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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3月7号,朱佑榕用电报发来正式的圣旨,解除向小强钦差大臣的身份,并批准他将耽搁的婚假向后延续一个月。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向小强又进入休假状态,所有的活动都不再代表大明帝国,而仅仅是私人身份了。
中午,向小强和秋湫夫妇举行了一个小家宴,邀请了德国领事馆的纽伦贝格领事夫妇,感谢他们所做的一切。
下午两点钟,向小强和秋湫、还有宋如海、孙继业、王鹤翔三位顾问,再加上从国内一直跟来的四名警卫,九个人上了三辆轿车,在总督府人民卫队的欢送仪式中,开往雅加达港。
另向小强深感意外的是,沿途华人自发的拥立在街道两侧,对向小强欢呼呐喊,并不断把鲜花扔向三辆轿车。向小强和秋湫都大为感动,在车里不住的招手,秋湫甚至被如此煽情的场面感动得哭了。
直到三点钟,他们才驶进雅加达港的码头,登上“奎木狼”号驱逐舰。
伴随着汽笛长鸣,奎木狼号解下缆绳,喷出黑烟,舰艏劈出白浪,驶出雅加达湾,以25节的速度向北驶往新加坡。
向小强代表团一行人,全都站在甲板尾部,扶着栏杆,深深地眺望夜色中逐渐远去的雅加达。直到四点多,向小强和秋湫还呆在甲板上,相拥着,望着海平面处的爪哇岛海岸。
……
3月8号凌晨三点多,向小强被悄悄叫醒了。由于驱逐舰上只有舰长室是单间,因此留给了秋湫睡,向小强和代表团的其他人都睡在水兵舱。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抬头望着拥挤的水手舱。在幽暗的红光下,看到一张诡异的脸,那是舰长的。
“什么事?”向小强小声问道,“新加坡到了?”
“向大人,”舰长同样小声,“还没到新加坡,我们正在林加群岛海域,离新加坡还有4海里。”
“那怎么了?”
“向大人,”舰长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我们刚才和永安公主号失去联系了。”
“什么?”
向小强皱皱眉头,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舰长望望周围酣睡着的水兵们,小声道:
“向大人,您能来指挥舱一下吗?”
向小强拍拍自己的脸颊,点点头,轻轻下床,跟他出了舱门。身后床上,四名警卫早就睁眼了,他们互相打了个手势,其中两人也悄悄下了床,尾随在后面。
他们跟着向小强进了指挥舱,这里也是一片幽暗的红光。方向舵操作台周围,是一圈圆形舷窗,视野很开阔。虽然外面一片很黑,但因为舱内是红光,所以不影响夜间视力,完全看得出去。
四周海域很静,只有本舰动力系统发出的单调噪声。
舰长指着海图桌给他看:
“向大人,我们现在正行驶在林加群岛中,具体位置在这里,林加岛以东8海里,距离新加坡,也就是马六甲海峡入口处4海里。”
向小强茫然看着他:“怎么了?”
突然,“马六甲海峡”五个字跃入脑海,他心中一惊,马上问道:
“你是说,我们刚才和永安公主号失去联系了吗?”
“对。”
“最后联系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永安公主号离马六甲多远?”
舰长指着海图说道:
“大人请看,永安公主号最后跟我们联系的时候,是在这里,新加坡以东2海里,宾坦岛以北8海里,正好在马六甲海峡入口处。嗯,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前的事情了。”
向小强左手撑着海图桌,右手捏着下巴,皱眉盯着海图,舔舔嘴唇,问道:
“你怀疑是……”
“大人,”舰长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极有可能是被海盗劫持了。……这一带苏门答腊海盗出没频繁,每年都有很多船只被劫持。而且……海盗特别喜欢劫这种豪华邮轮。”
舰长解释道,目前马六甲的海盗多半都是苏门答腊的沿岸土著,尤其以东端的林加群岛为多。这里水道复杂,大小岛屿众多,非常适合做为海盗藏匿之处。这里的海盗一般分为三种,最多的一种,就是沿海的贫苦渔民“客串”的,他们一般都是在夜里架着小船,趁着船舶驶进马六甲水道、速度放慢之际,快速靠过去,偷偷爬上船,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罢了,往往被发现就会逃跑。
第二种,就是这些渔民干的顺手了,慢慢转变为的职业海盗。他们的装备一般就比较好了,小船一般都有马达,有不少还有枪支。这一种海盗,就开始凶残了,不满足于小偷小摸,而是抢船杀人,无恶不作。
第三种,就是苏门答腊一些反抗荷兰的武装,最有代表的就是北部的亚齐独立势力。他们以游击队的形式,活动与苏门答腊的崇山峻岭中,一项重要的资金来源,就是干海盗。这些人组织严密,手法专业的多,也凶残的多。他们背景很大,资金、武器都相对充裕,是沿海各海盗组织的最顶层势力。
永安公主号这种三万多吨的巨轮,上面还有专门的警卫人员,那些小打小闹的渔民海盗劫不了。应该是职业海盗,更有可能的是反zf武装海盗干的。
向小强沉吟片刻,盯着他问道:
“那,你是舰长,你告诉我这些,是准备怎么办呢?”
