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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顺利通过马蹄坡上方的那个山洞,直插皇陵,大局可定,为高氏报仇雪恨也指日可待。
副将洛振过来,低声道:“将军,前锋营已开始过山洞了。”
高成精神更是一振,展起轻功,不多时便攀到那个曾被灌木丛掩盖住的山洞前。又有信兵回来禀道:“禀将军,前锋营已通过山洞,到达前方溪谷,并未发现异常。”
高成一喜,知事情成了几分,便道:“传令,全军加速过山洞。”
当天大亮,这两万人马终悉数过山洞,高成飞身攀上山顶,已可隐见皇陵方城的红墙,终于得意地笑了笑。他望望天色,再估算一下时间,由这处溪谷越过皇陵东面的小山丘,拿下姜远的禁卫军,换过服饰,再突入皇陵内控制文武百官,继而冲入方城、助王爷除掉皇帝和太子,时间上尚有余暇,便传下军令,休整半个时辰,再行出发。
待河西军将士休整后精神抖擞,高成亲自走在阵前,带着士兵如长蛇蜿蜒,直奔皇陵。当终于登上皇陵东侧的小山坡,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当!当——”
祭礼正式开始的钟声终于传来,小山丘右方,大鸟似是被钟声所惊,成群飞起,哗啦啦一阵巨响。
高成听到钟响,知约定的时候已到,将手一挥,黑压压大军往小山坡下急行。可还未下得山坡,高成便觉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来不及发号施令,数万人由山丘两边的树林涌出,呈虎翼龙尾之势,迅速将河西军堵在了小山丘上。
一人玄甲铁衣,肃然而出,他神色冷酷,声音冷淡而深沉:“高将军,河西军至皇陵,可有兵部调令?!”
高成看清来人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的肃海侯,便知道事败。他下意识瞥下身后,只见肃海侯的人马已攀至小山丘后,对河西军形成包围之势,其中还有人身着京畿营的军服。
他知今日无可幸免,只有拼死搏。高氏倾覆的仇恨再度涌上,他怒喝道:“肃海侯谋逆,河西军奉圣命除逆,上!”
话音未落,他已腾身而出,寒刀离鞘,斩向肃海侯。肃海侯急速后飘,喝道:“射!”
狂肆杀气弥漫山谷,河西军发喊前冲,肃海侯的人马却训练有素,盾牌手护着弓箭手一轮强矢,河西军前排将士纷纷倒下,乱成一团。
待第一轮箭矢射罢,肃海侯姜遥将手一压,喝道:“上!”
肃海侯三万手下加数千名京畿营精兵,人数本就占优,这番杀伐,气势上又盛了几分,河西军不久便溃不成军。
高成持刀,在阵中东劈西斫,倒也勇不可挡,他的亲兵也慢慢突到他身边,将他护住。随着护拥之人越来越多,围攻之人便有些抵挡不住。肃海侯看得清楚,悄无声息地举起了右手。
高成虽杀红了眼,但仍保持几分清醒,眼见后退的道路已被封堵,知道即使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横下一条心,冒死突到皇陵,若仍能助庄王行事成功,倒还有一线生机。
他带着三千来人,如长刃破雪,惨烈厮杀,终将肃海侯正面拦截的人马逼得阵形有些慌乱,露出一道小小的缺口。
高成知机不可失,一声暴喝,率先纵向这道缺口,身后将士护拥着急急跟上,一路势如破竹,竟将肃海侯的人马甩在后面,直奔皇陵而去。
肃海侯微微一笑,带着人马在后衔尾追击。
一三四、凤凰涅槃ˇ
幽远的钟声中,皇帝轻抬脚步,走上汉白玉台阶,往灵殿走去。按例,灵殿内只有谢氏子孙才能进入,再见太子还在距灵殿较远的香炉边,卫昭便有些犹豫。裴琰也想不明白,皇帝究竟要如何燃方城下的火药,既能炸死干人,又能让他与太子及时逃生。
薰香气冉冉而起,太子点燃了手中粗如手指的祭香,他向灵殿行三叩首之礼,毕恭毕敬地将三炷香插在了香炉正中。皇帝回头看着,满意地笑了笑,又望向殿前的所有人,太子率先下跪,庄王、叶楼主及一干光明司卫也齐齐下跪,裴琰犹豫了一下,也在太子身边跪下。卫昭却仰头看着皇帝,冬阳照在灵殿墨绿色的琉璃瓦上,反射着幽幽的光芒,也将琉璃瓦下皇帝的眼神映得幽幽闪闪。这明黄色的身影如同森殿阎罗,十余年来纠结在他的噩梦中,此时此刻,仍扼住了他的咽喉,要将他拖入万丈深渊。十多年的屈辱纠缠入骨、恨意连绵,只有他,才最了解这个立于灵殿门前的人,也只有他,才能看清他眼中那抹狠决的幽光。
