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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疼皱眉道:
“难说。一般弄成这样的,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不用冷水泼的话,他们今天是没法再审了。唉,太可怜了……”
向小强看着这个蜷缩在墙角、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女,叹了口气,心中着实揪紧了一阵。他小声问:
“你说他们在问她什么?”
“多半就是……”他看了一眼外面灯泡话筒,压低声音道,“多半就是问‘女皇’是不是真的……”
“不对吧?她们在客店那边就说不是了。”
肚子疼摸着下巴寻思道:
“难说,因为清虏不一定信,清虏满心盼望着他们捉到的就是女皇,肯定要逼问一番,让她们承认。他们不敢对‘女皇’用刑,就全下在她身上了……”
向小强想了想说:
“但粘杆处也不是死心眼,如果她们能说出什么眉目来的话,也不会钻牛角尖的。这位小姐难道是……”
肚子疼猜测道:
“可能她们是我们那边的人,有别的任务的。那个浦口什么公司的大小姐,就是掩护身份。粘杆处几个电话一查,就识破了。然后就开始拷问了。”
向小强点点头:
“可能如此。”
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下来三个人,打开牢门,对向小强吼道:
“出来!对,就是你!快点!”
向小强一凛,轮到自己了。
……
楼上,向小强被按在椅子里,两个彪形大汉站在旁边,对面办公桌后面,一个少校满脸阴森地盯着他。
向小强看到少校军衔,知道这大概是这个分署的长官。
萨克拉瞅着他,慢慢地抽出一支烟点着吸了,喷出一股烟道:
“说吧,她们来有什么任务?”
向小强一愣,她们?这么说,粘杆处的人已经百分百认定她们不是‘明朝女皇’了?
他问道:
“你问谁?”
萨克拉使了个眼色,“砰”的一下,向小强脸上挨了重重一拳。
他眼前一阵金星,身子几乎倒出座椅,立刻两只大手把他抓回来,按好。
向小强脸上剧痛,暗骂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拷问吧……
对面萨克拉轻轻抽了口烟,继续轻飘飘地问道: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那俩女孩儿来有什么任务?”
向小强盯着他,舔舔嘴唇,胸中紧张地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那俩女孩是干嘛的,更别说什么任务。但看来对方是认准了她们是明朝的特务,还认准了她们要和自己联系。
“快说……再问你一遍。我数到三。一……”
阴森森的语调,向小强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自己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两个大明女特工有什么任务,不知道她们怎么和自己搅在一起的。
“二……”
妈的,最要命的是,粘杆处不信,拳头就在脸边晃,说不说都会挨揍。
但不知道她们是否真有什么重要任务,乱说的话,可能会害了她们。
“三!”
旁边的大汉一个黑虎掏心,向小强两眼一黑,弯下腰去,抱着肚子喘不过气来。
他咬着牙,强忍着胃部的痉挛,好半天才吸进一口气,心中怒极,抬眼扫着那个少校,心中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他。
好啊,你就牛逼吧……要老子能出去,你就完了……
头顶一阵剧痛,后面那只手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拽起来,坐直了。
萨克拉指着旁边地上的一堆东西,阴阴地道:
“怎么着,你也想尝尝这玩意儿?刚才你那个女同僚骨头倒是硬得很,昏过去两回。你准备昏过去几回?”
向小强咬着牙,望着那堆东西,有铜线、有电表的,他忍着痛想着:女同僚?那就是说那个眼镜少女了……她果真是受了电刑……但这玩意儿自己可受不了啊!老子***花钱穿越来就是受电刑的么?
萨克拉也盯着他,观察着他的眼睛,心中想着,这么弄一遍,他心里就会认定,刚刚关进去的绝对是明朝女特工了。
……
司令部大门口,一辆军卡车停住,驾驶座探出戴大檐帽的脑袋,望着卫兵值班室里还在打扑克的两个兵,傲慢地按了两下喇叭。
两个卫兵见来了车,匆匆跑出来,见到大檐帽,又看见肩膀上的粘杆处军衔,立刻“啪”地立正。
车上递出一个小本子,丢出一句话:
“你们徐州分署就在这司令部里吧?”
