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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德也砍了一小堆松枝,堆在锅子下面,洒了点煤油,升起一团火来。然后,他从车上拿下两包野战口粮,撕开锡纸封,把里面的肉啊菜啊饭啊什么的,一股脑儿倒进去煮。
“妈的,这玩意儿像猪食一样,看着就不好吃,……”徐向德搅拌两下,嘟囔着,站起来说道,“我去剥条狼来烤烤。武兄弟啊,你枪法好,拿着枪在这儿帮我看着……这儿都是尸体,别回头再引得什么野兽来……”
武炎彬端着步枪,瞧着他过去剥狼,一会儿就弄下一条后腿来。然后把剩下的死狼扔给军犬去啃。
徐向德又升起了一堆火,用铁条穿着狼腿在火上烤着。他一边烤,一边蹲在旁边馋得直流口水。而武炎彬却冷眼旁观,并且打定了主意,不吃这狼肉。在他看来,这些狼都吃了死人肉,而现在他们再吃狼肉,那就等于间接吃人肉了。
徐向德可不管这些,烤好后仅仅跟他谦让了一下,见他不肯吃,就自己把一条狼腿都吃掉了。他吃得满嘴流油,一边满意地说:
“嗯,还不错……很像狗肉,就是比狗肉粗,不太好咬……”
……
两人吃饱了,开始烧水刷锅洗餐具,而军犬还在吃那条狼,把头伸进狼肚子里去掏,钻得满脸都是血,简直就像是一头野兽。武炎彬瞥着大狼狗,看着它那副吃相,胃中又忍不住要翻腾了。
突然,狼狗的脑袋钻了出来,竖起耳朵,一动不动。然后,它扭过头,四下张望着,慢慢露出了凶相,带血的白牙又露出来了。
“嗯?”
徐向德的机警不亚于着条狼狗,他也马上反应过来,“嘘”了一声,用手势提醒武炎彬小心。自己抓起身边的冲锋枪,把背带背在身上。然后命令军犬保持安静。
武炎彬也警惕起来了,把刺刀安在步枪上,抓着步枪,四下扫视着。
很快,两人都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在南边,也就是他们来的方向上,隐约听到某种“嘶嘶”的声音。除了这种声音,偶尔还能听到雪被挤压发出的“咯咯”声。听声音还有一段距离。这种没有风的低温环境中,声音可以传的非常远。
武炎彬紧张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徐向德一下爬到卡车上,半跪在车顶,端起望远镜眺望着。
片刻后,飞舞的雪花中,隐约出现了两三个人影。能看出来,那两三个人都是双手拄着滑雪杖,脚上穿着滑雪板。这一段公路正是上坡,那几个人正低着头,吃力地半滑半走。
因为能见度很差,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徐向德突然发现,最前面的一个人穿的,好象是清军军服。
他立刻从车顶上无声无息地跳下来,从车上摸了两颗手榴弹,别在腰里。
“对方穿的清军制服,却踩着滑雪板,很古怪……很可能是日本人,想来干掉我们的……但是对方还没发现我们。他们发现我们的车后,肯定会找我们……这一仗是躲不过去了。”
徐向德简炼地跟武炎彬交代了几句,飞快地布置了伏击方案。
两人分别在公路两侧埋伏,徐向德用冲锋枪,埋伏在公路旁边。武炎彬枪法更好,用步枪,在五十米外的山坡上埋伏。因为能见度很低,所以五十米外已经够隐蔽的了。开火前先扔手榴弹。
布置完了,武炎彬抓着步枪跃过公路,往山坡上奔去。徐向德抓着冲锋枪,唤过军犬,退到公路的另一旁,在雪坑中蹲下来。军犬很听话地伏在他身边,伸着舌头,一声不吭。
……
“嘶嘶”的滑雪声越来越近,突然停住了。
那是十个人,都穿着清军制服,但是每人都披着一件白色的伪装披风。其中八个人都背着一条带瞄准镜的毛瑟步枪,一个人背着捷克式轻机枪,一个人背着子弹箱。
这一个班的士兵立在公路中央,警惕地望着前方公路上的一辆大卡车。领头的一个兵一扬手,十个人迅速摘下滑雪板,蹑手蹑脚撤下公路散开。八个人端着上着刺刀的步枪在前面,两个轻机枪手在后面,一班人“吱吱”地慢慢踩着雪,在公路两侧猫着腰搜索前进。
