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由于大量渡来人来到大和,这些外来人(也称归化人)带来了铁器生产、制陶、纺织、金属工艺、土木等技术。大和吸收了中原大陆的高度物质文明,才摆脱了蒙昧,有了抢劫中国的本钱。
也是从渡来人到了日本后,日本人才学会在地面四角挖个洞,立起四个柱子,用稻草等铺成屋顶当住所,四壁则都是木板结构(据考古研究)。这种木屋最易发生火灾,一旦火灾发生火势就不可遏制。在日本古代,有记载北九州长崎大火曾使20万人丧生,而京都大火曾使百万人伤亡。
这是一座天然港,漫长的沙滩上星星落落地躺着几艘小舢板,临海一座石崖被因势利导地修建成停泊大船的码头。如今,码头上空无一物。
夜色黑暗,高翼举目四顾,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发现两个高大的黑影,那就是三山鸭头舡的残骸,当初,大火是从底舱烧起的,驰锐号的火箭又少去了船的桅杆与上层建筑,现在,那幅残骸只剩下底壳与骨架,荒凉而又寂寞地躺在沙滩上,像是在叙述往日那惨烈的杀戮。
数千只火箭从驰锐号上腾空而起,像一只只火鸦飞落在码头附近的茅草屋上。这些茅草屋建得密密麻麻,士兵们射出的火箭很容易找到目标,而船上用来射巨鲸的弩车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一门巨炮,带给这些茅屋更多的伤害,一支支巨弩穿透数间茅屋后,身后留下一片火海,深深地扎入屋中,带起了一片惨叫声。
码头上响起了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高翼听不懂倭语,但想来,那些人是在喊“敌袭”一类的话。高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道:“晚了,苍蝇拍打蚊子,巴西队打中国足球队,这场战斗没有悬念,不打你个八比零,你不会知道足球是圆滴,也有不服从组织安排的时候……”
日本孤悬海外,对于外来入侵的警觉性极差,即使到了一千六百年后的二战时期,即使岛外战争打得热火朝天,其本国港口仍迟迟没实行军管,等遭受美军轰炸后他们的港口才警戒起来。
在这晋代,从未遭受外来袭击的倭人,甚至连设置港口警哨的觉悟都没有,只要高翼的袭击发出第一轮,战斗的结局已经注定。
海面上的风很大,黑夜中仿佛有万千条火龙在吞吐着火舌,火光映天,烈焰狂炽,在劲厉的夜风助势之下,码头附近已成一片火海。突然间,大火引燃了什么,发出一声爆炸,一条火蛇蹿出房顶十几米高,整条街的喊声、叫声和哭声响成一片。
夹在劈叭的烈火燃烧声中是一股浓浓的焦臭味,被风传入耳际的还有港口中倭人的哭嚎声,这哭嚎声高翼觉得很熟悉。
他转过头去遥望西方,那里有广阔富饶的大陆,那里有如诗如画的小村,那里有勤劳善良的百姓,那里有淳朴真诚的民风,那里有安静详和的气氛。
但现在,那里已是一块多灾多难的土地,若倭人解剖了鸭头舡后,又学会了先进的造船技术倭寇,是不是会举刀西向,把那里变成了一片火海,让漫长的海岸线上处处燃起了烽烟。如果是那样,对于历史高翼其罪难恕。
这些人是野兽,当他弱小时,他会卑躬屈膝,摇尾乞怜,拼命地恭维你,希望从你那里学会先进技术,而一旦他们学会了抢劫你的本领,流血与哭泣也不能打动野兽的心,残暴与狂虐让天地都为之愤怒。
现在,便是天地愤怒的凝结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船上的床弩不住地发出佟佟的响声,一支支带着火焰的巨弩飞上天空,想带着羽翼的火蛇的空中狂舞着,重重地扎在倭人的茅屋上。
三山数年捕鲸,由于人口少,外销市场容量有限,深加工后的鲸脂都没能充分利用起来,结果鲸油鲸蜡堆满的仓库。高翼此次出战,大船除了装满士兵外,带足了这些引火物。火起之后,照亮了海滩上鸭头舡的残骸,它无声地向士兵们诉说着同伴的遭遇,让士兵更加愤怒欲狂。
于是,攻击愈来愈猛,士兵们毫不吝惜地将一支支昂贵的巨弩射出,高翼对此视而不见。结果,等追锋号准备登岸时,码头上热浪滚滚,已容不得人靠近。
“把他们打回‘绳文’时代”,大火的映照下,高翼尚在跳着脚自语。
日本是个不可小觑的民族,中华民族要想学习地先进技术,总有人跳出来指责什么“丢弃传统”,“数典忘祖”等等,而日本从来没有这种包袱。在中国的朝贡体系下,若是倭人卑躬屈词地要求向晋人学习先进技术,他们一定会把抢劫自己的技巧,手把手地教给这些倭人——随后的唐朝不就是这样的吗?
