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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这人既识进退,又沉得住气,养性的功夫很深,似乎比赵楷也差不到哪儿去,看来武功也不弱了。赵家不愧名列三大世家之一,真是人才济济。袁绍让这样的人窝在粮仓里,也确实没眼光。”刚才一番谈话,我听出他纵然不知赵楷和我的计划,但对赵家嫡系一门的心意打算也应该早明白了六七分。心:“曹操现在对我已经开始头疼了,这都是我急于扩大名声,招揽势力造成的。现在我明有公孙箭、赵玉协助,暗有淳于宾保护,已暂时足以自保。最好不要让这些新人再留在军营里为好。‘了一,对李齐道:‘李齐,你身体怎么样?顶不顶得住?‘
李齐道:‘飞帅若有吩咐,便请下令。‘
我道:‘我也不劳动你的,只是我现在手下没有得力的将佐把守大营,我让你去正门守御,怎么样?‘
李齐大喜,挺身站起,脚也不瘸了,腿也不拐了,施礼道:‘多谢飞帅成全。‘暗:‘跟着飞帅,就是顺心如意。‘
我抽出一支令箭,交给他,又吩咐他几点应该注意的事情,最后道:‘最重要的一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这一仗打得好,你也可以和宋亮他们一样,当都尉了。‘
李齐连声应是,愉悦而去。
赵睿在旁暗暗点头,道:‘飞帅用人,各尽其能,赵睿十分佩服!难怪我赵伯肯令玉弟相随左右。‘
我道:‘哦,赵兄此言怎讲?‘
赵睿忙道:‘飞帅,您与我赵伯义同兄弟,我是您晚辈,岂敢和您称兄道弟?‘
我心:‘古人就是麻烦。‘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赵兄何必拘泥?‘
赵睿一怔,改容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只此一言,飞帅胸襟已显露无疑。小弟赵睿,岂敢不谨遵飞兄之命?‘
我心:‘这才像点赵家高手的样子。‘笑道:‘我们接着聊。‘
赵睿也一笑:‘是。小弟的看法,宋兄和刘二冒险夜探敌营,大功已建,心志上不免有所懈怠,所以飞兄只让他们奔走劳役,不肯再委以重用。而李兄在袁营中委屈多日,胸中正满腔怒火。飞兄令他去守大营正门,正可给他一个发泄机,他必然拼命一战,上报飞帅知遇之恩,拔之德,下报自己受辱之恨,被打之仇。如此则根本不用请将激将,真上乘用人之道也!‘
我大笑,心:‘我不过到哪里,便顺口胡乱点将而已。被你这一说,到真是神了。‘道:‘赵兄目光如剑,我阿飞也很佩服!‘
赵睿忽然站起,恭恭敬敬道:‘赵睿虽然无能无才,愿随飞兄骥尾而致千里。飞兄有何吩咐,但请示下。‘
我心:‘现在我手下的人,兰妹是赵楷早有安排,我又尽力加深感情,算是恩情之交;赵玉把我当做长辈,还有典满不知道以后不跟我干,他俩可以称为亲情之交;公孙箭讲究大义仁厚,他和刘大刘二等人可以叫做侠情之交;淳于宾和我则纯粹是利害之交;至于宋亮、李齐等人,即使跟我,也只能是抱着货卖识家的法,最多是才情之交。只有这个赵睿,气质奇异,言语在这时代还算潇洒无羁,一口一个飞兄,看来跟我来个兄弟之交。‘站起握住他的手,道:‘我果然有一事请贤弟去做。‘
赵睿被我一声贤弟叫得眼眶忽然红了,微微低头道:‘小弟听候飞兄指示。‘
我轻声道:‘现在我赵大哥在川中,贤弟你可知道?‘
这话透着奇怪,我嘴里的赵大哥和贤弟,根本就不是一辈的人。话说出口我才回过味来。但赵睿恍若不觉,道:‘小弟知道。‘
我道:‘赵大哥那边,十分需要人手,我请贤弟你去一趟西川,你看如何?‘
赵睿微一皱眉,但随即展颜道:‘飞兄之命,小弟自当遵从。‘
