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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的箭支犹如恶魔的诅咒,一个接一个金人犹如箭靶一样的被射到。
“是蒙古人,真的是蒙古人!”
无数金人的喧叫肯定了他们的敌人,也带来瘟疫般的恐慌,早就在野战中吃够了蒙古人苦头的金人此刻全然没了斗志,更何况此刻统帅已经下令撤退了。
不得不承认,金合达撤退的命令下达的及时,等蒙古人完成合围,撒下死亡的箭雨时,金人大部已经逃出包围,只有少数反应慢的倒霉蛋成了牺牲品。
当金合达狼狈的带着部队逃到军营后,闻讯赶来的完颜云花从他口中确认了蒙古骑兵在此出现的消息。
不明敌情下,虽然万般无奈,金合达和完颜云花还是撤退到靠近宋境的永寿,此地邻接宋国乾州,为了防备宋国,此地驻扎着一万多金人部队,防御工事完善。
撤退到这里后,金合达和完颜云花发现蒙古人并没有尾随攻击,还是如同他们出现的一样,又突然的消失。
但他们此刻都明白,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蒙古人绝对不会凭空消失,如今西北的战局再不仅仅是宋夏金三国争风了,蒙古人的意外插足,足以改变这里的一切。
完颜云花一边派出大量的侦骑去寻找蒙古人的踪迹,一边派出特使去长安,让留守的红龙军团参谋长高俊通知建康,蒙古人在庆原路出现的消息,同时提醒建康,此刻正是该履行盟约的时刻。
第十集
第一章 三国筹谋
在神州的北方,在连绵的阴山之下,有一片让神州人痛苦了千年,害怕了千年,诅咒了千年,哭泣了千年的土地。
这片土地地形平坦,其上分布着高山,大河,湖泊,森林,沙漠,风岩以及连绵无边的草原,充满着雄浑,苍凉,壮丽以及绝美。
春夏之时,从高山流下来的涓涓溪流汇合成宽阔的大河,顺着河道,滋润着这片大地的生灵,让万物萌发,安静中充满着勃勃的生机。
秋冬之刻,暴烈酷热的西南风和肃杀寒冷的西伯利亚寒流先后光临这片大地,让草木枯萎,河流成冰,使得万物潜伏,死寂中蕴涵着重生的顽强。
四季交替中,这片大地先是被一片若有若无的绒布覆盖着,继而变成一片片繁茂的织锦,接着一切的颜色尽退,枯黄的大地不久又被洁白的冰雪所覆盖,周而复始,犹如这片大地上不断更换的主人一样,不断的上演着生命的轮回和荣辱的交替。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曾经有灭亡西周的戎狄在上面挥戈,曾经有强大无比的匈奴在上面弯弓,这里还曾经有狂悍凶猛的柔然和突厥在上面争雄,他们都曾经横行一时,给予了神州巨大的伤痛和苦难,如今他们都随着历史的车轮,烟消在神州人的视线中。
可是神州的苦难却不会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消失,因为在他们之后,这里诞生了另外一个比他们更为凶狠,更为强大的民族,自诩为苍狼子孙的蒙古人。
蒙古人在他们伟大的领袖成吉思汗的带领下,结束了这片土地上的子民纷争,将锋利的屠刀和迅猛的弓箭瞄准了曾经不可一世的金国,让原本高高在上的金国匍匐在成吉思汗的脚下。
他们更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西征万里,将恐怖的血腥和无边的死亡带给西方,让那些崇信真主的人们,感受来自地狱的召唤。
如今,他们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带着战胜者的荣耀来到了贺兰山,来教训曾经屈服他们,但又反悔的西夏人。
对于这一场战斗,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西夏,除了刚登上西夏皇位的李德旺和西夏军的统帅阿沙敢钵。
此刻,阿沙敢钵就站在贺兰山上看着山下的蒙古人。
这次蒙古人足足出动了二十万大军,但反观西夏,除去防守的兵力,整个西夏能够动用的兵力也不过二十多万而已,此刻在贺兰山的就占了十八万。
“如果马肩龙能够率军回援,那至少兵力上不会比蒙古人少了吧!”阿沙敢钵刚兴起这个念头,心中就倏然一惊,想起皇上提醒他留意马肩龙的事情。
死命的一摆头,似乎要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蒙古人的几次进攻,和已故先皇的攻金之策,已经让西夏实力大损,如今这里的西夏军队,就是西夏的精锐所在,如果这次不能得胜,那后果,真是让阿沙敢钵想起就害怕。
“阿沙将军,铁木真好像在扎营!”旁边一个观察敌情的副将一边看着山下,一边对阿沙敢钵说着话。
此人是李德旺招募来的,曾经是王罕部族中的将领,王罕被成吉思汗杀败后,他的部众四散,其中不少人跑来西夏求庇护,李德旺当时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不顾李婉清的劝告,私自招募了不少零散部族归附自己,这些部族绝大部分都是成吉思汗手下的漏网之鱼,这次成吉思汗攻打西夏,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也在此。
“是吗?”阿沙敢钵一边看着山下,一边问道,“你不会看错吧?”
