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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静静立于黑暗之中,看着江慈自前方走过,看着她挑起帐帘,隐入小帐内。
中军大帐内,裴琰与宁剑瑜、崔亮、许隽、陈安立于地形图前,进行详尽的布署。
卫昭进来,也不看众人,径自在榻上躺下。裴琰一笑,向宁剑瑜道:“都明白了吗?”
宁剑瑜点头:“侯爷放心。”
陈安忙问:“侯爷,若是薄云山后日不发起进攻,咱们不是白忙活一场?”
宁剑瑜敲了敲他的头:“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咱侯爷神机妙算,不愁他薄云山不上当!”
裴琰面容一肃:“你们听着,我要的是,五天之内,歼灭薄云山的主力军,生擒薄贼,然后火速回援田策,可都记住了?”
“是。”宁剑瑜、许隽、陈安齐行军礼,肃然而应。
作者有话要说:云游归来,被长风卫们的气势吓了一大跳,至今这小心肝还一抽一抽,抹汗中。
可偶就想不明白:想当初,前四十多章,小裴虐偶家可爱的小慈时,那个群情激愤,一片喊虐声,说要狠狠地虐,往死里虐小裴,言犹在耳,有评论为证。为啥现在偶只让小慈不和小裴说话,长风卫们就受不了了呢?偶向来说话算话,当初答应大家要虐小裴,绝不食言。
八七、分击合围
华朝承熹五年四月二十三日,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丑时,浓云掩月,繁星皆隐。牛鼻山往北三十余里地的“一线崖”西侧岩石上,裴琰紫袍银甲,左手横握剑鞘,望着岩石下方长风骑的五千精兵训练有素的将陷阱布置妥当,刀网也架于“一线崖”石缝出口的上方,侧头微笑道:“三郎,多谢了。”
卫昭仍是一袭素袍,不着铠甲,背上三尺青锋,斜依着岩石旁的一棵青松,懒懒道:“少君一定要我做这个监军,原来都是算计好了的。”
裴琰笑道:“三郎莫怪,能与三郎携手作战,也是裴琰生平夙愿。”
卫昭沉默着低头望向岩石下方,长风骑精兵们已将一切布署妥当,正在童敏的指挥下,迅速隐入山石与树木之间。他再望向含笑而立的裴琰,淡淡道:“少君放心,我既愿与你合作打这一仗,自然都按你的意思吩咐下去了。”
裴琰微微欠身:“有劳三郎。”
遮住弦月的浓云飘忽移动,在崖顶洒下一片淡极的月华,映得裴琰的银甲闪出一丛寒光,裴琰与卫昭同时转头,目光相触,俱各微微点头。二人身形轻如狸猫,倏忽间便隐入山石之后。
脚步声极轻,绵延不绝地自“一线崖”东侧传来,薄军先锋营统领黎宗走在最前面,他踩在因数日前的暴雨而从崖顶倾泻下来的泥土上,小心翼翼地通过“一线崖”最狭窄的一段,忍不住回头低声笑道:“真是天助我军。”
他身后的刘副统领也低声笑道:“这回咱们先锋营若是能立下大功,到时,统领请求主公将晶州赐给咱们,让弟兄们也好好发笔财吧。”
黎宗笑道:“那是自然。”
刘副统领有些兴奋,出得“一线崖”,回身将手一挥:“弟兄们快点!”
先锋营是薄军精锐之师,训练有素,井然有序地依次通过“一线崖”,夜色下,五千余人集结在一线崖西侧。
黎宗松了口气,他知只要手下这五千精兵能过得这“一线崖”,主公的总攻大计便算是成功了一半。昨日,从雁鸣山回来的探子带来了两个大好消息,一是裴琰被易寒逼得在青茅谷露了真容;二是探子赶回来的路上,发现这“一线崖”因暴雨后山泥倾泻,原来狭窄而不能过人的一段被山泥填高,竟可让精兵踩着泥石,通过这处崖缝,直抄长风骑后方。主公与淳于军师及军中将领商议多时,终决定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发起总攻,又将突袭长风骑军营、打开关门的重任交给了先锋营,自己总得身先士卒,立下这个大功方好。
他望着山谷间的数千手下,沉声道:“全营全速前进,到达后,听我号令,一营放火,二营随我去开关门,三营在刘副统领带领下,突袭中军大帐,生擒宁剑瑜!”
他将手一挥,数千人依次向南而行。
裴琰望着崖下,嘴唇微动:“三郎,这可是咱们携手的第一战。你我合力,三招之内拿下黎宗,如何?”
