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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凤流河水患……”
众人都叹气,不说话。
“赏罚分明,方有勇将。”易阑珊不同意:“骁骑将军此次救大胤于兵燹之灾,自然要赏,重重地赏。”
她站起来:“不过也不动用国库里的钱,皇宫里多少有些珍玩,拿出一些来,赏赐给有功之臣也是应该的。”
太监拿了一张长长的单子开始报:“犀角仙人槎杯一对,唐青釉凤头龙柄壶一把、大圣遗音琴一张……”
大臣们的脸色渐渐不好看起来。这些都是多年以来皇室收藏的至宝,以前纵然有人得到封赏,也不过是寥寥几件,如今太后全部拿出来赏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他们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于是有人反对了:“太后此举恐怕不妥。”
“哦?”易阑珊等的便是这一句,她地问道:“陈大人觉得哪里不妥?”
“此战并非全是骁骑将军之功。天灾和羌人自乱,骁骑将军才有取胜之机。”
等地便是你这一句。易阑珊一扬眉:“可是,战场之上,机遇稍纵即逝,能抓住机会,也是难得的才能。”
有人忍不住把心里的疑窦说了出来:“此时本非汛期,凤流河为何会无故泛滥……臣斗胆,臣惶恐……”
斗胆和惶恐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但是众人地不满,却是一起摊开在阳光下。
易阑珊端坐于珠帘之后:“此事纵然有可疑之处,然而,如果追查下去,恐怕会让众将士生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忧,不如到此为止吧。”
“那封赏呢?”
“赏还是要赏的。”易阑珊闲闲地答道:“也赐他良田千顷,豪宅一座,美人若干,以解欢颜吧。”
兴冲冲地回到胤都来,城外却无迎接地队伍,傅远心里已然不快。回到骁骑将军府,却发现这里已经被封了起来,宫廷守卫站在门口,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傅远按捺住心头地怒火。
傅二顺一直坐在对街的茶馆等傅远回来,此刻忙不迭地冲进来:“皇上赏了新地宅子给大人,那地方我去看过了,比这里大,比这里漂亮,府里的东西全搬过去了,我呆在这里,等大人回来,接您一起过去。傅二顺一直絮絮叨叨地形容新宅子有多么大多么漂亮,傅远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天空:又一次,我被你抛弃了。
卷三 相见未及相思好 第十章 小莲
最初的失落过后,傅远的心情迅速平复起来。他既没有买醉,也没有揍人,每天非常平静地,坐着吹埙。
如泣如诉的乐音从亭子里蔓延开来,丝丝缕缕,爬满了整个宅院,听得下人婢女,个个心里发慌。他们的主子傅远并不是一个好性情的人,脾气甚至可以说得上喜怒无常、暴躁十分。这一次,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等了一天又一天,他却不爆发,这越发让人人自危起来,恨不得踮起脚尖走路,生怕发出一点儿动静,被这个魔王注意到。
翟钦偶尔回来看傅远。大哥心里的怨气,他感觉得到。他也觉得娘娘对大哥颇有不公,可是,他也不能在大哥面前说娘娘的坏话,所以,翟钦只能不咸不淡地,说几句宽慰的话。这些话当然排遣不了傅远心中的恨。
傅远心里有一团火在烧,这团火不烧死别人,就要烧死他自己。
然而,他想烧死的那个人,离他太遥远了。三丈宫墙,是他们之间的天堑。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走近了她。
他曾得意,自己已经占有了她。
这一切却像草叶上的露水一样,迅速消散。
她不费吹灰之力,再一次把他挡在了宫墙之外。
他突然失去了发怒的力气,只好呆呆地坐在亭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吹着悲凉的调子。
“大哥,老呆在家里不是办法,还是出去走走吧。”翟钦把他拉起来:“我陪你去胤都逛逛。”
“不想去。”傅远坐了回去。“这里去胤都,也花不了多少工夫。”
以我的功夫。。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内廷?傅远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翟钦大约是最大的阻碍。何况,那女人已经有了警觉,应该不会轻易让我得手。
傅远突然用一种凶恶地眼神看着翟钦。翟钦有点畏惧地后退一步:“大哥,你怎么了?”
傅远转过头去:“没什么。时候不早了。你身为娘娘的贴身侍卫。还是不要离开太久的好。”
翟钦哈哈笑着:“偶尔离开一会儿,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傅远地语气变得悠长起来:“也许……”
“恩?”
