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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毗?”甄命苦闻言愣了一愣。
杜克明见他这神态,忍不住问:“莫非甄公子认识这人?”
“有过一面之缘。”甄命苦点了点头。
两年前,杨玄感起兵谋反事败,斛斯政逃亡高丽,据高丽的柏崖城顽守,当时正在辽东与高丽王作战的甄命苦奉杨广之命带兵赶到柏崖城,正好碰上当时领兵追捕,却无功而返的阎毗,匆匆见过一面。
当时他就觉得这人有些傲气风骨,还曾为处置斛斯政一事与他有过争执,所以有些印象,如今杜克明提到,顿时想了起来,没想到竟是作画名家。
两人正说着,禇登善已经画好了一幅水墨人物,让甄命苦上前鉴赏。
这一看,却让甄命苦发起愁来。
画里面的人物倒是有鼻子有眼睛的,也跟杏儿颇为相像,只不过这水墨的颜色只有深浅的变化,比不上水彩的鲜艳丰富,甚至连阴暗分明的素描都比不上,跟他想象中神灵仙骨,活灵活现的花仙子形象更是天差地别,这样的画,太过朴素寡淡,又怎么可能让那些富豪心甘情愿地掏大把银子购买?
他要的,是独一无二,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写实作品,百分之百地真实还原张氏娇媚动人的气质,像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而不是毕加索哭泣的女人。
难得禇登善还一副颇为得意的样子,不停地询问身边站在他身边秀眉紧锁的杏儿,杏儿左看右看,始终觉得他把她画得像是大街告示牌上的那些通缉犯。
“哎,你还是安分写你的字算了。”甄命苦叹了一口气,起身跟杜克明等人告辞,出了屋门。
留下大受打击的禇登善站在那里,对自己的画作左看右看,始终不知道自己这画到底哪不好。
“杏儿,我到底哪里画得不好?”
杏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应该问,你到底哪里画得好……甄哥哥,你等等我……”
说完,起身追着甄命苦去了。
……
……
练舞回来的张氏一眼见到了正在月桂楼的阳台上眺望远景,兴奋不已的杏儿和环儿,三人又叫又跳地搂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各人说着各人的事,完全不知道她们的对话是如何产生交集的,但事实是,她们确实说到了一起。
“张姐姐,原来你这里这么安静雅致,我也好想跟你一起住啊!”
“张姐姐,刚才那艘船上的是你吗?我在这里都能看见,甄哥哥的望远镜真的好神奇啊!”
张氏拉着两人的手,欢喜道:“环儿,杏儿,你们今天怎么那么有空来找我玩?你们都走了,医馆里怎么办?”
“呵呵,甄哥哥给我们招了好几个大夫,现在我们也不用每天去坐诊了,今天又是中秋,所以给自己放假两天。”
“张姐姐,那边是什么湖?上面是不是有个小岛,看起来好像一弯月亮。”
“哦,那是日月湖,岛上是牡丹楼的所在,今天是中秋,晚上会有很多人游湖赏月,到时我带你们坐船去见识一下,有很多好玩的。”
杏儿一脸雀跃:“太好了!我听人说每天晚上都有好多人去那里听牡丹仙子的琴箫合奏呢,真想见见她本人是什么样的,以前经常听阿侗提起她,就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嘘!有个癞蛤蟆在偷听。”张氏放低声说。
嘭——
阳台的门登时被关上,隔断了她们的笑声。
甄命苦一脸苦笑,刚才竖着耳朵听了她们刚才那一番毫无营养的对话,越发感叹先哲关于“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至理名言的先见之明,掏出手机,打开其中电子书库,翻查着里面一切关于西方油画技法的书籍和教材,并将它们一一打印下来。
他身边桌子上,放着一堆打印用的纸张,洛阳的造纸坊自从得到了他的造纸秘方后,纸张质量有了大幅改进,如今的这些白纸虽不如二十一世纪那么薄那么光滑,却也已经相差不远,方便手机打印,最让他惊叹的是这个时代的印染技术,印染所用的颜料竟然能够用作手机打印用的彩墨,稍作调配加入手机中的小墨盒,就可以实现彩色打印。
太阳刚下山,张氏就让人准备好了楼船和赏月用的食物,带着兴奋莫名的环儿和杏儿两人,上了船,游湖去了。
甄命苦本不想去凑她们这帮女人的热闹,奈何被张氏强行拉上了船,说是充当保镖兼客人,免得被别的人来打扰她们赏月的雅兴。
241 湖船赏月
