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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洛见他自赏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清南君被她笑得头皮发麻,慢慢怒气上涌,喝道:“小丫头,你笑什么?”
“哈哈,我是笑你真会自作多情。我问这话的意思是怕你长得太过俊美,这青王军和信州城认识你尊容的人太多,如果不想想办法,只怕我们真的要一路杀去叶州了〃顿了顿道:“你可是说过,只要能秘密平安到达叶州,万事听我指挥的,你就在此等我吧。”说着哼着歌儿出密林而去。
清南君欲待出声呼唤于她,见山脚下似有行人经过,忙单手搂起小鱼儿,转身进入密林。小鱼儿对他敌意甚深,猛力挣脱开来,缩到一边和雪儿玩耍。
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清南君自是在心中发了无数个狠愿,同时也奇怪自己怎么就会糊里糊涂答应了这小丫头,不但任她带上这小不点,还甘心听她摆布,实在与以往作风大相径庭。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襟,他低头望去,见那小鱼儿正仰头望着自己,脸上居然还露着笑容。
清南君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忽觉这小鱼儿确是十分可怜之人,便也堆出几分笑容,蹲下来柔声道:“小鱼儿,什么事啊?”他心中自信满满,想起前日自己便是凭着这副笑容“收伏”了雪儿,现在要收伏这小家伙的心还不是轻而易举?
小鱼儿却似对他面上俊美笑容视而不见,伸出小手来指指自己身上的棕叶背心,笑得甚是得意。见清南君一脸懵懂之色,又伸出一个小指头戳上清南君身上长衫,嘴角又带上一丝讥讽的笑容,清南君愣得片刻,终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小鱼儿竟是在嘲笑自己没有清洛亲手编的棕叶衣服,想通此节,他大叫一声,恨不得吐出一口血来,伸手便向小鱼儿抓去。
“你做什么?〃耳边传来清洛的叱责声,她从林外疾奔进来,将小鱼儿紧紧搂入怀中,怒道:“亏你还是堂堂郡王,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幼儿?”
清南君见她赶回,心情复杂,欣喜、愤恨、委屈,不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手指着小鱼儿,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清洛白他一眼,将手中的一个包裹重重放于地上,冷冷道:“请你信守承诺,赶快换上这些衣裳吧〃
清南君这才知她是去山脚小镇上购置衣物,顿时明白她是想替自己乔装,忍不住讥讽道:“我这张脸走到哪都十分显眼,换不换衣裳有何关系?”见清洛寒着脸不答,他还是慢慢解开了包裹,看清包内衣裳,顿时大叫:“小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郡王不是想不守承诺吧?”清洛冷笑道。
“我哪里不守承诺,只是要我换上这女子衣物,假扮女人,便绝对不行〃清南君望着包内女子衣物,眸中闪过厌恶之光,断然拒绝。
“只有假扮成女子,我再替你小小易容,才可让别人认不出你来,你想想,你我两个‘女子’,加上小鱼儿,便是三姐弟,哪里会有人怀疑你是正在与青王酣战的清南君?”
“那也不行,反正不管这计策有多妙,要我假扮女人就是不行〃清南君越说越激动,额头竟沁出汗来。
见他异常面色,清洛心中一动,想起那日战场上青王两个儿子对他的污辱之言,心内似有一些明白,轻叹一声,慢慢走至清南君面前,凝望着他柔声道:“我知假扮女人令你有些难以接受,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既然决意要为父母兄长报仇,既然已走到了这一步,已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难道就不能再牺牲一下小小的自尊心吗?”
