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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肥龙学着甄命苦的模样,蹲在墙边吃着刚领的馒头,晒着太阳,跟甄命苦一起看着那些排队领粥的难民和乞丐。
甄命苦一边喝着粥,吃着满头,看着红杏别院的后门口,突然开口问了一句:“那小丫头是什么人?”
肥龙嘴里正嚼着包子,闻言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门口刚走出来那个几天前给了甄命苦这份协管员工作的俏美小丫头,恍然道:“她啊,她叫妙玉,牡丹仙子的丫鬟,虽然只是小丫鬟,可她说的话,院里的人没有敢不听的。”
“牡丹仙子?”
“就是给每天给我们派粥的那个大善人,百花楼的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她的琴声,听说连聋子都能开耳,多少达官贵人挤破了脑袋,倾家荡产想看她弹琴都不可得,那可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绝色美人儿。”
这肥龙虽然身为乞丐,谈吐却不像其他乞丐那么粗俗,偶尔还有妙句出来,颇感有趣。
甄命苦被他提起了兴趣,问:“哦?怎么个绝法?”
“我说得天花乱坠你也想象不出来,过几天是寒食节,百花楼的花仙子们会坐楼船游河湖,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她了,像她这样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将来一定是要被选进皇宫做贵妃的,飞上枝头当凤凰的。”
“听起来身份挺尊贵的。”
“那当然,像她这样的花仙子,可是有官阶,堂堂正七品的官职呢,虽说是散官,没什么实权,可身份之尊贵也不是其他女子能比拟的。”
这个肥龙有做狗仔的潜质,说起百花楼的事来便滔滔不绝:“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花魁都能出人头地,有时下场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以前就有一个百花楼的花魁,深受宠爱,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发配到下苑去了,我还记得当年红杏别院热闹的情景,那叫一个门庭若市,门槛都几乎被那些有钱的浪荡公子哥给踏破了,一个个不惜倾家荡产,就为了睡一睡百花楼的花魁。”
这人前一段话说得还听得进去,结尾一句就破功了。
甄命苦有些无奈,问:“什么是下苑?”
“下苑你的都不知道?”肥龙一脸惊讶,接着怪笑着凑到甄命苦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甄命苦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肥龙叹了一口气:“哎,只可惜那花魁几年前就犯染了什么病,没几年就不堪折磨,上吊自杀了……”
肥龙滔滔不绝地说着发生在这堵红墙里面的各种香艳离奇故事,甄命苦在一边静静地听,不时地回过头看着巷子高墙里的那一幢幢高楼,若有所思。
19 花仙子出游
日子一天天过去,肥龙成了甄命苦手下的一名协管员,甄命苦每天从领来的十个铜板工钱中分给他两个铜板,给了他一个协管员的头衔,把他乐得跟什么似的,维持起秩序来格外卖力。
再加上他体型庞大,一身肥肉,也就甄命苦敢拍他的肚子取乐,其他人光是被肥龙一怒目,一跺脚,一阵肥肉乱颤就给吓住了,也没有什么人敢轻易招惹。
时间一长,红杏别院后门巷子里渐渐地聚集了一些真正需要帮助的老弱病残。
那俏美的小丫头也不时地出门口巡视,见门口秩序井然,不再像以前一样乱哄哄的,而且还多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很是开心,特地让人每天多加了一桶粥和一桶馒头,另外也给了肥龙每天五个铜板的辛苦费。
肥龙干得更起劲了,俨然成了这个地方的治安管理员。
甄命苦也渐渐地发觉肥龙这个人其实并不坏,就是为了生存,不得不采取一些吓唬人的手段而已,至于他这副唬人的皮囊,完全是虚胖而已。
“肥龙,你老家是哪的?”
“齐州章丘。”
“怎么跑到洛阳来了?”
“村里闹饥荒,一个村子一千多人,死剩下一百多个,没办法,只好带着乡亲们一起出来讨生活,听说洛阳是天子脚下,遍地都是别人吃剩下的好东西,就带着乡亲们来了。”
“我看你们也就十几个人,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肥龙脸上露出一丝难过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说:“刚来的时候,城里人都欺负我们是外地来的,不让我们上街讨饭,看见我们就赶,赶不走就打,好多人都被饿死了,还有一些被城巡抓进牢里,就再也没出来。”
甄命苦是从牢房里出来的,深知其中的黑暗,一千多人的村子,如今就剩下他们这十几个青壮年,期间的艰辛和惨烈,可想而知。
“你们都有手有脚,为什么不去找点事做?”
