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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刚开始,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现在太后和皇上均不在宫内,皇上又未曾大婚,宫中一切都拜托霞姨了。”萧慎思被清洛手上之物弄得有些痒痒的,轻笑着说道。
清洛笑道:“大哥你别动,我没二哥那么高明,你动一下我可就得重新来过了。”
青太妃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流落在外的洛妃之女,见她眉眼之间极象当年那纯美如玉的洛妃,想起那善良的女子,忍不住眼眶湿润起来。
清洛却不知她此刻竟想起了自己的生母,见她面上神情悲戚,以为她是担心解宗秀,忙安慰道:“太妃娘娘,您别担心,我们等会就去国舅府将秀儿妹妹救出来,还要赶去天牢救伯父和血衣卫的兄弟呢。”
易容妥当,清洛望着立于自己面前这个‘林维岳’,心情复杂,这过去几个月来,她心底深处,不知将这个仇人的模样刻画了多少遍,总是想着要手刃他为爹娘报仇,此时这仇人就倒在身侧,大哥又装成了他的模样,竟无端地冲淡了她几分报仇之心。
萧慎思知她心思,安慰道:“三妹,先将他武功废了,囚禁起来,等大局稳定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杀他,好吗?”
清洛轻轻点了点头,蹲下身去,除下林维岳身上的官袍,抖了抖便欲替萧慎思换上,忽然从袍中掉下一样东西来。
昏暗烛光中,萧慎思眼见那是一份漆红战报,心头一跳,忙俯身捡起,展开细看,片刻后苦涩道:“原来,小墨亲自率军赶往纪州,他竟置自身危险于不顾么?”
清洛见他难过,边替他披上官袍,边柔声道:“小墨为人,性喜冒险,又有几分自虐,他既打算收渔翁之利,伺机一举歼灭天燕两国,这样的大事,再有危险,他也是一定要亲自主持的。大哥你可得坚强些,如果你面对他作战时心软,西边战事便很难平定,受苦的还是万千平民百姓。”
萧慎思沉默良久,终点了点头:“三妹说得有理,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该怎么做就一定会去做的。”
顿了顿他轻声道:“至于欠小墨的私人情义,我迟早会还给他的。”
清洛听他这句话说得甚为伤感,心头剧痛,再也说不出劝解的话来。
青太妃暗暗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托起手心里的‘寒星石’,直视萧慎思道:“思儿,你做好准备了吗?一旦记忆恢复,面对小墨,你会更加痛苦的。”
萧慎思望向‘寒星石’,狠下决心,闭上双眼:“是,请霞姨成全〃
八七、别意与之谁短长
月色昏暗,寒气逼人,依然是太监装扮的清洛不时侧头望着不发一言的萧慎思,心情沉重,却无言劝解。
自方才得青太妃用‘寒星石’解开封印咒,萧慎思胸前隐现泪印,他便不发一言,清洛不知他忆起了什么童年往事,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见他眼中痛苦之色浓重,除了在出思月宫时,假扮林维岳嘶着嗓子吩咐侍卫们全体撤去以外,一路行来,竟不曾说过一句话。
及至从国舅府接出解宗秀,将她送至思月郡主处,再到天牢用假太后谕旨救出孟鸣风和一众血衣卫,萧慎思还是默然不语。
天牢的门在深夜的寂静中‘吱呀’关上,转过几条街道,见再无旁人,萧慎思和清洛停下了脚步。
跟在后面的孟鸣风凝望着身前这个林维岳,感觉十分奇怪,不知为何竟会是这个宿敌将自己放出,上前道:“林相国,你………”
萧慎思转过来跪于孟鸣风身前,磕下头去,道:“思儿拜见父亲大人〃
听他声音,血衣卫们一阵欢呼,拥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几个好动之人便欲上前揪下他的假须。
孟鸣风眼泛泪花,将萧慎思扶起,颤声问道:“你母亲呢?”
见众人激动,清洛忙上前向孟鸣风行礼道:“伯父,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院中一下涌入数十人,顿时挤得满满当当,小鱼儿却极是兴奋,跟在解宗秀身后替一众血衣卫送上干净衣裳,清洛跟林归远较久,医术也学得几分,自是忙着替有伤在身的兄弟们敷药疗伤。
她手上动作不停,却也用心听着室内动静,不知怎么回事,她越来越是担心萧慎思,总觉得他沉默的外表之后是某种无言的决心,让她万分不安。
室内,萧慎思跪于父母身前,将诸事一一向孟鸣风讲述,孟鸣风紧紧握着思月郡主的手,一刻都没有放开,只是听萧慎思讲起在星池峰所闻时才略显激动,叹道:“原来祖师爷当年被害真相竟是这样〃
萧慎思听言大惊,抬头问道:“父亲,您是………”
“唉,思儿,为父现在也不瞒你,为父出身来历,当年未来得及向你母亲坦白,以致铸下大错,悔恨不已。”孟鸣风望向思月郡主,眼中充满愧疚之情,思月回望着他,轻拍着他的手背,他心中略略舒缓,道:“现在看来,当年那段历史恩怨中各方人马都已汇齐,思儿你可觉得还少了哪一方?”
