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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汉国战船优良,若有汉国加入到我们这一方,若慕容燕国尾大不掉,则我们可以令汉国袭扰在后。若江防危机也可调汉国水军助战,如此一来,我朝江防岂不固若金汤。”
北伐,王昱还没想得那么长远,但真调汉国的船队加强长江防线,可以让南方朝廷政权稳固,腾出手来调和与南方世族的矛盾,收拾割据荆襄的桓温,这才是王昱最想得到的。一听这话,王昱顿时改容。
“传礼部官员,让他们明日一早接待汉国使者。”王昱果断下令。
第二天,身穿盛装的赵婉在礼部官员的迎候下正准备下船,但等了许久,高翼还在心神不宁地整理着随行队伍。
100名侍卫着装整齐,一水的黑色鲨鱼皮皮夹克,黑色高桶靴,红色武装带、白色骑兵帽,帽上的盔缨血红。他们腰佩礼宾短剑,英姿飒爽地站成两列纵队,让人一看之下便生出“威武之师”的感觉,想到这支队伍走在街上,会有多招人眼,赵婉不禁阵阵发抖。
“我,一个三山女奴,也有今天,真是……但,为什么大王心绪不定呢?”赵婉犹豫片刻,凑近高翼柔声说:“王,昨天来的那三个女子,其中一个名叫司马燕容,就是那个穿瑞兽葡萄衫的燕小姐,另两个人,一个叫……”
高翼摆手打断了赵婉的话:“小心,别乱称呼……我送你到这儿,就不跟去了,你到了理藩院后,一人随机应变吧……昨日交往的那些女子,你记着常与她们往来,闺帷之中能打听到许多小道消息。谢家你要抓紧,与他们的女眷多交往,我在这里待几天,处理完船上的货物,我打算或西行,或北上……”
高翼这番话是用鲜卑语说的,但既然来者是理藩院的官员,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当中没人听懂。
“西行,王打算去哪里?”
“嗯,来到南朝,见了谢安,也算不虚此行,更何况还有孙绰、朱焘这样的当世才俊。我打算逆江而上,去襄阳看看那位桓温,如此,江南才俊,我便看全了。”
桓温,是这个时代性格最鲜明的人,就是他说出了那句著名的“不留芳百世,就遗臭万年”的话。在中华文明中,有许多成语与桓温紧密相连,比如:再见王师、师老灞上、入慕之宾、倚马千言、书空咄咄等等。
桓温,就是历史。
赵婉低声提醒:“王,外藩私自结交内臣这是大罪。王若西行,消息透漏出去,王恐怕不能再出长江口了。再说,这里还有南朝文坛领袖王羲之……”
“王羲之么,看看他的字就行了,人就不必见了——我们汉国还在发展阶段,生存是我们的大问题,字画这些东西……等我们强大了,再鼓捣不迟。”
最重要的一点高翼没有说。数年之后,桓温将成为一代权臣,桓温倒台之后谢安继之。搞好与这些人的关系,对三山很重要。而王羲之,除了一笔好字外,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政治主张。此外,高翼还记得著名的《兰亭集序》最开头几个字——“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
也就是说,四年后的癸丑日,也就是永和九年(公元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与孙绰、谢安等四十一人在会稽山阴的兰亭聚会,写下了名传千古的《兰亭集序》。这以后,王羲之的名望才达到了顶点。而现在的王羲之……
嗯,也许找他写几幅字,也是一种对历史的纪念。毕竟在后是,王羲之字的摹本都价值惊人!
“今儿是几号?”高翼边思索边问。
“按大王所规定的太阳历计算,现在是四月二十三日,按农历是己酉年戊辰月丙申日,也就是农历三月二十日,谷雨后第三天。”
可惜,路上晃悠了几天,竟把“三月三”登高踏春日给忽悠过去了,要不然,把王羲之诱骗过来,让他提前写一副《清溪集序》,不也是一个历史嘛。
罢了,高翼一挥手,头排的军鼓手立刻擂响了腰鼓,并扯起嗓门高喊:“全体注意,举步——”。
“且慢”,礼部官员急止士兵的动作:“上谕:诏,汉国水军都督高雄一起上殿见驾。高将军,请吧。”
搞什么搞?高翼不满地冷哼一声:“我国国王命我护送使者到晋国,现在使者已被你们接走,我的任务完成了,等把船里的货物处理完,我就拔锚起航。至于接使赵婉者返回的任务,吾王自有安排。一起上殿?!吾王没有给我这个任务,大人,你的任务是迎接赵博士入宫,请不要节外生枝。”
那名礼部官员面沉似水:“高将军,你想抗旨不遵吗?”
