想让我答应下来,虽不明白原因,我还是决定去见见这位白梦姑娘,当下说道:“小生姓沈,这位姑娘姓谢,我们是从临安过来的。”
小月精怪的打量了我们几眼,才说道:“原来是沈公子和谢小姐,请跟小婢来!请!”
在小月的带路下,我们一行人离开这里,来到一栋房屋前,此房为一独立门户,外挂有青色帘布,两盏精致的圆形碧纱灯挂于檐下。
小月让我们稍等之后,就掀开帘布进去了,菊马上就让几名护卫秘密的跟进去察看,一时飞檐走壁的身形不绝,不过却悄然无声。
谢道清默然看着这一切,没有开口说话。
当接到里面送出来的正常信号时,小月也同时走出来说道:“小姐已经知晓,还请两位客人进去!”
菊上前为我们开路,小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的返身将我们带入屋中。
掀开青布之后,就进入一座摆设简单的厅堂,小月脚步不停,将我们带到里进,进入中门之后,又是一个厅堂呈现在我们眼前。
此厅堂和先前那座不可同日而语,一张铺有华丽织锦的桌子上,有只香炉正散发着清爽的香味,我嗅了两口,认出这是一种上等的檀香,而且价值不菲。两壁上还挂有四幅山水字画,我认出其中一福画是当代一位书画大家李唐的作品,在我的小楼中,就挂有他的一幅画。
主人位置处有张铺有软垫的楠木雕椅,在下首位置还放有四张相同规格的椅子,两两相对。特别是那四盏灯,不仅***明亮,而且灯座也通体透亮,似乎是用玉雕琢成的,而且还像是个古物。整个大厅摆设虽然不多,但其华贵之处尽露无遗。
看来仅仅此处的摆设,就值上千两白银,主人家确实为一富豪。
小月请我和谢道清坐上客座之后,就进入里房去了。我低声问谢道清道:“你认出那几幅字画来了吗?”
谢道清看看我,也低声回道:“道清发现李成,范宽,李唐三人的作品,可惜不知真假。另外一人虽不知名,但观其笔法技艺,也大有可观。”
她说的三人都是当世的名家,看来此间的主人确实为一雅人。
我淡然一笑道:“看来我们今天碰上了一位风雅之士!”
“公子过奖,今日能够遇见两位,奴家才是有幸!”伴随着话语,一位女子从里间走了出来。
头上梳著高高的盘发头髻,鬓上插著一枝样式普通的凤钗,如玉般光洁无暇的瓜子脸上,描画着两弯淡月般的柳叶眉,眉下两只似笑非笑的双眸充满灵动,似乎里面含蕴有极多的情意,虽不如谢道清那般的明澈清纯,但却别有一番勾人媚态。白玉般的小琼鼻大小适中,樱桃红的朱唇正露出微微笑意,透了点洁白玉齿,更添动人的丰韵。
谢道清的美丽是一种端庄典雅,行止有据,可为当代淑女的典范。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细微,没有任何做作,但自有一种扣人心弦的高贵魅力散发出来。而此女的美丽却是一种媚态内涵,动人心神,有种引诱人攀折的意味,大别于谢道清的淑女气质。
如果以花做比较,谢道清当为国色天香的牡丹,而此女就只能为嫣红腻翠的凤仙。
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我们,当目光落到谢道清身上时,我看见她的眼光露出惊异,显然也被谢道清的风姿所打动。
我站起来首先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白梦姑娘,小生闻名已久,今日得见真是幸会!”
白梦示意小月将茶送呈之后,才移到主位前,轻声说道:“今日有缘,能够见到两位仙露般的人物,才是奴家之幸。草草杯盘,不成敬意。两位请坐!”话语间的神态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并无烟视媚行之态。
我和谢道清回礼坐下之后,我问道:“敢问白姑娘,今日那花灯上的灯谜是否为姑娘所出?”
白梦微笑着说道:“公子何出此言?”
我平淡的说道:“只是小生的一点猜测!”
“确为奴家所写,让两位见笑!”
“姑娘过谦,敢问此灯是何人所做?”
“公子为何要问这个?”
“小生自有原因,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这个嘛,不瞒公子,此灯是奴家自己所做,不知公子可否满意?”
“小生是个外行,不过小生这位同伴却认出姑娘的‘缂丝’手法,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学得此手法?”
白梦听闻之后,有些意外的看看谢道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原来这位姐姐也知道‘缂丝’,看来也是此道中人。其实此手法只是奴家跟一对定州来的夫妇所学,当时他们教了奴家半月,可惜奴家太过愚笨,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不知姐姐可否再对奴家指点一二?”
这话说的谦虚,但却隐含考考谢道清的意思,也显示出此女的心性确实高傲。
谢道清闻言,就将目光放到我身上,我很肯定的点点头,表示鼓励之意。谢道清得我赞同之后,才回望着白梦,语气平和的说道:“姐姐过谦,其实说起‘缂丝’,其手法无非就是‘通经断纬’,以实物为依归,一切讲究浑朴自然,不加雕饰,取其真如本来。姐姐在手法上虽已得其要,但却过于追求华贵美丽,反到失去此手法的最终讲究,故在人物花草的变换上有些过于生硬,不能竟全功。此乃小妹的一点浅见,姐姐勿怪!”
白梦听闻后沉默不语,眼中露出思索的表情,不时还会无意识的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语气敬服的说道:“听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