“何需三招?!”卫昭也是嘴唇微动,束音成线。
“黎宗乃昭山派三大高手之一,并不比史修武弱,你我联手,也需三招。”
二人传音间,薄军先锋营已行出上百步,当前数百人踏上一处平地。待这些人进入埋伏圈,山石后的童敏发出哨音,长风骑精兵倏然从山石和大树后冒出,齐齐举起强弩,不待薄军反应过来,漫天箭矢便将他们包围,强弩射出的利箭本就威力强大,距离又极近,上千人不及惨呼出声,便悉数倒下。
黎宗迅速反应过来,急喝道:“撤!”当先转身,急掠向“一线崖”。
卫昭猛然站直身躯,冷声道:“若要我说,一招即可。”他右足运力蹬上身后巨石,如一头白色巨鹫,挟着寒光,扑向崖石下方急奔而来的黎宗。
黎宗正发力疾奔,忽觉眼前寒光一闪,心呼不妙,电光火石间,他看出来袭者这一剑后竟是中门大开,完全是欲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招数。他一心念着奔回军营通知主公,不愿与敌同亡,心底气势便软了几分。仓促间手腕急扬,刀气自袖底击出,堪堪架住卫昭的长剑,却因要避过卫昭随剑扑来的身躯,向右踉跄退了一小步,手中厚背刀不及收回,裴琰悄无声息的一剑撕破夜风,鲜血飞溅,黎宗双目圆睁,捂住右胸徐徐倒下。
卫昭将长剑弹回鞘内,不再看向裴琰,走至一边的树下,依住树干,面上带着悠然自得的笑容,望着崖下的修罗场。
前军中箭倒下,黎宗一招殒命,薄军先锋营士兵群龙无首,顿时慌了手脚,仓促间又有上千人倒在强弩之下。
余下之人更是惊慌,也不知山野间究竟有多少伏兵,不知是谁先发声喊,薄军们四散逃逸,却又纷纷掉入陷阱之中。
刘副统领也慌了神,带着上百人急速奔向“一线崖”,刚到“一线崖”前,刀网由天而降,长风卫们手持绳索用力收紧,数百把明晃晃的利刃,穿入刘副统领及他身后上百人的身体之中。
山崖下,薄军的惨呼声急促而沉闷,在强弩、陷阱、刀网的合力攻击下,不到一刻钟,薄军先锋营五千余名精兵便悉数倒于血泊之中。
裴琰望着长风骑们迅速换上薄军先锋营的军服,依次走向“一线崖”,回头向卫昭一笑:“三郎请。”
“少君,请。”
辰时,战鼓擂响,薄军终于出动左右中三军,集于关塞东侧。
关塞上,宁剑瑜将“金缕甲”替陈安穿上,叮嘱道:“你别和易良拼命,装作被他缠住就行,我这边一放下铁板,切断薄军,你得挺住,等我出来与你会合。”
陈安憨憨一笑:“放心吧,小安子有几个脑袋,也不敢不听侯爷的话。”
关塞西面,许隽持刀而立,望着手持强弩埋伏在土墙后的精兵,沉声道:“大家记住,看我令旗行事,要让进来的薄军有来无回!”
崔亮立于他身侧,微笑道:“许将军这回可不能放走了张之诚。”
许隽嘿嘿一笑:“这小子肯定跑不掉,咱们来个瓮中捉鳖。”他望向不远处安静的营帐,露出几分钦服之色:“崔军师,我真服了你了,这回若是能拿下张之诚,你让我许隽做什么都可以。”
崔亮微微一笑,转过头去。
眼见前些时日被俘的十余名长风骑士兵相继死于薄军右军大将易良刀下,陈安一声怒喝,带着三万长风骑精兵出了关塞。
不多时,陈安与易良缠斗在了一起,刀光横飞,而易良的右军也将这三万长风骑死死缠住,薄云山面上带笑,转头向淳于离道:“看样子,差不多了?”
淳于离望了望天色:“和黎统领约定的是这个时辰,只待那边火起,关门一开,咱们就可发动总攻。”
他话音刚落,关塞西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淳于离将手一合,喜道:“成了!”