“铁木真的伎俩我见过多了,怎么会看错!”这名副将的语气中充满着刻骨的仇恨,脸色也变的颇为狰狞。
阿沙敢钵没有轻信他的话语,自己仔细观察了起来,不久,他也下了同样的结论——蒙古人确实在扎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蒙古人不向以往那样一来就先声夺人,但在阿沙敢钵看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此刻自己能够冲击蒙古人的营盘,最少也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壮壮声威。
大意若此,难道真以为我西夏不敢攻你吗?
想及此处,阿沙敢钵信心大增,马上让人传令,让山下驻防的士兵准备出击,自己也亲临前线去指挥。
看到阿沙敢钵到来,西夏兵的士气大增,劲头十足的厉兵秣马,准备去冲击蒙古人的大营。
呜——呜——呜——
当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在营地中响起后,无数的西夏健卒,手拿利刃,高呼狂叫的冲向离他们不远的蒙古大营,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着渴望,渴望手中的兵器能为他们杀敌建功,能为他们博取功利,更重要的是,能够保佑自己能在这次的搏杀中生存下来。
和阿沙敢钵料想的一样,正在紧张扎营的蒙古人根本没想到西夏人会出来攻击他们,那些修建营寨的的蒙古奴隶兵看到西夏人攻来,马上抛弃了手上的东西,不要命的跑向大营,躲进才刚刚竖立起来的防护木栏后,而且还不断的大呼小叫,状极惊慌。
冲啊!
看到这一幕,西夏人疯狂了,这些蒙古人连壕坑都没挖好,只要自己能接近那道脆弱的木栏,就一定可以冲进对方的大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怀着这种想法,这些西夏人冲锋的越发猛烈起来,百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冲在最前列的西夏兵此刻猛然发现,在木栏之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排蒙古射手,就在他的怔神间,铺天盖地的箭雨就向他飞射而来,他忍不住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混身一痛,被一股大力带向后方。
勉强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插满了箭镞,浑身的气血似乎都在此刻消失,他只感觉很累,很累,虽然他很想睁着眼睛,但最后,他还是闭着眼睛休息了,这一刻,什么荣耀都不需要了。
与此同时,正凶猛冲向蒙古大营的西夏兵被漫天的箭雨成片的射到,在通向蒙古人营地的道路上,大批大批的西夏兵带着不甘和愤怒倒在地上,或许,在他们临走的一刻也没想到,蒙古人最著名的就是他们的骑射,但却没人规定他们一定要在马上射箭。
这批蒙古射手肯定是精选的,他们的弓箭犀利而迅速,几乎箭箭不落空,不到一刻,西夏兵的尸体就堵塞了前进的道路,举目望去,原本喧闹的大地上,布满了尸体和箭镞,对比开始时的那种喧闹,结束的却异常安静。
弓箭射程外的西夏人自觉的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的尸体,原本满盈胸膛的热血瞬间冷却了,留下的只有无边的心寒和胆落。
阿沙敢钵看到这个情况,懊恼无比,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出击命令是错误,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攻打蒙古人,等蒙古人修好营寨,那自己一方的情况更糟。
想了想,他派出一队巨盾武士,手拿过人高的巨盾出现在战场上,犹如一面城墙的挡在西夏人面前,一些后面的武士还将盾牌横着举过了头,在西夏兵的头上又形成了一道坚强的防护,让从天而降的弓箭不能伤害他们。
看到这群巨盾武士,原本军心浮动的西夏兵又安静下来,有他们在前,又何惧蒙古人的弓箭?