现在倭人已经学会了先进的锻造技术,若让他们再学会先进的造船技术,然后再从中原学到什么,那因高翼改变的历史就是中华民族的大灾难。为此,高翼全没了初战时的顾忌,他双目尽赤,杀心不可遏制,只觉得屠杀还没够。
“这火焰真美”,蒸腾的高温下,高翼深深嗅着空气中的恶臭,如痴如醉。“高雄到了哪里?发信号询问。”他神色冷峻地问。
这大火还没烧够,大火中还缺点音乐,比如惨叫声、喊杀声——亦如抗日战争时期的南京。
三山军令严峻,高雄数次抢滩都被高温逼回,接到高翼的询问,高雄急了,他顾不得船只安全,下令舰队在沙滩上强行登陆。数艘大船没等靠到岸边便搁浅,高雄担心再欲催促,他立刻命令士兵涉水而上,杀入港口居民区。
“杀!杀!杀!大王有令:不会汉语,不留性命。去,给我杀,鸡犬不留。”高雄在甲板上挥舞着拳头,跳着呐喊,为登岸的士兵打气。
这是一个杀戮时代!
杀戮的闸门一旦打开,嗜血的欲望便不可遏制,彻夜未眠的三山士兵忘了疲累,只顾杀杀杀,直到第二天上午,他们才三三两两地带着大包小包返回码头,并规规矩矩排成队,向各船船长缴纳六成的战利品。
按三山军功奖罚令,这六成战利品中,有两成用于抚恤伤员与阵亡者,两成支付给留守的船员,一成用于支付战争费用,一成则用来奖励军官和参谋人员。作战中,斩获最为丰厚的前100名士兵将获得“勇敢”勋章,凭这枚胸章,外籍士兵自动获得三山国民身份,本籍士兵则获得“武士”资格。“武士”有权见官不跪,退役回乡时,自动进入乡老会,成为乡间“士绅”。与此同时,阵亡人员也自动获得“勇敢”勋章,遗属由国家赡养,直到孩子成年、遗孀改嫁。外籍阵亡人员,其遗属也自动获得三山国民身份。
在这些士兵受训时,教官曾向士兵宣读了这些军规。故而,当战斗时,这些士兵沉迷于杀戮迟迟不愿归营,等战斗一结束,他们又自觉地排起了长队,一一向军官展示着自己的收获,恨不能将每一枚针都算入战利品。
杀戮过后的战场气味熏人,血腥气、焦臭的肉味、吓哭得屎尿气,大火之后的余烬味,混杂在一起,中人欲呕。高翼捏着鼻子,在驰锐号甲板上询问着各部军官。
“根据俘虏交待,大火一起时,居住在外港区的倭人曾打算救火,但后来听到我们的喊杀声,有些倭人逃出港区,进入附近山中……初步统计,我们仅俘获了100余人工匠,300余名妇女。”,一名参谋汇报着。
目前,亚洲各国军制中还没出现参谋的设置。这些军官初次作这样的工作,刚开始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好在这支军队人数少,在高翼的指点下,参谋们渐渐熟悉了工作程序。不过,这些人的算术水平不高,高翼从不敢相信他们的数字统计。
“四百‘余’人呀”,高翼摸着下巴,嘲讽地将“余”字念得格外清楚:“几万人的大城,仅仅抓了四百‘余’人,收获太小了。”
“倭人逃散的太多”,一名新罗独臂军官插话道。
这名新罗军官叫吴江,是陈留吴氏吴凤的后代,吴凤在汉代曾官任汉乐浪郡太守,后来在新罗落地生根。因此他的汉语说得很好,也识文断字。在与倭人的战斗中,吴江失去了右臂,基本上等于残废了,生活因而陷入困境。
高雄征召新罗佣兵时,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报名。没想到到了三山后,由于高翼手下识文断字的少,而吴江久居新罗,身为汉人后裔他对汉人统领没有抵触心理,恰好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人物,所以高翼任命他为参谋长,也兼任翻译官。
“时值隆冬,外面缺衣少吃,他们能在野地里生活多久?”高翼微笑着,下令道:“命令:船上的水手立刻上岸打扫战场,设立岸上营地;命令:俘虏押入船舱,完成战功统计的士兵立刻休息。明日一早,腾空五艘大船,装载战利品与俘虏返回三山;命令:今夜加强警戒,防止夜袭。让参谋们加把劲,今天一定把俘虏审出来,我要知道他们的大军到哪去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五艘卸空了的鸭头舡满载着战利品与俘虏回航,登陆的三山士兵一边在废墟里寻找着幸存者,一边忙着搭建陆上营地。
