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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原本木无表情地坐在单雄信身边的凌霜突然抬起头看,嘴角露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容,眼中闪动着好奇地打量着甄命苦,眼中带着一丝疑色。
很快,她脸上的疑色变成了惊讶,最后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再看他,恢复了原来冰冷的模样。
其他人也是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神情,柴孝和是李密的秘密军师,几年前招降之后,就一直在仓城镇守,今天才与王儒信见面,但也不可能不知道王儒信这个翟让第一幕后军师。
王儒信对他怒目而视,冷笑道:“区区一个失节降将,也配问我姓名!”
甄命苦笑道:“这位公公这话可得罪太多人了,据我所知,在座不少人都是大隋的将领投靠,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禽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那些死磕愚忠的人才叫禽兽不如呢。”
王儒信怒喝一声:“我不是公公!柴孝和,你故意的是不是!”
甄命苦对他视而不见,转过头对翟让说:“大当家,这次魏公回来,是为了阻止大当家你将瓦岗军的有生力量葬送在宇文化及的手上,请大当家你能尽早认识到严重性,悬崖勒马,及早收手……”
此话一出,连他身边的李密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明显是在激怒翟让,造成两人之间的矛盾,柴孝和一向稳重慎言,今天一反常态,实在太过蹊跷。
539 悲情戏
虽然他已经决意要废了翟让,可翟让毕竟是瓦岗军的大当家,如果不能占尽公理道义,就算将翟让废了,瓦岗军的人心恐怕从此就散了,瓦岗军本为绿林盗匪,身上痞气甚重,兄弟义气是瓦岗军能凝聚在一起的根本,失了义气,瓦岗军也就不复存在,所以废掉翟让,也必须高举义气的大旗。
在没有绝对占理之前,他不想跟翟让正面冲突,闹得人尽皆知两人不和,有些事只能在暗中操作,台面上却必须弄得冠冕堂皇。
如今在对方的地盘上,万一起了冲突,他李密不占一丁点理。
对柴孝和的举动,他甚是不解,可惜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甄命苦有这种神奇的易容之术,不等他仔细思索其中的意味,翟让身边的筵席上跳出一人,大喝一声:
“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胆敢以下犯上,来人,把他们给我拉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众人朝这人望去,说话的人是翟让的堂兄翟弘,本是一个村野之夫,自从翟让占山为王之后,便来投靠。此人言谈举止粗俗,胸无点墨,无勇无谋,却忌才善妒,尤为好赌,与翟让军中的屡屡犯禁开赌,把翟让军搅得乌烟瘴气。
自恃与翟让是兄长,常以瓦岗军首领自居,对瓦岗军中将领呼呼喝喝,全然不放在眼里,一看他这摇摇晃晃的模样就知道,他喝多了,在瓦岗军中,谁敢打李密的军棍。
这个翟弘,别的本事没有,地痞流氓坑蒙拐骗那一套却是一流,翟让将瓦岗军全权交给李密打理之后,就一直找机会寻李密的不是,说话从来不给李密留情面,还经常引诱李密府中的人参赌,然后几个人合伙将对方坑得哭爹喊娘,得亏李密城府深,不然早被这人活活气吐血。
甄命苦转头看了这醉汉一眼,微微一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这叫嚣?”
“你爷爷我是大当家的大哥,就是你们瓦岗军的大哥,懂不!我弟弟不想要权,那是他傻,他不要,我要!这个大冢宰他不当我当!轮、轮不到你李密说三道四!”
翟弘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翟让却被这醉汉气得脸都快绿了,本来占理的他,被这醉汉一搅和,变成了无理取闹。
李密神情悲愤,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大当家是对我起了疑心,要收回我的兵权,这又有何难,李密并无意留恋权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瓦岗兄弟能有一朝洗脱贼寇的污名,建立不朽的功业,留名青史,既然大当家见疑,何须用瓦岗弟兄们的性命作试探,只需大当家一句话,李密立刻将兵权交出,只恳请大当家立刻收兵,避免军中弟兄不必要的伤亡!”