肥龙一脸诧异地看着甄命苦,仿佛他说了一句非常弱智白痴的话:“甄哥,你难道不知道洛阳城里的规矩吗?能找到活干的话,谁愿意整天在大街上乞讨啊?码头倒是有很多搬运的苦力活,可没人介绍,没有靠山,我们这些外地来的人,想抢他们的饭碗,简直是难比登天,我要是能有你甄哥这么好的身手,上哪不能混上饭吃啊。”
“你叫我命苦吧,我年纪应该比你小,今年刚二十四。”
肥龙说:“我今年二十。”
甄命苦愣了:“二十?我怎么看你像三十。”
这个肥龙看起来老气秋横,满脸沧桑,没想到才二十岁而已。
肥龙讪讪而笑,话音一转:“甄哥,你这么好的功夫是哪学的?能教我吗?”
“小时候跟着我叔学了点皮毛,防身用的,也谈不上是什么功夫。”
“这还不是功夫啊,我们几个人连你的衣角都没碰到。”
甄命苦笑着说:“其实就是一些借力打力的技巧,像你这么胖的人,滚球似地滚过来,我只要躲开,轻轻一拨,你就滚球去了,根本不是我打你,是你自己的体重打垮你的。”
肥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这么胖,肯定学不了你这功夫了。”
“只要有恒心,谁都能学,说白了就是身体素质要好,手脚灵活,再加上一些技巧,遇上像你们这些一点技巧都不懂,只知道蛮干的人,十个都别想碰到我衣角,但是如果遇上一个练家子,我这身体只怕连人家一招都扛不住。”
肥龙一脸怀疑:“还有你打不过的人吗?”
甄命苦失笑道:“我这点三脚猫功夫算什么,以前我叔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收拾了。”
“哇,你叔真厉害,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他老人家吧。”
“走了快两年了,我还想见他呢。”
正聊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喊:“花仙子们出游了!”
肥龙听到这声音,立刻触电似的跳起来,浑身的肥肉如波浪般抖动,竟然一点都没有胖子的笨拙,头也不回地就往巷子外跑,一边跑一边喊:
“甄哥,快来,一会就看不到了!花仙子出游,这可是一年才有的一次机会!”……
巷子外,是一条十几米宽的洛阳大街,也是红杏别院的前门朝向的地方。
繁华的洛阳大街上,车水马龙,挑着担子赶集的农夫,出游的书生士子们,穿着光鲜艳丽的女子,比肩接踵,熙熙攘攘。
街边商铺林立,商铺门口摆着各种小吃摊,生意兴隆。
甄命苦跟着肥龙来到巷子口。
巷子口已经挤满了人,全身贯注地望着前面几十米远处的那座门楼。
那里是红杏别院的正门,也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能进去的地方,门楼上张灯结彩,门口摆满了各色鲜花。
在肥龙的介绍下,甄命苦才大概知道了一些关于百花楼的事情。
每年的寒食节,花仙子们都会停止会见客人,也停止外出表演,乘上花轿,在洛阳城里大肆游逛一番,或是采购些喜爱的胭脂水粉,衣服布匹,或是登高远望,拜佛求神还愿,或是游花灯,逛商铺,大肆游玩一番之后,最后登上洛河的楼船,顺着大运河,沿途欣赏风景,散心解闷。
对百花楼的那些花仙子们来说,寒食节是她们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没到这时,平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她们都会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从百花楼里出来。
花仙子们出游的日子,也是洛阳城所有喜爱美色的男人的节日,这一天,所有花仙子都会乘坐马车,平时没有机会一睹仙姿的凡夫俗子,这时便都聚集到红杏别院的门口,等候花仙子们出来。
十几辆极尽奢华马车停在红杏别院的大门口。
每一辆马车的旁边,都有八名手持明晃晃刀枪剑戟的武士,威武肃穆,其他人根本不敢轻易靠近。
马车的轮毂上镶金嵌玉,马头前系着各种鲜花,白纱帐围成的车厢,人坐在里面,外面的行人都可以看见。
一旁肥龙口沫横飞给甄命苦介绍各位花仙子的花名和特色,十几名身材婀娜多姿,怀里抱着各种乐器的女子从红杏别院的门楼里走出来,上了马车。
20 牡丹仙子
“手持玉箫的是碧莲仙子,笛箫双绝,她可是百花楼最年轻的花仙子,听说已经被赵王看上,一满十五就要嫁入赵王府为王妃了。”
“十五岁?不犯法吗?”甄命苦讶道。
肥龙回过头,一脸古怪地看着甄命苦:“犯什么法?女子十五及笄之年,正是嫁人的大好时候,趟过了年华,想要再嫁得好人家可就难了,如果运气好,十五嫁了人,十六生子,三十多岁就能升为婆婆,女人这一辈子也就算活明白了。”
甄命苦有些无语,问:“你娶老婆没?”