舰长很年轻,也就是个三十来岁的少校。他显得很紧张,明显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有些张口结舌地说:
“向大人,这……这里您的军衔最高,您来主持大局,最合适不过了……”
向小强明白了,这个舰长在这种紧急时刻,自然想让船上官最大的人来挑大梁。……不过这也是比较正确的选择。
“等一下,我去叫内人也来。”
向小强转身跑到舰长室,轻轻敲门把秋湫叫醒,带着她悄悄来到了指挥室。
秋湫明显比向小强强得多,虽然也是刚被叫醒,但一已进入这种幽暗红光的环境,立马就进入状态了,那种夜间出没于长江上的艇长本能,一下子全出来了。
她进来,先给舰长敬了个礼,舰长忙不迭地还了礼,然后秋湫盯在海图桌旁,几秒钟便看得一清二楚。她听着舰长简单地叙述一遍情况,也感到了严重性。
秋湫望着向小强,肯定地点点头。
……看来永安公主号真的凶多吉少了。
第五卷 纵横四海 第62集 凶残劫船
两个小时前。
廖内群岛,这里是马六甲海峡的入口,北面几海里就是新加坡。这里小岛密集,水道狭窄,而且错综复杂,水面下的浅滩、暗礁丛生,还有几个世纪积下的的沉船残骸。所有船只行驶到这里,都会把航速放得很慢。尤其是漆黑的夜里,更是小心翼翼。
海面上伸手不见五指,小岛周围的森林一直延伸到海里。这种由红树组成的水上森林,称之为“红树林”。这些树木的根长在水中,藤蔓垂下来,密密麻麻,林中夜间活动的鸟、虫发出各种怪叫。要不是树干间还有海水一下一下地涌着,那气氛简直就像沼泽的死水潭一样阴森恐怖。
远处开阔的海面上,东面的海平面尽头,出现了一点灯光。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处灯光越来越清晰,能看清了是一艘灯火通明的巨轮。
小岛的红树林里响起了马达声,两艘几十吨的木渔船慢慢开出来。这两艘小船一盏灯也没点,完全隐入了海面的黑暗中。其中一艘船小心开到了水道的对面,选了一处位置,关掉马达,扔下了锚爪,停在那里。另一艘船停在水道的这一侧,也是关掉马达,下了锚。两艘小船相隔一百多米。
随着夜间的潮汐,两艘渔船也在一起一伏。船上虽然没有灯光,但却不时传出马来语的低声交谈,透着兴奋和期待。夹杂在说话声中的,是一些枪栓声、子弹压膛的声音。
远处的巨轮越来越近了,能够看到这是一艘大客轮,上面三分之一的舷窗还亮着,还有照在甲板上的水银灯,整艘巨轮灯火通明,就像漂浮在海上的一座豪华都市一样。
又过了十几分钟,巨轮已经近在咫尺了,船艏上用白漆写着“永安公主号”,高大的船头就像黑色的山崖一样,快速逼近,前面掀着白浪,重油锅炉的粗重轰鸣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水道两侧的两只小渔船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同时拉起锚,紧接着两船之间升起了一条粗绳索,横在水面上。巨轮冲过来,船艏顶起绳索,一下就把两端的小渔船拖向了后面,两艘小船自然地靠到了巨轮船身两侧。
紧接着,一秒钟也没耽搁,两艘渔船同时抛上去锚爪绳索,然后几个腰挂砍刀、肩背步枪的人熟练地攀了上去。
……
永安公主号甲板上,警卫陈冬平正坐在椅子上犯瞌睡。在这后半夜的三点多钟,最提不起精神来。他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知道现在已经接近马六甲海峡了,已经驶入了海盗出没的水域。但从后半夜自己就在半睡半醒之间挣扎,心里不住地说,再坚持一会儿,到四点钟就有人来接班了。但眼皮还是睁不开,头脑陷入了迷糊,心中又有一种声音说着:就迷糊一会儿,没事的,甲板上一共有六个警卫呢,不差自己一个……
左边甲板上有脚步声慢慢靠近。
陈冬平尽管已经在瞌睡了,但耳朵还是捕捉到了这个脚步声。他脑中一个激灵:海盗!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腰间的左轮枪套,右手握住枪柄,然后慢慢睁开眼皮,向左边瞥去。
呼!虚惊一场。原来是船上的保安部长。
“喂,醒醒,”保安部长轻声吆喝道,“再打盹,海盗上船了都不知道!”
