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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给鲍出讲解了如何辨识山药和采掘之法。
鲍出听得连连点头,眼睛闪闪发亮,拱手道:“好一个‘萍水相逢,意气相投’!只是这赠饭之德,救母之恩,又岂能就这么算了?恩公若连姓名都不肯赐教,鲍三寝食难安。”
真髓苦笑道:“鲍兄既出此言,在下若再不吐露姓名,未免太过看不起人。在下姓真名髓,字明达。”
鲍出眉头一挑,眼中精光四射,对他上上下下打量道:“恩公莫非便是大破张济的真髓将军么?”
旁边罗珊笑道:“没错,他就是那个真髓。”
鲍出怔了一会儿,叹道:“原来如此,将军不愿透露姓名,想必是怕我碍于恩义而留在军中,就不能携母同去荆州隐居了。”
真髓点了点头,苦涩道:“洛阳此地,眼下一片废墟,更不是什么太平乐土。况且真某势力微薄,又夹在强豪中间,万一与四面开战,岂不是又陷令堂于战乱之中?”
鲍出一声长啸,林中“呼啦啦”惊起无数飞鸟。
“当今天下,哪里还有什么太平乐土?避乱荆州,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知恩不报,与禽兽无益,况且我其他几位兄弟都陷在函谷不知下落,若是投效将军,还可以就便寻访他们——鲍出虽无军略,却还有一点武功,若蒙将军不弃,原效犬马之劳!”
这番言语斩钉截铁,在火光照耀之下,随着面颊肌肉的牵动,那痣也跟着突突跳动起来。
四人回到洛阳,已经是深夜。
安顿好了鲍出母子,真髓跟罗珊一同来到太尉府的后宅,迎面碰上了等候已久的卜冠遂。
“启禀主公,北岸的和谈使节已到了两个时辰,贾司马接待了他——主公您到哪里去了?使者来临时,我等四处寻找,却未能找到您。”
比起刚来的时候,卜冠遂变得有礼多了——自从上次两人发生口角,见真髓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嘉奖,他也对自己的过激语气颇感后悔,从此再不敢无礼相对。
真髓见他表情古怪,两只眼睛直向罗珊瞟,心下有些不悦:“今天处理完公务,下午我先去专技营的高老教席处,听他讲授了一个时辰步兵训练之法,又到兵营视察病情,并观看了士兵操练,尔后去邙山观测地形去了——卜主簿,你到底在看什么?”
卜冠遂赶忙低头道:“没看什么……主公,属下有事想对您单独讲。”
“安统领相当于我一样,”真髓愈发觉得此人鬼鬼祟祟,却也不好发作,“有话就直接说罢。”
“是,既然如此,属下就放胆直言了……北岸使者乃是前阵子被俘虏的马岱,他此番前来,乃是,乃是……”卜冠遂“乃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看主公渐渐不耐烦,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此番前来,乃是专程为小妹马云璐提亲的……”
真髓与旁边的罗珊对视一眼,不由自主感到好笑。
“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还有女方掉头提亲的?马家前来提亲,这是看上了我军中哪一位健儿呀?”
真髓刚刚说完,忽然瞪大了眼睛:“难道……”他已想到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可能性,转头看着面色煞白的安罗珊,张目结舌,说不下去。
“主公明鉴,”卜冠遂苦笑道,“您猜得一点没错。马超希望能将小妹马云璐许配给您,两家结成秦晋之好,此后‘亲如一家’、‘并力共进’、‘互利互助’云云。”
第二卷 大浪淘沙 第二十二章 联姻
马超的联姻提议,看似仓促,实则酝酿了很长一段时间,而真正令他痛下决心的也不是真髓,而是袁绍。
在发觉柱国军使节贾通竟是真髓本人后,马超也预感到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对手的用心。他竭尽全力扩充军队、搜集粮草,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本来河内初定,人心未附,马超这一狂征暴敛的行为以致百姓大量逃亡或反抗;再加上厉兵秣马的紧张气氛使“柱国军已渡过黄河”的谣言日盛,军营中一夜数十惊,逃亡和小规模的叛乱此起彼伏,搅得马超焦头烂额。