海港附近的鲨鱼有福了,一具具倭人尸体被纷纷扔入海中,港口处鲨鱼越聚越多,饱食的鲨鱼满意而去,新的鲨群又不时加入,鲨鱼之多,甚至阻塞了航路,以至于后来,高翼不得不动用大量人手捕鲨,以清理出航道。
“这个码头彻底废了”,吴江内行地告诉他的新罗同伴:“鲨鱼的记忆力极其可怕,连续数日,数万具尸体抛入海中,会让鲨鱼牢牢记住这个喂食点。从今往后,再没人敢腰里别着葫芦,从这里下水到新罗抢劫……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都是新罗的功臣,这段经历足够我们向乡人夸耀一辈子。”
围在吴江身边的新罗佣兵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或有人问:“我们和倭人打了上百年,最近又拉上了高句丽援兵,却无法奈何倭人。三山一击之下,倭人灰飞烟灭,吴将军,这是不是说,三山的军力强于我国与高句丽的联手?”
吴江沉默片刻,答:“三山的战法确实强于我国——兵士编组成队,以军号军旗为指挥,聚散如臂使指……但要说三山的军力强于我国与高句丽的联手,还说不上。三山打倭人,胜在聚全力而击一点,而我国与倭人相持,倭人以倾国之力而来,我不能胜则在常理。另外,此地不过是我国大败的残兵,而三山却要四处召集佣兵参战,孰强孰弱,一眼就知。”
周围人默然。
吴江扫了一眼周围,压低嗓门说:“我知道太多三山机密,此战过后怕不能再回新罗,更何况三山也是汉土,我一个残废人重回故土,也算是对祖宗有所交待。
诸位则不同,三山战具优良,战法先进。此战过后,我听说,各位随身的铠甲都允许带回家去,诸位回到新罗,若能重回军队,一定把这里学到的东西用上。不管怎么说,新罗总是我族生活了数代的地方,新罗若能强大起来,我也算对得起那片土地了。”
那些新罗士兵“嘿嘿”而笑,一名新罗人不好意思的回答:“吴将军,我已经获得了‘勇敢勋章’。据说,回到三山岛后会发给我国民身份牌,三山无税,生活又富足,我想把我的家人,还有父母、兄弟、姐妹全迁往三山。”
吴江愣了一下,没有劝止。毕竟三山还是汉土,也是他今后将生活的地方,三山能吸收这些优秀的士兵,也是他内心的企盼。而经过三山这一轮打击,短期内新罗不会再有倭祸,对这些士兵需求不迫切,新罗的贵族反而会剥夺他们的话语权。
底下有士兵好奇地问刚才说话的那名新罗兵:“就你一人获得了国民身份,按规定只准夫妻子女迁入,你的兄弟姐妹去了三山,也算是外籍,他们如何生活?”
吴江哼一声,说:“三山新罗分属两国,户籍身份他们如何查实?他有国民身份,妻子儿女自然以国民身份进入三山,兄弟姐妹们……三山又没有限制迁入国民的奴仆数量,只要他在登记时说,这些人都是他的家奴,他便把整个村搬入三山,大王也不会理会。”
新罗兵们眼睛一亮,那位勇敢勋章获得者继续追问:“吴将军,若把我的兄弟、姐妹都算成奴隶,他们今后怎么摆脱奴隶身份呢?我听说在三山奴隶地位很低,比如我们这次的俘虏都算奴隶,他们……”
“你家的家奴,怎么待他们是你的事……”吴江缓了口气,继续说:“我看了三山的律法,诸般法律中以财产权保护最重,以军功赏赐最厚,你挑几个身体强壮的兄弟,先以你的仆兵、奴兵的身份带他们出战,让他们立下军功,每立军功则赎出几人,几战过后,他们不都成了国民?”
美好的前景展现在新罗佣兵们面前,初战没赢取勇敢勋章的新罗兵连声叹息。吴江接着补充说:“诸位不要懊恼了,我听俘虏说这里的几个船匠已去了纪伊,听说他们的倭皇也在纪伊。我瞧大王的意思,绝不肯放过那几个船匠——三山靠什么躲在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