今天是八月中秋,前来百花楼游湖赏月的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络绎不绝,见是花仙子的楼船出游,少不了上前来搭讪一番,若是碰上花仙子心情好,说不定邀上船一起共赏明月。
乘此时机,不少寒门士子都会作些诗词歌赋,写在纸灯船上,放入水中,任由其在水中漂游,偌大的湖面上,荡漾着点点烛光,与明月共相辉映,美不胜收。
赏月的仙子们也往往会捞起其中的一两盏,细读写在上面的诗句,若觉得这人文才出众,才堪及第,就会将诗词铺成曲调,以歌相邀。
能跃居百花楼花仙子之位的,多是文才诗赋出众的绝色美人,想获得花仙子的赏识,其难度之大,堪比鱼跃龙门,既能得到美人的全力资助,供其读书参加科举考试,又能一亲美人芳泽,享尽艳福,文人士子无不趋之若鹜,以此作为登上仕途的捷径。
大隋开科举以来,不少登科及第的文人士子都是通过花仙子的资助考上的,这也是花仙子们最为体面的出路,文人士子考上功名之后,往往会将花仙子高价赎出,娶其为妻,实现互利共赢。
当然也有不少忘恩负义的薄幸郎,占尽了便宜,一朝得志,便翻脸不认人,花仙子又往往是心高气傲,用情至深的女子,被人抛弃之后,不堪受辱,跳湖自尽也是常有的事,日月湖水深不可测,溺死其中的花魂成百上千。
船到湖中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湖面上已经漂有不少纸灯船,一些文人士子一年中就等着这一天,不惜花费重金,雇上一艘小船,沿着河渠来到百花楼的醉月湖,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纸灯船放入湖中。
有些人不甘等待机会上门,主动出击,在船上摆上了笔墨纸砚,当场挥毫泼墨,揉成小纸团,扔上仙子的楼船。
而这也成了众位花仙子互相攀比的事,船上越多这些小纸团,就表示自己越受文人士子的喜爱,人气就越高。
短短的一个时辰,张氏的楼船的甲板上就被扔得到处都是。
张氏捡了其中几张,正待细看,却被甄命苦瞪了一眼:“你都名花有主了,还看什么看,莫非你还想背着我养个小白脸不成!”
张氏见他说得粗俗,嗔道:“人家替环儿妹妹看看不行吗?”
环儿脸红了起来,却不反驳。
甄命苦一时无话可说,看着满地的纸团,心生一念,笑了起来,朝杏儿招了招手:“杏儿,过来,教你个好玩的东西。”
杏儿正吃着糕点,闻言一脸狐疑地走过来。
“看着。”甄命苦拾起其中十几个纸团,一一摊平,没一会就折成十几种形态不一的纸飞机,飞了出去,像蝴蝶般在空中划出了美丽的飞行轨迹,飞了将近十多米远,才落在了水面上。
三女都看得发起愣来,眼中闪动着好奇的光芒,杏儿一把将手中的糕点塞进口中,跳将起来,跑到甄命苦身边,搂着他的手臂,嚷嚷着:“甄哥哥教我!”
张氏也走上前来,好奇地问:“相公,刚才的是什么?”
“纸飞机。”
“飞机?”
这折纸飞机的方法虽然简单,却是二十世纪初才从西方传入中国的,虽然中国古代早已有了纸鸢一类的发明用作军事传递信号之用,在这之外的其他用途和变形演化,却西方人发扬光大的,正如火药是中国人发明,却被西方人用来制成枪炮武器把近代中国人打得落花流水一样。
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时候玩的小玩意,但对于她们这些娱乐活动及其匮乏的宅女们来说,却是一大乐趣。
三人很快就学会了折法,将船上的那些纸团全都折成了纸飞机飞了出去。
湖上响起了三人清脆愉快的笑声,惹得不少文人士子纷纷划船过来一看究竟,没想到竟是将他们辛苦堆砌的华丽辞藻一一投进了水中。
正当三人玩得不亦乐乎之时,远远地听见一阵悠扬悦耳的竹箫从湖中心小岛上的牡丹楼里传出来。
接着一阵似有若无的琴音轻轻伴和,两种乐器的曲调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时而轻快,像是两条无忧无虑的鱼儿在水中欢快畅游,时而抑扬顿挫,如狂风大作,海波翻涌,风雨飘摇,音调高亢激荡,不能自已,时而又缓慢轻柔,如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的风平浪静……
杏儿和环儿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坐在船头,两脚悬在在船沿外,静静地聆听。
唯独张氏似乎并不买账,见甄命苦一副出神倾听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恼色,走到他身边,问:“好听吗?”
