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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有上过边防战场的人,才能深切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边防军一般以五百人为一旅,设旅帅,五十人为一队,设队正,十人为一火,设火长。
从火长升到队正的过程中,他迎来送往了不下三千新兵。
到朔方的一年后,靠着世袭的爵位继承指挥使的丁好昌发现了他这个异类的存在,能在他的边防军里活过一年的,在朔方边防军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
他是不会容许这样的人存在的,于是决定给甄命苦颁发奖章,表彰他的英勇作战,任命他为旅帅,负责训练五百新兵蛋子,然后派给了他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深入敌营,探查敌情。
带着几百名还会在夜里哭醒找娘,看见突厥蛮子就会尿裤子的新兵,甄命苦进入与突厥交界的地方,就遭遇了一队只有一百多人突厥骑兵偷袭,新兵旅一哄而散,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群突厥骑兵冲得七零八落,甄命苦带着上百名新兵躲进了丛林。
躲避突厥兵搜查猎杀的过程中,他擒下了一名突厥骑兵的百夫长,从他口中逼问出了一个令他出离愤怒的真相。
原来他们这些新兵旅的行踪,竟是被自己人出卖给突厥人的,出卖他们的,正是朔方边防军指挥使。
为了讨好突厥人,朔方指挥使将没有经过丝毫训练的新兵,送上战场,然后将己方的情报出卖给突厥人,让对方享受“打猎”的乐趣,以这种方式赢得突厥人对朔方城的宽限。
顽抗中,他带着上百个新兵,全都被突厥人用猫捉老鼠的方式,一个个捕杀,他带着十几个其他新兵蛋子杀出重围时,身上被突厥骑兵连番砍了十几刀,昏迷了过去,等醒过来时,人已经在一间屋子里,在身边照顾他的,就是美丽的白依族公主安卡拉蒂亚。
是她在放牧的时候在一个山沟里发现了还有些微气息的他和十几个断水断粮,奄奄一息的边防军士兵,将他们从战场上带回了村子,用白依族特制的治疗膏药救了他们一命。
白依族所在的乌林村是个非常隐蔽的小山村,与世隔绝,整个族也不过一千多人,村民们都是一些没有心机,心地质朴的老百姓,热情好客,对他们如同一家人。
安卡拉蒂亚是白依族长的女儿,一个无忧无虑,美丽多情的小女孩,他在这个偏远的乌林村住了将近两个月,听蒂亚唱歌,陪她一起上山打柴放牧,教会白依族的村民们如何锻造冶炼,如何织布,过了一段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养好伤之后,他带着十几个活下来的老兵回到了朔方城,煽动边防军,发动了震惊朝野的朔方兵变。
他们暗中跟踪边防军指挥使,将正在梁师都的小妾床上快活的丁好昌的人头一刀砍下,挂在了朔方城墙上,暴尸三日,从指挥使家中搜出数万两白银,和名下的家产全被充入了边防军,给发了拖欠数年之久的军饷和死伤军属的安家费。
这一举动赢得了军心,朔方郡守梁师都早就知道指挥使和他小妾有染,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丁好昌被杀,梁师都不但没有治甄命苦的罪,还破格将他提为鹰扬府郎将,掌管朔方边防军。
几个月后,榆林边防军的校尉郭子和得知朔方兵变之事后,依样画葫芦,撺掇榆林边防军,杀了榆林郡守和指挥使,投了突厥可汗,突厥可汗封其为平杨可汗。
郭子和投降之后,突厥可汗阿史那都始毕亲自率领铁骑横扫榆林,助郭子和夺取榆林郡。
此时甄命苦已经完全掌握了朔方边防军的军权,听到突厥兵大军侵入榆林郡,肆意屠杀手无寸铁的榆林百姓的消息,带着一千精兵马不停蹄地赶往乌林村。
赶到乌林村时,村子已经被突厥兵屠戮一空,突厥兵纵火烧了村子里所有的房子。
他们在一间烧毁的房间里找到了安蒂,她躺在以前经常跟他一起躺在一起看星星,给他唱歌的地方,身上一丝不挂,她已经死了,美丽的身子上沾满了突厥野兽兵的污秽物。