到了大卡车的旁边,那个领头的班长又是一个手势,全体都停下了,放低姿势。一个士兵端着枪快步跑过去,围着卡车查看了一圈,又一下跳起后帆布蒙,跳上去看了看,又跳下来。然后,他又跑向路旁的那两堆火,低头查看了一下。
火还没熄灭,锅子里的汤还是热的,还没结冰。这个兵立刻得出了判断,回身做着警告的手势。
这一切,都被趴在十几米外的徐向德看在眼里。他慢慢把两颗手榴弹拧开盖子,放在面前。然后扯下手套,抓起其中一颗,食指伸进拉环中。
那个侦察兵在公路中央搜寻着脚印,发现除了杂乱的狼爪印,只有两个人在这里活动过。他的目光顺着一溜脚印移动着,望向右边的山坡上。但是雪太大了,看不远,脚印被雪幕遮挡了。
然后,他的目光又顺着另一留脚印移动着,向公路的另一侧望去。
在公路右侧的山坡上,武炎彬卧在雪坑里,眯着一只眼睛,在瞄准镜的十字标里注视着这个侦察兵的一举一动。他此刻心中像热锅上的蚂蚁,默念着:
……徐老哥啊……怎么还不扔手榴弹啊……他就要发现你了……
第七卷 统一战争 第141集 辽南亡命
短暂的伏击战过后,雪地里除了多了十具尸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这十具日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有是穿着清兵制服,真好像原本就在那里一样。
徐向德站在尸体旁边,低头盘算着。武炎彬也抄着步枪,从山坡上下来,惊魂未定地过来查看。这场战斗虽小,可也是他的第一场战斗。
“此地不能久留,”徐向德突然说道,“我们不知道来杀我们的是就这十个人,还是后边还有。得赶紧抹干净屁股走人。”
“徐哥说的是……”武炎彬喘着粗气,胸中狂跳着,往南边公路张望着,紧张地说,“徐哥……你说就我们这两个人,日本人不会派大队人马追杀吧……”
徐向德点点头,说道:
“说的也是。按常理来讲,对付两个人,派十个人足够了。而且这种事知情人越少越好,日军应该不会派很多人……不过,我们决不能因此掉以轻心。必须赶紧离开。离开前,得把现场处理好。来,帮把手。”
说着,徐向德带着武炎彬抬着这十具日军尸体,都扔在那一堆烧焦的尸体里。接着把他们的所有武器都搜走了,然后又把他们的滑雪板和滑雪杖也都收集起来,和武器一起扔进卡车后车厢。
自从亲手开枪杀人之后,武炎彬再搬弄这些尸体起来,心里的感觉好多了,胃中也不再有先前那种时时翻腾的感觉了。
“武兄弟,我来处理尸体,你去把战斗现场打扫一下。把手榴弹炸掉的那些松枝都集中起来,扔进篝火里,别让人一眼看出来那儿被炸过。”
武炎彬依言去干了。他一边收集松枝,一边在想,徐向德说的“处理尸体”,究竟是怎么个“处理”法。这还怎么“处理”?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徐向德正蹲在那些尸体旁,正在用力鼓捣什么。他抹了一下眼睛,大惊失色,看到徐向德正在用刺刀,把十个日本兵的头挨个用力切下来。
武炎彬胃中顿时又是一阵翻腾,几乎又要呕吐了。但是,他也立刻明白了徐向德的用意。
徐向德切完人头,把人头和尸体都散乱地和那些已经烧过的尸体混在一起,然后返回车上,拎了一铁皮桶汽油出来。
他把汽油倒在尸体堆上,浇了个透。然后把汽油桶送回车上,又从篝火里拿出一根燃烧的松枝,扔上尸体堆。
“轰”的一下,火焰窜起一米多高,黑烟裹挟着火球,冲上半空。整片场地都是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已经被日军焚烧过的尸体堆,再次熊熊燃烧起来。那些已经覆盖上的积雪,在火焰中迅速气化,呼啸着,化为猛烈的青黄色火焰。
很快,汽油味中便出现了更加难闻的焦糊味。恶臭之极,令人作呕。
“哇”的一声,武炎彬终于又扶着松树,呕吐了起来。
徐向德后退几步,望着那些在烈火中变形、喷着火焰、滋滋作响的尸体,也捂着口鼻说道:
“行了,这些日本兵,现在和这些清兵一样了。他们已经化为一体,再也分辨不出来了。……这十个追杀者,从此人间消失了。”
武炎彬一边吐,一边烧着松枝,现在也处理完了爆炸现场。他一屁股坐在卡车旁边,靠着轮子,虚弱地道:
“徐哥……怎么样,我们能走了吧……”
“走!”
