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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是华山论剑,有人说是道上要大洗牌了,有人说要选盟主,还有人说是上海的青帮要来抢地盘了,本地的洪门团结一致,共御外敌……
公馆内的正堂上,陈近南的画像被擦得一尘不染,下面香火旺盛,红烛飘摇。两边对联“地震高冈,一脉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阖河水万年流”左右呼应,中间“天父地母,反清复明”八个大字犹如泰山压顶,三百年前陈永华总舵主和郑成功国姓爷的嘱托言犹在耳,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一种沉重的使命感。
秋老虎高居首座,凶神恶煞,大嗓门正在口沫横飞:
“所以,在这次行动中,必须时刻记住,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是爱国社团……”
面对全大明天字第一号帮派的天字第一号龙头老大,满堂的大哥瓢把子们都坐在下面,恭顺驯服地聆听训示。但他们的目光还隐隐地望着坐在秋老虎旁边,那个不显山不露水地年轻人。那个年轻人面如止水,架着二郎腿坐在次座上,也不说话,托着茶盏慢慢地喝。他一袭吓人的黑风衣,让人隐隐猜测秋老虎身后,有怎么样的吓人后台……
堂后的院子里,整箱整箱油纸包裹的崭新盒子枪被起开,数着人头发下去……
更外面一层院子里,几个大麻袋被倒在地上,上百把西瓜刀、铁尺、锯成一尺多长的粗钢筋,被一捆一捆地往外搬……
牛皮纸包好的两捆纸提进来了,“哗”地撕开,刚出厂的印刷品发出油墨的气息……
一个棉布包拆开,里面的一摞纺织物被恭敬的打开,分发下去。那是一面面大明国旗。
另一个大棉布包打开,明黄色的臂章倒了一桌子,很快的分发下去。大家人手一只,都套在胳膊上。
明黄色的臂章上,四个醒目的黑字:人民卫队。
……
夜晚静悄悄地来临了。南京城中央的鼓楼大钟撞了九下,晚上九点整。
这两天每到晚上,游行集会的学生便会散去,各自回校。毕竟现在是寒冷的冬夜,在外面露宿谁也受不了。但是第二天,他们还会由各校的学生领袖带出来,继续集会示威。
现在虽然动员了,但南京街头还没有宵禁,甚至连灯火管制也没实行。不过大家都看出这两天局势紧张,晚上也不大敢上街。所以才刚九点,街上就空荡荡的了,偶尔才有一两个行人夹着包、缩着脑袋,在路灯下匆匆走过。
探照灯的光柱在城市夜空上慢慢移动着。布设在十字路口和广场等开阔地的高射炮阵地上,炮兵依然在坚守着岗位。
长乐路和延平路交叉口的高炮阵地上,几个炮兵正在高耸的高射炮旁跺脚聊天,口中喷着白气。其中一个兵好像听到了什么,“嘘”了一声。
远空旷的街道上回响着无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慢慢地,路灯下出现了好几百人。这些人穿着便装,右臂上戴着明黄色臂章,上边还有字。他们每人手里都提着长形的器械,昂首阔步,走在马路正中,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几个士兵紧张地握着枪,后退几步,喝到:
“站住,干什么的?”
队伍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抬手一指他们,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坚守岗位!”
几个炮兵呆呆地望着这几百人从他们面前几米远过去了。其中一个兵看清了他们臂章上的字,好象是“人民卫队”。
……
几百米外的斜对过,就是南京交通公司。相当于南京的公交公司了。大铁门里停着一辆辆大巴,跑了一天的车都停在这里。除了大巴,还有很多出租用轿车。
“开门!开门!”
大铁门被摇得震天响,看门的职员跑过来,一看这么一群人,吓得直往后缩:
“喂,你们……要干什么?”
这边领头的高声道:
“我们是大明帝国人民卫队,现在要征用你们这里所有的车,快把门打开!”
看门职员哪里肯开,对方喊道:
“来呀,把门砸开!”