高翼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错,他脸色狰狞起来:“哼哼,我刚才说过了,一起上殿——吾王没有给我这个任务,抗旨不遵之说嘛,等吾王命令下来,你再说这话。”
“大胆”,那礼部官员呵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吾皇有谕,你岂敢抗旨。”
第一卷 杀戮时代 第063章 泄露身份
高翼鄙夷地看了那礼部官员一眼,在那位礼部官员身后,孙绰正起劲地拽着对方衣襟,连挤眼带跺脚,暗示那人不要无理取闹。
高翼见到孙绰的举动,心中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他淡笑着说:“不要无理取闹了。我国此次来朝贡,是来要求做附庸的。附庸,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不是《诗·鲁颂·宫》篇所说的‘土田附庸’,我们是举国附庸——‘王之王上,并非我王,臣之臣下,并非我臣’知道么?我们尽‘受封国’的义务,但我们也有自己的权力。在这个权力之下,即使晋国陛下真下了诏令,我也有权拒绝执行,因为,我只对吾王负责。”
高翼顿了顿,石破天惊地补充说:“……更何况,你根本没有晋国陛下的诏令,你是在假传圣旨,以此侮辱我国国民。”
如果这位礼部官员真有诏书,孙绰不会在后面拉扯他。
高翼说的“王之王上,并非我王,臣之臣下,并非我臣”,是句著名的封建宣言。它代表的是附庸自治权力。但自秦统一中国后,中国不再是封建制度,而是郡县制。起初,中国史学家也也把郡县制当成封建制,但到了21世纪,中国史学家们改口说,自秦以后中国是“传统社会”。
“传统社会”这是个病句,它缺一个名词,“传统”什么“社会”呢?史学家打死也不说。
而实际上,这个“传统社会”仍是一个翻译名词,它是全世界史学家的一个公认的定义,若把它完整地翻译过来,就是:东方式传统农奴制社会。简称叫做“传统社会”。
作为礼部官员,当然对中国经典比较熟,并且深知各种古礼。高翼提到的“附庸”,这位官员当然知道这次的出处与含义,但“王之王上,并非我王,臣之臣下,并非我臣”这句话,他从没听说过。然而,这句话古意盎然,让他一时之间,想不起这句话的出处,也就无法反击。
更何况,高翼点出了他没有“明诏”的弱点——他真拿不出正式召见高翼的诏书,这一下子,让他顿时手足无措。
孙绰昨夜与谢安一番交谈后,明白了拉拢汉国的好处。此时,礼部官员无缘无故招惹高翼,让他火冒三丈,但在这些“胡人”面前,孙绰又不便发作,只好两面打圆场,拼命弥合。
高翼心中有鬼,自然不敢把事惹大,他草草接受了孙绰的道歉,几乎是轰一样把礼部迎接队伍赶下船去,结束了这场那个争吵。
黄朝宗一直躲在舱中,目击了这场争执。等礼部官员一下船,他立刻走出舱门,站在高翼身后,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礼部官员应该深知礼节,为什么他要无理取闹?”
“因为他发现了我的身份”,高翼平静地说:“赵婉数次称呼我为‘大王’,虽然她已经压低了嗓门,用鲜卑语与我说话,但理藩院的官员,应该懂得鲜卑语。所以他要求我一起上殿。但此时过于重大,孙绰以他争执时,他不敢泄露真相,故而只好坚持。”
“他想扣下大王”,黄朝宗悚然而惊。
“扣下,他还不敢,但他会把我迎入理藩院,再密告执政王昱,那时,生杀予夺在于晋庭,而由不得我了。”
“大王,快走”,黄朝宗马上建议。
“是的,今天就必须走”,高翼平静地说:“但我们的货物一时脱不了手,还有,赵婉女博士也不能丢下,所以,我们还必须留下一些人手……”
黄朝宗挺起了胸膛:“大王信得过我吗?”
