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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孛儿帖,确实不是二十年前的孛儿帖,但是姿容却绝对不输于二十年前的孛儿帖。自己该怎么办?安然接受还是……她有着与孛儿帖完全不同的别样风情,她是个塔塔儿女人,虽然不象孛儿帖那样聪明、刚毅,但却有她所没有的温宛与娇媚。想到这里,铁木真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探究一下异族女子的身体,看看她们生下的孩子是否也可以成为蒙古狼。把那些被自己所征服的民族的女子搂在怀中,尽情享受,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成功!属于一个男人自己的成功!
想到这里,铁木真稍稍弯腰,巨手抄住女子的纤纤腰肢,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然后大步走向床榻……
摇曳的灯火知趣得熄灭了,缄默的帏幕轻柔得落下,而随着这轻柔的落下,山上那一场惨烈的人间悲剧也在几乎与此同时落下了厚重的帏幕。
※※※※※※※※※
“告诉我吧,你到底是谁?来侍奉我是为了得到什么?”
悄然无声的帏幕后忽然传来低沉的男子声音。激情过后的铁木真以审视的目光凝望着身旁的女子。
“我叫也速干,是塔塔儿部也客扯连的女儿。我想得到伟大的汗的赦免令。”
“赦免谁?你的家人吗?还是山上的那些人?”
“请伟大的汗赦免我的父亲和那些我的同族人吧。他们可以成为你的忠实奴隶。为你作战,为你放牧,为你获取最好的猎物。”
“没有哪个蒙古人会饶恕塔塔儿人的。”
铁木真神情肃然的答道。即使是在欢好余韵之中,他的头脑依旧保持着清醒,对仇恨有着惊人的敏感。
“可是,明智的可汗啊,如果你真的要杀死塔塔儿人,又何必耗费你勇敢的战士呢?只需在作战的时候将塔塔儿人派为先锋,他们一样会死,却能让蒙古人死得少一些啊。与其这样将他们无意义的杀死,不如让他们为你战死更有意义啊。”
“这些话是合答安教你的吧?”铁木真反问着,“她真是煞费苦心啊。看在她的这份心意上,我答应你。”
“多谢可汗的厚恩。为了报答可汗,我还要向你报告一件事情。”
“又是什么?”
“我有个叫也遂的同胞姐姐,容颜比我更美丽,性情比我更温柔,她会成为汗的好妃子的。”
“那好,回头我派人找她来。”
“有可汗这样的英雄保护我们,我们姐妹会得到安全与关怀的。”
一场种族灭绝的危机,就在这帏幕床第之间的温柔乡中消弭无形。当又一个夜晚降临的时候,铁木真临幸了也遂,又体会到了另一种如痴如醉的新鲜感觉。
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与众不同美丽女子也许都有着各有千秋的别样滋味吧——铁木真对女子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久,铁木真踏上了归途。在他的身边,多了一对如花似玉的塔塔儿美人,而在他的部队中间,增添了由妇女、小孩、财物以及成为苦力的塔塔儿幸存者们所组成的长长行列。此时,春意已深,草原上繁花似锦,来时所遭遇的强烈的暴风晃若一梦。虽然没有风的咆哮,但那些沦为奴婢的女子们为自己凄惶没测的未来命运而发出的嚎啕恸苦却于沿途之上不绝于耳,飘向草原的深处,直至渺然无踪……
然则,这些都不足以打动铁木真的心,汪罕最近的活动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就在他平定塔塔儿的同时,草原上最后一股蔑儿乞惕势力也加入了汪罕的旗下。他得到这些人的情形远比自己要轻松许多,完全靠强大的军事与政治力量压服了脱黑脱阿。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汪罕也将自己与蔑儿乞惕人的仇恨搁置起来。看来,自己在政治经验方面较之这个老秃鹫还是略逊一筹,从而他也更为庆幸自己及时听从了谏阻,停止了对塔塔儿人的仇杀行为,避免了一场损兵折将的悲剧。
“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铁木真向合答安深深致谢。
“能为可汗略尽微薄之力,是奴婢的荣幸。”
合答安平静的逊谢着。这个女子一如当年自己在泰亦赤兀惕营中相见时一般沉静从容,一般机智灵活。这些,都使得铁木真对她万分尊敬。他觉得,她是自己一生中继母亲和妻子之后,最令他难以忘怀的女子了。