铁尺、钢筋、大扳手、老虎钳齐上,叮当几下,大铁锁落地,人群一拥而入。
十几分钟内,三十多辆大巴和二十几辆轿车发动,陆续开出。
很快,满载“人民卫队”的大巴和轿车在南京各条主干道上飞驰。
一些南京市民驻足,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从未见过的奇观。
车身一面用白漆写着“人民卫队”四个大字,另一面用白漆写着“恢复秩序,保卫祖国”八个小字。
每辆大巴驶过,车窗都会飘扬出慷慨激昂合唱的大明国歌。
每辆轿车驶过,两边的车踏板上都站着两个戴臂章的人,高喊口号“恢复秩序,保卫祖国”,一只手抓着车,一只手扯着一面大明国旗,在风中猎猎飘扬。
……
南京电报电话局门口,“嘎——”地停下一辆大巴,上面“哗哗”跳下三十多人,戴着明黄臂章,手持长短器械,两三下砸开大门,蜂拥而入。肚子疼指挥几个人在门口架好“啄木鸟”,厉声命令道:
“给我守好了!”
两个突击队机枪手架着机枪对着大门外,另两个戴着臂章的“人民卫队”一人一支盒子枪,往大门两边临街的墙上刷浆糊,贴上印好的传单。
电报电话局楼上宽阔的大厅里,几十个女职员正在一门门接线机前忙碌,她们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地不停接上、拔出插头,面板上的小灯不时闪烁着。
走廊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一个女职员尖叫起来,十几个戴着臂章、手持棍棒、腰别手枪的大汉冲进来。
顿时,大厅里尖叫响成一片。
为首的肚子疼高声道: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大明帝国人民卫队,为了恢复秩序,保卫祖国,我们以人民和陛下的名义,接管电话电报局!现在你们都离开机器,到隔壁屋子去!”
把这群尖叫不止的女职员集中到隔壁后,肚子疼一挥手,这十几个“人民卫队”便各自坐在接线机前,戴上耳机,很熟练地操纵起来。每人面前摊开一个小本子,上面写了必须保持畅通的一串线路,以及必须掐断的一串线路。
……
几乎在同时,广播电台门口也停下两辆大巴,五十多个戴明黄臂章的人民卫队跳下来。
门口站岗的两个宪兵见状大喝一声:
“干什么的?不许过来!”
“站住,不然开枪了!冲击电台格杀勿论!”
一个宪兵一拉枪栓,“当”的一枪,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
第四卷 虎踞钟山 第4集 南京在我手中
那边宪兵一开枪,这边的一帮黑社会打手就全趴到地上去了。剩下的几个也窜到大巴后面,躲着不敢露头。
这一支“人民卫队”领头的是向小强。他手下的精锐、真正能打仗的就是跟着他到清朝的那十来个突击队员。向小强把他们分散到各组的“人民卫队”里做骨干,每个重要目标都有一两个突击队员做指挥。而广播电台是重中之重,向小强带着蜗牛,亲自带队。
向小强也知道这临时拼凑的“人民卫队”名字好听,其实就是乌合之众。想成功靠的就是短平快,而且千万不能惹到中立的军队,否则全玩儿完。
向小强趴在地上抱着头喊道:
“不要开枪,不要流血!你们只有两条人枪,我们有五十多人,每人都有二十响盒子枪!打起来你们必死无疑!”
其实他在虚张声势,盒子枪只是领头的骨干有而已。不过这么一喊,自己这边的人也壮了些胆子,也跟着喊起来。向小强顿时有了些欣慰,毕竟都是砍过人见过血的黑社会,不是绵羊。刚才只是初次面对枪,吓蒙了而已。
对面两个宪兵明显犹豫了一下,一人喊道:
“你们要干什么?”
向小强单膝跪立起来,从怀中掏出信封,高举着道:
“陛下手诏,大明帝国人民卫队即日成立,并接管首都电台!任何单位及人员如暴力阻碍,致使帝国不能迅速恢复秩序和动员、抵御清虏南侵者,将以通敌叛国罪送交军事法庭审判!喂,过来接诏!”
