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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愣住了,看着那些伏兵中间突然发生的变化,一脸惊讶,当她看清楚那些黑衣人手中那些在火光中散发出冰冷寒光的黑色匕首时,她脸上渐渐浮起了雀跃之色。
她认出来了,那是暗卫军的标志,这个世上,也只有暗卫军的精锐,才有这种钨合金炼制成的一体式军刀,跟她手中的匕首是一样的合金,无坚不摧。
“是那坏蛋吗?”
她疑惑着,这些天她一直在联系甄命苦,可惜甄命苦再没有接过她的电话,他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率暗卫军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
不远处的战斗很快便结束了,三百多个伏兵,死伤大半,剩余的全都被杀破了胆,四散溃逃。
那些暗卫军飞快地收拾了战场,将尸体全部搬走,除了地上的血迹,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有过一场小型的袭杀。
另外几十人抽身出来,攻进了城楼,控制了门楼。
然后,近百名暗卫队员也飞快地消失不见,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这种如流水作业一般的效率,高效得让人几乎以为眼前发生的是一场梦境。
一名黑衣人朝张氏这边走了过来。
张氏有些紧张,有些欢喜,她本抱着死拼的决心,没想到中途却杀出这样一支奇兵出来,救下了她和妓营这些女人的性命。
她身边的那些女人也都是一脸惊愕。
“不用紧张,他是我相公。”张氏语气中带着激动和自豪,暗想着莫非那坏蛋会算卦不成,急忙示意身边的人放下瞄准的弓弩。
对方径直走到张氏的面前。
张氏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身高比甄命苦高出半个头,显然不是甄命苦。
他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他的面貌。
张氏看清楚这人的面容,微微一愣,忍不住惊喜出声:“小罗!”
来人正是奉命伪降潜入仓城的罗士信。
罗士信微微一笑,施了一礼:“嫂嫂受惊了。”
张氏顾不上跟他客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仔细打量了一会,急忙问:“小罗,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甄爷呢?”
罗士信笑道:“甄爷已经随李密前往荥阳,临走前叮嘱我暗中保护嫂嫂的周全,还让我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让嫂嫂知道,刚才见形势危急,不得不出手,还请嫂嫂见谅,小罗知道嫂嫂一向勇猛无敌,女中豪杰,这些小喽啰嫂嫂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小罗绝无半点看轻嫂嫂的意思。”
张氏一猜便知一定是甄命苦在罗士信面前说了些轻视女人的坏话,说什么她是女权主义者,独立自主不依靠男人,一点也不像个贤妻良母之类的话,罗士信这才对她有这种小心翼翼的谨慎,一副生怕不小心触了她逆鳞惹她生气的样子,忍不住恼道:“他到底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你别相信他,他这个人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信不过。”
563 独闯狼窟
罗士信只是腼腆地笑。
张氏又跟他问了一些甄命苦的事,当她问到甄命苦最近的情况时,罗士信也是一脸茫然,说自从甄命苦去了荥阳之后,就再没有跟他联络。
“小罗这就送嫂嫂离开仓城,王世充的大军即将发动总攻城,到时候嫂嫂若有什么闪失,小罗无法向甄爷交代。”
张氏越发担忧起来,想了一会,实在想不明白甄命苦为什么不跟她联络,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将甄命苦的事抛开,说:“小罗,你先派人将我这些姐妹送出城去,在这看守住城楼,我还有事要办,一会来跟你会合。”
罗士信一愣,“嫂嫂莫非还想救那些人?她们当初背叛你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嫂嫂对她们已经仁至义尽,实在犯不着冒这危险,那邴元真手下猛将如云,嫂嫂就算武艺通天,也未必能从他们手中救出那些人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的,你的马借我用一下。”
罗士信急忙说:“嫂嫂若真要去,那就让小罗陪嫂嫂一起去吧,就算在一旁帮嫂嫂掠阵,总比嫂嫂单枪匹马一人要妥当一些。”
张氏想了想,知道罗士信受了甄命苦的嘱托,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孤身犯险的,那坏蛋处处都为她预留了后路,她心中只有欢喜,妩媚一笑:“那就有劳你了。”
……
“报!”一名传令兵形色匆匆地跑到一间屋子的房门口大声通报。
“不知道老子正在忙吗,有什么事赶紧说!”