这对马超而言也并非全是坏事,隐蔽的敌人受谣言的影响接二连三跳将出来,使他可以把这些隐患一个个及时铲除。回首统计叛乱的规模,马超颇感到心悸——如果真髓渡河北进,有这么一大批人在自己背后待机而动……那简直不堪设想。他却没有想到,此时的真髓军,也已被长期战争拖得精疲力竭,实已到强弩之末,再无进击之能了。
预计的真髓进犯迟迟没有到来,局势也总算日趋平缓。但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过几天,怀县、武德、修武等东部诸县一齐反叛,号称要“为张府君复仇”,马超留董昭、杨丑镇守黄河,亲自率军出征,以眭固为先锋,一路屠将过去,杀得血流成河,劫掠百姓无数。
在董昭忙于视察河沿时,马超正追击着向东流窜的反叛军残部来到了靠近冀州的鹿肠山。妖星“蚩尤旗”巨蛇一般蜿蜒消逝于天际的那一晚,三名不速之客来到了他的军帐。
“马将军,老眭向您引见二位大贵人。”
见了巡营回来的马超,久等在营帐中的眭固忙不迭起身,将一直坐在自己上首的三人介绍给他。
“这一位,就是老眭曾向您提起的审先生,这一位是郭先生,跟审先生一道来的。可都是本初公大腿屁股一样的大人物。”
看眭固对此三人的尊重劲儿,俨然他们才是他的主公一般,这令马超极为不悦。
本初公,那是袁绍的使臣了。
他心中一动,自己读书虽然不多,可也不至于把“倚为肱股”说成是“屁股大腿”。眭固如此粗陋无文,却设计秘密处决了呼衍折里带,向自己提出以须卜破六浑为傀儡单于的计策。虽说土人有土滑头,可谁也看得出,这厮背后一定有高人。袁绍号称“天下英雄”,是海内第一强阀,想不到眭固这厮的后台竟有这么硬……
他一眼扫过,目光却不由自主先停在了未得眭固介绍的第三人身上。
这人站在两名使臣之侧,似乎是二人之保镖。他身材不高,肩膀奇宽,结实壮硕之极,看上去竟是一个大方块。他相貌威武,只是脸上悻悻之色甚重,见马超注视自己,当下哼了一声,斜眼盯住马超,目光如炬。
马超心中一凛,观此人神完气足,呼吸绵长有力,武功定是极高的,较之自己虽颇有不如,只怕和那冒充贾通的真髓也相差无几。
于是不先向那二位使臣问好,问眭固道:“这位又是?”
眭固答不出,使臣中一人向马超谦和一笑:“这位乃我主麾下颜良,奉主公之名,一路护送我二人拜会少将军。”竟是操着一口豫州口音。
马超眨了眨眼。他虽久在西凉,却也听过颜良、文丑的赫赫威名,这二人是袁绍的先登前驱,并称“河北双刃”,号万夫不当之勇,相传大小数十战,未尝一败。今日一见,果然有些门道。袁绍竟派遣此著名骁将充当审、郭二人的保镖,可见其对此行的重视非同一般。
当下不敢怠慢,起身答礼道:“不知本初公差遣二位先生前来,有何见教?”
仔细看这二名袁绍的使臣。左侧便是先前发话之人,此公一身蓝袍,身高八尺,是个髭须漂亮的伟丈夫,脸上一股书卷气。右侧之人又干又瘦,裹着一身黑袍,目光如电,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那蓝袍人拱手笑道:“见教不敢当,只是有些事须与少将军商量。在下颍川郭图,久仰少将军英武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马超也拱了拱手道:“岂敢岂敢,过奖过奖。”
自从钟繇之事过后,他愈加反感读书人,见这郭图一副儒雅之相,心中却只有厌恶。暗道自己最近屡战屡败,被真髓杀得落花流水之事倒是名扬天下,却不知这郭图到底久仰些什么,这等没口子胡柴。旁边那黑厮便是什么审先生了,这人虽是一脸晦气,但四肢匀称,目中有神,似乎倒是个有两下子的。
只听郭图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时运不济,为真髓这等小人所乘,非战之过也。”
这几句话正中马超下怀,顿时十分受用。他缓缓点头,转念一想,霍然而惊:才说了两句话,这郭图竟能猜到老子在想什么,倒不能小看了他。
正在此时,那审先生拱手道:“魏郡审配,见过少将军。”这人显然是个不善言谈的,一句话硬硬地吐出来,双唇紧闭,竟不再开口。
马超连忙还礼,心中又涌起疑团:自出征以来,眭固一直不离自己左右,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两个袁绍的使者来,莫非此二人一直潜伏在我军中不成?
