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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手都被绢丝织成的绸布小心包起,我恍然发觉音离不在身边,立刻问给我包扎的医官:“哥舒祭祀呢?”
“启禀女皇,哥舒公子带人去思过崖了!”
我猛然站起,班婕心在音离的手里,只怕……
匆匆举步,身后传来医官们的疾呼,顾不得手心的疼痛,跃上了房檐。
摆脱了宫里的女官,却摆脱不了离魉的跟随。
赶到思过崖的时候,正看见行刑者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皮鞭,那皮鞭在苍白的月光下映出了让人惊心的血光,她重重的挥了下去,一旁的音离只是冷漠地看着那皮鞭落在那少年的身上。
“啪!”
惊心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却没有半声痛呼。
音离抬眸间,看见了我,我缓缓朝他们走去,行刑者退到一旁,音离担忧地上前握住了我的受伤的手,心疼地包裹在他的手中:“沙,你为什么要帮他。”
“音离,下去吧。”我淡淡地说着,音离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沙!你不能再姑息班家了,那样只会害死你!”
“下去吧。”我只是重复着。音离咬了咬下唇,哀叹着离去,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消失在了思过崖上。
明亮的月光下,只有我和这个要刺杀我的少年:班婕心。
他身上的舞衣已经被皮鞭撕裂,原本白嫩如玉的肌肤支离破碎,披散的长发因为血水,黏附在他的身体上,如同一条又一条黑色的细蛇,缠绕着他的身体。
不屈和仇恨的目光,直直地瞪着我,那里面,隐隐地还有着和班婕舒一样的挣扎。
我缓缓朝他走去,他艰难地后退,无奈铁链牢牢地拴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无处可去。
伸手,点穴,他认命地闭眼。
拿出伤药,轻轻洒上了他的伤口,药粉溶入那一条条开裂的口子里,和血水融为一体,他的身体轻轻颤抖。
“不用你假好心!”他说,咬破的红唇,渗着血。
我不答,只是继续给他上药。
“孤月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来杀你!为姐姐报仇!”他大声骂着,“姐姐为了你受了多少的苦!她为什么爱上你这种冷血的女人!是姐姐舍不得杀你,你才有机会复仇,孤月沙!是我姐姐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杀她的时候甚至都不犹豫!为什么!为什么!”他忽然大力地揪住了我的衣襟,带起了铁链叮当作响,“我要杀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为姐姐报仇!为姐姐报仇!”
“那你在挣扎什么?”我打断了他,望进他那双痛苦的,挣扎的眼睛,“你当时为什么要犹豫!”我大声质问他,他双手放开了我的衣领,蜷缩地抱住了膝盖。
“你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想让音离杀你!说!”
班婕心抱住了自己的头,沾着血渍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身边。
“婕舒的痛苦,我知道,究竟是我给她的,还是班家给她的?!在我离开影月这段日子里,时常见到婕舒……”班婕心讶异地望向我,我自己也觉得这么说很可笑,“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我,甚至还救了我的命,那时我在想,她原来真的不恨我……整个班家,只有你想到为婕舒报仇,说不定此刻班家的那些人还在害怕被你连累,真是可笑啊……好好活着,连婕舒那一份一起活着……”
举头望向空中的孤月,阴云缓缓覆盖,茫茫地,飘起了一场细雨。
第二十七章 好男色的焸秋枫
夜,很冷,但那细如蛛丝的雨水,却透着一丝温暖。
班婕心身上的血水顺着那一条条鞭伤流淌在地上,渗入了泥土里。
离魉解下他的禁锢,将他扶起。
但严重的伤让班婕心虚弱地无法站立,每一次踏出脚步,都会牵动他的伤口,让他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一分。
“抱着他。”我淡淡地说了一声,细细的雨水染湿了我的睫毛,轻轻眨了眨,眸子便受到了雨水的润湿。
离魉皱了皱眉,有点为难地看着我。
“难道要我抱他?”
离魉立刻抱起了班婕心,小小的少年在那一刻晕眩过去,这让离魉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行了一会,我停落在树梢:“离魉,带班小公子回去。”
“那主子你……”
“回去!”
“是!”