他竟如此心狠,不惜将太子也炸死在这方城上!灵殿之内,必有逃生的暗道。而太子方才燃的,只怕就是火药的引线!再无任何退路!卫昭的目光在这一刻亮得骇人,他腾起而起,扑向已经迈入灵殿的皇帝,暴喝道:“谢澈!”皇帝恰于此时转身抬头,正望向先帝灵位,“谢澈!”宛如先帝临终时怒指他时的嘶吼,他心中一颤,真气一下子紊乱起来。
白影如电,雷霆一击,卫昭转眼就扑上台阶,他足尖在殿前玉石上一点,急扑向皇帝。皇帝大病后武功便大不如前,又正是真气紊乱之时,不及闪躲,被卫昭扑倒在地。灰影急闪,叶楼主已如孤鸿掠影,足间也扑入灵殿之中。卫昭来不及住皇帝穴道,叶楼主手中短刃已割破他身上的狐裘。
卫昭就地一翻,叶楼主短刃刺上殿中青砖,溅起一团寒芒。他再扭腰,急扑向卫昭,大声道:“皇上快走!护驾!”殿前,裴琰在卫昭暴喝“谢澈”时便醒悟过来,他急速飞脚,“蹬”地一声将香炉踢翻,火星四溅,灰尘扬飒。香炉下,三条引线正爆出火花。裴琰正待掐灭引线,剑气森森,数柄长剑向他周身袭来。他若不闪躲,便将被刺上几个窟窿,裴琰万般无奈,只得腾身而起,避过数名黑衣蒙面人的合攻。一直立于一旁的太子趁间隙急速奔开。
殿内殿外,风云变幻,刹那间,卫昭袭击皇帝,裴琰与不知从何处攻出的黑衣蒙面人激战在一起。庄王虽不知卫昭为何在高成未到前便发动攻势,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钟声已响,高成只怕转眼就到,容不得自己有半分闪躲。眼见罩着斗篷的太子正急往方城下奔去,庄王一声暴喝:“动手!”方城上,光明司卫们团混乱,庄王的人自是攻向太子,卫昭在光明司暗中插下的亲信急急奔向灵殿,剩下几名不知所措,茫然四顾,过得许久才大呼道:“护驾,保护皇上!”庄王习得谢氏武艺,他袖中也早已藏得短刃,身形几纵,寒光一闪,太子不及转身,短刃便没入他的背心。但同时,方城上又冒出十余名黑衣蒙面人,身手不亚于任何一名光明司卫,他们数人抢向灵殿,数人围攻庄王。
灵殿外,香炉边,裴琰以一敌五,数招后便知些黑衣蒙面人皆是“天音阁”弟子,他耳中听到殿内传来卫昭与叶楼主出招时的喝斥声,眼中看到那三根引线正一寸寸烧短,心急如焚,真气盈满全身,爆出一团劲气,身形微仰,一名黑衣人长剑便刺入他的左肩,他怒喝一声,黑衣人不及收剑,裴琰于刹那间劈手夺过他手中之剑。千军万马俯首的威严随着剑光腾腾而起,裴琰将剑气运到极致,他的身躯如同一道紫芒,向引线射去。
但围上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眼见引线越来越短,裴琰急怒下长剑脱手而出,将其中两条引线斩断,但还是有一条引线爆着火花,向黑洞内绵延而去。此时他长剑脱手,便来不及架挡对手的合攻,个踉跄,左腿再中剑。他踉跄间在地上数滚,避过源源不断的剑招,直至滚至先前被踢翻的香炉边,方才得隙挺起身躯。他陷入绝望之中,右手拍上香炉,借力一掠,纵向方城的墙垛,大声喝道:“走!”可是再有数名黑衣人,于前方腾空而来,“唰唰”数剑,裴琰为避剑招,真气不继,无奈落地。他劈手夺过一名光明司卫手中长剑,再与些黑衣人激战在一起。殿内,眼见皇帝已大半个身躯钻入香案下的地道中,卫昭咬牙,不顾叶楼主刺来的短刃,背门大开,扑向皇帝。他拽住皇帝的右足,奋力将他向后一拉,皇帝被扯出地道口,但叶楼主的一刃便刺中他的左肩。
卫昭狂嘶一声,拼着再受一名黑衣人斩向左腿的一剑,右手如风,点向皇帝的穴道。但皇帝此时已挺身而起,反手一肘,击向卫昭胸前。卫昭提起全部真气,挡住皇帝全力一击,在血雨喷出之前,一掌击中皇帝背心,皇帝狂嘶着倒在地上。“走!”裴琰的暴喝声传来,山风也于刻忽盛,激落万千松雪。卫昭在这一刻彻底绝望,他喷出一篷血雨,反手拔出肩头短刃,拦于瘫软在地的皇帝身前,挡住叶楼主和黑衣人们的围攻。但他重伤之下,无法抵挡十余名高手的围攻,眼见就要支撑不住,易五终于率着数人赶上方城,直扑灵殿,与黑衣人们缠斗在一起。卫昭扯下身上被鲜血染透的狐裘,卷起“呼呼”劲风,与叶楼主纠斗在了一起。“皇上快走!护驾!”当叶楼主贯满真气的暴喝声遥遥传来,显彰门外,董方赫然抬头。高成残兵还未被肃海侯故意放过来,为何方城上便生变故?!不容他细想,群臣已是大乱,
