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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活口啊!”
“知道啦!”云铮没好气地回答道,心里却对这个墨门嫡系传人的善良有些无奈,看来让他做个军师祭酒还成,带兵是坚决不行的,慈不掌兵啊。他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众人,挑选下一个下手的目标,那眼光,简直是一头饿虎在打量一群小猪似的。
蒙面客们见势不妙:后面的那个小流氓(他们以为李墨是那种调戏女性的小流氓)武功高得出奇,自己等人已经应付不过来了,面前又堵着一个神秘莫测的高手,举手投足都能杀人。这下大大的不妙了!
一个老者沉稳地发号施令:“娟丫头,你跟小姐先走,这里我们来应付!”
“知道了!”那个女护卫低声答应一声,搀扶着受伤的神秘女子就要离开,云铮“嘿嘿”一笑:“走?有那么容易吗?”闪身正欲阻拦,“哧哧”的剑气响动,五把剑同时刺过来,四剑分取自己的头、颈、胸、腹等各处要害,另外一剑凝在自己身前几步,含而不吐,剑气却如毒蛇吐信似的将云铮笼罩。
云铮大吃一惊:这些剑客单打独斗,谁都不是自己三合之敌。但他们一旦组织起来,却非常的有默契,攻者攻、守者守,显然是一套训练有素的剑阵,能使得他们组合起来时剑上的威力成倍增加。这刺来的几剑已经笼罩了所有能进击的路线,即使以云铮也无法从中找出破绽反击,他只好一个旋身又回到了原处,心下恍然:难怪李墨也无法把对方留下。他打起精神,一边小心周旋,一边观察对方的招式,寻觅机会破阵。
黑夜的长街上,夏虫鸣唱着,两处生死搏斗正在进行,当今江湖中(算不算‘江湖’中呢?)青年一代里头最出色的两名高手遭遇来历不明的神秘剑手,双方激战正烈。只听见剑气纵横“嗤嗤”连响,低沉的的拳风劲气“蓬蓬”有声,因劲气拉扯而飘落下来的树叶被激得在空中来回飞扬,迷漫不见人。双方打得天昏地暗,不见日月,奇招妙式层出不穷,如果有人在旁边观看的话,肯定大叫:“精彩,过瘾!”双方当事人却都在叫苦不迭:这场仗打得可真是冤枉了。对手身份不清楚,砍杀的理由不清楚。一方是做贼心虚:“哪里来的这两个高手找我们麻烦?我们暴露了吗?”另一方却觉得很委屈:“我只是想问句话而已,你们何必大打出手呢?”谁也不知道,这一切完全是出自一个小小的误会。但历史却常常是由各式各样的“误会”构成。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还是云铮首先脱出困境。他卖个破绽,引得四个敌人同时攻击自己踢出去的右脚,等到他们招式使老,云铮的脚忽然“飕”的收回,四人都刺了个空。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云铮长啸一声,左脚就地一铲,大片的尘土像烟一样在他脚下散开,一时间,空中灰尘弥漫不能见物,四人一惊,生怕被云铮偷袭,同时后跃,合击剑阵不破自散。等到空中尘土散去时候,不知什么时候,第五个剑手已经倒下了,他的长剑到了云铮手中。
一剑在手,云铮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眼睛中杀意凛然,嘴角泛出冷笑。没等剩余的四人重新组合,他已经如射出的箭般直冲了过去,杀招连续使出,剑光如闪电般划过黑暗。“啊、啊、啊”连续三声惨叫响起,三名敌人同时倒地,绯红的热血洒在地上。
云铮轻松地把玩着手上的长剑,望着面前最后一个剑手——就是这位老人发令说:“娟丫头带小姐先走”。云铮知道他是个头目,特意留他活口下来问话的。云铮什么也没说,嘴角含笑。
那老人明白他笑容中的意思:你们五人联手已经被我破,单你一人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他长长地叹息一声:“住手吧!”那边围攻李墨的几个人听命地退开,奔了过来,个个身上带伤,口角鲜血直流。其实如果李墨执意想杀他们,早就可以办到了,只是李墨的性子温和,不想多开杀戒,只想擒拿几个活口,才让他们支持了那么久。几人在那个老人身后站成一行,虽然伤残战败,却仍有一股不屈傲气。李墨也跟着过来,站到云铮旁边。
老人把手中长剑抛下,翻手揭开头上的斗笠,露出满头的苍苍白发和一双很亮的眼睛,面上皱纹纵横,感慨说:“世界上竟然有第二个人有如此剑法!老朽也是学剑之人,栽在二位阁下手里,算心服口服了。只是到现在还不知二位阁下尊姓大名,死不瞑目。请问阁下何人?”他声音苍老沙哑,透出一股莫名的沧桑味道,神色间透出一股凛然气势,毫无畏惧,气势丝毫不像战败的人。
李墨感慨於这位老人的气度,肃然回答:“这位是燕京云家少帅云承风阁下,在下李墨,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几人齐齐“哦”了一声:李墨这个名字声名不显也就罢了,但燕京云少帅“神箭无血”的大名却是路人皆知,乃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可谓家喻户晓,无人不知。老人眼睛一亮,旋又恢复平静:“老朽何其荣幸,原来碰上了燕京云少帅,我们输得心服口服了!至於我们几个手下败将,贱名实在有辱尊耳,不提也罢。”
云铮有些恨其手段辛辣,冷笑一声:“这只怕由不得你了!”语气中透露森森的寒气。
老人淡淡说:“云家的手段,老朽也是略知一二的。天刑监三木之下,何言不能求?”