那绵绵的细雨渐止,朦胧的月光再次洒落,空中的孤月如同穿上了一件鹅毛的外衣,毛茸茸地很是可爱。
落在赵凝的院子里,地上很湿,似乎山下的雨更大些。经过雨水冲刷的空气里,是淡淡的酒味。
“你来看我嘛……”微微带着醉意的声音,石桌边的人儿透着淡淡地哀伤,“怎么不说话?呵……不用你杯酒释兵权,我也会将权利双手奉上。”
“我没打算这么做。只要你重新振作。”
“孤月沙,我终于明白当初我为何会输给你,因为你比我更冷漠。”赵凝的手中是翡翠的玉盏。那清澈地酒里,映出了天空里的淡月。“我不行……我不行哪……面对音离,我无法保持冷静,我想要他,我想要他!”
“啪!”酒盏被捏成了碎片,暗红地血液缓缓滑落。赵凝看着伤口开始失神:“看看你,当你受伤的时候有多少男人在为你担心,音离更会为你舍弃性命。而我呢?呵……或许音离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拿出伤药,轻轻执起她的手,她呆呆地看着那碎裂的酒盏上的斑斑血迹:“你为什么不让我恨你,只要让我恨你,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抢走音离,可是……你让我恨不起来,恨不起来啊……”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淡淡地说着。轻轻地吹着渐渐凝固地血口,“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就是让音离快乐。幸福。”
月光渐渐变得清晰,赵凝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夜里。是她深深的呼吸:“女皇,赵凝想请假。游历各国。”
“准。”
赵凝的心,也伤地很深。
开始迷茫,何以回到影月后,伤害了这么多人的心,在伤害他们的同时,也深深地伤了自己。一刀又一刀地割裂我的心,痛,很痛,最后,痛变得麻木,然后继续在伤害他人与伤害自己中前进。
又来到了那天买酒地酒楼,出来的时候依然手里多了两坛酒,似乎自从我上次在这里买酒后,这座酒楼的生意越发地好。
手心地伤口因为提着酒坛而被再次撕裂,痛吗?或许吧。
茫然中,看见了泉先生,他的脸上,依然是温和地笑容,在他地身边,是云丛,他们两个的感情似乎很好。
侧身,避开他们走入了边上地小巷,却看见秋枫朝他们走去。
秋枫的出现让我提起了精神,贴着小巷的墙壁缓缓靠近,他们就站在巷子口,聚精会神的话,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
“这不是云丛吗?”秋枫扬起了手掬起了云丛一缕金色的发丝,这举动太突然,出乎泉先生和云丛的意料。
云丛立时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泉先生的身后,泉先生优雅地行礼:“拜见国主。”
“两位何处去?”秋枫的视线始终落在云丛的身上,唇角上扬着,笑得很邪。
“泉某要送云丛回宫。”
“哦?既然如此不用麻烦先生了,本尊正要回宫,顺便就带他回去吧。”
“岂敢劳烦国主相送?国主难得来到影月,不如去逍遥楼逛逛,那里的美人相信国主会喜欢。”
“哦?”秋枫挑挑眉,注意力转向这个相貌平凡的泉先生,“本尊终于明白何以孤月国主如此看重你,泉先生果然很会察言观色,很好,很好,很好!”
秋枫连说三个很好,他又看中了泉先生?
原来秋枫好男色。
想了想,在秋枫的手放在泉先生肩膀上轻拍的时候,我走出了巷子:“泉先生,快来拿酒。”
泉先生怔了怔,迅速从秋枫的手下移开,仅管他因为我突然的出现而惊讶,但那丝惊讶很快地便消失在他的眼中。
取走我手中的酒坛,传来他的惊呼:“你怎么受伤了?!”
“月!”云丛急急跑了上来,捧起我的手,“听说有人刺杀月,月没事吗?”
“没事,我不是好好站着吗?”