萧慎思略略思忖,惊疑道:“莫非父亲您竟是璇玑老人这一脉?”
“正是,我与你舒世伯皆是拜在璇玑门下学艺。唉,自当年祖师爷含恨归去之后,璇玑门便日渐式微,祖师爷的诸多绝学也没有流传下来。我是一个孤儿,自幼便被师父收养,你舒世伯则是世家子弟,机缘巧合成为我的师兄,但他没有学多久便下山了,我则在璇玑山上长到二十岁,师父归山后我才下山游历。”
“由于当年祖师爷遗体是由秦紫辰送归,秦紫辰只告诉祖师爷的弟子,说是龙千海谋害师父的,但其中来由和细节却均未讲述。所以璇玑门世代相传要查清这桩疑案。奈何剑谷之人归隐,龙氏王族势大,一直到我师父这代都未能如愿。”
“师父死后,我便下山游历,到青国时自然也想顺便查一查这桩历史旧案,所以才会到王宫附近察探地形,好入宫暗查,所以,也才会在王宫之外适时救了你的母亲。”
“由于璇玑门与龙氏一族有仇,所以在得知你母亲真实身份之后我便无法讲出自己的来历,给你母亲留下的也是一个假的地址,唉,谁料竟铸成大错,令你母亲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令郡王一家………………”讲到此处,纵是老练如他,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萧慎思和思月郡主听得目瞪口呆,两母子均未想到萧睿方竟是璇玑门下,当年之所以能凑巧救下思月郡主也是因为那段历史恩怨,此时此刻,萧慎思更觉天意难测,冥冥中自有那双命运之手,拨动着众生的轮回。
他跪前两步,将头埋入父母手中,低声道:“父亲,母亲,舅舅一家大仇已报,现在也到了解决历史恩怨的时候,这是天意注定,思儿要去平定与青国的战事,但这必须要去面对小墨,到底该如何抉择,请父亲母亲做主示下。”
萧睿方与思月郡主对望良久,思月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萧睿方轻叹道:“思儿,我入狱之前就曾让血衣卫们传话给你,一切自有天定,一切也取决于人心,你先审清自己心意,再作决定。不过,我现在观你,应当已审清了自己的心意,作出了决定。”
萧慎思闻言沉默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
思月郡主掉下泪来,俯身将他拉起:“思儿,你想去做的事就去做吧,母亲也要陪你一起去见小墨,若是能说动他,当再好不过,若是不能说动,母亲陪你一起还他就是。”
萧慎思语调滞涩:“母亲,思儿不孝,还要连累于您。”
他从怀中掏出太后御印奉给萧睿方道:“父亲,这是太后御印,林维岳已被废去武功,囚在太妃宫中,京中一切就由父亲、太妃和舒世伯出面稳定了,思儿已和舒世伯讲定,他擅长模仿他人笔迹,就由他冒充林维岳笔迹,再加盖上这太后御印,稳住地方上的太后一党和林士武的势力,思儿则要带着兵符和母亲赶往纪州了。”
“寒枫涧那里,只要二弟能护住皇上,又及时出现在燕皇面前,战事应当能够迅速平息,明日三妹便会带着我们左相府原来的部分人马赶往寒枫涧,也会随时传回那处的消息,请父亲适时决断,平定局势。”
他再次跪倒于父母身前,磕头道:“请父亲母亲原谅思儿不孝〃
秋末冬初的黎明十分寒冷,浓浓的寒雾更是让人感到透骨的冰凉。
京城南门,几名守卫们打着呵欠,有气无力地打开城门,正在相互抱怨着自己的劳碌命之时,蹄声如雷,数十骑人马从长街尽头疾驰而来。
一名守卫正待上前询问,另一名眼尖的早已瞧出那些人身着的是宫中侍卫服饰,忙将同伴拉住:“这是宫中的侍卫大哥,大清早的,你可是不想活了。”
话音未落,数十骑已如狂风一般席卷而过。
大雾弥漫,萧慎思的眉间发梢逐渐凝上一层寒雾,眼见到了西去的官道路口,他勒住马缰,拨转马头,众骑纷纷在他身侧停了下来。
清洛静静地与他对望,心中说不出的空荡荡的难受,漆黑的眼眸中透出不尽的温柔和不舍。
萧慎思喉头发干,一时说不出话,众人也是默默策马立于一旁。