两人把狼狗唤上车,然后也爬进驾驶室,关门,发动。
……
徐向德开着车,旁边武炎彬拿着地图,在聚精会神地找路。缴获日本人的那挺轻机枪,现在就靠在中间的座位上,和大狼狗挤在一起。大狼狗很不舒服,但是也只好委屈它了。自从这件事之后,两人都明白,自己在奉天的旅程将会凶险无比。虽然已将那一个班日本兵处理的了无痕迹,但是他们迟迟不回去复命,肯定会引起日军的警觉。那样自己这辆卡车就成了林海雪原中的猎物。机枪还是放在手边更妥当,万一要冲关卡的时候,这可是个大杀器。
这地图是日本人绘制的,比北清和南明手里的奉天地图都精确细致的多。上边甚至连一口井的位置都标注的明明白白。而且好在这种地图虽然有用,却也不是什么多高级的机密。在朝鲜的南明间谍早就拍照了下来,然后南京根据这些照片,重新放大绘制的。
现在,他们手里的这几份精准的奉天地图,可成了救命宝贝了。
徐向德边开车边说道:
“我们得改变原计划,不能再一股脑儿的往满洲腹地走了。北边都是日本人打下的地方……东边也是。我们得赶紧往西南边走,溜进辽东半岛。辽东半岛的南半个,现在还没被日军占领,日军也是放在那里不动,集中兵力先往满洲腹地进攻的。因为奉天按约定要给我们大明的,日军也没兴趣在这里多下本钱,他们只是当作跳板,重点进攻吉林、黑龙江、蒙古……因此,我们要争取南下辽东半岛,进入辽南,就近取得东江舰队的接应……”
武炎彬正在按照他说的找路。他很快就找到了。就在前方约三十公里处,凤城县的城南,有一条小路通向西南,直到约一百多公里外的庄河县。庄河县就在辽东半岛的中部,毗邻黄海,李长山列岛也比较近了。不知道在那里能得到东江舰队的海上接应不。
“闯闯看,”徐向德说道,“反正不能再原路折回大东沟了。你也睁大眼睛,注意找着左边的那条小路,别错过去了。”
武炎彬颇为担心道:
“徐哥,辽南可还都是清军控制区呢,我们这算不算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徐向德说道:
“狼窝就狼窝。狼窝好歹也比虎穴安全些。我们落到清军手里,清军不见得会杀我们。落到日军手里,日军肯定会杀我们。”
说着,他停下车,也不熄火,说道:
“小武,你现在到后车厢去,先把车上的那八支步枪和十副滑雪具都扔了,然后用电台呼叫东江舰队,请他们在庄河县外海接应我们。”
武炎彬依言跳下车,到车厢后,把八支步枪和十副滑雪具搬下来,都远远地抛到了路边。不需要过去掩埋,密集的大雪一会儿就会把它们埋得无影无踪,比人工埋的还自然。然后,他又钻进了后车厢,拉上帆布蒙,大喊道:
“开车吧!”
卡车再次开动起来。武炎彬坐在大油桶上,在颠簸中摇晃着,打开电台背包,拉出天线,打开电源,调到约定的频率,然后戴着耳机,拿着话筒说道:
“兔子呼叫水牛,兔子呼叫水牛……兔子呼叫水牛,兔子呼叫水牛……”
只呼叫了两遍,耳机里便传出了夹着“嘶嘶”的声音:
“水牛收到,兔子请讲。水牛收到,兔子请讲。”
然后,武炎彬翻着暗语本,看着约定的暗语念道:
“3543……3543……1572……1572……99……99……7653……7653……”
念了一大通数字之后,对方等了片刻,说道:
“明白,9436……9436……0367……0367……完毕。”
“兔子明白,完毕。”
……
他们联络用的数字,并不是逐字逐字的密码,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个四位数代表一个汉字。而是事先约定的数字暗语,每一个四位数都代表了一个固定意思,代表了一种预先设定的情况。这种数字暗语不像密码,无论再高级的密码也都有一定规律,总有找出规律破译的可能。而这种暗语根本不存在规律,连破译的可能都没有。
况且在如今战火纷飞的满洲,大小战场到处都是,清军各支部队散乱于各处,都在慌乱的联系调动,各种明语和暗语呼叫满天空都是,日军情报机构几乎都监听不过来,也不太会特别注意这段小小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