此战之中,受到处罚的只有别勒古台和答里台等人,铁木真对后者追加了与别勒古台同样的处罚。现在,所有的部下都已明了如下这个事实:任何人也不能触犯可汗的绝对权威,即使是至亲骨肉也会因此而严惩不贷。
就这样,在1202年的春天,铁木真与汪罕之间的争霸竞赛以平局而告终。双方对彼此的做法互不干涉,自行其是,巧妙得维护着脆弱的平衡,等待因为某件预谋或者突发的事件来将其一举打破。虽然此时正是春光明媚,草原不仅迎来了一年中最美丽的日子,也迎来了近期以来难得的平静,但所有的有识之士都看得到,天空中隐伏着浓密的战云和阴冷的杀机——
(1)答阑,蒙语意为“七十”;捏木儿格思,指“外衣”或“毡衫”。
(2)《秘史》原文为:若胜敌人,则勿止于利物,既胜之后,其利物既为俺所有矣,可共分之。若被敌人战退,则自初冲之地反攻之,至初冲之地不反攻者,吾其斩之。
(3)此二河流均发源于大兴安岭山麓,向南流入戈壁滩。第二篇 奔行的苍狼 第三十三章 誓言与背叛
誓言是什么?在纪元1203年的蒙古草原上,它显然是一条通往背叛的必由之路。
如果将誓言比作登山之路,那么背叛就是山的颠峰。经由誓言踏上山颠者,往往会有两种结局:或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或是驻足不住,落入深渊。
现在,铁木真与汪罕几乎都同时践踏着誓言登临上同一座颠峰。如果一定要在二人之中判别出谁更轻言寡诺的话,汪罕似乎在这方面起步更早,步幅也迈得更大。不过,铁木真跟进的脚步也不可谓不快,甚至说在某些地方领先一步,然则,其动作又是极其谨慎小心,甚至经过精心打扮,显得那样迫不得已,清白无辜。当然,他的无辜面孔也许是经过后世史家的精心打扮,就如同殡仪馆里的每一具尸体都要经过化妆师的精心涂抹,最后神采奕奕得入土为安。
然则,在我们谈论汪罕与铁木真二人之间谁比谁更狡诈,更善于伪装的同时,不要忽略札木合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这位时时刻刻都在策划着怎样置铁木真于死地的纵横家,却每每因为命运、实力以及他自身的人格缺陷而功亏一篑。诚然,我们也不可避免做出这样的设想:那些人格缺陷有多少是真实存在,又有多少是后人为他脸上抹的花样油彩?
好,闲话少叙,让我们姑且相信那些前辈史家的人品与书品,依照他们为我们描绘的历史画卷继续向前走。
札木合——这位倒霉的王者不过拥有数日天下,便在阔亦田大战中惨遭败北。之后众叛亲离,又被汪罕追击,一路连连失利,最后不得不铤而走险,向汪罕输款投诚。凭借着自己手中尚存的一万兵马,再加之桑昆在一旁说项,令这位自步入老年以来便愈发贪恋的汪罕动了心,终于不顾自己对铁木真的立场,将这位前任古儿汗收留于帐幕之中。
在汪罕的帐幕中,札木合如同一只永不疲倦的大蜘蛛般开始编织对铁木真的包围网。这是继古列延之战与阔亦田之战后的第三次包围网,只是,如今他的手头上可兹利用的资源却已经不多了。尤其令他失望的是还未来得及与塔塔儿四部联络策划共同夹击铁木真,便被对手抢占了先机。
札木合无奈地看到:塔塔儿部落联盟的毁灭成就了铁木真独霸东蒙古的大好局面,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与之匹敌,如不依附于克列亦惕或乃蛮,则惟有死路一条。若四部存在,那么自己可以利用双方之间的世代仇恨来钳制铁木真,使他腹背受敌,自顾不暇。可是,如今的铁木真已经占据了原塔塔儿的领地,即使自己能说动汪罕发起进攻,对方也已拥有了充分的战略回旋余地,即使初战不利,也大可向后退却,以空间来赢得反攻的时间。那么,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从已往的事实来说,凡是与铁木真打过拉锯战的人,包括自己在内,最终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的。
嫉妒与憎恨交织而成的火焰炽烤着他的心。他觉得上天对自己太不公平。当年的一代霸主仅仅做了几天古儿汗就被驱赶下台,沦为附庸。而当年处处寄人篱下的铁木真却时来运转,诸事随顺。更令他焦虑的是,自己虽然没少在汪罕的耳边提醒他防范小心,但这老家伙却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用古怪的目光盯着帐幕的穹顶,一言不发,浑似充耳不闻。他的心中到底做何打算,即使惯用阴谋如札木合者,亦无从参透。
“铁木真,必须阻止你!也只有我能阻止你!”