他的话掷地有声,合情合理,义字当头义无反顾。
翟弘闻言一脸高兴,差点没蹦起来,兴奋道:“这可是你说的!……小让,快,机会难得,快下令让他交出兵权,到时候要将他搓圆捏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还老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吧,几句话就让他乖乖就范,你还快下令啊……”
翟让此时恨不能将他这无脑堂哥活活掐死,王儒信与其他一干翟让的亲信也都纷纷摇头叹息。
瓦岗军中几十位将军都在场,面面相觑,眼中明显开始同情起李密来。
若论军功,李密是当之无愧的瓦岗军灵魂,论智谋,李密尚未遭遇过一败,瓦岗军能有此规模,李密居功至伟,如今却落得一个猜忌被夺军权的下场。
李密一脸悲壮地从腰间掏出瓦岗军的虎符,放在地上,回头对身边几人说:“你们是瓦岗军的一份子,从今天起,听从大当家的差遣!”
众人轰然应诺:“是!”
李密说完,转身就走。
翟让已经感觉到形势不妙,急忙劝说:“李兄弟,这混汉醉酒胡言,你可千万别误会!还请快快收回虎符,大哥绝没有任何猜忌你的意思,李兄弟,李兄弟,你这又是何苦……”
李密已经大步离开了大殿,身影显得落寞而悲壮。
……
大殿中众将领全都沉默着,本是一场欢宴,此时却毫无喜意。
连军功赫赫的二当家都最终难免被人猜忌夺权的下场,他们这些将领的未来可想而知,跟着一个无容人之量的主子,就算拼了性命建立功勋,难保也是一个狡兔死走狗烹,又哪还有主臣同乐的心情。
更何况翟让一向给众将的印象就是一个庸碌无才,任人唯亲的人,翟弘敢如此放肆地攻击一个瓦岗二当家,何尝不是他这个大当家纵容的结果,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近臣,君子远离小人当道。
在座的众将全都脸色凝重,没坐一会,便纷纷告辞离去。
由始至终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是坐在单雄信身边的凌霜,目不转睛地盯着甄命苦,若有所思。
在场的人中,只有她这个旁观者清楚这一切的发生,都是这个装神弄鬼的男人挑起,虽然是利用了翟让和李密两人之间早就有的裂痕,但能把挑拨离间干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曾屡次轻薄于她,占她便宜的男人了。
除了凌霜之外,另一个引人注目的,是翟让的那个堂兄翟弘,如今已经喝得七荤八素,摇摇欲坠地走到凌霜面前,举着一个酒壶,全然不理会周围凝重的气氛,吆喝道:“美人,来,跟爷我喝一杯,今晚你就陪了爷吧,爷会好好疼你的……”
说完,伸手要去摸凌霜的脸颊。
嘭——
单雄信含怒出手,这一拳打在翟弘的鼻梁上,登时将他打得鼻血横流,飞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柱子上,昏死过去。
翟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朝身边的挥了挥手,几个侍者从旁边走出来,将一团烂泥般的翟弘给抬了出去。
当李密的手下离开之后,大殿中只剩下翟让的几个心腹,一场欢宴就这样闹得不欢而散。
王儒信看了一旁的单雄信,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此时的单雄信已经完全被他身边的女人给迷住了,瓦岗的存亡根本没放在他心上。
他朝翟让使了个眼色,示意翟让先让单雄信离开,毕竟凌霜是个外人,有些军中机要不宜外泄。
翟让会意,回过头对单雄信说:“雄信,你若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单雄信乐得与凌霜独处,也不多逗留,带着凌霜离开了大殿。
540 身份暴露
王儒信走到翟让身边,低声道:“大当家,这次李密回来,摆明了是要跟大当家你撕破脸皮了,今天晚上被那柴孝和这样一闹,李密乘势占了理,赢得人心,下一步估计就要对大当家你动手了,事不宜迟,大当家应该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再迟的话,等李密收买了人心,大当家你就再没有反击机会。”
翟让有些犹豫道:“他应该不敢吧,何况他的虎符都已经交出来了。”
王儒信叹道:“瓦岗军都是他的心腹,有没有虎符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此举正是为了让麻痹大当家,让你不会对他出手,这样一来,他就成了无辜的那一个,他今天众目睽睽之下装着被大当家逼交兵权的戏码,就是为了让人知道他李密是被逼的,他若是死了,所有人都会怀疑到大当家头上,到时候瓦岗军不用别人来攻打,自己就先散了,他这一招实在高明,连大当家你都信了他不敢作反,更何况旁人。”
翟让脸色一变,急忙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王儒信沉思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低声道:“我倒是有一计,他既然演这一出苦肉戏,那我们就让他假戏成真……”
……
深夜,李密的府中。
李密与他几个心腹手下聚在大厅中,秘密商议着。
几个人纷纷称赞李密这出苦情戏演得惟妙惟肖,李密只是捋须微笑。
一人笑道:“柴军师一开口,我还以为不妙,没想到竟是魏公与柴军师唱的一出好戏,连我们也不禁为柴军师捏了把汗。”
李密环视了众人一眼,座下程咬金,王伯当,房彦藻,禹诡等人都到齐了,唯独不见刘黑闼与柴孝和,问:“刘将军和柴军师现在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不知道两人的下落,从宫里出来之后,几个人就各自在荥阳城骑马绕了几圈,确定没有跟踪的人之后才折回李密的府中。
“伯当,你有没有发觉柴军师最近有些不妥?”