云铮冷笑不语,一副吃定了对方的架势,云家的专业审讯机构天刑监号称没有问不出的秘密,云铮身为少帅都只是耳闻,但据说确实从未失手。老人又望向李墨:“李大侠,一年前在岳阳,你曾救下三名少女,使之没有被洞庭水贼所污,你护送她们两个晚上,持身正洁,毫无贪念,你的品行老朽信得过!”他已经可以判断出李墨不是真正的登徒子了。
李墨不安地谦虚道:“不敢,老人家你太过奖了——不好!”那老人手中寒光闪动,不知何时已经暗藏匕首,李墨与云铮同时飞身扑上,却还是迟了一步,老人狠狠把匕首往心头一刺,刀锋深深插入,已是无救。
云铮反应得十分快!厉声道:“活口!”马上又扑向老人旁边的那个蒙面人,刚一碰到他身躯,那人却已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嘴角黑血直流,身体却已经冰冷了。其他几个同样一声不吭地倒下。云铮掰开其中一个下巴,只看了一眼,就恼怒地一脚将尸身踢得高高飞起:“他们嘴里藏得有毒!”
李墨也想起来了:“那边还有几个被我打伤的!”两人快步跑了过去,走到李墨先前战斗那里,只看那两个被李墨封住穴道的人,也已经咬破了嘴里的毒囊、七窍流血死了。
空荡荡的长街上摆着十几具尸首。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李墨只觉得心头很烦乱:只为了问一句话,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云铮小声地骂了两句:“马勒戈壁!”望向李墨,关切地说:“你手上受伤了!”
李墨低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上鲜血直流,疼得厉害。仔细一看,他松了口气,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云铮从地上拣了把剑,把死者中衣割了一截下来给李墨包扎伤口。
街边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打更的敲着锣,慢慢走近街口,看到了满地的尸首、鲜血和站立的两个人,他吓得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杀人啦!救命啊,快来人啊!杀人啦!”丢下了锣,头也不回地逃跑了奇…'书'…网,一边跑一边叫:“来人啊!杀人啦!”
云铮心头火起,狠狠地骂道:“吵个屁吵?再吵我连你也杀了!”
李墨试着活动一下受伤的手掌,说:“等一下县衙该会来人的。我们是不是把这些尸首交他们处理,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云铮摇头:“不。还是让北阁来收拾吧。他们比较有经验,说不定可以找出些线索,我让无雪派人顺藤摸瓜地查下去。”
说归说,其实两人都清楚,这夥人准备得如此周密,连嘴里的毒药都准备好了,这种人身上绝对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可以追究的。云铮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爆竹,拿出火折子点燃,使劲地往天上一丢,一朵白色的烟花在空中闪出,同时一声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远远地传了出去。
云铮心说,看来白衣卫还是要整体跟着才好,这才撇下他们多久呀,就碰上这种事情,刚才要是有白衣卫做帮手,说不定就还能留下活口。他心里叹息着,人却走过去,一个个翻开尸体上的斗笠,查看他们的面容,却沮丧起来:“一个都不认识。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好手了?”他喃喃自语:“他们是伙什么人?”
这也正是李墨心中的疑惑。他问云铮:“少帅,你看到了那个女的了吗?怎么样?”
