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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放下手中的书本,向甄命苦说起十年前的事。
当年杨侗与他姐姐福临公主,是太子杨昭所生,杨昭英年早逝,留下三子,被分封三地,长孙杨倓因深得杨广喜爱,一直呆在空中陪伴杨广,被封为燕王,这次杨广被宇文化及缢死江都,杨倓也跟着死在了宫中。
二孙子杨侑则被封为代王,留守长安。
最不受杨广待见的,就是越王杨侗,杨广命王世充为杨侗的老师,管教他读书,并让他留守洛阳。
当年王世充的大儿子王玄应十六岁,却已经是左翎卫参军,负责护卫越王府的安全,见杨侗的姐姐福临公主长得清秀绝美,心中甚为喜欢,欲娶她为妻,于是乘机向她表白,奈何福临公主见他生性轻浮好色,为人骄狂,并没有答应。
王玄应怀恨在心,仗着自己是越王府的侍卫首领,屡次调戏福临公主,结果有一次被七岁的杨侗在楼上看见他调戏福临公主,拿起书桌上一块石砚就从楼上砸下去,正好砸中王玄应的头颅,砸了个大窟窿,当场晕死过去。
这次的事之后,王世充心怀怨恨,不时地在杨广面前说杨侗的一些坏话,说他轻浮浪荡,常年与福临公主生活,一起睡觉,一起洗澡,小小年纪就对福临公主有着不伦的恋情,不思上进之类的,杨广一怒之下,欲罢黜杨侗的爵位,福临公主得知消息后,闯入宫中,在杨广的寝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替杨侗磕头求情,杨广这才撤销了罢黜杨侗的旨意。
适值突厥扰乱边境频繁,王世充就以将杨侗和福临公主拆开为由,向杨广提议将福临公主作为和亲公主,嫁入突厥,跟突厥结为秦晋之好,杨广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之后,福临公主就嫁入了突厥,两年前的雁门关之围,杨广倒是想起他这个孙女来了,派人求救,后来多亏将军冒死前来相救,杨广这才回到洛阳,之后再没有过问福临公主的消息。”
封伦说完,一旁的甄命苦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就是帝王,寡情冷血,权欲熏心,眼中只有自己,再没有别人,有利用价值时才想得起来,没有利用价值就弃之如敝屣。
当初杨广封他为征东大将军时,就说过“打不下高句丽,就不用再回来了,死在那里吧,朕念你的好”,当时他就感觉身子一阵阵发冷。
为了活在这个乱世,他不得不替杨广效命,幸亏在高句丽打了胜仗,不然他的下场,不会比马妞儿好多少。
如今这陈年往事翻出来,左拼右凑,才发现自己能在雁门关之围中救出杨广,全赖这个马妞儿对始毕谎报军情。
缘分竟如此巧妙地将两人连接在一起。
211 娘子要嫁人
深夜。
甄命苦站在二十个全副武装的暗卫队员的面前,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兄弟们,明天的伏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切按步骤行事,现在开始计时。”
一名暗卫队员全都从身后的行军袋中取出一个小型的弹簧计时器来,拧上发条,计时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这是甄命苦让二十多个匠师按照复杂的钟表图纸打造出来迄今为止最为精密的机械表,这些年来所有暗卫队员的行动,相隔数十公里的两地,却依旧能够如此统一协调的原因,全都依赖于这个计时机械表。
“解散!”
……
马妞儿坐在踏血上,一脸好奇地看着二十多名暗卫队员分成三队,骑上骏马,分别朝三个方向飞奔而去……
甄命苦翻身上马,将她搂在怀里,策马朝突厥都城的南面狂奔。
“妞儿,明天晚上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了,去洛阳找你弟弟。”
“弟弟?”马妞儿一脸疑惑。
“他叫杨侗,是你最疼爱的亲弟弟。”
马妞儿有些惊慌:“甄命苦不要马妞儿了吗?是马妞儿做错什么事了吗?是马妞儿吃太多了吗?”