札木合愤恨得想着,眼球充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坐在他对面的桑昆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无奈得摇了摇头,说道:
“要是坐在这里咬牙就可以将铁木真咬死的话,那么咱俩一起咬。可是我把你请来可不光是为了欣赏你这副如同发情的公马般的眼神啊。铁木真要来黑林啦,你说他来做什么?”
“铁木真要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回过神来的札木合眼中放射出两道清冷的寒光,扫在桑昆的脸上,使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猝遇毒蛇的厌恶感。
“我说了啊,是你自己没听见!”桑昆有些气恼,用力将酒杯礅在桌面上,“我看你现在已经快中魔障了!”
札木合根本没有理会桑昆的气恼,继续追问道:“在这种时候,他居然敢来?”
“老爷子邀请的!说是要共商出兵乃蛮的大计!我看他和你一样都中了魔障!他中的是乃蛮的魔障!”
桑昆忿忿地说着,起身拂袖而去。
帐门沉重的碰撞声中,札木合发出了一声冷哼。他从心眼里看不起桑昆这种头脑简单却惯于颐指气使的少爷羔子,若非如今还要仰仗于他,根本连正眼也不搭他。他心中暗骂道:
“无知的小子,早晚叫你知道我是谁!”
这种不快也仅仅是心中一掠而过的片刻而已。随即,札木合的全部精力又再度回到了对铁木真的关注之中。
“邀请?真的是为了乃蛮还是……”
他口中喃喃自语着。
※※※※※※※※※
就札木合心中狐疑之际,铁木真已经来到了土兀拉河畔。对于他的这次访问,众将是持反对态度的。
“汪罕的邀请,准没藏着好心!”
“还敢提攻打乃蛮?莫非还要来一次不辞而别不成?”
“只怕打乃蛮是假,图谋加害可汗才是真意!”
“不能去,要去就带兵去吧!直捣黑林!活捉老秃鹫!”
在此起彼伏的反对声浪中,惟有月忽难一言不发得稳坐一旁。铁木真注意到了这一点,便转向他道:
“有想法就说出来吧。”
“我的意见是应该前往。”
月忽难毫不隐讳自己的想法,大声说了出来。此言一出,立刻吸引了众多疑惑的目光。
“说说看。”铁木真鼓励着。
“南方的汉人有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意思是说,要想获得重大的利益,就要冒同等的风险。如今,咱们虽然收伏了许多部落,兵马也不在少数。然则新归附的部落还没完全稳定下来,新加入的人马更是训练不足。假如此时就与汪罕决裂,势必引发人心的浮动。况且,铁木真汗还称汪罕为父,父亲相召,怎好不去?岂非是很失礼的事情?札木合也势必会借此从中挑拨。如此,则正好给予对方发动战争的藉口。”
“不错!还是要争取时间,要让汪罕沉醉在父子之盟中。让他依旧认为自己是草原的主宰!只要争取一年的时间,到那时咱们兵强马壮,就不必怕汪罕了。为了我们的未来,现在冒险是值得的!”
铁木真力排众议,只带领三百名亲兵随身防护便首途前往土兀拉河上的黑林。
两父子见面,彼此的亲密态度依然如故,甚至可以说是热情有加。汪罕携了铁木真的手,将他拉到札木合的面前说道:
“你们两个安答也好久没见面了,如今他在我的麾下,大家就是一家人啦。以前的那些恩怨,就当作草原上吹过的风,去了就莫再追,忘记了就莫再想啊。”
“铁木真谨尊汗父教诲。”
说着,他便伸出大手去与札木合相握。札木合微微迟疑了一阵,也伸出手来。两安答的手又握在一起,其间相隔十余载岁月和无数人的热血。然则,这一握之中所蕴涵的虚伪之意却是彼此心照不宣。汪罕用自己的手盖住二人紧握的手,扫视了二人一眼,说道:
“你们两个都是蒙古人中的好汉,也是我的好孩子。来,大家喝酒,为安答相逢,今日一醉方休!”
酒至半酣,汪罕忽然叹息起来:
“蒙古新一代的豪杰都成长起来了,可我克烈亦惕却后继无人啊。”
“汗父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桑昆兄弟年轻有为,假以时日,必能光大克烈亦惕一族。”
铁木真意识到汪罕是话中有话,在暂时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