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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归远带着清洛悄悄从梅林穿行上山,穿过梅林,有一条石阶小路,两人拾级而上,攀至山腰一处转弯处,林归远细细的看了一下,迈上路边一条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道边皆是参天大树,沉荫蔽日。行得半里路远,眼前现出一片风景来。
原来到此处道旁是一处岩壁,岩壁上挂满青藤,岩壁前方竟有一处空地,空地上建有一个小小八角木亭。站于木亭之内,透过木亭前方的参天大树,可以隐见山脚雕栏画栋,红梅平湖,从亭内望去便如玉殿神宫。
清洛轻呼一声:“太美了!真是一处绝妙所在〃又奇道:“怎地从山下好象望不到这处亭子似的?”
林归远笑道:“视线被这些大树所阻,当然是望不见了,如果不是慕若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呢。”
清洛笑道:“她倒是对你无话不说。”
林归远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见着她也挺开心的,所以不知不觉就和她有很多话说。以前一直想有一个妹子,今日总算如愿了。”说着直直的看着清洛。
清洛脸上一红,望望四周,为难的道:“只是这处不太合适换衣裳埃”
林归远神秘一笑,走至那后方岩壁前,定睛看了一会,将岩上青藤向左右一分,壁上现出一个石洞来。
清洛忍不装呀”的一声叫出声来,伸过头去看了一看,嗔道:“慕若这丫头,怎么不早告诉我有这种好玩的地方。”
林归远十分得意:“我也是慢慢从她嘴中套出来的,聊天时她说小时候只要闯了祸,她父亲便会派人把她关在山上的石洞中面壁思过。我当时想多了解这山谷一些情况,就多问了几句。没想到今天倒派上用常”
两人弯腰进入了山洞,只见这山洞一丈来高,两丈见方,洞内一面石壁十分平整,壁前一个小小的破旧蒲团,想来这就是那慕若面壁思过的地方。
清洛想起慕若那活泼好动的性格,定是时时闯祸,遥想她每每在此嘟着小嘴面壁思过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林归远知她为何而笑,也笑道:“那燕皇也当真是教女极严,只可惜效果不佳,看不出这面壁思过对慕若有何影响。”
这时清洛发现那石壁上似刻有一些文字,两人凑过去细看,只见石壁上或龙飞凤舞,或歪七扭八的刻着“死慕华,害我又关禁闭”“燕慕华,你等着”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两人都忍不住摇头而笑。
清洛笑道:“这个慕若,真是可爱,不过我也很羡慕她,有个可以一起玩耍一起成长的哥哥一直陪着她。”
林归远见清洛笑得灿若朝霞,眼神便有些发直,痴痴地说道:“洛儿,以后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清洛听得他这句痴到极致的话,心中感动,低下头去。然而此时脑海却浮现出大哥昨夜那痛苦失望的神情,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林归远呆了一阵,猛拍一下额头:“瞧我,都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了!洛儿,你就在此换衫,我去外面等候。”
林归远立于木亭之中,望着山尖的皑皑白雪和山下的绿树红花,不由想道:要是自己也能寻到这样一处地方,定要与洛儿长住于斯,永生永世也不离开,那时就是谁真的拿帝位来换也绝不会同意。只是,洛儿是不是愿意永远陪着自己呢?还有大哥那里,这份兄弟情谊又该如何面对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耳边传来清洛低低的呼唤声:“二哥〃
他回过头来,一时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只见岩壁下,青藤边,清洛含羞带笑,身上一袭蜜合色绫袄,葱黄绫锦裙,裙边系着豆绿宫绦,秀发如瀑布般垂在肩头,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秋水盈盈,如空山灵雨般秀丽,眉间那粒原为乔装而点上的红痣更衬得她清柔娇俏。古树枝叶间漏下来的淡淡冬阳洒在她的身上,便似那仙袂乍飘,荷衣欲动;宜嗔宜喜,若飞若扬;春梅绽雪,月射寒江。
清洛轻盈的步入木亭,此时她举手投足间完全是女儿形态,浑不似扮作男儿时的样子。林归远心头便如有数面大鼓在齐齐擂响,不停地对自己说:完了完了!自己彻底沦陷了!只是不知这漫漫前路,是痛苦还是甜蜜?