“也许已经发生了只是她没有让你知道。”傅远很快地说完了一句话。
翟钦并没有听清楚:“什么?”
傅远把手里的埙收起来:“算了,我们出去逛逛吧。”
翟钦很高兴:“大哥想通了就好。”
两人走到府门口,看到几个小姑娘哭哭啼啼地抱成一团。
翟钦走过去:“怎么了?”
傅二顺见是皇太后身边地红人自家主子的好朋友来问,立刻毕恭毕敬地答道:“有牙婆牵了几个闺女来卖。我看她们长得还算齐整,正打算挑几个伶俐的留下来做丫头。”
小姑娘哭得越发厉害了:“我们才不是她们的闺女,我们是被她骗来的!”
牙婆悠闲地剔着牙:“谁骗你们了?是你们地爹妈按了手印把你们卖给我的。”
“我爹娘都很疼我,怎么会卖我?”
“若是景气好,谁会无端端卖儿卖女?”牙婆打个哈欠:“凤流河决堤了,日子还得过,不是吗?”
傅远走到一个姑娘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为什么不哭?”
那姑娘抬起头来,和傅远打了个照面。惊呼一声:“是你!”
傅远看她看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是你呀。”牙婆媚笑着凑上来:“大爷和这位丫头是旧识?那就大发慈悲把她买下来吧。她样子粗笨,人又生的黑。这一路上,就是没人愿意要她。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只能把她送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去了。”
“你为什么不哭?”傅远看都不看牙婆,只问她。
“我爹死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姑娘淡淡地说。
“你爹死了?”
“恩,我去赶圩的时候,凤流河决堤了,水淹到了我们家,我爹有病,跑不快,村里人想救他来不及,被水吞了。”
傅远不搭理她,牙婆依然兴高采烈地说下去:“这丫头,长得虽然不好看,倒是有些怪脾气,自己跑来找我签了卖身契,一路上不知道多听话,不哭也不闹,如今看来,她倒是个有福之人,所以不用流那不值钱的眼泪。”
“你叫什么名字?”
“小莲。张小莲。”
“张小莲是吧?”傅远转过头去看傅二顺:“把她买下来吧。”
“其他地姑娘也都水灵得很,大爷就不多留几个?”
傅远摇头:“我这里不需要哭哭啼啼的丧门星。听了这番话,小姑娘的哭声更大了。
“你们不是不高兴被卖吗?我不买你们,不是正好顺遂了你们地心意,你们还哭什么?”傅远的语气很严厉。
翟钦有些于心不忍:“这些也都是苦人家。”
“那你买下来好了。”
翟钦摇头:“我买下她们做什么,难道要把她们带进宫里去?”
牙婆跟着傅二顺去账房拿钱,临走之前,恶狠狠甩了那几个姑娘一人一耳光:“哭!给我用力地哭!哭到没人要,把你们全送进八大胡同去,你们就没工夫哭了!”
傅远吩咐道:“来个人,带她进去吃顿饱饭,再给她沐浴更衣。骁骑将军府地下人,可不是这般狼狈地模样。”
张小莲感激地看着他:“多谢大哥。”
下人急忙纠正她:“怎么能管将军叫大哥?”
傅远不以为意:“你以前便是这么叫的,以后,你也一直这么叫吧。”
往胤都地路上,翟钦忍不住打趣道:“我一直以为大哥以事业为重,不在意儿女私情,今天看来,大哥倒很有可能处处拈花,时时扑蝶。大哥,你和那位小莲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有次我受了伤,她救了我,我谢了她,没想到,今天倒在这里重逢了。”傅远拉着缰绳,让马缓缓而行。
“千里有缘来相会,时隔多年再重逢。”翟钦笑起来:“你们还真是有缘。”
这就是缘分吗?傅远狠狠甩了一鞭子:“看我们谁先到城门口!”
两匹神骏绝尘而去,清风拂过大地,白云无言。
卷三 相见未及相思好 第十一章 温暖
本章含H,请做好思想准备再看,雷飞不管
“翟钦。你又饮酒了?”易阑珊不悦地皱起眉头。
翟钦纳闷:“没有啊。”
“明明一身酒气,还抵赖!”
翟钦抬起袖子,狠命嗅了嗅:“没闻到酒味啊。”
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毫无意义。易阑珊开口问道:“今天一大早便不见你,你去哪儿了?”