说罢,微微颔首:“国主好兴致,敝国的人不懂事,也不知国主的喜好,不如让孤月做东,带国主去逍遥楼如何?”“孤月说笑,还是让秋枫护送孤月回宫,孤月身上有伤,怎能四处乱跑?若是感染了风寒,可是影月的大事。”
“也好。”回身,“泉先生,这两坛酒就寄放在你这儿,待我伤好了来取。”
泉先生微垂双目,淡淡地说了一声:“好,女皇小心。”
心里很暖,有一股细流正在蠢蠢欲动。
撇开停留在泉先生身上过久的目光,向云丛伸出手:“云丛,回家了。”
一行,三人。
将云丛护在身边,挡住秋枫有意无意投落在云丛身上的目光。
“这孩子很特别。”
“国主喜欢?”开门见山。
“哈哈哈……只怕女皇不给。”
“云丛是我的弟弟,自然不给。”
“联姻如何?”这个问题很突然,让我始料未及。幽国娶妻向来不分男女。
因为我的伤,云丛抱着我的胳膊,他的手收紧,我感觉到了他的害怕。
“国主真会说笑,只怕这孩子配不上,孤月听闻嫁国主者需为溟族人,云丛只是个凡人。”
“哈哈哈……的确是说笑,但影月的男子让秋枫映像十分深刻,除了这云丛,还有那刺杀女皇的少年,当时,可真是让秋枫为女皇捏了一把冷汗,若是女皇有所损伤,秋枫想,东流定会心痛,如果东流心痛,秋枫可是会心痛的哟。”
杀气,忽然袭来,我有点惊讶,不禁停住脚步看向他。
秋枫的脸上是邪邪的笑,恍然间,我明白了什么,失笑:“呵,没想到会是如此。”
“没错,正是如此。孤月的薄情秋枫可以理解,所以希望孤月今后莫要再去招惹东流,影月不缺美男子,既然不缺,不如就将这云丛送于秋枫,以解秋枫心中那片寂寥……”伸手,秋枫抚向云丛的脸,云丛闪身躲到我的身后,揪住了我的裙衫。
“抱歉。”身后忽的传来音离的声音,“云丛是影月下一代祭祀,身负重任,请国主另选他人。”
有点惊讶,音离的语气带着一丝愤怒。他站在秋枫的身前,那一刻,觉得他的背影很像东流。
秋枫笑了,金色的瞳仁收缩中带出了凛然的邪气:“双子星,注定爱上同一个女人,注定成为人中龙凤,注定相生相克,不知哥舒祭祀可听说过双子星?”
“没有!夜已深,音离已为国主准备好暖床的工具,国主勿让美人久候。”
秋枫看着音离,音离淡漠地回视,忽的,秋枫仰天而笑:“很好,很好,很好!”
又是三个很好,莫不是他连音离也想抢?
“秋枫真是羡慕孤月你哪!”似是感叹,更像是嫉妒。我不懂,他又羡慕我什么?莫不是美人相伴?
第二十八章 酒节
月光下,与北冥齐和冷情不期而遇,正在惊讶间,远处又走来水沧海和蒙逸楚,当大家都站到一处的时候,大家都笑了,笑容里掺杂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愫。
气氛并未因为这些人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而是变得僵硬,他们彼此看着彼此,似乎在等谁第一个发言。
直到音离的提醒,他们才纷纷表达着对我的关心,当然,也是近似公式化的。
一番寒暄后,他们再次离去,音离看着他们离去,沉默了许久。
今晚,有点乱。
第二天,各国国主便相继离去,只有蒙逸楚刻意停留下来,而他这短暂的停留,也只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若是我与水东流为敌,你会助谁?”
当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他一会,然后说:“那是水云的事,与影月无关。”
他笑了,两个酒窝深深映入我的眼帘,他笑起来,很好看。
一切的一切,都归于平静。
在那晚音离为云丛顶撞焸秋枫之后,云丛对音离不再排斥。
而我,对焸秋枫那番关于双子星的话很在意,他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定是有何深意,双子星……又是什么?
当我想起那两坛酒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那是一个让人觉得温暖的傍晚。温和地夕阳洒落在山脚下,给一切染上了金黄色。
落日之下,是一方花圃。在花圃中小心翼翼照料花朵的人,是如此温和,在那一刻,我却止步不前,就像那是一个梦,不想去碰触。
余晖里。云丛跑到了他的身边。为他拿来了水壶。他欣长的身影融入了那片夕阳,变得越来越朦胧。
“月!”云丛看见了我,“你怎么来了?”
我笑了:“来拿寄放在泉先生这里的酒。”
温文尔雅的男子站立在那扇篱笆门前,静地如同一副淡淡的水墨画,他颔首行礼:“泉某拜见女皇。”
“我来取酒,先生莫不是喝了吧。”
“女皇寄放之物,泉某怎敢妄动。”
“好。那就一起吧。”
“这……”泉先生的脸上露出了难色,但在他回绝前,我便拉着云丛毫不客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