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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黑闼摇头:“俺遇见萧皇后时,身边只有几十侍卫在旁护卫,她若是在城中,身边定有她相公在她身边相护,应该不会有事。”
杨善会已确定这人跟甄命苦交情深厚,对甄命苦很是了解,否则不会如此笃定,急忙说:“甄将军此时不在清河城,甄夫人只怕会有危险,刘将军若是认识甄将军,这就好办了,还请刘将军派人搜索,千万不要损伤了她。”
刘黑闼答应了一声,身子一晃,暗叫一声药劲厉害,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朝自己腿上一刺。
吃痛之下,头脑这才清醒了些,不敢耽误,急忙吩咐手下,传令下去,不得伤害城中妇孺。
杨善会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请刘将军这就奉还皇后娘娘。”
就在这时,刘黑闼身后的军中传来一声大喝:“且慢!”
……
只见夏王军中,一阵骚动,众人纷纷让出一片空地来,几百重骑军,整齐划一地出现在军前阵地。
为首的,是一名高大威武,满脸虬髯的汉子,身穿紫金龙王甲,身下的骏马神骏无匹,连马身都比其他骑兵的坐骑要高大一些。
他的笑声洪亮如钟,眼神坚毅,身材健硕,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猛将。
刘黑闼一见他出现,登时放下心来,两眼直打架,麻醉针劲上来,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夏王军中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夏王驾到!”
声音直入云霄,足见此人在军中的威望,绝对是一言九鼎,万人拥护的王者。
杨善会朝这人望去,眼中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他不用猜也知道,就凭这人的气度,无疑就是如今天下三大最有希望逐鹿天下的雄军之一的主帅,夏王窦建德。
山东自古多豪杰,窦建德自小家境富饶,为人豪爽,好结交各路英雄,无论地位高低贵贱,贫富强弱,是绿林好汉还是贩夫走卒,无不慷慨解囊,倾心结交,哪怕是大奸大恶之徒,只要投入了他的帐下,都一改前非,甘心为他鞍前马后驱使,出力卖命。
他素有克己修身,勤俭恭谦,对部下却从来不吝钱财的美名,而且爱才如命,能容异见,善纳谏言,闻过则喜,美名传扬山东,无人不赞,山东之地,英雄豪杰,尽皆投于他的帐下。
近几年招兵买马,兵势日盛,如今已经有二十万大军,见时机成熟,自立为夏王,建都齐州。
世人都知夏王窦建德有逐鹿天下之志,也是最有希望入主中原的人选,山东百姓也都无不希望窦建德建立万世基业,可谓是集威望和众望于一身。
如今他一现身,连清河城的百姓也都纷纷跪地,高喊“夏王威武”,可见窦建德声势之盛。
窦建德一出现,局势俨然已经定了一半,杨善会也知今日局势再无侥幸,哈哈一笑:“夏王莫非要反悔?”
窦建德昂然道:“约定就是约定,就算没有刘兄弟与杨将军的赌约,杨将军要萧皇后,窦某也愿将皇后送还,窦某素来敬仰杨将军威名与忠心,今日一见,心生敬仰,杨将军,你可知窦某为何一直没有攻打你的清河城吗?”
杨善会强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大声说:“夏王算无遗策,计谋深远,高瞻远瞩,实非我这区区一武夫所能揣度。”
窦建德笑道:“杨将军未免太妄自菲薄,窦某人何尝不是一个山野莽夫,承蒙各位兄弟抬爱,勤策勤力,这才战战兢兢地坐上这夏王之位,终日诚惶诚恐,生怕有行差踏错,辜负了父老乡亲一片厚望,所以一向慎兵息武,不敢轻易挑起战端,只为保得一隅之安,不敢奢望得天下,素闻清河城郡守杨善会爱民如子,善待百姓,兵强马壮,实为我齐州西面屏障,承蒙将军看得起我窦建德,从未刀兵相加于齐州,两临相安无事多年,我窦建德深领将军之情……”
杨善会喝道:“既然如此,为何乘我城中空虚,施此偷袭!”
窦建德笑道:“窦某前月从探子口中得知杨将军调动大批兵马,欲图谋魏县与平恩城,窦某深感忧虑,山东以西,魏县,平恩,清河,原本三足鼎立,相互制约,为我齐州屏障,一旦三家战火纷争,平衡打破,三并为一,无论是谁胜出,到时一家独大,羽翼丰满,下一个就将轮到我齐州,我窦建德不愿穷兵黩武,奈何树欲静风不止,只能先下手为强,望杨将军理解窦某苦衷!”