卫兵紧张地翻看证件,看到是北京总署的人,分外小心答道:
“是,大人,就在里边,进去第二座小楼就是。”
卡车后边跳下一个粘杆处的士官来,提着一个很沉的大帆布袋。
车上军官收回证件,指着那个粘杆处士官,对卫兵道:
“听着,从现在开始,他看着你们。你们不许离开值班室,也不许往外打电话。”
卫兵蒙了:
“大……大人,怎么回事?”
军官冷冷地道:
“不关你的事。我们粘杆处的事,少打听。开车!”
横杆升起,卡车开进司令部大院。
粘杆处士官推着他们道:
“好了,快点,进去吧!”
那卫兵觉得不对,看着对方肩章上的黑蜻蜓,又不敢不听,进到值班室里,他们互看了一眼,问道:
“长官,什么事啊?弟兄们……弟兄们不敢碍长官们的事,可是,您得交代一下啊……弟兄们……毕竟都是司令部警卫连的编制,不归……不归粘杆处管的。”
士官冷笑一声:
“好吧,只能告诉你们,我们徐州分署的长官……哼哼,有问题了。……有什么问题,你们还想听吗?”//奇书//网整//理
两个卫兵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嗯……那什么,有烟吗?”士官接过卫兵匆忙敬上的香烟,另一人划火点上,他吐了一口烟,慢慢地说,“告诉你们吧,徐州分署的长官要换人啦……现在这个长官押回北京,还不知保不保得住命呢……心情好,跟你们扯两句,都他妈嘴巴严实点,知道吗?”
“是是!”
“一定一定!”
……
副驾驶上,蜗牛抹了一把冷汗,胸中嘭嘭跳着:
“兄弟,你可真行,两句话就唬住他们了。”
开车的突击队员叫李根生。他也小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笑道:
“嘿嘿,咱们突击队就是干这个的,到清虏的地方干事,多是伪装成他们的军官。”
蜗牛问道:
“清虏这怎么这么松懈?连司令部都随便能混进来。”
李根生笑道:
“牛哥,你是北方人,但也没和清军怎么打过交道吧。这里算是大后方,我们突击队从没深入到这么远干过任务。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他们以为这里安全的很。你看他们门口都不站岗的,要没那根杆子,我这样开进去他们都不知道。要是在浦口、江淮,刚才这样绝对进不来。”
到了第二道门,按门卫所说,粘杆处就在第二道门后边。门口还挡着横杆,旁边不是值班室,而是一个小碉堡。黑洞洞的射击口里闪着机枪枪口的寒光。
李根生依旧傲慢地按下喇叭,出示证件。但这次的卫兵没刚才那么好糊弄。
“大人,对不住,我们大人交代,今天我们这里来了重要人物,您进去可以,最多进去两个人,还不能带武器。车也得先停在这儿。”
李根生也不下车,拿眼睛扫着他:
“喂,我说你搞清楚状况,证件你也看了,事情也给你说了,我们进去不是求人办事,是要带人走的。我们还得让他缴枪呢。我们从北京来的知道吗?”
“那,这个,”卫兵打量他们一眼,有些警觉,一边说一边退回碉堡,“大人先等一下,我给我们大人打个电话说一声。”
李根生看不好,推门下车,嘴里说道:
“算了算了,我自己跟他说……”
不由分说也挤进碉堡里,一抬手“咚咚”两声闷响,两个卫兵像布袋一样倒在地上,身下慢慢地溢出血来。
霎时间,所有成员相当默契,像预先排练好的一样,卡车后面跳下一名队员,拎着冲锋枪进驻碉堡,从架子上拿起清军钢盔戴在头上,把在机枪前,守住这个关卡。
李根生跑出来,跳上卡车,快速地调头,让车头冲外面。他看看周围,没人经过,向后喊一声:
“好了,下!”
后边五个突击队员挎着汤姆森冲锋枪,手持消音器卢格手枪,跳下卡车,冲进粘杆处小楼。
走廊上一个少尉迎面走来,惊道:
“哎,干什么的……啊,长官!”
“咚咚!”