甄命苦哑然失笑:“只要妞儿愿意,吃穷甄命苦都行,甄命苦是想带你去见你弟弟,是想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来。”
“想起以前的事?会忘记甄命苦吗?”马妞儿一脸担心。
“应该不会吧。”
甄命苦笑着,其实他也没什么把握,“就算忘记了,我也会提醒你记起来的。”
“恩。”马妞儿用力点了点头,笑得娇美动人,她的长发随着风蒙在了甄命苦脸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低头的瞬间,正好与回过头来的她嘴唇相碰。
马妞儿脸红了起来,别开脸不敢看他,嘴里呢喃细语着什么。
她连那种事都敢对他做,为何却对区区一个吻出现如此可爱的反应,让甄命苦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凑过耳去,这才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甄命苦亲了马妞儿,要娶马妞儿了,不能抵赖了……”
他哈哈大笑,她原来还有这种奇怪的观念,亲了嘴就要娶她,她怎么不想想她那天早上她用嘴含过他哪里?
……
始毕与信义公主的婚礼在第二天晚上举行,仪式盛大而欢腾,**全国各部落的可汗纷纷赶来祝贺。
始毕心中有些不满,因为一向与他不太对付的处罗可汗并没有到场庆贺,这等于是宣布与他始毕决裂了。
但始毕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因为他今天要迎娶一个他已经垂涎已久的美丽汉族公主,没有什么事比今晚与她洞房更令他兴奋的了。
婚礼在一个宽阔的草原上举行,月色如银,洒落在美丽的大草原上,弥漫着一股朦胧的神秘美感。
始毕站在山丘上,山丘上设有祭坛,上面供奉的是突厥人的天神腾格里,一个掌管着突厥人土地,食物,牲畜,战争乃至于妻子的万能之神,祭坛两边是两匹驯化的胡狼,蹲在祭坛两边。
数千突厥人和各地来的可汗骑着马,手中举着火把,围绕在祭坛山丘下,并自动地让出一条通往祭坛的通道来。
甄命苦和封伦骑着马,作为贵宾站在通道的两旁,在最近的距离观看公主的婚礼。
一声突厥语的啸叫响起,数百个突厥士兵发出一声巨吼,祭坛上的两匹狼也仰天对月长啸。
在突厥特有的民族乐曲声中举行,张氏穿着用羊皮缝制的服饰,头上戴着狼皮帽,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在几个随从的牵引下,缓缓从远处走来。
她神情木然,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光也显得有些呆滞。
走过甄命苦的身边时,她丝毫不理会甄命苦对她的唇语,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这样从他身边缓缓走了过去。
甄命苦看得心中一阵紧揪,难道她真的不打算听他任何解释,就这样嫁给那个她只认识几天的可汗?
如果她真的喜欢那始毕可汗,他不会阻拦,可她明明心里只有他一个。
的确,她和马妞儿,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受伤。
可她根本不必吃马妞儿的醋,就算他把马妞儿带在身边,她也只是他疼爱的一个妹妹,而她才是他甄命苦唯一的妻子,这一点,就算有一百个马妞儿,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张氏缓缓地走上祭坛,始毕欢喜不已地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在天神腾格里的神位前跪下。
起誓言,交信物,斩狼头……
仪式总是那么无聊,在当事人心中,却永远都那么神圣。
阿史那什钵苾目光狠戾地盯着祭坛上开怀大笑的始毕,看着他抱着张氏,上了马,任由那些婚礼的随从将张氏带往他的寝宫,今天晚上,他就要在那寝宫里跟张氏完成婚礼最后的仪式,今晚过后,张氏就正式成为突厥的皇后了。
钵苾回过头看了不远处的甄命苦一眼,眼中带着询问。
甄命苦朝他轻轻点了点头,悄悄地在封伦身边说了几句,骑着马转身离去。
这时始毕挽弓将一支火箭射向一个空地上堆起的巨大篝火堆,轰地一声点燃了冲天大火,并大声宣布婚礼的狂欢正式开始……
……
始毕的寝宫里。
为了让张氏能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始毕特地让人用大红绸布,将四周的家具都点缀成喜庆的花饰。
一个大大的喜字张贴在床头的墙上。
房间里堆放着可汗们送来的贺礼,都是一些稀有珍贵的毛皮,珍珠宝石之类的东西。
张氏静静地坐在床边,呜呜地哭着,声音凄凉。
“相公,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呜呜……”
她突然意识到,甄命苦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休了她了,她不是他的妻子,他也不是她的相公,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他如今被那个女人迷住,早就忘记了她千辛万苦来找他,她为了不让始毕迁怒于他,已经陷得太深,无法回头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狠心看着她嫁给始毕,却无动于衷,她宁愿他一箭将她射死。
她甚至开始怀疑他带她来突厥的目的,三年不见,他变了太多,变得让她有些不认识了,为了给那白依族的女孩报仇,为了报仇,他真的把她当成筹码给牺牲了吗?