朱佑榕今天下午写了几十张手诏,就是这种时候用的。向小强分发到各组人民卫队手中。不同的是这一张是“接管首都电台”,其他的则是“接管电话电报局”、“接管警察局”、“接管首辅官邸”、“接管宣传部”、“接管外交部”等等。至于首都卫戍司令部、陆海军总参谋部这样的地方,他是不敢去“接管”的,也不敢撺掇朱佑榕写诏书。一方面军队只要保持中立就够了,不必逼上门去,另一方面他要真的图谋去接管军队,就算朱佑榕意识不到,沈荣轩、郑恭寅这些人也会把向小强当作野心家来看的。
这几十张诏书就是在电报电话局、电台、政府机关这种既重要,又没有几个兵把守的地方用的。
这两个宪兵接过诏书,恭恭敬敬地看完了,愣愣地相互瞅着。他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天子手诏,第一次摸到女皇陛下的手迹。
但是他们军令在身,一定要守好首都电台的。两个宪兵捏着诏书,一边激动的脸通红,一边犹豫着。
向小强看不能再耽搁了,便吼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个宪兵下意识地道,“我叫张富生。”
“张富生,你入伍的时候怎么宣誓的?是不是说要效忠大明、效忠陛下?还是说效忠长官、效忠内阁?”
向小强也不知道明朝士兵入伍时怎么宣誓的,甚至要不要宣誓。他只是觉得大概会照例走这么一道,宣誓忠君爱国什么的。
张富生脑子里立刻回想起了自己入伍授衔时的集体宣誓,还真有“忠于大明、忠于圣上”,绝对没有“效忠长官、效忠内阁”这种话。其实,誓言里还有“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句话,但他现在已经被向小强带到“效忠”这个字眼上去了。
他看着这帮手持棍棒、戴着臂章的“暴徒”,明知不对,但手里拿着陛下亲笔的诏书,再回味着自己宣过的誓,吭哧半天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皇命和暴力搭配在一起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以往朱佑榕的皇命经常被无视,那是因为没有一支暴力伴随。但要是没有皇命的暴力,那随便几个警察宪兵就能把这伙黑社会给平了。但现在他们手上有天子诏书,任何人想与他们为难时,都要衡量一下了,千万别站错了队。
张富生稍一愣神,就看着两支盒子枪对着自己二人,手中的步枪也被人拽过去了。然后这帮“暴徒”一涌而进。
广播电台的楼里,南京几家广播公司的播音员正在各自频道里朗诵新闻,后边的助手们正在准备稿件。
突然,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尖叫和惊呼声,中间一个清晰的声音: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大明帝国人民卫队,为了恢复秩序,保卫祖国,我们以人民和陛下的名义,接管首都广播电台!现在请各个频道中断一下,马上播发我们这几份稿件!”
广播电台顺利占领。
……
这几天战争动员后,大明首都的各军政部门都是彻夜加班的。此时位于长平路的首都卫戍司令部里,卫戍部队司令站在临街的窗口,手里托着茶杯,望着下面马路上一辆辆呼啸而过的“人民卫队”汽车,皱着眉头,小口喝着茶。
“长官”,身后的秘书焦急地催促道,“您……您就真的就这么干看着?”
司令官没回头,死死盯着下面的马路,轻轻吐了一口茶叶,慢慢地道:
“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没接到首辅大臣的调令,他们就是防火烧城,我们也不管。”
秘书急得道:
“长官啊,咱们明明知道,首辅官邸的电话接不通了的!”
司令官叹了口气,拖着长腔道:
“唉,那……我就管不了了。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啊……再说现在大战在即,军人的职责是保卫国家,不是维持地方治安……维持治安有警察嘛,再怎么也轮不到我们管吧……”
他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不断敲着鼓:下面的毫无疑问是陛下搞的私人武装了……看样子声势不小,而且他们干的还很是那么回事。内阁那帮文臣恐怕是要束手就擒了……警察局电话也打不通了,估计现在也被拿下了……我这里一直没受到打扰,一则是他们不敢来,二则恐怕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在暗示我不要站错队……不错,只要我按兵不动,今夜陛下那一边怕是要稳占上风了。只是能占多久?陛下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孩,没掌过一天权的,是这块料吗?
秘书揣摩着他的意思,试探问道:
“那,我们要不要给城里的宪兵下道命令,让他们配合那个……那个人民卫队的行动呢?”
司令官嚼着茶叶梗,牙缝里慢慢地说:
“我什么命令也不下。宪兵嘛……哼哼,他们会根据常识作出正确判断的。我呢……我什么命令也没下过。”
……
虽然向小强估计警察局也是想骑墙,但警察机构毕竟不像军队那样是个相对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