杨善会暗道这窦建德果然厉害,言辞句句谦逊,像是并无所图,淡泊名利,其实早已在在清河城中埋下探子,暗中积聚实力,一旦有机可乘,便如狂风扫落叶般,攻城略地,毫不手软,输在这样深谋远虑的敌人手中,不算窝囊。
他笑道:“夏王仁义之名,杨某早有耳闻,今日一败,心服口服,清河城能在夏王的仁德泽被之下,也是清河百姓之福,还请夏王善待清河城百姓,杨某替清河百姓谢过夏王。”
窦建德笑道:“这是自然,杨将军,窦某问你一句,你可愿投我的帐下,富贵与共?”
杨善会断然道:“夏王不必多费口舌!”
“窦某舍不得杨将军如此人才,更不愿加害将军,所以对杨将军你开一特例,只要将军在此立誓,从此归隐田园,不再与我大夏军为敌,窦某便饶你一命,任由你离去。”
686 那一腔热血
杨善会哈哈一笑:“杨某一生戎马生涯,之所以一直未娶妻生子,甲胄一天未离身,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匡扶我大隋的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大隋繁荣富强,岂能以身壮有为之年归隐田园,宁愿马革裹尸,夏王这个要求恕杨某办不到!”
窦建德叹道:“本王有心饶你,你却不识时务,你一心求死谋身后之名,既然如此,本王没有理由不成全你,只有砍了你的头,以儆效尤,非是本王心狠,你死后,本王会善待你的部下,请杨将军放心。”
杨善会毫无惧色,微微一拱手:“杨某多谢夏王成全,临死之前,请夏王能让杨某再见皇后娘娘一面。”
“准!”
窦建德手一挥,旁边的部属立刻将载着萧皇后的马车赶了过去,驶到杨善会的身边。
杨善会跳下马背,一瘸一拐,走到萧皇后马车旁,看着已经是满脸泪水的萧皇后,伸手解去她手上的布条,取下她嘴里的丝巾,萧皇后哀呼一声“杨将军不要”,杨善会登时泪洒当场,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臣无能,让娘娘遭受此屈辱,恕臣不能再陪伴左右了。”
萧皇后哭道:“杨将军,你是我大隋的中流砥柱,你都如此,我大隋还有何指望,哀家早已不是当年的皇后,受这屈辱又有何防,杨将军你可千万不要做这种傻事,俗语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不暂且答应夏王,留得有用之躯,以待来日,甄将军他日必来到救哀家出去,到时哀家还要依仗将军之能,匡复杨氏河山,岂能因一时挫败,伤毁自身呢?”
杨善会低声道:“皇后娘娘请勿悲伤,大隋只要一日甄将军在,一日不会亡,娘娘只需忍辱负重,必有云开月明之日。”
萧皇后哭道:“既然如此,杨将军何不等甄将军前来,营救我们出去呢?”
杨善会眼眶微红,拜倒在地:“皇后娘娘的旨意,臣本应当遵从,只是臣从小受家父教诲,生平未说过一句违心之言,未做过一件亏心之事,未开口乞求于人,更不曾受他人庇护苟活,自知固执却难改,宁死不愿屈就,皇后娘娘不必忧伤,臣不会白死,臣以一死告天下人,大隋未倒,大隋有无数像杨善会这样的臣子,傲骨铮铮,支撑着大隋的一片天空,臣愿化为大隋之魂,佑我大隋昌盛兴隆,万世千秋,望皇后娘娘理解臣的苦衷,恕臣之罪。”
萧皇后知这人刚毅不阿,宁折不弯,再无转圜的余地,想起自炀帝即位以来,大隋江山,分崩离析,无数像杨善会这样由始至终忠于大隋的忠臣勇将,国之栋梁,就这样为国献身,死得不明不白,毫无价值,却又不知该怪谁,该怨谁,心中抑郁,无法抒怀,跌跌撞撞地下车来,抱着杨善会,放声大哭。
清河城的那些城民将士,无不悲恸,暗自抹泪。
许久,萧皇后才放开了他,一擦眼泪,起身回到马车中,转过脸去,正声说:“杨将军,哀家明白了,你安心去吧。”
“谢皇后娘娘!”
杨善会再次拜倒磕头,起身朝窦建德的大军走去。
窦建德眼中闪过一丝敬重,朝身后的侍卫喝道:“好生送杨将军上路!”