212 美人如美食
他一向奸诈,她有时根本分辨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想起他为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不顾一切的样子,她突然想到一种让她的心一阵颤栗的可能性,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他跟她说过的那个白依族女孩,其实她并没有死,只是被突厥人抓到了这里,他这些日子来对她的甜言蜜语,狎昵使坏,只是为了骗她来突厥,目的就是为了找这个女孩。
他把她给卖了,她却还在帮他数钱。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颤抖,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她紧握着的钨金匕首上。
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她的想象中变得阴险无情,他只知道那个女人可怜,为什么就不可怜一下她呢?
既然他不珍惜她,她还有什么理由为他活着?她已经被人休过两次了,不想再孤独一个人活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在她看来,却是那么地漫长,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四周,幻想着他会像以前她需要他的时候一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脸坏笑,然后哄她开心,带她离开。
一片安静和绝望,甄命苦并没有出现。
再过不久,始毕就会回到寝宫,到时候,她再没有任何机会……
她举起匕首,将刀尖对准了她丰满的胸脯,那种刀尖刺入身体的感觉,她依然清楚地记得,没想到今天还要重新经历一次。
她闭上眼,一狠心,猛地朝自己心口刺落……
……
匕尖停在了离她胸口半寸不到的地方,再往下一点,刀尖就要刺入她丰满的胸脯。
一只手及时地握着了刀身。
猛地一用力,将刀从她手中夺了过去,当地一声,被甩到了地上,深深插入了地上。
单凭一甩就能将匕首插入砖石铺就的地板上,这力道,狂猛霸道。
张氏睁开眼睛,一张让她害怕的脸孔出现在她面前,那是一张因气愤而显得有些扭曲,狰狞的脸。
这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他举起一巴掌,想要朝她脸上扇落,却始终没舍得下手。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给你匕首是为了给你自杀用的吗!让你听我解释你又不肯见我,什么事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你就是这样信任你相公的吗!你要是死了,我这些年拼死拼活都是为了什么!你这个令人火大的蠢女人!”
他向她歇斯底里一般地咆哮着,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反而开心地笑了,眼中带着泪。
“还笑!我要是来迟了一步怎么办!”
她默默不语,轻轻抓起他受伤流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相公,你的手流血了,我去找东西给你包扎一下。”
说着,就要站起身,去找一些能包扎的东西,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搂着她的小蛮腰,紧紧地搂着,浑身颤抖着,就算是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恐惧过。
他若再来迟一步,等待他的就是她冰凉的尸身了。
“鹅鹅,答应我,就算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也永远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不然我连弥补过错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轻声道:“对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阿侗的姐姐,福临公主,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事的,几天前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厨房里偷东西吃,第一眼看见她,我就觉得她很像死去的安蒂,所以这才不惜要将她带回洛阳,那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阿侗的姐姐。”
甄命苦像是怕失去她一般,紧紧地抱着她,一边向她说着这几天跟马妞儿在一起的事,说起他为什么要将马妞儿带在身边的原因,没有一点遗漏。
张氏默然不语。
“我跟她之间的事,全都告诉你了,你要是还不信,我现在就把心剖出来给你看是红色的还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