清南君却只是紧抿双唇,并不理她。清洛续道:“过去这十多年来,你忍受了那么多,为的就是报仇雪恨的一天,现在这一天就在眼前,你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于这种小节?你想想,鬼哭峡前,你的万余兄弟正在为你争取时间而流血牺牲,你想想他们吧!想想为你的复仇大计死去的那些弟兄吧〃
清南君慢慢转过头去,半天后方默默拾起地上衣物,再愣得一会,跺跺脚转入右首林中。见他清冷背影,清洛竟也没有一丝折辱他的快意,纵使这人以前对自己如何过份,但此刻,总觉他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而已。
过了许久,清南君方慢慢从树丛后步了出来,俊脸深沉,不发一言,清洛知他心结,忙装作对他身上衣物视而不见,迎上前去,道:“你坐下来吧。”
清南君黑着脸坐于一块青石之上,清洛从另一个包裹中掏出一把木梳,替他将头上发髻解散,将他乌发挽成芙蓉追月髻,轻轻地插上一支黄杨木簪,又从包中取出一些易容所需物品,她追随林归远多时,易容之术自是也学得了一些,清南君本就面目秀美,身形高挑,只需稍稍装点一下,便成了一个面如芙蓉、身似绿柳、千娇百媚的绝色女子,只是这女子眼中的寒冽杀意未免稍嫌浓了一些。
清洛见清南君眼中压抑着无穷怒意,悄悄吐了吐舌头,轻声道:“你在这处等我一下,我也需换一下衣裳。”说着抱起地上包裹向树丛后走去,走得几步回头道:“如果你偷看,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清南君听她此言,便如逮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瞬间恢复了他以前高傲的神态,讽道:“小丫头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身材,圆润不足,风情稍欠,纵是请我看,我还嫌污了我的双眼呢〃清洛却对他讥讽之言毫不理会,自行到密林深处迅速换过身上已稍嫌破烂的衣裙。
换过衣裙后,清洛又调出一些糊状物,轻轻地抹于小鱼儿胸口,遮掩住那火焰图形,又用清水替他将面目清洗干净,才发现这小鱼儿竟长得颇为俊秀。等清洛欲替他换上一件新衣服,小鱼儿却死活也要穿上先前那件棕叶背心,清洛无奈,只得将新衣套在了那棕叶背心之上。
三人装扮妥当,下得山来,清洛和小鱼儿固是轻松无比,清南君也似是迅速放下心结,居然还将那女子行路体态学得颇为神似,望上去便真如一个羞怯怯的俏娘子,只是身材未免太过高挑,所幸其时青国女子所着衣裙裙裾较长,清洛费尽心思购来的这套衣裙刚好遮住他那一对大脚。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烈日逐渐落入西面的山峦之后,落日余辉下云霞绚丽多彩,山野的黄昏安详又自在,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青草芳香,田间传来激烈的虫鸣声,与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融合在一起,柔和而浓重,清亮而潮热。
清洛见天色渐黑,侧头向清南君道:“夜间行路既不安全,又易惹人生疑,万一碰上青兵,必有麻烦。看来今晚我们要在前面的村庄歇上一宿了。”
就在此时,身后道上黄土飞扬,马蹄疾响,一大队青王军官兵急驰而来,两人心头一跳,悄悄闪身至道侧,漫天尘土中,众官兵只略略看了三人一眼,便擦身而过。
清南君不由在心中暗暗夸赞这小丫头的乔装之计确是高明,不然凭自己本来面目,在现在形势下,真是很难秘密潜到叶州,不知不觉中对清洛语气便缓和了许多:“小丫头自己看着办吧,我只管带路,也不便出声,一切事宜由你安排。”
三人一貂趁着天未全黑,赶至信州城外二十余里的一个小村庄,清洛细心观察了一番,叩上了一户人家的木门。片刻后,木门轻启,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提着灯笼从门后探出头来,清南君稍稍侧过身子去,清洛微笑着向那妇人行了一礼道:“这位大嫂,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但我们姐弟三人行到此处,天已黑,无处住宿,不知大嫂可否让我姐弟三人在您家打扰一宿,食宿费用我们自当奉上,并感激不荆”
那妇人面貌甚为慈和,她仔细打量了三人一番,见两个大姑娘一艳丽,一清秀,幼童也是冰雪可爱,顿生怜惜之心,微笑道:“本来我夫君不在家中,我是不方便留宿外人的,但见你们姐弟似是良善之人,我家正好还有一间空房,便请进来吧。”说着将木门开启,含笑看着三人。
清洛开始听她似要应允,心中暗喜,但又听她言道家中只有一间空房,顿时心呼不妙,欲待张口,清南君却嫣然一笑,当先袅袅娜娜地走了进去,清洛无奈,也只得抱起小鱼儿和雪儿,步入院中。脑中不停在想:只有一间空房,今夜可如何是好?
妇人将她们领入西厢房,清洛见房中只有一张雕花木床,连多余的竹榻都没有,心中顿时叫苦连天,只是此刻,也无法提出异议。清南君知她所虑,十分得意,掩嘴偷笑。那妇人却不知她二人心思,又似很喜欢清洛,上来牵住她的双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小姑娘是哪里人?怎么称呼?”