“是!”
在窦建德一声令下,身后的军鼓响起,金钲和应,雄浑军乐,伴随着窦建德亲自下令。
刀起。
头落。
滚烫的热血洒满了清河城的街道。
夕阳落处,照映得漫天红霞,虽是夕阳,却盛朝阳一分凄美。
杨善会为国殉难的消息转眼间传遍了整个清河城,举城哭悼。
在萧皇后的劝降下,城中百姓都放弃了抵抗,杨善会的几千部下也都器械,下了城楼归降。
……
此时的甄命苦换上了一身衣衫光鲜,正坐在平恩城的郡守府中,眼前是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酒好菜。
在牢中关了十几日,除了不能洗澡浑身脏兮兮之外,倒也有吃有喝,活得甚是滋润。
这一日孙宣雅派人将他从牢中提出来,带他到了城中最好的澡堂洗漱一番,换上一身干净衣裳,送到了这郡守府中。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如今的平恩城首领渤海王孙宣雅。
甄命苦回头瞄了一眼身后数十位好手虎视眈眈的带刀侍卫,微微一笑:“大王让这么多人盯着我,让我怎么吃得下饭?”
孙宣雅哈哈一笑:“素闻暗卫大将军身怀绝艺,那日见你入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勇武如斯,本王岂能不防。”
甄命苦笑说:“大王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吃了十几天监牢的馊菜馊饭,上吐下泻,全身无力,只怕一个三岁小孩都能将我放倒。”
说着,也不在乎酒菜里有没有下药,不等孙宣雅开口,自顾自夹了一块肥猪腿,大快朵颐。
孙宣雅看得有趣,也不怪罪,在一旁静静地看他吃饱了,这才开口说:“甄将军,这回你可失算了。”
“哦?”
“本王的探子回报,清河城两日前已经失陷,郡守杨善会力战不屈,被窦建德斩首殉职,萧皇后落入了窦建德手中……”
甄命苦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脸上没有了刚才的轻松悠闲,眉头微微皱起:“大王这谎编也未免太不专业,清河城城防雄厚,粮草充足,兵民一心,就算是窦建德举山东之力来攻,花上几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攻下清河城,短短一个月,我想天下间还没有一个反王有这实力。”
孙宣雅笑道:“本王也觉得不可能,但据本王所知,这窦建德攻打清河城之时,是十天之前,清河城当时的城防空虚,杨善会并不在城中,倾巢而出,城中只有五千守兵,窦建德率五万精兵,发起猛攻,几日便攻破城楼……”
说到这时,孙宣雅脸上的神情也明显有些疑惑,“按理说,杨善会若能以调全城守兵应对,窦建德兵势再盛,也不能在几日之内攻破清河城,偏偏杨善会犯了兵家大忌,有城不守,却出城迎敌,被窦建德引至城南,与偷袭的宇文化及斗了个两败俱伤,让窦建德捡了个大便宜,甄将军,听闻你算无遗策,这回只怕连你也没想到吧,你所依仗得意部下杨善会如此轻易伏诛,甄将军筹码尽失,本王倒是有个提议……”
687 一城换一命
甄将军,听闻你算无遗策,这回只怕连你也没想到吧,你所依仗得意部下杨善会如此轻易伏诛,甄将军筹码尽失,本王倒是有个提议……”
甄命苦此时已知过程虽有出入,但结果却无疑,心潮起伏,难以平静,孙宣雅后面提议他也全然不闻。
按照他的估计,如果凌霜能及时收到他的书信,派兵引宇文化及的大军出城,杨善会以全部兵力攻打魏县的话,不出三日就能攻下魏县。
就算书信延迟,凌霜出兵慢了一两天,十天之内,杨善会的大军就能回到清河城,窦建德的眼线再机灵,在这短短的十天时间里也不可能挥军攻打清河城。
孙宣雅说窦建德是十天之前攻下清河城,说明杨善会率军出城攻打魏县,这期间有二十天未回清河城。
若不是有意料之外的变故,杨善会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至于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竟让杨善会出兵攻打魏县二十天未回,他一时间也无从猜测。
孙宣雅一面之词,他当然不可能全信,脸上不露声色,笑着问:“大王,不知宇文化及和魏县如今情况如何?”
孙宣雅暗叹这人思绪转动之快,他故意隐瞒宇文化及方面的消息,就是为了想要看看暗卫大将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