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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叙道:“不,我跟大哥你去,老爹他不反对的。”
徐庶摇摇头,阿袖听他已将自己划入行动人行列,十分欢喜,插口道:“这位大哥武功很不错啊,让他也去帮帮忙吧。”
桓阶早有此意,心:“阿袖性子倔强,这次看来是非去许昌不可了。那外面的冯喜听声音是个粗鲁人,徐庶又要全盘考虑个行动,保护阿袖的人手太弱。这黄叙看上去倒很精明,如果他能同去,阿袖就比较安全了。”顺势道:“是啊,元直。阿叙兄弟武艺出众,何不请他出手一助?”
黄叙跃跃欲试,道:“徐大哥,你就让我也去吧。早听说许昌高人济济,我也去开开眼界。”
徐庶无奈,道:“那好,你先回去跟你爹说一声,我们在南门合。”
阿袖道:“为什么在南门合?去许昌应该走北门才对。”
徐庶奇怪地盯她一眼,心:“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为什么问这么差劲的问题?”
黄叙道:“是啊,阿袖姑娘说得对啊,该走北门。”
阿袖拍手大笑:“哈哈,阿叙是个笨蛋。”瞅瞅徐庶:“你倒挺狡猾的。”
黄叙脸上一红。徐庶心:“真是个刁钻古怪的小丫头。”对黄叙道:“快回去准备。”
黄叙答应了,向桓阶拱拱手,转身出去。
桓阶道:“我也该去了。元直你不去和令堂禀明此事?”
徐庶道:“伯绪只管去,我自有分寸。”
桓阶点点头,看看女儿,对她嘱咐几句,阿袖却别过脸去,不来睬他。桓阶叹口气,到时间紧迫,只好罢了,抽身出去,找那两名城尉回返军营。
徐庶慢慢坐下来,略略低下头,双目微阖,做半瞑状,再思考一遍自己早已定的计划。
阿袖跪坐下来,好奇地看着他。过了一儿,忍耐不住了,道:“喂,你干什么?
睡觉?“
“时辰不早了,准备出发的东西吧?”
“嘿,现在你睡得着?”
“喂,你怎么不说话?”
不管她怎么撩,徐庶还真就不睬她了。
阿袖这火儿,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三哥不去说他,大哥二哥平日一本正经,不拘言笑,但她说什么,他们那也得侧着耳朵用心听着。就算是爹爹,自己说上两句,也应一句。没到在这儿碰上这个白胖子,姑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良言善语,他居然敢一个字也不回。
阿袖姑娘是懂礼貌的人,气归气,不肯使粗。
她不使,她让别人使。
“喜子哥快来,这里有人欺负你小妹子呢!”
“啊?”那大嗓子叫了一声,砰地推开门,就闯了进来,“谁?谁敢欺负我阿袖妹妹?”
阿袖一指徐庶:“就是他,喜子哥,快帮我打扁他。”
那人身材壮健,一张黑脸,头发乱得象蓬草,听阿袖这么说,大怒道:“死鬼,你找死。”迈上几步,冲到徐庶身前,扬起拳来:“快睁眼,我要打你了。”
徐庶不动声色,淡淡道:“冯喜,你们沙洞主和令兄安好吧?”
那人一愣:“好,他们壮得跟武陵源的背水鸡,跑得快,跳得高,当然安好了。”
说完起来:“你是谁?怎么认识我们沙洞主和我大哥?”
阿袖抚掌叫道:“喜子哥,你这句话说得妙,跟谁的?”
冯喜右手抓抓后脑的乱发,嘿嘿两声:“阿袖妹妹,你怎么一听就知道我跟别人的?”
阿袖翻一翻眼:“我当然知道。快说,跟谁的?”
冯喜道:“我们军师天挂在嘴上就这句:”看看我们沙帮主,就跟武陵源的背水鸡,跑得快,跳得高。‘我听时间长了,就记住了。“
徐庶嗨地一声,道:“你们军师还有一句话常挂在嘴上,你知道是哪句吗?”
冯喜道:“我当然知道。军师一没事就叹气,然后就说‘天下英雄,第一飞帅。’”
徐庶一怔:“天下英雄,第一飞帅?不对,他不是常说:”天下英雄,惟有关公‘吗?“
冯喜笑道:“那是老话,老得不能再老的了。”
阿袖哼了一声:“现在的英雄,当然是飞帅了。白胖子你真是乡下土佬。”
忽然起来:“我叫你扁他,你怎么不动手啊?”