清洛含笑看着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林归远许久后才恢复正常的呼吸,却无端蹦出一句:“大哥他真笨〃
清洛一愣,转瞬领会他的意思,嗔道:“不许你这样说大哥,他是端方之人,怎似你,在花丛中长大的。”
林归远顿时手足无措:“啊,不是的,那个,那个,真的不是这样子的。我只是说大哥太没经验了,象洛儿这般清丽绝俗的女子,他竟瞧不出来。”
清洛歪着头笑道:“大哥没经验,那就是说二哥你很有经验了〃
林归远哑口无言,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摆放,半天方叹了口气,抬头凝望远方,悠悠的道:“洛儿,我真的不是在花丛中长大的,过去这么多年我是在痛苦中过来的。”
清洛望着他脸上惆怅的神色,深切的体会到他内心有着无比的痛苦与挣扎,柔声安慰道:“二哥,以前痛苦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现在不是很好吗?以后我们三兄弟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
林归远内心本伤感无限,却听得这娇柔的妹子口中吐出“三兄弟”一词,禁不住笑将出来。
清洛知他为何而笑,白他一眼:“二哥,回去后你需得将我看作兄弟才行,不要露了破绽。”
林归远抱拳道:“三弟有此吩咐,二哥我岂敢不从。”两人对视,齐声欢笑。
整个下午,两人坐在木亭的栏杆上,絮絮叨叨的讲着话儿,清洛象是遇见了从小失散的亲人一般,将自己由小到大的各色事情讲述了一遍,爹娘是如何的疼爱自己,小康又是如何的调皮,靖南山的生活是如何的恬淡,林归远默默的听着,淡淡的笑着,觉得这半日实是自出生以来过得最平静、最幸福的半日。
眼望着阳光渐渐的暗下去,眼望着山下炊烟袅袅升起,林归远的心也缓缓的裂开:自己的人生里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恬淡的幸福时光呢?
清洛见天色越来越黑,站起身来:“二哥,天快黑了,咱们该回去了,大哥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林归远喃喃道:“是啊,天快黑了,总该是要回去的。”' 。。'
清洛换回男装,两人下山而来,本想把偷来的衣裳悄悄的放回去,却听得正屋那边人声鼎沸,也不知为何喧嚷,两人只好抱着衣裳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
清洛怕被大哥或血衣卫们看见手上的女装,先是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地望了几眼,这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隐约可见花厅中众人身影穿梭。清洛吐了吐舌头,向林归远做个手势,林归远会意,施施然向花厅行去。清洛趁林归远吸引众人目光之际,施展轻功,窜过回廊,直奔自己居住的厢房。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屋内一片黑暗,清洛拍拍胸口,庆幸道:“大功告成〃
“不知三弟何事大功告成〃黑暗中萧慎思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清洛惊呼一声,手上衣裳掉落在地。
“嚓”的轻响,萧慎思点燃屋内火烛,转过身来问道:“不知三弟今日下午和二弟去了何方?叫我们好生寻找。”
清洛手上衣裳掉落刹那便知事情不妙,趁他点燃火烛之时,悄悄的将地上衣裳踢入门口花窗边的木榻之下,幸得火烛昏暗,萧慎思未曾注意到。
萧慎思在房内小圆桌前坐下,正容道:“三弟,你过来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清洛在他身边坐下,心中忐忑不安,这是自那晚双唇相接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她不由得有些紧张,手心也沁出细细汗珠来。
萧慎思沉吟半刻,抬头直视清洛道:“三弟,那夜得你相救,之后我确是怀疑过你,昨夜也是我请那素娘试探于你,这是大哥我的不对,大哥在这里向你道歉。”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知道这几日三弟你一直在躲着我,回避于我,今日大哥我向你坦承,自那夜之后,我确曾有过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但现在我已想清楚: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今大事尚未得成,还望三弟忘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打开心结,我们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救回伯父才是。”
清洛未料到他如此直抒胸臆,真心坦诚,一时呆住,不知如何回话。
萧慎思看着她,似要看入她的心里:“我就想听三弟一句话,是否还把我当成你的大哥?”