王伯当点头道:“我也感觉到了,所以特地让人打听了一下,最近军营里有一个传言,说自从柴军师跟着罗士信一同回到仓城之后,人就跟以往不太一样,经常三天两头不回家,呆在军营中,而且还跟邴元真的手下疯熊为了妓营中的女人起冲突,据说他一拳就将那疯熊给击晕,传得神乎其神……”
李密愕然:“一拳?”
“是啊,而且说来也瞧,两个人争的女人,竟然就是甄命苦的妻子,被翟让下令充入妓营服役,他就是为了她跟那疯熊争风吃醋,漂亮女人到哪都是祸害。”
李密眉头皱了起来,转过头看着程咬金问:“咬金,你觉得以你的力量,能一拳击晕那疯熊吗?”
程咬金想了想,摇头道:“疯熊力量不比我弱,想要砸晕他,除非用铁锤。”
李密沉默着,思索了半晌,这才说:“恐怕这个柴军师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柴军师了,这事暂时先别透露出去,经过今天晚上,我们已经取得瓦岗军心,以翟让的性格,一定不敢再对我有什么动作,只不过他身边的王儒信怕是没那么好糊弄,要废翟让,必先除去王儒信,可惜了单雄信与徐世绩两人,偏偏跟了翟让这样的庸才,若是两人能为我所用,何愁天下不是我瓦岗军的。”
王伯当笑道:“那单雄信似乎已被那牡丹仙子所迷,沉迷女色,不会有什么作为,倒是那徐世绩,一向稳重多谋,与翟让又是多年的情谊,他手握重兵镇守黎阳,光是他一个人,就能让瓦岗军四分五裂,要废翟让,恐怕要先暗中除去他才行。”
李密叹了一口气:“偏偏他又是重情重义之人,如今却成了我最大的心腹之患,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程咬金在一旁嘀咕道:“哼,徐世绩算个球,未必是我三合之将,若是甄命苦能为瓦岗所用,那才真叫瓦岗之福,可二当家又偏偏得罪了他。”
李密笑道:“咬金,既然你这么赏识他,当初为何不加入他的暗卫军?”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个瘦皮猴,连拿个铁锤都费劲,那时我哪知道他将来会成为暗卫大将军。”
“现在投靠他也不迟。”旁边一人笑道。
“放你娘的屁,你当我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吗,二当家对我如此礼遇,我岂会叛他而去。”
众人大笑,程咬金虽然心直口快,但却是说一不二的汉子,旁人对他的忠诚没有一丝怀疑,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暗算甄命苦和他的妻子,将两人擒到荥阳来。
对于这一点,李密很是放心,笑道:“不如就由咬金你去劝降那甄命苦好了。”
程咬金没好气地说:“人都不知道在哪,怎么劝?”
众人闻言相视而笑,程咬金脑子虽不太好使,却也知道这些人在笑他,怒道:“说话别跟打哑谜似的让人费解,惹火了我一个个踹脸!”
众人这才收起住了笑容,程咬金的实力在他们这些人中可算是最强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