仓城郡守府中的一间厢房里传来邴元真略带喘息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隐约听见从房间里传来女子痛苦压抑的呻吟。
传令兵急忙说:“邴将军,荥阳传来的急信,十万火急。”
房间里的动静很快停止了,接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邴元真赤条条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从传令兵手中夺过信笺,打开一看。
没看一会,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气急败坏地喝道:“快说,什么时候的事?翟大哥怎么死的!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暴毙!”
传令兵被吓得瑟瑟发抖,“小的不知。”
邴元真又急又怒,怒不可抑地将那传令兵远远地甩了出去,撞在石柱上,眼看没了动静,不知死活。
他光着身子,来回在走廊上来回踱着步,神情焦躁不安。
信是李密派人送来的,信中说的是翟让不幸感染恶疾,暴毙身亡,语焉不详,一笔带过,同时也提到李密已经升任为瓦岗寨大当家,其余部属官职一切照旧,还将邴元真的官职升了一级,为仓城郡守。
李密信中提到了单雄信和徐世绩等人,他们都安好无恙,还投入了李密的帐下,这让他大为不解,李密若是篡权,徐世绩和单雄信这两个翟让的死忠怎么会投入李密的帐下。
就在他彷徨无措之时,府外传来一声张氏的娇斥:“邴元真,我已经来了,立刻放人吧!”
……
看着张氏独自一人闯入重重护卫的郡守府,邴元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这个女人明知他对她不怀好意,却依然敢独闯虎穴,这份胆识,只怕连男子都很难做到。
这个女人,跟他印象中的那个豆腐西施有了太多的改变,变得大胆,勇敢,泼辣,却不失妩媚,比起那些娇滴滴柔弱可欺的女人来,更加具有挑战性。
张氏手中的匕首抵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在几个卫兵的重重包围中,从容不迫地进入了府邸大厅。
“你就真的这么有把握我不会杀了你泄愤吗?”
张氏妩媚一笑:“邴将军不是想得到人家吗?人家这样主动送上门来,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中,莫非英雄如邴将军,还会怕我区区一个女子?”
邴元真哈哈一笑:“我现在还真舍不得让你就这样香消玉殒,说吧,你怎么样才肯从我。”
张氏妩媚一笑:“很简单,请邴爷这就下令,将我那些姐妹全部放出,任由她们安全离开仓城,只要她们离开仓城,张鹅任凭邴爷处置。”
邴元真此时心头一片火热,恨不能立刻就将眼前这个可望不可得的女人搂在怀里,挞伐蹂躏,让她婉转呻吟,哪还在乎张氏到底有什么目的,急忙说:“这还不简单,来人,把那些女人全都放了!”
……
邴元真带着百名护卫,押送着几百名妓营女子,一直送到西城门口,张氏骑着马,跟随在身边,手中匕首由始至终没有离开过。
邴元真见城门口一片水迹,已经结了冰,火光照射下,隐约带有血迹。
他心中涌起一丝疑虑,挥手喝令护卫队停下,远远地朝城楼的那些护卫喝道:“是谁在看守城门!”
从城楼上下来一名军官装扮的将军,“本人罗士信,来者何人!”
邴元真身边的卫兵喝道:“邴将军在此,还不立刻前来拜见!”
罗士信笑道:“原来是邴将军,请恕卑职职责在身,不能下楼拜见。”
邴元真早已见过罗士信,当初夺仓城时,这个罗士信是第一个表示效忠的,倒是个识时务的人才。
“罗将军,这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回将军,刚才有几个小毛贼想要偷出城门,已经被就地正法。”
邴元真无疑有他,扬声道:“罗将军,打开城门,放她们这些人出去!”
罗士信问:“能请问将军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吗?”
“一些无关紧要的女人,你照我说的做就是。”
“卑职领命!”