看着她身边还有一条不知为谁而织的羊毛围巾和披肩,那一刻,他和十几个曾在这里生活过两个月,早已将这里当成另一个家的边防军战士放声痛哭。
甄命苦带着三千精兵,靠超世代手机军犬追踪功能,终于在两天两夜后,在蒙古草原追上了那四百多个满载而归,拖男带女,正准备返回突厥的骑兵。
这一仗,他带的三千边防军死了一千多人,才将对方一千多个强壮的突厥骑兵全部砍杀,血染红了方圆千米内的大草原。
只可惜,突厥可汗始毕却被一帮人拼死护着,逃回了突厥。
甄命苦带着这些突厥人的耳朵和一百个被掳走的乌林村民,回到乌林村,将这些血淋淋的耳朵和村里的村民尸体一起埋在了村子里最安静的角落。
……
张氏静静地听着。
甄命苦顿了一顿,“我在她坟前发过誓,等杀了突厥可汗,杀了郭子和,再带着她的子民们回来重建乌林村。”
偎依在他怀里的张氏闻言轻轻一颤,搂在他腰间的手搂得更紧了。
许久,他搂着她站起身,轻声说:“回去了。”
回到营地时,一脸焦急的封伦迎了上来,看着眼眶带着略微有些红肿,脸上带着一丝忧伤的张氏,满脸疑惑地问:“公主这一去怎么天亮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氏默不作声。
封伦又看了一眼甄命苦:“暗卫大将军,你将公主带到了何处?你要知道公主过几天就要嫁给可汗,封某可不再想出什么岔子。”
甄命苦眉头一皱:“封大人莫非怀疑老夫会对公主做了一些有毁公主清白的事不成?”
封伦愣了一愣,接着笑了起来:“将军多想了,封某只是担心公主安危,没事就好,那些偷袭的贼子已经依将军所言全部给放了,我们这就起程吧,免得夜长梦多。”
195 突厥可汗
和亲队往北走了几天,出了偏关。
一望无际的鄂尔多斯大草原呈现在和亲卫队的眼前,入眼绿油油的一片,风吹草低见牛羊。
山丘是平缓如流水般的柔和,绿草像地毯一样铺向远方,芳草碧连天。
马儿撒欢地在草地上奔驰,转眼间越过了草丘,千米外的远处,上前肃穆严整的突厥骑兵正并排而站,像是在迎接什么人的到来。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胡髯,面如巨饼,鹰钩鼻,小眼睛深眼眶,身宽体胖的高大汉子,远远看着,竟让人生出一种战马都要被他给压垮的担忧。
这人身上的服饰与其他人明显不同,头上的皮帽是由稀有昂贵的草原雪狼皮缝制成的。
这群突厥人看见和亲队,全都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胡刀,刀尖指向天空,整齐划一地啸叫一声,犹如狼嚎。
声音惊动了坐在马车上的封伦,以为又遭到了突厥人的偷袭,急忙从马车里出来探视,发现是突厥人的迎亲队,这才松了一口。
几年前,他曾出使过一次突厥,护送义成公主出嫁突厥,那时大隋国力远比如今强盛,启民可汗对他礼遇有加,启民可汗死后,他的儿子始毕可汗即位,杨广听取黄门侍郎裴矩的计谋,诱杀了突厥一名谋臣胡悉,被始毕知道后,从此恨上了大隋,如今大隋衰落,叛乱四起,这才乘机侵扰边境,掳掠百姓。
以前启民可汗的迎亲队可没有这么多人,也没有这么严阵以待,刀剑相迎,这新任不久的始毕可汗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给大隋的将士们一个下马威。
封伦下了马车,骑上战马,与甄命苦并肩而行,走在和亲队的前面。
甄命苦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盯着前面的迎亲队:“封大人,前面那人就是突厥的始毕可汗了。”
启民可汗死后,始毕可汗没有再到过洛阳朝贡,封伦也是第一次见这始毕可汗,不过他却认得突厥可汗的服饰,点头说:“从服饰看,应该就是始毕可汗本人。”
就在这时,对面一人突然朝和亲队大声叽里呱啦地大声呼喝,一千突厥骑兵全都取下弓箭,取箭上弦,拉成了满弓,对准了几百米外的和亲队,十几个突厥人挥鞭策马而出,朝和亲队奔驰而来,其中就包括了那高大壮硕的始毕可汗。
“他们问我们是不是大隋的和亲队,让我们停止前进,他们要过来检查,否则就要放箭了。”
对方如此不客气,让封伦脸上浮起一丝愤怒,急忙朝身后的和亲队喝道:“停下!”