清洛心中感动,轻声而又坚定的答道:“大哥,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
萧慎思听她如此回答,开怀而笑,终将这几日来纠缠于胸的愁情一扫而空。
清洛久未听到大哥如此豪情爽朗的笑声,全身轻松,欢畅无比。觉得前路虽艰险困难,但凡有大哥在,也不会有一丝恐惧。
萧慎思收住笑声,朗声道:“既是如此,我们开始讲正事,现在形势有变了。”
清洛心一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慎思道:“刚刚慕夫人传来消息,说慕若和慕华被他们的父亲关起来了。”
“啊?!燕皇把他们俩关起来了?为什么?”
“慕夫人没有细说,她现在正准备起行前往蓟都。我仔细想过,有可能是为了慕若偷回他哥哥定亲的珠子一事。但可能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最怕就是慕若冲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向燕皇说出她阿母全村被燕流光害死的事情,再带出我们这一行人的行踪,所以我们需得尽快离开这里,到蓟都城再自己想办法夺药拿人。”萧慎思答道。
这时,林归远走了进来,他在花厅中不见萧慎思,血衣卫们又告诉他要尽快前往蓟都,便知事情有变,前来寻他二人,走到清洛房间门口,恰好听到萧慎思对清洛开诚布公的那一番话。
听到萧慎思这一番话,他心头惭愧、内疚、敬佩之情夹杂在一起,呆立于门外。直至听到形势有变,知事关重大,便走了进来。
萧慎思见他进来,说道:“二弟来得正好。现在我们需得尽快启程前往蓟都,与我朝内应取得联系,看看燕朝内部到底发生了何事。如果慕若真将村民被害一事说出,便将有两种情况:一是燕皇及时下手控制住燕流光和齐显恕,二是燕流光得知风声,及时将齐显恕转移,然后来个死不承认。所以我已派有侠前往那处宅院进行查探,我们还是尽早上路,赶到蓟都城再作打算。”
林李二人齐声道:“一切都听大哥吩咐。”
萧慎思站起来道:“那我们就上路吧。”走到门口,想起一事,回头笑道:“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的,三弟,雪儿自己回来了。”
清洛轻声欢呼,也不知是为雪儿的回来,还是为与大哥的这一番倾心交谈。
三一、愿得奇计射天燕
回头看着逐渐隐入黑暗中的山谷,清洛觉得这过去的几天就好象一场迷茫的梦,梦里迷雾重重,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直到今夜,听到大哥的那番话,才好似拨去了这层迷雾,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林归远见她有些发呆,便纵马过来,轻声问道:“三弟,舍不得这里吗?”
清洛微微一笑:“不,二哥,这里虽美,可前面一定有更美的地方。”说着扬起马鞭,清叱一声,策马追上前面诸人。
林归远将她这句话细细回味一番,也悄然一笑,追了上去。
萧慎思自下决心从情思中摆脱出来之后,头脑便逐步恢复了清醒,知道原先想利用燕慕华的计策已行不通,一路上细细的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偶一侧头看到林归远,灵光一现,一个计划慢慢的在心中酝酿。
众人马不停蹄赶到蓟都城外,城门在望,萧慎思勒住了座骑,回头向林归远道:“二弟,我们这一群人马一起进城目标太大,需分头行事。你和三弟、有竹、有音四人带着马车去绿衣巷口那家‘庆元客栈’投宿,我和有德有正需去另外一个地方找一个人,探听一些事情。明日自会过来与你们会合,到时有一事还需请二弟大力协助。你们要小心有人跟踪,万一中途有什么变故导致大家失散,就想办法在天香楼门口留下暗记。”
林归远见他这番话说得极是从容镇定,显是已胸有成竹,便拱手道:“一切听凭大哥吩咐。”
清洛欲待开口,见萧慎思脸上神情甚是坚定,便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这一夜,清洛睡得竟是特别的安心,是自从遭逢离乱之后从未有过的安心。
清晨醒来,清洛觉得神清气爽,拉开房门,见到林归远正在院中给马儿喂草。
由于他们一行带着两个伤病员,所以便花重金包下了这个客栈的后院,马儿也未赶去马槽,就安置在院中。清洛跳过去,大声道:“二哥,早〃
林归远笑着回过头来:“三弟也起得早嘛!好象精神挺好似的。”
清洛凑过去低声问道:“二哥,你说大哥他昨夜去了哪里?好象有点神神秘秘。”
林归远微笑道:“我看大哥定是已想好了对策,没想到我们两个人昨日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