城门打开,几百名女子纷纷出了城门,接着很快再次关上。
看着她们出了城门,邴元真回过头看着张氏,独眼中带着一丝迫切:“我已经照你话,放了她们,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张氏摇了摇头,“一个时辰之后,等她们离开仓城追兵的范围,我绝不食言。”
邴元真说:“那就随我回府吧。”
张氏拒绝说:“不行,我要在城楼上等着,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背着我偷偷派兵追杀她们。”
邴元真哈哈大笑:“说得有理,我就陪你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
564 终出仓城
一行人等了约摸半个时辰,那些身穿盔甲的卫兵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静静地站着不动,早已冻得瑟瑟发抖。
罗士信在城楼上大声说:“邴将军,不如上来一起喝杯暖身酒,烤着火炉等吧,在下面多冷啊。”
邴元真本无所谓,回头看见张氏被冻得牙关打颤,看她身上穿得少,怕她熬不过一个时辰,冻坏了,到时候侍候起他来不得劲,于是答应了,两人下了马,一同上了城楼。
城楼中烤着火炉,罗士信和几名卫兵正围在一张桌子旁,一言不发地等待着。
张氏推开门走了进去,邴元真眼角瞄见里面的情形,当他看见桌子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酒瓶菜盘,眼中闪过一丝疑色,站在门口,朝四周张望了一会,开口问:“罗将军,怎么才这么些人,其他巡逻的人呢?”
罗士信笑道:“天寒地冻,我已经打发他们各自去睡了。”
邴元真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突然拔出腰刀,朝张氏飞扑过去,嘴里喝道:“臭娘们,竟敢伙同别人算计老子!老子先要了你的命!”
罗士信来不及想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急忙抽出腰刀,迎了上去……
刀剑交击,火花迸射。
张氏已经反应过来,手中的暗器射出,邴元真早已吃过她的暗亏,接着罗士信一刀的威力,飞退出门口,朝楼下的人大喝一声:“罗士信反了,给我杀光他们!”
一边喊一边朝城楼下飞奔。
喊杀声四起,早已埋伏在一旁的暗卫军从四面八方放出冷箭,邴元真的护卫队纷纷摔下马背。
邴元真一看这势头,已知中了对方伏兵,不敢再逗留,亏得他身手过人,身上中了两支冷箭之后,终于被他抓住了一个卫兵,将他当成了挡箭牌,冲到了一匹战马身边,丢开卫兵的尸身,骑上马,飞奔而去……
罗士信一声令下,所有暗卫队员纷纷收兵,齐集到城楼下。
张氏走下城楼,朝罗士信微微一笑:“小罗,谢谢你。”
“嫂嫂言重了,如今被邴元真逃脱,只怕不久就会带兵杀来,我立刻让人护送你离开。”
张氏不再反对,仓城的事情已了,她再没有要留下的必要,虽然有些担心还在荥阳的甄命苦,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要不给他增加负累,就已经算是帮忙了。
在罗士信的护送下,一行人飞快出了城门,临走之时,罗士信让人一把火烧掉了城楼和吊桥,断了追兵的后路。
……
城外,一辆马车停在大路旁。
几个女兵见张氏到来,无不欢欣鼓舞,纷纷上前施礼,经此一役,张氏在她们心中,已成了女中豪杰一样的存在。
感受到她们眼中的激动和欢欣,张氏难抑心中的骄傲,她终于实现了她对她们的承诺,靠着大家的力量,获得自由,这比她以往做过的任何一件事都有意义。
哪怕是经营封地,安置难民,都没有比这激动人心。
她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她们都已经走了吗?”
“恩,坐着马车离开了,有其他姐妹带着,她们会各自找到安身的地方,等安置好了她们,我们一定还会到洛阳找张妹妹的。”
张氏摇了摇头:“我有我的生活,你们有你们的路,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从今天开始,你们自由了,今后的路,由你们自己走,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我在这里跟你们一起经历的一切,这将是我这辈子很美好的回忆。”
几个女人闻言无不抹泪,各自上前与张氏拥抱,依依惜别,上了马车,朝远处飞快离去……
张氏望着她们终于消失在黑夜里,她不去想她们今后到底会遭遇什么,在仓城的这些经历,将成为她们每一个人最宝贵的财富,凭着这股宁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