清洛身前的小鱼儿忽然向思月郡主伸出手唤道:“婆婆〃
清脆的童音让萧慎思回过神来,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收起心中所有的眷恋和不舍,朗笑道:“三妹,一直以来我们三人是并肩作战,这次我们各司其职,各自作战,还是希望能够所向无敌,大计得成,再度聚首。”
清洛微笑道:“那是自然,大哥,我和二哥在寒枫涧等你,你和伯母多多保重。”她不欲萧慎思感觉到自己的悲戚之意,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
萧慎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要将她此刻的轻柔永远镌刻在心间,这一眼,便似经历了万水千山,跨过了无垠的岁月。他终狠下心来,拨转马头,清喝一声,带着思月郡主和一众血衣卫向西疾驰而去。
小鱼儿见思月郡主远去,不停唤道:“婆婆,婆婆〃
清洛怅然望着萧慎思的身影消失在漫天的迷雾之中,只觉心中眼中雾气腾腾,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马铃声响起,似离歌吹扬,如同静水惊石,激起层层波澜,清洛眼角终掉下泪来。
解宗秀策骑至清洛身边停下,娇声唤道:“姐姐〃迅即发现她在哭泣,忙道:“姐姐,你别伤心,萧哥哥一定会赶回来的〃
清洛拭去眼角泪珠,见解宗秀孤身一人,问道:“妹妹,你怎么出城来了?现在局势不稳,你得多带些人,多加小心才是。”
解宗秀傲然一笑:“姐姐,虽说我武功及不上你,但自保应当没问题的,不然我也没有胆量带着母亲离开皇宫。再说了,我现在可是想和你一起去寒枫涧呢。”
“那怎么行?很危险的,妹妹快回去,太妃娘娘会担心的。”清洛急道。
解宗秀望着西北方向的漫天大雾,明眸生辉,悠悠说道:“姐姐,你不知道,自幼我便向往着这外面的世界,向往那纵情畅意的江湖生活,纵是知道江湖险恶,战场无情,但我还是想要去亲身经历和体会,更何况,你和皇帝哥哥都是我的至亲,这种时刻,我怎能独善其身?〃
“姐姐,那日听萧哥哥讲述你的事情,我不知多羡慕你,你们三人结义,同生共死,有那么荡气回肠的往事。我的人生又是如此的苍白空洞,如果这次再不随你去寒枫涧,只怕我会后悔终生的。”
清洛知她心意,不再相劝,也是遥望西北,幽幽叹道:“妹妹,我现在倒宁愿回到在靖南山,和爹娘幼弟快乐生活的日子。”
解宗秀却没听清她这句话,璨然一笑,迎上寒风,张开双臂,放声呼道:“快意江湖省人世,拈花一笑万山横!江湖,我解宗秀来了〃
寒风中,她的呼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又瞬间被浓雾吞没。
萧慎思和思月郡主带着血衣卫们日夜兼程,行得极快,沿途经过各地驿站时出示兵部文书,不停换下疲劳的坐骑,这一日终赶到了纪州。
这时已入冬季,万物萧条,纪州城内外灰蒙蒙一片,萧慎思一路行来,见纪州城内外行人渐少,战争气氛浓厚,便知清南君已率大军逼近了纪州。
一行人由东门出示兵部文书打马入城,直奔郡守府衙。听说萧大将军奉旨前来,纪州郡守步文童和副将朱琰如闻大赦,迎出府门。
在大厅坐定,萧慎思出示天子虎符,步文童和朱琰忙下跪细禀军情,萧慎思听着,只觉十分棘手。
据探子刚传回来的消息,此次清南君竟是率十五万大军北上,一路攻克苏郡、姜郡、文州、段州,现在其先头部队已到了纪州南面约六百里处,所向披靡,行进速度极快,而纪州城加上附近三州的守军总共不到五万之数,朝廷调过来的三万兵马则至今未到,纪州城又非天险之城,城墙还十分破旧,只怕很难抵住青国这十五万精兵的猛攻。
萧慎思得父亲早年训育,对全国各地山形地理颇为了解,他在案上搬动各物细细演练,总觉要守住纪州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