“信得过!”高翼立刻顺竿爬:“你留下来,我马上让人往码头卸货,卸完货我就起锚。我另外再给你50名士兵、一条小船,高羚也留给你跑腿。
昨日我们在秦淮岸边购买了几套房产,其中有一处仓库,你留30个人在码头看守货物,其余的人跟你去找谢安,直接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然后,请他帮忙联系民夫,把我们的货物运入仓库。
以后呢……以后你就拜托谢安帮忙,帮你把货物慢慢卖出去。谢安雇来的民夫你不要着急解散,先让他们平整土地,我让高雄立刻回国,运来一个建筑队和建筑材料,让后在我们的地皮上修建一个带仓库与货栈的商务代表处。
嗯,若是建筑过程中,有人说我们逾制建房,你就告诉他们,这里修建的是汉王府,汉王想在以后亲来晋都朝贡,所以想在此地先建好王府。
今年冬天我来接你,你记住,要时刻与赵婉女博士沟通联系……”
别的船走了,还能大摇大摆地开回来,独高翼的座舟不行。于是,三山全部的人手集中在翊海号上,开始疯狂卸货。 三山的士兵训练有素,尤其在装卸货物方面。因为常干这个,熟了,自然知道怎么干。卸货的命令下达后不久,货物便快速地在码头上堆积起来。
卸货是一门学问,为了保持船只平衡,装运货物的时候是需要经过一番计算,并将舱内货物的总体重心调整到船中央线上,这样在大海航行时才能抵抗住风暴。而卸货时,也需要讲究配重,防止船身过度倾斜。
三山的人马分作两队,一队自前舱而入,将货物搬出船舱;一队自后舱而入,将新买的货物装入底舱,事态紧急。高翼顾不得考虑前后舱货物的均衡问题,只要船的左右重心还在中央线上,他就很满意了。
当前后舱的货物搬出之后,高翼没有让士兵继续往中舱的货物进攻:“行了,来不及了,朝宗,你这就下船,我要起锚,前往丹徒。只要我离开健康,执政王昱投鼠忌器,就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到了丹徒,我再卸下一部分货物,调整船舱配重,然后让其它船返回。卸下来的货物,或者让返回的船只带回来,或者就在丹徒就地消费,成本应该增加不大。你先上岸吧,我这就起锚。”
黄朝宗带着人立刻登岸而去,就在船桥将撤未撤时,码头上一名仆人打扮的瘦弱汉子拱手向船上的人施礼,高声询问:“请问,三山汉国的高雄都督在吗?我家小姐找他有事。”
高雄走上前去,一边示意士兵们继续撤船桥,一边问:“我就是,你有何事,请说。你家主人是谁?”
那名仆人很震惊,他望着高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此时船桥渐渐的升起,士兵们正在抽船板,那仆人急忙大喊:“将军且慢,我家小姐有事相求女博士赵婉。”
高雄见此人在码头上大喊大叫,怕引起他人关注,随使了个眼色,示意士兵放缓动作,同时,他扬声回答那位仆人:“女博士赵婉已入理藩院,有事找她,请去理藩院寻找。”
正说着,岸上又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你不是高雄,我昨日见的高雄不是你。贵国有两个高雄吗?”
那阳光一样和煦的笑容又出现在面前,是司马燕容!她等不及仆人的回答,现身而出。
高翼早已发现了离那男仆不远处停着一辆牛车,车边围了一堆侍女,此刻见到是司马燕容从牛车上下来,他走近高雄身边低声吩咐:“来不及了,让她上船,我们立即起锚。”
见到高翼现身,司马燕容愣了片刻,一指高翼的身影,说道:“是你,就是你。怎么,你的手下竟敢冒充?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
高翼扭过头,张开了他那灿烂的笑容:“燕小姐,不知道吗?我们昨天买了一些新货,装舱之后要测一下货物是否摆稳……我们走的是海路,海上风浪过大,所以,要小心谨慎——这是驶船的规矩。”
司马燕容目光闪动,像是在考虑高翼的话。高翼故作从容的邀请道:“燕小姐有事吗?请登船说话。”
司马燕容略一犹豫,低低的冲那男仆说:“前面带路。”
由于船身高大,在码头上见不到船上的动静,等走到船边,司马燕容这才发现船上的异状。
眼前,水手布满了甲板,他们站的位置看似凌乱,但细一捉摸就会发现,那些人站的位置很巧妙,都处在关键部位,只要稍一躬身,立刻会让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