云铮凝神思索了一下,点头说:“我没看到她面目,不过确实有个八、九分把握,她身上那把剑确实是凌霄剑……你跟她交过手了吗?”
李墨点头:“略为接触了一下,她的武功不错。”想了下,他又补充说:“是很不错。”
云铮忽然面色一动,目光炯炯有神:“口音!他们说话的口音,是鄂南湘北一带的!”
李墨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少帅的意思是,孤心阁?”
送600字。
卷三 关山雪满北风急 第51章 娇花美妾
鄂南湘北一带,若说能出大批江湖高手之处,只有君山的孤心阁一家,衡山派虽也实力不弱,但它地处湘南,以湘中为界,越往南口音越偏异,跟北边的官话差别便有些大了。[》便好比南宫无雨若说粤语,云铮十有八?九是听不懂的,所以她跟云铮从来都是说北方官话。
云铮的面色有些冷,孤心阁乃是云铮为了制衡青龙教而打算联合的一股力量,现在忽然出现一个疑是孤心阁的女子竟然手中持有水犹寒的凌霄神剑,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是师父跟孤心阁有所关联,还是孤心阁用其他手段得到了师父的佩剑?
但那把剑,因为剑柄上的金刚石乃是姨妈的遗物,师父看重得很,岂能轻易让外人得到,而以师父之能,又有谁能从他手里拿了剑去?
“显阳,你且留在此处,等会县衙来人之后,你给解释一番。”云铮心里疑惑,有心回去询问北山无雪自己师父的行踪,便叫李墨来善后。
李墨应道:“少帅有事,但请自便,此间事宜由墨为衙门解释便是。”
云铮点点头,展开轻功往住处赶。说来也是好笑,他自己的师父,自己不知道行踪,反而要问旁人。
不料赶到住处一问北山无雪,她却也不知道水犹寒的行踪,道:“令主一贯行踪飘渺,他在何处,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北阁并不知情。”
云铮这下就有些郁闷了,便将方才遇到的事情跟北山无雪说了一说,然后问道:“依你之见,此事当是如何?”
北山无雪略一思索,面色忽然有些犹疑起来。云铮看得疑惑,问道:“怎么,可有什么线索?”
北山无雪犹豫了一下,最终却是摇了摇头,见云铮还要询问,抢先道:“这样吧,我先派人查一查。”说着也不管云铮做何回答,便飞快地转身去了。
云铮诧异不已,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连对我都不能说的吗?
第二天,云铮虽然想知道北山无雪派人调查的结果,但按照原定计划,今天却该赶去淮安了。东方无晴和李墨商议了两日,对于“火炮”这个新鲜事物渐渐有些眉目,但射阳工匠和用具有限,试验起来颇不方便,所以要赶去淮安,淮安有足够的铁匠和其他工匠可供使用。
待到了淮安,闷热的天气一扫而空,傍晚时忽然起了风,下了一阵飘泼大雨。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虽说暴雨如注,可是只下了小半个时辰就停了,云收雨歇后,湛蓝的天空中只有几缕绚丽的晚霞。
公主府池塘里的荷叶象水洗过的玉盘,几只青蛙蹲在上边兴高采烈地唱着歌儿。娇艳欲滴的荷苞儿上还在一滴滴落下晶莹的水珠儿,在水面上荡起微微的涟漪。荷叶的梗刺上带着一层茸茸的雾气,透着股子清凉。
两个小丫环坐在曲廊被刷得干干净净的石栏干儿上,腿儿在水面上一荡一荡地嚼着舌头。一个青衣婢子说道:“驸马爷今儿晚上说不定要入‘洞房’呢。可这天气热得走两步路都冒油汗,别看燕夫人、馨夫人俊得天仙儿似的,老爷怕也没兴致动弹哩。你瞧,老天爷就紧赶着下了一场及时雨,要我说吧,咱家驸马爷是天上的福神下凡,任谁也比不了。”
另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小姑娘吃吃地笑道:“哟,什么动弹不动弹地?翠儿姐好象什么都懂呢。快招供,你咋知道这些事的?”
那个青衣小婢“哎呀”一声,羞臊地和她打闹了起来,不依地道:“就你不懂,你不懂怎么我一说你便懂了?怕是你自己春心动了,才专挑这话碴儿讲,你说,有没有在做梦时想过,哼……哼……”。
两个侍婢吃吃地笑闹声惊动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