人人抬头遥望,都看清了方城上的那一幕:方城上,裴琰似是拼死抵挡一伙黑衣人围攻,太子在他的掩护下急速逃开,却被庄王手中短刃刺中,仆倒在地;裴琰怒喝连连,却被黑衣人围攻,隔得太远有些看不清楚,但从他的喝声中可以听出,他已受伤;高高的灵殿中,皇帝最宠幸的卫昭一掌将皇帝击倒在地。百官大乱,董方更是急速奔过玉带桥,颤抖着大呼:“护驾!护驾!”姜远见董方奔来,忙撮唇急啸,皇陵各处,光明司卫涌了过来,涌入显彰门。但显彰门内,先前在此哨守的光明司卫却忽然发喊,攻向涌进来的光明司卫。姜远似是傻了眼,愣愣看着穿着同样锦衣的光明司卫拼杀,竟然想不起来怎么指挥手下护驾。眼见局势大乱,董方停住脚步,他遥望方城上激斗的身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计可施。
百官们乱成一团,文官们见不得血腥的打斗场面,吓晕了好几个,武官们也分不清到底谁是逆贼,只能徒劳地怒吼着。灵殿内,皇帝奄奄一息,倒在暗道口前,他艰难挪动着,一分一分向暗道口爬去。卫昭闪身间看见,手中狐裘急速拍出,击中皇帝背心,皇帝软软倒在地上。叶楼主掌击来,卫昭站立不稳,便倒在皇帝身上。
叶楼主急纵过来,欲将卫昭掀开,卫昭眼中寒芒一闪,右手运起全部内力击上叶楼主胸前,叶楼主猝不及防,被击得凌空后飞,于空中喷出一路鲜血。他受此重创,却彪悍异常,落地后却抢过一名黑衣人手中长剑,再度向卫昭攻来。森森刃芒,真气激送,卫昭空手对白刃,身上素袍被鲜血染红,但他招招夺命,毫不退让。他雪白绝美的面容已经笼罩上一层死亡的青灰,血越流越多,他眼前有些模糊,耳畔仿佛听到那引线“嗞嗞”燃向方城下火药的声音,眼前仿佛又看见她明媚的笑容。
“我要你发誓,一辈子都不再丢下我。”
“好,一辈子都不丢下你。”
“我要你发誓。”
“好,我若再丢下你,便罚我受烈焰噬骨——”
星月谷石屋中的誓言,穿透重重寒风、森森剑气,破空而来。不想丢下,却不得不丢下你;不想毁了你的纯净,却仍让你落入尘埃;不想让你被黑暗吞没,却不知,自己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也许,只有今日烈焰噬骨,才能赎这一身的罪孽。也只有这烈焰噬骨,才能洗刷灵魂中无尽的耻辱——
凤凰啊凤凰,你的羽毛,早就脏了,何不西归,何不涅槃?!只是,谁来保我月落?谁来给我月落几十年的太平时日?!他的眼前渐转混沌,望出去,只有殿外裴琰紫色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劈亮了整个黑暗的天空——
“地道!”卫昭猛然清醒,拼尽全力,暴喝出这二字。裴琰突不下方城,正是急得狂怒之时,听到卫昭这声暴喝,领悟过来。他运起一股螺旋劲气,待黑衣人的剑势受股劲气相带有所凝滞,他急速后飘,纵入灵殿之中。黑衣人们只防着他向前突下方城,未料他竟返身入殿,一时不及阻拦。裴琰半空中便挺剑直刺,寒凉入骨的一剑,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叶楼主的腰间,叶楼主跌倒于地。
此时,被黑衣人围攻的庄王力竭失招,一抹寒光闪过,带起一线血尘,庄王缓缓倒地。此时,易五也在激战中与一名黑衣人同时倒地,他最后留给卫昭的,只是一声痛呼:“主子快走!”
此时,不断有人涌上方城,混战成一团。
此时,显彰门内外,百官们遥遥抬头,望着方城上发生的一切。
卫昭的面容呈现出一种冷玉般的白,嘴角、胸前尽是血迹,伤口处仍在不停涌出鲜血,他踉跄着站起,眼中似有烈焰,在熊熊燃烧。裴琰看得清楚,正待拉着他一起钻入暗道口,卫昭突然握上他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