陈冬平连忙坐好了,笑道:
“部长,其实我没瞌睡,您过来我都知道……”
保安部长明显不相信他的话,板着脸呵斥道:
“公司付你薪水不是让你值班睡觉的!要么就别干!愿意干就干好了!”
陈冬平让训得脸上发烧,低着头,不敢看部长的脸。
突然,耳边生风,眼前亮光一闪,一颗人头滚落到了自己怀里,两只眼睛还瞪瞪得大大的,仿佛没反应过来一般。那是保安部长的头!
陈冬平头皮一炸,抬头只见眼前的保安部长肩膀上光秃秃的,原来有头的地方只有半截脖子,向上喷着血,原地转了半圈,“咣当”倒在甲板上,手脚还在抽搐。
他眼前一黑,胃中一阵顶上来,正想吐,脖子上一柄长砍刀架住了。同时,后脑勺也被一个**的金属物顶住。然后,一只手伸到自己腰间,抽走了手枪。
耳边一个沙哑声音压低嗓门,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其他人?别人?”
陈冬平浑身冰凉,脑中一片空白。他悄悄抬头看看,几张狰狞的脸盯着他。
海盗……
陈冬平几乎丧失了知觉,手指麻木地指了指其他警卫的位置。那个沙哑的声音又问道:
“几个人?”
陈冬平颤抖着,试了两次才勉强发出声音:
“六个……”
其中的其中一张脸向左右努了努嘴,几个海盗蹲低身子,分别向陈冬平指示的方向摸去。剩下两个人一人用刀架着陈冬平的脖子,另一人把一根粗绳索套在他脖子上,打了个活结。
然后,两个人架着他来到栏杆边,把绳索的一头系在栏杆上。陈冬平几乎是麻木了,现在才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眼中流露出乞求地目光,喉咙勉强发出微弱声音:
“求……求求……”
两个光着膀子、浑身黝黑精瘦的汉子二话不说,抓住他的手脚,一下抛出了栏杆。
陈冬平一下挂在栏杆外面,两腿甩动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低着头,手脚无力的垂着,随着惯性,一下一下地在船舷上撞着,像一只口袋。
随即几分钟内,甲板上六名警卫全部被砍下了头,光秃秃地尸体横在甲板上,一下下喷着血。
然后,邮轮两侧的渔船上,更多的海盗顺着绳索爬了上来,一时间甲板上竟聚集了几十个。他们每人都拿着长砍刀,其中半数人有枪支,有的是手枪有的是步枪,还有一个人,怀里抱着一挺转盘式轻机枪。
接下来,一个首领迅速分派了任务,几组人分别去占领邮轮上各个要害部分,然后他亲自带一组人去占领指挥舱。
这些人打开舱门进入船体内部,都是熟门熟路,好像整艘船就是他们设计的一样。十分钟内,全船都在他们掌控之下了。
挂在邮轮两侧的渔船砍断了绳索,分别和邮轮脱离,然后驶入各自的藏匿地。
永安公主号被几十个海盗控制着,没有向西驶入新加坡海峡,而是熄掉了全船的灯,转向西南,驶入了蛮荒、水道复杂的廖内群岛。
……
奎木狼号驱逐舰。指挥舱的暗红光里,除了动力系统的噪声,谁也不说话,都盯着海图。
“向大人,怎么办?”
舰长抬起头来,望着向小强。秋湫、还有两个警卫也都望着向小强。
向小强烦躁地咬着指甲,丢出一句:
“你们两个,一个是驱逐舰长,一个是潜艇艇长,这海上的事情还得问我!我又比你们懂吗?”
他快步踱到舷窗边,透过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