“我去看大哥了。”
易阑珊叹一口气:果然是这个答案。
“以后,你少见他才好。”
“为什么?”一直觉得大哥和娘娘之间有些怪怪的,大哥到了娘娘面前特别狂妄无礼,娘娘对大哥的态度也是格外警惕戒备。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翟钦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细问下去:军政之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这一天却是实在忍不住了。
“他……不是一个好人。”
翟钦出语反驳:“娘娘前些日子还说大哥很好的。”
“他是一把很锋利的刀,可是,过于锋利的刀,不仅能刺伤敌人,也会割伤握刀之人的双手。”易阑珊幽幽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凤流河为什么会决堤?”
翟钦摇头:“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答得这么快。”易阑珊轻笑起来:“一瞬间就明白了我在暗示什么,看来,你也怀疑过这件事情。”
翟钦的脸因羞愧而通红:“我虽然怀疑过凤流河决堤的原因,可是,细想之下。便知这件事有多么荒唐。大哥做事固然不择手段,但也是一个懂得趋利避害的人,他怎么有胆子做这样无法无天地事情?”
他做的事情。远比这个无法无天啊……易阑珊又想起了那莫名其妙的一夜,顿时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吹起她一身鸡皮疙瘩,伸手握紧了领口,她定定神:“再荒诞地事情,也有人去做的,只看他想得到地东西有多重分量。(wap;16k;Cn更新最快)。”
“这是娘娘的猜测还是事实?”
易阑珊坐下来:“如今的大胤。承担不起任何事实。”
翟钦放下心来:“那便是娘娘的猜测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依旧以善意揣测人心。”易阑珊忽然很羡慕他。
翟钦不肯饮酒,傅远也就没了饮酒的兴趣,浅浅地斟了几杯,便命店主把酒壶撤了。匆匆地吃了饭,翟钦赶在宫门落锁之前回去,傅远又在街市上流连了一番,吃了些小吃,看月亮已经爬了出来。才出城回府去。
这一晚地月色很好,他松开缰绳,任马不疾不徐地行在旷野里。到了下半夜才回到骁骑将军府。
沐浴更衣之后,他倒在床上。然而。睡不着。
心里的火在烧。
他从床上爬起来,在衣服里找自己的埙。但是,找不到。
可能是丢掉了。
他摇头:明天再做一个吧。这东西,黄土和水捏一捏,再放进火里烧一烧,便宜得很。
又回床上去,却还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随便批件衣服,往花园里走去。
远远地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他的心里一动,差点喊出一个名字。
那人听到响动,回转头来:“大哥,早!”
原来是小莲。傅远笑笑:“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庄稼人,习惯了。”
仔细一看,张小莲其实长得也不难看:肤色虽然黝黑了些,嘴唇厚了些,眼睛还是很水灵的,身材也是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瘦。
莫名其妙的,他伸手抬起她地下巴,重重地吻下去。
出乎他的意料,张小莲并没有反抗。
他遇到的女人都是死人吗?既不哭又不喊地。
他松开手:“你为什么不反抗?”
重新获得呼吸权力的张小莲喘着大气回答道:“大哥把我买下来,我就是大哥地人了。”
傅远看她地胸脯一起一伏越发显得波涛汹涌,欲望像浪头一样打上来,把他的理智吞没。他一把抱起她,往房里走去。
进房,把门一甩,他开始剥她地衣服。
她穿戴得很整齐,脱起来并不容易。
她脸上酡红地低声说道:“我自己来。”
她解开衣襟,衣裳飘落在地上,她赤裸着走上前来,为他脱衣服。
他站着,冷眼看她服侍自己,她的神情很镇定,手却是抖的…………她并不像她装得那么镇定嘛。
傅远笑一下,任她除下自己的衣服。
他赤裸的身体呈现在她面前,她伸出指尖,在他的胸膛上滑过:“好多伤痕。她抬头问他:“这么多伤,疼吗?”
这一句问话在他脑子里炸开,两个影像在他眼里重合,他一把抓住她,粗暴地扔到床上,立刻俯身上去。
他用力地吻着她纤细的脖子,她饱满的胸脯,她圆圆的肚脐。
吻还不够,他用舌头去舔,有牙齿去咬。
她绷直了脚尖呻吟着,分不清这钟感觉是痛苦还是欢乐。
这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刺激了他的欲望,毫无预警的,他像一个楔子打进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