冯喜看看徐庶,犹豫道:“他知道军师的口头禅,说不定是军师的朋友,打了军师骂我的。”
阿袖骂道:“你不打他,我先就骂你了。”
徐庶冷冷道:“小丫头不懂事,他军师骂人,是砍了头再骂的。”
阿袖吃了一惊,这么横?道:“我不管啦,你不打他,我不你了。”气鼓鼓转身出门。
冯喜呲牙裂嘴半天,下定决心,道:“白胖子,你快起来,我要跟你打一架。”
徐庶气得:“你也她叫我白胖子?”睁开眼,道:“你真是笨,她走开了你还打什么?”
冯喜道:“可是我不打你她不我了啊!”
徐庶道:“我和你们沙帮主、司马军师,还有你大哥冯千钧,都是好朋友。
你敢对我无礼?“
冯喜怀疑地看了他几眼,点点头:“看你神气,倒真是有点像。可阿袖妹妹要带我去许昌玩,我不回武陵帮了。你见了他们也没办法。”
徐庶道:“许昌有什么好玩,你这么去?”
冯喜道:“许昌好玩的多了,我都说不过来。最好玩的是飞帅也在许昌。我早去找他了,可我不认识路,幸好阿袖妹妹愿意带我去。”
徐庶心:“这个飞帅居然有这么大魅力,成了这傻子最好玩的东西。”笑笑:“我认识路,也可以带你去呀!”
冯喜道:“真的?”
徐庶道:“我本来就要上许昌去。只要你不跟我打架,我就答应带你一起去。”
这时,阿袖急急从外面冲进来,道:“别听他的。”恨恨瞪了徐庶一眼,道:“你这死胖子,这么狡猾。叫我爹管你叫叔叔,还骗他跟你走。”
听她说话,徐庶心里特别烦:“我很胖吗?”道:“我姓徐,你要愿意,叫我徐庶,徐大哥也行。”
阿袖心里一乐,道:“好,那我叫你……胖子哥。”
冯喜笑道:“这名字好,我是喜子哥,你是胖子哥。”
徐庶哭笑不得:“你该叫傻子哥。”
阿袖鼓掌大笑:“好,真好名字。不过这名字不能给你,该给那个小嘴傻子。”
徐庶直摇头,站起身道:“好了,我们到南门去等他们吧。”
当夜三更,以徐庶为首,除了阿袖、冯喜、黄叙三人,还有韩玄特意从军中挑选出的十名勇士,由一名姓张的什长带队。一行共十四人,偷出南门,右转向西,沿护城河行进,向着茫茫武陵山区探去。
这一天,是东汉建安五年八月二十一日。
第一章 新朋故友
许昌在公元前两千多年就有人居住,称许,属豫州之域。公元前一一二二年,周灭殷纣,武王封叔于许,称许国。春秋时期,许被郑灭。战国时期,许昌之地分属于韩、魏两国。公元前二二一年,秦统一六国后,许设立县,属颖川郡辖。两汉时期,仍属颖川郡。公元一九六年,曹操迎汉献帝迁都于许。
十月三日,司隶校尉府后院。演武场。
我坐在场边的一张胡床上,微笑着看着场中。
演武场上有两个人正在比武。
时间过得真快,我担任司隶校尉快两个月了,真是闲得无聊之极。
说起来,我这个司隶校尉还是曹操让给我的。他虽然是丞相,却一直兼任司隶校尉,不肯放手。连这个府第,原来都是属于曹操的,府内属官衙卒侍奴佣婢,全都有,只不过一直空着,他没有过来居住过。八月在官渡的时候,曹操为了把我从虎豹骑督帅的位置上弄下来,才忍痛将司隶校尉这职务让了给我。由此也可见这职位在他心目中有多么重要了。
司隶校尉,主要执掌督察推举百官,督率京城徒隶,查捕京师以及附近州郡奸邪和罪犯,并领管一州。简称司隶。主要属官有:都官、武猛、督军诸从事,门下、省事、记室、诸曹诸书佐及主簿等。虽然只是地方三品,但权力甚大,不但掌握许都的个外围的城防力量,而且可以直接参与朝政。后世史家有人称此官有现代国家里“反对党首领”的形象。袁绍也曾担任过这一职务。
因为曹操一直以丞相身份办公,所以司隶校尉府原来的属官没有配齐,只有两个。
加上我带来的赵玉和公孙箭,我现在的手下正式属官也就四个人:都官从事徐宣,武猛从事赵玉,督军从事公孙箭和主簿韩毅。陈矫和李齐一回到许昌,就被急需人手的代尚书令、中军师荀彧借调了去。我一则比较敬重荀彧的为人,二来反正也没什么事,府内的一切事宜,在主簿韩毅的安排下,都井井有条。所以也就爽快答应了他。
场上比试武艺的是徐宣和公孙箭。
徐宣原任城门校尉,一直是许昌城外围防护力量的第一领导,本来,如果没有我,再过个两三年他也很有机坐上司隶校尉这个宝座。现在我来了,曹操只好把他平调到司隶府任都官从事,成为我的第一属官。
我也很明白,这徐宣是曹操的心腹,安排在我身边,无非是监视我而已。
因为原来是按曹操的等级来建造的,所以虽然曹操崇俭,这座司隶校尉府仍然非常宽敞阔大,我武功未复的那几天,随便在前府、后堂走几道门都觉得远,痊愈之后强了一些,也还是觉得地方大。按设计者的眼光,这个演武场是本府最需要地方的一块专用设备,所以更是大得惊人。
但徐宣和公孙箭二人在场上的表现,却使所有观战的人都生出一种感觉:地方太窄!