“还不错。”甄命苦实话实说。
张氏踮起脚尖,从背后伸手捂住他的耳朵,又问:“这样呢?”
甄命苦哪还不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娘子生气时的声音好听。”
张氏满意地笑了,放开了捂着他耳朵的手。
甄命苦忍不住转过身,将她搂入怀中,低头望着她俏美如月的娇容,笑着问:“娘子跟她有仇吗?要不要为夫帮你出一口气?”
张氏摇了摇头:“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要你插手,还有,不准你跟她说话。”
甄命苦忍不住笑了,大感有趣,让这妮子恨一个人可真不容易,也不知道那牡丹仙子到底触怒了她哪一片逆鳞。
一曲奏罢,湖面上响起了众多文人骚客的掌声和叫好,不远处,几名书生男子受到几位花仙子的赏识,纷纷被邀上了花仙子的楼船,跟花仙子共饮赏月。
这时,从一艘楼船上传来一名男子的一声大喝:“我管你是什么李公子,我身为红梅楼的护院,当然有权保护仙子的安全免遭你这种骗子的蒙骗,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敢跟本护院叫板,本护院命你现在就下船,否则别怪本护院对你不客气!”
“元护院,李公子是我的客人,你休得无礼!”
“仙子别怪我多嘴,这人一看就是骗吃骗喝的小白脸,逢场作戏,仙子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
“我接见什么客人难道还用你来教吗?你现在就给我下船离开!”
242 好心没好报
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响,动静越来越大,像是有人动气手来,接着,噗通一声,竟像是有人掉进了水里。
船上响起众多奴婢惊慌失措的呼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只听见红梅仙子失声叫嚷:“元护院,你这是做什么!李公子他不会游泳的!”
可惜她船上没有一人会游泳,全都站在甲板上束手无策,看着那李公子在水中沉浮,眼看就要沉入湖中。
被那元护院拉着手的红梅仙子见呼喊无效,其他人相隔又太过遥远,就算赶到,水中的李公子只怕也已经溺毙,突然张口在那元护院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元护院吃痛松开了她的手,她一个转身,冲到船头,在船上那些丫鬟们的惊呼声中,纵身跳下……
张氏从甄命苦怀里挣脱出来,跑到船头的栏杆前,远眺那两人落水的方向,见两人手舞足蹈,咕噜喝水之声不绝于耳,显然都是不会水的旱鸭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转过头对走到她身边的甄命苦说:“相公,你不是会游泳吗?”
甄命苦一脸得意道:“你相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岂知是游泳啊,若是娘子有危险,相公带着你飞都可以!”
张氏噗嗤一笑,接着说:“你去救她起来吧。”
甄命苦愕然望着她,“她不是经常欺负你吗?”
“就算恨她也罪不至死啊,怎么能见死不救,其实她很可怜的,身边没有什么朋友。”
甄命苦一脸愁容:“我觉得我最可怜,凭什么,我好好地赏月听曲,现在曲也不能听,月也不能赏,天寒地冻地却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水里捞人,不干,没好处的事打死我也不干。”
他一边说,一边把头摇得跟鼓浪儿似的。
一旁的环儿和杏儿都笑出声来,张氏跺了跺脚,朝两女使了使眼色,两女会意,三人朝甄命苦围了上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谋杀知道吗!你们要负法律责任的!”
噗通——
三女娇笑声中,合力将他推下水去。
……
甄命苦把两个完全不会游泳的旱鸭子救上船时,红梅仙子已经停止了呼吸。
倒是那面如冠玉,俊美非凡的李公子,似乎并没有喝下多少水,躺在甲板上,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甄命苦看了他一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