和亲队停了下来,那十几个突厥人转眼间到了面前。
众人这才看清楚了这始毕可汗的面貌,突眼如两颗铜锤,暴突出眼眶,看谁都像是在瞪人,让人怀疑他能不能合上眼睛,耳朵上穿满了骨制的饰品,满脸的胡须将嘴都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身上的衣饰完全没有款式可言,就是一块完整的兽皮随便裁剪一下,用粗绳封起来,露出一条毛茸茸的肥壮大腿和臂膀。
“你们哪个是封伦?”
他一开口,露出一口乌黑的大门牙,众人仿佛闻到了一股羊肉骚味,扑鼻而来。
封伦有些惊讶,这个看起来粗鄙不堪的突厥可汗竟然懂汉语,虽然说得不太标准,但意思却很清楚,忙策马上前说:“本人封伦,见过始毕可汗。”
“无礼!见了我们可汗,还不下马拜见!”旁边的一名突厥人突然厉声喝道。
始毕制止了这人,转头望向一直盯着他看,脸色不善的甄命苦,脸上浮起一丝不悦:“这位是?”
封伦介绍说:“这位是护送公主的和亲将军,负责公主安全。”
始毕见甄命苦身材不高,年事已高,白发苍苍,随时都要断气的模样,比起高大粗壮的突厥人来,简直就是弱不禁风,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连甄命苦的名字都懒得问,冷笑一声,不再在意,转过头向两人身后的和亲公主座驾望去。
“我的女人在哪?让我看看!”
说着,就要策马往前,封伦急忙制止说:“请可汗尊重我大隋的公主,在没有成亲之前,不可……”
没等他说完,始毕可汗便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他:“莫非本王想看看自己的女人还要你批准不成?本王听到消息说,这个公主是大隋皇帝随便从青楼里弄了一个姑娘,赐封为公主,就让她嫁到突厥的,你们汉人一向奸诈狡猾,本王要先验明正身,若是本王不满意,你们也不用再进本王都城了,本王直接将她砍了,率军打到你们长安城下,抓了你们的狗皇帝,让他给本王磕头谢罪!”
和亲队的将领闻言无不怒目以对,侮辱大隋皇上,等于是侮辱整个大隋臣子。
封伦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已经策马走到公主座驾前,用马鞭撩开轻纱帐篷的一角,轻纱帐中的布置摆设登时一览无遗。
大红龙凤呈祥绒毛毯,绣着百花齐放图的靠枕和扶手枕头,色泽艳丽,香气弥漫。
张氏正端坐在帐篷里,身上穿着大隋公主服饰,丰满双乳被挤得饱满浮凸,呼之欲出,长发柔顺乌黑,琼首低垂,眼观鼻,鼻观心,睫毛弯弯,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不言不语,模样儿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本来还一副气势汹汹的始毕一见之下,登时两眼发亮,直勾勾地盯着张氏,一副丢了魂魄的模样,好一会,才猛吞了一口唾沫,破锣般的声音突然一改刚才的傲慢跋扈,变成了罕见的温柔:“公主一路辛苦了,本王为公主设下了洗尘宴,请公主随本王入都。”
转变之快,令周围人的和亲队员都忍不住一阵寒毛倒竖。
张氏淡淡回了一句:“大王莫非欺本公主女流之辈,不将大隋放在眼里,这才不顾封大人劝阻,无礼冒犯,若是如此,本公主这就打道回府吧。”
“公主息怒,是本王无礼,是本王无礼……”始毕可汗嘿嘿笑着,虽被张氏一顿呵斥,哪有一丝脾气,急忙将帐帘放下,连声道歉,勒马回到封伦与甄命苦身边,满脸笑意:“封大人,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封大人这就随本王入城,本王早已设好喜宴,给各位接风洗尘。
196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突厥都城白道,是由上万游牧民族特有的移动帐篷依山而建成,背靠青山,面朝河海,没有城墙,也没有任何高楼建筑。
牛羊遍地,每一个人都骑着一匹骏马,连四五岁的小孩也不例外,吃喝都在马背上。
他们身上都随身配着弓箭和弯刀,只需可汗一声令下,随时都可成为勇猛的战士。
比起温顺如绵羊的汉人来,他们身上多了一丝游牧民族特有的粗犷,声音如雷,远远隔了近千米,就在互相喊话,在空旷的草原上,依然字字清晰入耳,足见气脉绵长。
他们的女人身材高大,肩膀宽厚,皮肤因常年被风沙侵袭,干裂粗糙,头发干涩如枯草,眼睛灰黄,一手抱起两个孩子,一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