两声闷响,少尉栽倒地上。李根生指了一下楼梯,立刻三个人提枪顺楼梯上去了。
他熟练地找到走廊口的警铃开关,抽出刀子把电线割断。然后一挥手,带着剩下两人提着枪开始清理一楼。
推开一间办公室,里面有两个军官。
“你们是……”
“咚咚”两枪,两人趴在桌上不动了。李根生端着冲锋枪,右手拿着消音卢格,监视着整条走廊。手下两人组逐间逐间“清理”。
或推门就进,推不开就敲门进去。
李根生站在走廊口坐镇,看着手下熟练地干活,心中也紧张万分。他看了下怀表,计算着时间。动作还算蛮快,而且到目前还是幸运的,没有打响。
但是一旦打响,这里在司令部院内,周围还驻有重兵,跑掉的希望很渺茫。
他望着粘杆处大敞着的楼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这时候来人。
来也不要来多。
五分钟不到,一楼十来间办公室清理干净,一共干掉八个人。他吩咐一个人留在一楼,自己带一个人上二楼支援。
……
长官办公室里,向小强嘴角淤血,眼眶青肿,斜着眼睛盯着萨克拉,咬着牙一句不说。
问得太莫名其妙,不知道,没什么可说的。而且他们问的是那两个南明女特工的任务,没问自己的任务。这样就说了,感觉太亏了。
现在只是打,还没上刑。趁这段时间咬住牙关不说,想想怎么办。向小强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经历“革命先烈”的待遇。只是打几下,他还受得住。
妈的,就当是上中学那会儿,和外校学生打群架了。这不比那痛苦。就是老处在逼问和拳脚中,头脑没法思考。
萨克拉盯着他,想着:差不多了,把他送回牢房,剩下的就是“纳兰小姐”的事了。这个计划还真不错,真要严刑拷打,这种南明死硬分子,弄个一整天不见得能撬开嘴。送回牢里,让“纳兰小姐”演演戏,一个钟头就能听到真话。
门外有人敲门,大声喊道: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萨克拉一怔,示意向小强身后的大汉去开门。
刚开门,“咚咚”两声闷响,大汉捂着肚子慢慢转过身,眼珠子快要瞪出来,口中、手指缝里渗出鲜血。
“咕咚!”硕大身躯栽倒在地。
萨克拉大惊,拉开抽屉拿枪,一只手枪已经顶在脑门上了。
几条大汉涌进来,统统身穿清军制服,配粘杆处肩章。
向小强抬起流血的眼睛,扫了一圈,心中顿时一阵轻松,狂喜传遍全身,望着目瞪口呆的萨克拉,嘴角扬起笑容。
蜗牛扑上来,和向小强紧紧抱在一起,颤声说:
“姑爷……姑爷,你受苦了……”
向小强抱着蜗牛,用力拍着他的肩,轻声道:
“好,蜗牛,我的好兄弟!”
“队长!”李根生等几人也和向小强拥抱几下。
然后向小强道:
“根生,带人到楼下去,子腾在下面!”
现在萨克拉脸色惨白地坐在向小强刚才坐的椅子上,后边一个队员拿枪看着他。另外两个队员在翻这间办公室的抽屉和文件。
向小强坐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支枪,玩着上面的消音器,一边等着他们救肚子疼和那位小姐上来,一边思考。
萨克拉盯着他手里的那只枪,慢慢的面如土色,冷汗顺着额头留下来。
蜗牛道:
“队长,这老家伙怎么办?”
向小强横了萨克拉一眼,说道:
“带着走。回头有话问他。”
身后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
“不用了……他知道的,我全知道……”
向小强向门口望去,两个队员和肚子疼扶着那个眼镜少女蹒跚着走进来。眼镜少女面色惨白,紧紧咬着嘴唇,眼睛逐个看了屋里的人,嘴唇又咬的紧了些,仿佛要把他们都印在脑子里。
萨克拉也扭头看着眼镜少女,瞠目结舌,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
“啊……格……纳……小……小姐……”
眼镜少女凝视着他,眼睛里慢慢显出怒火,声音颤着道:
“这个人……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不能够原谅……”
她伸手接过一支枪,抡起胳膊……
“咚咚”两声,萨克拉歪倒在地上,手在胸前抓弄着,口中吐着血沫,仍然睁着眼睛。
屋里的人一片惊异,都看着这个眼镜少女。
眼镜少女手臂慢慢垂下,低下头,闭着眼睛,胸口依然急剧起伏着,好像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突然,她手中的枪掉在地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