双方寒暄了几句,那郭图是个能言善辩之人,旁边又有眭固插科打诨,气氛倒是热络了许多。
酒宴摆上,宾主入座后,郭图举杯笑道:“马将军远道而来,着实辛苦。郭图借花献佛,几杯薄酒,聊表敬意,失礼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马超一怔,讪讪道:“郭先生莫不是嫌马超招待不周?得知诸县叛乱,我一路急行军,却没想到……”
“将军误会了,”郭图打断他道,“实不相瞒,我主得知将军屈尊河内,急于令我等与将军一晤,故此设计请将军前来此地——若没有这河内诸县的反叛,将军又怎会屈尊到这鹿肠山来呢?”
“什么?”马超听得张目结舌,“这么说,那叛乱竟是本初公……”
“那不过是我主一道书信的效力罢了,”审配在一旁冷冷一笑,瘦脸充满倨傲之色,“我家主公威加四海,无人不俯首听命。张杨那厮能稳居河内太守之位,还不是全靠有本初公为他撑腰。在这河内巴掌大的地方,想要支持哪个,反对哪个,还不是本初公一句话么。”
一道书信即可使诸县群起反叛……马超深吸了一口气,一面为袁绍势力之大暗自心惊,另一面却又怒火飙升:自己鞍马劳顿,一路征伐,却想不到竟是袁绍这厮玩弄的手段。这两个鸟人原是来向老爷示威的!
“原来如此,”他冷笑道,“本初公想要见我马超,只管差人到温县来找我便是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将军又误会了,”郭图长跪行礼请罪,言辞恳切之至,“本初公绝无以势压人之意,而是另有原因。此事干系重大,温县龙蛇混杂,耳目众多,故此我等才不得不设计使少将军前来此地一晤。”
马超哼了一声,尚未发话,审配已向眭固道:“将那物事呈递与马将军。”那口气竟仿佛是吩咐自己的家奴一般。
眭固恭敬称是,从怀中掏出一物,上前单膝跪倒,双手呈递到马超的面前。
马超一看,原来是个小小的竹管。他疑惑地看了郭图一眼,伸手接过。拆开竹管,里面是一张绢帕,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字。随着阅读,他挺拔的剑眉越竖越高,最后“啪”地一声,将那绢帕拍在案几上!
“董昭这畜牲!”他大吼道,竟是怒不可遏。
“将军现在明白了罢,”郭图道,“我主对将军纯是一片赤诚之心。”
马超沉默了一会儿,道:“多谢本初公的美意,二位不妨明说,他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打算?”
“协助将军,平灭真髓,重振马氏雄风!”郭图斩钉截铁,“将军是马伏波之后,乃是光武帝中兴大汉的元勋之一。我主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祖上与将军之先祖有同殿为臣之情谊,故实不忍见将军破败至此啊。”说到后来,竟是唏嘘不已。
马超将信将疑,想自己早在祖父一代就已被发配边地做了小吏,却不知和袁绍祖宗有情谊的又是那一位?只是这都已不重要,他缓缓点头:“好罢。本初公既然愿意协助我马超报仇雪恨,到底打算怎么办?”
郭图笑道:“将军以为,以须卜破六浑为傀儡单于的计策,是何人的主意?秘密处决呼衍折里带,使将军能顺利兼并呼衍部的兵力,又是何人为将军出力?”
马超看向眭固,恍然大悟:“原来,原来……”
郭图道:“不错,本初公早已在暗暗帮助将军,只是将军浑然不知罢了。”
马超点头,想了想又忍不住道:“张杨……张府君是本初公的重要盟友……在下行事孟浪,开罪了本初公,这个……”
自己与董昭合谋杀死张杨,为何袁绍非但不加以讨伐,反而大加援助呢?
一旁的审配突然哈哈大笑,满是轻蔑之意,道:“将军尽管放心。我主雅量恢宏,又怎会和将军计较?本初公若是怨恨将军,将军就算有十条命,也是活不成的。”
马超勃然大怒,郭图却解释道:“张杨虽听命于我主,但许多事他做得不甚得体。譬如他曾伙同匈奴人劫掠过我主的邺城,曾放走我主的强仇大敌吕布,这些都令本初公颇为不满。只不过恰逢其时将军出现,故假将军之手除之。”
这一番话虚虚实实,袁绍尽管对张杨有一万个不满,可绝没有因此就匆匆杀之,换上一个自己不知根知底的人代张杨镇守河内的道理。
只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