我看出他似乎不太愿意,便道:‘贤弟如有什么顾忌,不妨直言。你我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睿迟疑一下,道:‘飞兄,其实没什么。只是我父亲幼年时曾在赵家本门中呆过一段时间,十余岁时便愤然离家出走,另立门户。我虽然和赵氏嫡门向有联系,但却并不知他们长辈之间有何恩怨情仇,父亲也从不跟我起,所以我怕见到赵伯,万一闹出什么误,就误了飞兄的大事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低声将我和赵楷密谋的计划拣主要的跟他细说一遍,道:‘赵大哥胸怀大局,一心希望早日统一国家,使黎民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莫说只是上辈子的恩怨,即使和你有直接仇恨,只要你现在和我们一起并肩奋斗,他也一定尽弃前嫌。更何况,你们怎么也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来呀!‘
赵睿神色晴朗起来:‘飞兄之言,令小弟豁然开朗。小弟这就拜别兄长,启程南下。‘
这声兄长一叫,我心头也是一热,道:‘且慢,让我给赵大哥修书一封。‘
赵睿摇头:‘兄长此刻身居险地,不可轻易与赵伯联系,以免留下把柄。若有话带给赵伯,我口述便是。‘
我醒悟过来:‘贤弟说得对。这样,我也没什么多说的,你见到赵大哥,只说照计划进行便可。这里的战局情况,贤弟也都尽知,赵大哥问起,你可以都告诉他。‘
赵睿答应了,便向外面走去。现在大寨是李齐为主将守御,如何送他出去,自然不用再要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深夜,忽然帐外一阵低声喧哗,值夜司马兴冲冲进来,禀报道;‘启禀飞帅,北方火起。‘
我急忙走出大帐,在门口了望。果然见北边熊熊烈火,直冲天际。虽然早已料到,还是忍不住拍掌叫好。只听有人笑道:‘飞帅,果然好大火!‘
我一看,荀攸正站在不远处。忙走过去,道:‘荀先生好悠闲!‘
荀攸笑道:‘有飞帅坐镇,我能做什么?再说,我名攸,不悠闲怎么行?‘
这位先生很风趣。我笑了起来:‘荀先生,您这个攸,还差了一点心吧?‘
荀攸正色道:‘飞帅有所不知。我原名荀悠,字恭达。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要我小心谨慎,慢慢发达起来。‘
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道:‘那先生后来为何改了名字呢?‘
荀攸道:‘这都怪若不好。‘
若就是现在正镇守京师,曹操的中军师荀彧,他表字若。我讶道:‘荀彧先生?‘心:‘他不是你叔叔吗?‘
荀攸前后看看,道:‘是啊,他比我年纪小了六岁,却仗着是我长辈,硬给我改了名字。那是建安元年(196),我在荆州逃难。他那时正好刚刚遇见主公。主公要他推荐人才,他老实不客气把我给拽出来,还给我写信,说方今天下大乱,智士劳心之时也!你小子躲在荆襄,还着往巴蜀跑,不是太傻了吗?这都怪你爸爸不好,给你取了这么个不求上进的名字。以后你就少用点歪心眼,就叫荀攸荀公达吧。多给国家干点实事,自然就发达了。我老爸已经死了,他长叔为大。没办法,我只好来到许都,以后就改了这个名字了。‘
我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心:‘一直很少跟这些人聊天,其实他们都很有趣的。并非以前象的那么面目可憎。‘我平日因为心怀叵测,不大愿意多和智者接触,所以比较熟悉的谋臣不多,算来只有贾诩和刘晔。贾诩和气可亲,不测深浅;刘晔从容自若,心思细密。都是很见本事的。虽说刘晔在曹操面前说过我坏话,那是他尽忠尽职,我也不来怪他。今日跟荀攸这么一扯,嘿,跟我们那儿的肥皂剧里描写的完全不一样。我顿时喜欢上他。
我正邀请他下上一局,后面一人微笑道:‘飞帅和公达好悠闲,在聊什么?‘贾诩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我和荀攸听到他又说到悠闲二字,对看一眼,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贾诩问明白怎么回事,也不禁笑了:‘原来公达的名字还有这么个典故,有意思!‘
荀攸问道:‘和,你到哪儿去了?我刚才叫你出来看火,怎么找不到你?‘
贾诩道:‘哦,我不放心后寨,刚才到后营去看了看。‘
我微吃一惊:‘后寨?参军是说敌人可能从后面攻上来?‘
贾诩道:‘某有一事不明,要请飞帅指教。‘