很快,恢复勇气的西夏兵在巨盾武士打头下,一步一步的逼近蒙古大营,蒙古人这次同样用弓箭招呼了他们,但却收效甚微,这群西夏兵在硕大的盾牌保护下,缓慢,但是坚定的朝着蒙古大营逼了过去,纷飞的箭雨击打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破木声。
跨过同伴伏尸的场地,又一次接近了蒙古大营,看到刚才巨盾武士的表现,勇气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只要破了蒙古人那该死的弓箭,蒙古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做为西夏主体的党项族人,从诞生的开始,就融合了沙漠民族的坚强,草原民族的凶狠,农耕民族的智慧。虽然他们一次次的败在蒙古人手上,但他们骨子里的彪悍却让他们不甘心认输,他们并不认为是自己比不上蒙古人,如果不是国主太孱弱,如果不是将领太无能,他们一定可以击败蒙古人,对于这点,他们从来不怀疑。
随着蒙古大营的接近,胸中的信心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先辈的荣耀,今生的富贵,在这一刻都化为对敌人鲜血的渴望,手中的钢刀,实在是太久没有为自己争取到荣耀,今天终于可以和敌人一决高低了。
就在西夏人开始准备要和蒙古人肉搏血战的时刻,蒙古人的大营中突然传出巨大的声响,声音很大,远近可闻,在这群西夏人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就从天而降。
顿时,惨叫之声四起,硕大的木盾面对这种庞然大物毫无作用,雄壮的巨盾武士被连人带盾的压成肉饼,一些躲避不及的西夏兵也被巨大的石头成堆的压在下面,侥幸未死的惨叫着同伴来救自己,情况惨烈无比。
在这种非人力可以抗拒的巨石攻击下,原本刚升起的决战勇气也消失不见了,巨盾武士首先抛却了手中的盾牌后撤,其余西夏兵也有样学样,转身就跑,只有一些兴奋过头的西夏兵因为冲的太远,被蒙古人当成箭靶,一箭一个的留在地上。
这次攻击又无果而终!
阿沙敢钵此刻心中怒火熊熊,这群蒙古人真是***太狡猾了,躲着不出来,尽用这些花招,虽然自己的损失不算多,可是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致命的,照这样下去,这场战不打就输了一半。
“不许退,散开给我冲,如果胆敢后退,定斩不饶!”
刚退下来的西夏兵还没喘口气,就听到阿沙敢钵声嘶力竭的命令声,没等他们有什么意见,手拿利刃的战时执法队就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看他们阴冷的表情就知道再后退会是什么后果。
逼于无奈,这群西夏兵停止了撤退,按照阿沙敢钵的命令散开了队形,成松散的形状再次对蒙古大营发起了攻击。
可是经过这样一来,士气一鼓而衰,再鼓而泄,此刻再进攻,这些西夏兵的劲头弱了许多,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随时准备撤退。
很快,他们又接近了弓箭的射程,突然一声尖利的喇叭响起,这些西夏兵犹如条件反射一样,不等任何命令,转身就跑,似乎那要命的弓箭就跟在自己身后一样。
此刻面对着这边的阿沙敢钵正要让执法队阻止他们逃跑的时候,他突然惊恐的发现蒙古大营的几个大门突然被轰开,隆隆的铁蹄之声犹如沉雷般的响起,近而一声呐喊,突然转变成急风暴雨,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叫声,让天地万物无声,让世间一切臣服!
无数的蒙古骑兵从大营中冲了出来,千军万马,犹如海中的怒涛,天上的雷电,锐不可当,势不可阻,源源不断的从大营中涌出。
在阵阵惊心动魄的呼啸声中,蒙古人开始反攻了,在隆隆的铁蹄下,天地一阵摇晃,飞扬起的灰尘让天上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飞尘之中,以骑射闻名天下的蒙古骑兵迅速的追上逃跑的西夏兵,箭支带着划破空气的微啸先主人一步的带走敌人的生命,挥舞着的战刀配合战马狂野的冲刺,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让敌人的人头先一步的离开身体,满腔的热血从失去头颅的脖子中喷射的老高,犹如血红的喷泉,在阳光下触目惊心!
阿沙敢钵惊怒交集,他根本没想到蒙古人这次竟然没有使用弓箭和落石,对于蒙古骑兵的进攻,他此刻毫无思想准备。
他一边竭尽所能的稳定局势,一边让身边待命的西夏兵赶紧上前去增援,就在此刻,一个九尾白旄大纛出现在阿沙敢钵的视线内。
看到这个耳熟能详的标记,阿沙敢钵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