公孙箭已属于高大魁梧那种类型了,徐宣却还比他高一头,宽一肩。二人武功又都是走的是阳刚路子,公孙箭运掌,徐宣轮拳,这一场拼,打得震天动地,尘飞十丈。
阿樱坐在我身边,有些担心地说道:“阿飞,他们打得这么凶,让他们停了吧?”
我微笑道:“你担心公孙箭?”
赵玉站在我身后,道:“婶婶不用担心,公孙大哥的武功我知道,他是内阴外阳,非常奇特,就算输了,也不轻易受伤。”
阿樱摆摆手,道:“让你叫我阿樱姐,你没听见怎么的?怎么还婶婶、婶婶的乱喊?”
赵玉看看我,嘿嘿笑了。
我明白赵玉这孩子在军营里混了大半年,野性收敛了许多,心:“他有我这个飞叔,你一辈子也指望他叫你姐姐了。”忽然起他在汝南急不可待叫杜似兰姐姐的情景,不禁微笑道:“阿樱,别难为他了。他已经认了一个姐姐了。”
阿樱奇道:“是吗?那是谁啊?”
我看着赵玉也嘿嘿笑了两声。赵玉的脸立刻全红了,转身就跑。
“飞叔,我去练九阳功了!”
这小子精乖,这临走抛下这句是向我告饶:别把我的事说出去。因为我每次一听说他去练九阳功,心里就特别高兴。
“算你听话。”
这时间场上情势又变,徐宣双拳一收,两脚连环,横扫直踢,声势更为惊人。公孙箭却忽然劲道内挫,双臂如环,使出一种小巧软绵的短打功夫,径向徐宣欺身抢上。阿樱性子直,见到这种变化,便把赵玉的事给忘了,道:“这儿好看了,一刚一柔,一长一短,恰恰相反。”
我看了数招,隐隐感到公孙箭似乎有点吃力,暗暗心惊:“从来都说柔能克刚,怎么公孙兄加了内力,变了绵式,反而更像支持不住的样子?”
又过了片刻,公孙箭颓势更显,连阿樱也瞧出来:“阿飞,公孙从事是不是今天精力不足啊?停了吧?”
我皱皱眉,刚才说停倒没什么,双方势均力敌,难分难解。现在公孙箭输相已露,再这么叫停,那不是明显欺负人家徐宣吗?
正在此时,只听西边有个人叫道:“师父,师父。”虽然隔着几道墙,还是清清楚楚。
我一听这声音,脑袋顿时有点嗡嗡,这孩子,怎么天天缠着我啊!忙站起身,道:“我先躲一儿。”
阿樱看看我,似乎笑,强忍住站起来,道:“徐大人,公孙大人,两位快来帮阿飞找地方。”
场上二人拳掌一交而退,各自退后数尺。公孙箭轻微喘了口气,道:“徐大人拳力沉厚,远胜于我,我输了。”
徐宣巨目凝视公孙箭片刻,道:“公孙大人客气,你我不分上下。”
阿樱叫道:“你们就别废话了,快去帮阿飞挡住那臭小子。”
徐宣和公孙箭齐道:“是。”
这时,那人又叫:“师父,师父,你在哪儿?”声音却又转到北边。
徐宣刚迈出的脚又收回来,迟疑道:“是曹大公子?”
公孙箭道:“我去。”
阿樱笑道:“是曹二公子。”
公孙箭急忙停下,道:“还是徐兄去的好。”
徐宣摇摇头,迈开大步,向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