我心:‘你这么说,那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自己的安排,应该没有什么不当之处,道:‘参军请讲。‘
贾诩道:‘飞帅令前营多点火把,照如白昼。后营却全无,不知为何?‘
我道:“现在乌巢火起,如果袁绍这时候令大军急救乌巢,说不定还能抢下半数左右的粮草,丞相兵少不利久战,必然相机撤退。但他们是不到这一点的。眼下袁绍最信任的的郭图、逢纪等人,只死读兵书,僵用教条,一定建议袁绍派军前来攻打我大营,妄图搞什么围魏救赵。可惜丞相不是庞涓,他们也成不了孙膑。我大营有两位先生和末将在,非是那么容易让他们攻破的。丞相用兵,随机应变,如果他发现敌人援兵稀少,定然能将乌巢储备的粮草全部烧光。”说到这儿,我微微一笑,见二人听得聚精神,又道:“但袁军中目前了得的大将却还有不少,像高览张郃韩猛蒋奇等人,其中张郃有有武,不可小视。而最大的可能,此次率袁军来攻打我军营的,就是这个张郃。此人多年行伍,经验丰富,对一般战争计谋都了如指掌,普通伎俩是瞒不过他的。但正因为如此,他一定非常自负。所以我反其道而行,来个虚则虚之,实则实之。偷营劫寨者喜欢从后面掩袭,我偏示之以虚,让他以为我军重兵埋伏于后寨中。前营则多燃,主力也埋伏在前营。让他非上当不可。”
贾诩面带疑惑,荀攸也收起笑脸,道:“飞帅,你未免高看了张郃的智力吧?”万一他要没你说得这么厉害,真从后寨杀进来,怎么办?
贾诩道:“是啊,飞帅,我军后寨没有一兵一卒,空虚之极,一击便破。”
他俩这么一说,我心里也犯起嘀咕:“是啊,我这诸葛亮华容料曹操之计,虽说不赖。但那是对曹操,张郃有没有这个水平?”转念一:“废话,我也不是诸葛亮。”
贾、荀二人商量一下,道:“飞帅,现在调动人马,重新部署,还来得及。”
我皱起眉,了半天,忽然起当日汝南之战。那天夜里,我埋伏三路人马,一箭双雕,既全歼刘辟龚都的黄巾主力,又乘机袭破平舆城。结果曹休和赵玉的虎豹骑兵到了平舆城下,见城上一片漆黑,犹豫半晌,硬是没敢攻。我心:“现在和那时虽然情况不太一样,但也大同小异。袁军粮屯被烧,张郃率军前来偷袭我大营,他心里就那么安稳?再说,他水平真就比曹休高多少?不一定罢!曹休见到黑乎乎一片心里害怕,他张郃就不怕?对,还是照计行事。这不但孔明用过,杜美人也用过的,一定没错。即使用错,我也认了。万一对了,日后见了面,我也有话题跟她聊了。”到这里,我坚持道:“我不用再重新部署了。”
两位先生听出我心意已决,他们二位智慧比张辽徐晃曹休等人可高多了,心你是主将,我们不过是参谋护军,虽说有权改正主将的错误命令。可飞帅用兵,一向高明,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错了,时间又这么紧迫,贸然更改早已下达的命令,实是军中大忌。还不如我们自己去小做修改,更为妥当。
两人对视一眼,道:“是,飞帅言之有。我等告退。”
我也觉得有些累了,便道:“两位先生请安坐自己帐中,等儿即使打起来,绝对不惊扰到两位的休息。”
二人应了一声,便走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按自己的法悄悄部署去了,抬头看天色,知道张郃高览这二将快来了,心:“这二人可说对我有救命之恩,但他们投降曹操,日后必是我的劲敌,是不是先行剪除?”目中凶光一闪,杀心顿起。
尾声
历史就是历史。
接下来的战局发展进程完全和历史没有两样。
也许,因为战争是非常惨烈无情的,所以古代的史家们才真正被震撼、被感动,所以在他们的笔下都留了情,把人生比较真实的一面真实地记录了下来。
张郃率五千袁军,果然按照我的计划攻击了我们的前营,连时间都和贾诩预计的一模一样。不过,荀、贾两位先生战前的担忧证明不是多余。和张郃一起统兵前来的高览因为和张郃的战术思有小小的分歧,决定分兵两路,他自己领着一千多马军从后营悄悄地杀了过来。
结果也很明了。张郃被韩浩、乐进两路伏兵截住归路,又被中路李齐猛烈冲击,死伤大半。主将张郃拼了老命,勉强率残余数百人杀出重围。另一路高览也好不了哪儿去,黑暗中,他的马队陷入了荀攸和贾诩为他专门“定做”的扎马钉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