肥龙闻言神色一黯:“早就娶了,不过几年前难产死了,孩子生下来没人奶,也没能养活。”
甄命苦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肥龙并没有显得那么悲痛,很快恢复过来,感慨说:“其实这样对她们也好,起码不用跟着我挨饿受冻过苦日子。”
两人正说着,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嚷了一句:“牡丹仙子要出来了!“
肥龙不再跟甄命苦说话,回过头,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门楼,脸上闪烁着神圣的光辉,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朝圣者。
不单是肥龙,连周围其他人也差不多是同一个表情,整条洛阳大街都似乎停顿了似的,没有了嘈杂声,过往的车辆也都停在路的一边,车里面的人也纷纷下车驻足观看。
甄命苦也忍不住回过头,望着前面的门楼。
“快看!牡丹仙子出来了!”
“一年不见,牡丹仙子变得更美,更有气质了。”
周围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跟二十一世纪那些追星族,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追到天涯海角就为了一睹偶像车尾灯绝尘而去,吸着偶像所乘坐的汽车尾气都觉得与有荣焉的痴迷,简直如出一辙。
一名身上穿着一声霓裳羽衣般的粉红服饰,脸上蒙着一层白色薄纱,怀抱一扇琵琶,芊芊挪碎步,婀娜摆柳姿,目不斜视,在身边一个容貌极美的小丫头搀扶中,缓缓从门楼里走出来。
那个容貌极美的小丫头,就是曾经在红杏别院的后门口救过甄命苦一命的小丫头妙玉。
她的身后,还有两个姿色不俗的丫鬟捧着她的长裙后摆,一直送她走上门口的红毯。
就在这时,一个手持鲜花,一手持着把明晃晃的匕首,衣着光鲜,公子哥儿模样的年轻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朝那牡丹仙子跑过去,嘴里喊着:“牡丹仙子,你就让我见一面吧,今天若是不能见你一面,我就死在这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停止了呼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年轻人就已经冲到了红杏别院门楼前的红毯上。
马车旁边的八名武士全都拔出刀剑,反应之敏捷,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他们快速朝这年轻人冲过去,只可惜尽管以他们的反应速度,也还是慢了一步。
眼看那持刀的狂热年轻人就要冲到牡丹仙子的身边……
一道人影突然从院中奔出,挡在牡丹仙子的面前,也没看清楚他如何动作,一记手刀,就把那年轻人手上的匕首给打落,深深插入石板地上。
这份手劲和身法,不但深得劲力运用的神妙,而且时机拿捏得分毫不差,既没有伤到那年轻人丝毫。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那牡丹仙子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突发状况,由始至终竟然没有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只是秀眉微微皱起,看得出她也很是厌烦这种狂热的行为。
远处的那几个武士已经冲到那狂热年轻人的身后,将他紧紧摁倒在地,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那牡丹仙子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去,走到马车旁边时才回过头看了一眼,低头在她身边的小丫头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说完转身上了车。
那俏丫头则转过身走到那名身手了得的中年男子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会,这才朝那些武士一挥手:“放了他。”
八名武士放开那年轻人,哪知刚一放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