战场上的陈安似慌了神,屡次要往回撤,被易良死死缠住。长风骑将士们也不时回头望向关塞西面,显是心神大乱,军容涣散。
不多时,大火似燃到了关塞吊桥后,再过片刻,吊桥轰然而倒。
薄云山渐转兴奋,眼中也多了几分嗜血的腥红,他将手一压,令旗落下,张之诚率两万左军和一万中军,齐齐发喊,杀声震天,冲向关塞。
前方杀声直入云霄,薄军军营后营内,约八千名卫州军三五成群,立于营中,望向西南面的关塞。
卫州军素来与薄公的嫡系陇州军不和,但因人数远远少于对方,一贯受其欺压。双方矛盾由来已久,昨日更因军粮问题爆发争斗,卫州军虽慑于易良之威,将这口气咽了下去,但军心已散,薄公思量再三,采纳了淳于离的建议,今日总攻,便未用这卫州军,只是命他们留守军营,以备不测。
此时,卫州军人人心情矛盾,既盼前方陇州军得胜,自己不会成为战败一方;但内心深处,又怕陇州军立下大功,卫州军再也抬不起头。
成副将大步过来,喝道:“给我站直了,一个个象什么话!”
他话音未落,后营内忽涌入大批先锋营士兵。成副将觉有些怪异,上前喝道:“什么事?!”
先锋军当先一人面目隐于军帽下,并不说话,手中长剑一挥,卫州军只见寒光闪过,成副将便已人头落地。
卫州军被这一幕惊呆,不及抽出兵器,长风骑假扮的先锋营士兵一拥而上,再有数百人倒于血泊之中。
混乱中有人呼喝道:“卫州军谋反,薄公有令,统统就地处决!”
此话一出,卫州军们心神俱裂,成副将又已死于剑下,群龙无首,正乱成一团之际,又有人呼道:“薄公这么冤枉我们,我们何必再为他卖命,大伙散了,逃命去吧!”
这句话如同野火燎原,数千卫州军轰然而散,其中五千余人抢出战马,随着军阶最高的郑郎将往卫州方向逃逸。
堪堪驰出半里地,前方小山丘的密林里突然杀出一队人马,拦在了卫州军的前面。
郑郎将本已从最初的惊惶中镇定下来,可定睛细看眼前人马,那立于山丘前、紫袍银甲的俊朗身形,又是大惊,不自禁唤道:“侯爷!”
裴琰目光扫过满面戒备之色的卫州军,微微一笑:“郑郎将,别来无恙?”
薄军曾与长风骑联手抗击桓军,郑郎将多年从战,也见过裴琰数次,未料裴琰竟记得自己这个小小郎将,讷讷道:“侯爷,您―――”
他先前一心逃命,不及细想,但并非愚笨之徒,猛然间明白卫州军中了裴琰的离间之计,可再一思忖,裴琰既然出现在此处,形势已不容自己再回转薄营,他徐徐回头,卫州军们大部分也清醒过来,面面相觑。
裴琰一笑:“郑郎将,我离京前,早将卫州军被薄贼以亲人性命相逼作乱一事细禀圣上,圣上已有体察,临行前有旨意,卫州军只要能深明忠义,投诚朝廷,并协同长风骑清剿逆贼,以往逆行一概不予追究,若有立下战功者,还有重赏。”
郑郎将权衡再三,仍有些犹豫,裴琰将手一引:“郑郎将,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圣上钦封监军,光明司指挥使,卫昭卫大人。”
郑郎将望向卫昭,卫昭俊面肃然,取下身后蟠龙宝剑,双手托于胸前。
“这是圣上御赐蟠龙宝剑,见剑如见君。有卫大人用此剑作保,各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裴琰微笑道。
郑郎将醒悟,将心一横,跃下骏马,撩袍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他这一跪,卫州军们齐落战马,跪于黄土之中。
裴琰与卫昭相视一笑,裴琰上前将郑郎将扶起,面上笑容极为和悦:“郑郎将,我现在提你为副将,统领卫州军,即刻前往卫州,接管卫州防务。”
“是,侯爷!”
“还有,听闻郑副将与微州朱副将为连襟,不知郑副将可愿将圣意传达给朱副将?薄贼一除,卫州、微州等地防备可都得仰仗郑副将和朱副将了。”
郑郎将大喜,挺胸道:“侯爷放心,咱们卫州军为圣上剪除逆贼,死而后已!”
裴琰笑如春风:“如此甚好,就请各位卫州军的兄弟将军衣暂借长风骑一用吧。”
望着卫州军远去,卫昭嘴角轻勾:“少君定的好计策,不费吹灰之力,便收复卫州和微州,佩服!”
裴琰看着长风骑们纷纷换上卫州军军服,笑道:“此计得成,三郎居功至伟,裴琰实是感激!”
关塞下,易良仍与陈安殊死缠斗,陈安见薄军三万人马涌过吊桥,急得连声暴喝,关外的长风骑欲回击守住吊桥,却被易良的右军缠住,无法回援。
眼见己方三万人马冲入关塞,关塞西面杀声四起,火光冲天,薄云山感到大局已定,两腿一夹马肚,带着身后两万中军冲向关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