清洛早就想好说辞,娇怯道:“不瞒大嫂,我们是从王都来的,我姓盛名琳,这是我家大姐盛青,小弟盛小鱼,我们父母已经去世,家产被恶毒的叔叔给霸占了,此行是去往信州投靠舅舅的。”说着眼眶微红,低声饮泣。
那中年妇人顿起同情之心,愤愤道:“这世间哪有这么多欺负弱小的人,真是太不公平了,你们姐弟真是可怜。盛姑娘放心,今夜就歇在大嫂这里,明日再去信州吧。”
清洛面露感激之色:“多谢大嫂,不知大嫂如何称呼?”
“我夫家姓叶,你就叫我叶嫂吧。”叶嫂爽快地说道:“盛姑娘,你们先在这小小歇息一会,我去弄些饭菜,想来你们一直赶路,定是饿了。”说着出房而去。
见她出了房门,清南君坏坏地笑了一声,贴近清洛耳边问道:“小丫头,你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盛琳啊?”
六三、眼波向我无端艳
不多时,那叶嫂便来请三人前去吃饭,这叶嫂家中除了一个十三岁的儿子,再无他人,据叶嫂言道,她的丈夫在信州城服役,已有很久未曾回家了。叶嫂厨艺颇为不错,短短时间整出的几个菜肴让几天都未好好食饭的清洛和清南君吃得极为开心,小鱼儿更是兴奋,吃饱后在屋里屋外奔跑,与雪儿嬉戏玩耍。
烛影下,叶嫂利落爽朗,清洛娇俏浅笑,小鱼儿童趣天真,一屋子温馨平和之意,清南君凝望着这一切,忽觉这才是自己梦中的那个家,那个可让疲倦的自己彻底放松的温暖的家。
由于清洛对叶嫂言道大姐和幼弟均有哑疾,叶嫂更是对她姐弟三人心疼不已,忍不住就要来拉住清南君的手细细絮叨,清洛忙借口这几日赶路太累需早些休息,三人一貂回到了西厢房。
轻轻将房门掩上,清南君身形一晃,迅速跃到床上,邪邪笑道:“小丫头,对不住了,今晚可得委屈你一宿了。当然了,你要是也想睡到床上来,我是不会介意和你同床共枕的。”说着大喇喇躺了下来,心中偷笑不已。
清洛无奈,暗骂这清南君毫无风度,淡淡地说道:“那你就带着小鱼儿睡床上吧,我在这边椅子上歪一宿就是了。”顿了顿道:“你可不许起歪念头,否则,就甭想我护送你去叶州了。”说着将小鱼儿抱到床上,放于清南君身侧。
小鱼儿却死活不肯与清南君同床而睡,“啊氨大叫,扭腰顿足,清洛无奈,只得坐于床沿,细细地呵着他。正在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忽听得村中渐渐人声鼎沸,马儿嘶鸣,清洛与清南君对望一眼,心中都暗暗警惕。
不多时,院外便传来擂门之声,两人屏息静听,听到叶嫂将门打开,听到一大群似是官兵的人冲了进来,一人大声喝道:“奉龙子通将军令,搜查反贼!大伙仔细搜〃清南君心中一紧,知道龙舌溪那一大队青王军尸身终被人发现,龙子通虽不知是自己潜过来了,但必知道有南疆阵营的人想潜入叶州,想来现在是派手下来进行搜查了。
清洛对他使了个眼色,见她镇定自若,想想现在自己装扮,清南君也迅速安定下来。这时,房门“呯”地一声被人一脚踹开,几个官兵冲入房中,叶嫂忙赶了进来,陪笑道:“官爷,这是从王都过来的三姐弟,去往信州投靠亲戚的,并不是什么反贼。”
那几个官兵细细打量了三人一番,只见床上一名年轻女子,见众官兵进来,花容失色,掩面惊呼,床边一个少女则正细细哄着怀中受惊大哭的幼儿,再在房中查看一番,实在看不出任何破绽,便嚷嚷着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听到叶嫂将他们送出了院子。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感觉十分的得意。过得片刻,听得村中喧嚷之声慢慢平息,清南君微笑着躺了下来,安心地合上了双眼。清洛见小鱼儿仍有些哭闹,想起娘亲以前哄自己及小康入睡时所唱小曲,便将小鱼儿抱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身子,低声哼唱起来。
“月光光,照荷塘,
宝宝你快快爬上床,
听阿娘唱完这首歌,
就甜甜蜜蜜入梦乡,
碍…碍…埃
宝宝你快快长大啰,
帮爹娘上山放牛羊,
碍…碍…氨
歌声宛转悠扬,温馨轻柔,小鱼儿渐渐安静下来,依在清洛怀中睡了过去,清南君听着清洛歌声,仿佛也回到了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