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当他找到张氏时,张氏正颤抖着,藏在一片乱葬岗的荒冢中间。
此时的她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被路边的树枝荆棘一类的东西撕得破烂不堪,浑身上下都是血痕。
她的皮肤本来就娇嫩,只是轻轻被树枝一划拉,就能划出一道口子来。
脚上的鞋也不见了一只,雪白精致的小脚走出了水泡,烂了后流出了血。
她躲在一个荒冢堆的后面,背靠着土堆,手里紧握着一根完全无法用来当做防御武器的树枝,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对着不远处对她虎视眈眈的几头豺狼,龇着白晃晃的牙,随时都要扑上来的样子。
“不要过来!我打你们哦!”她的声音更像是跟那些豺狼在商量。
她的语气很搞笑,甄命苦却莫名地感觉一阵心疼,从背后的背囊中取出一把精巧的小弩,瞄准其中一头朝张氏扑上去的头狼。
嗖地一声,狼的尸身从半空中掉下来,落在张氏的脚边,张氏吓得连叫喊都忘记了,手中的树枝也从手中掉落下来,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地盯着地上那匹狼。
其他的狼见头狼暴死当场,全都一窝蜂散了。
甄命苦收起弩,走到张氏身边,将狼头上的箭给拔了出来,擦干净血迹,重新放回背后的箭囊中。
接着将狼的尸体拖到张氏看不见的地方,转身回到张氏的身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张氏目光涣散,回过头愣愣地看着他,显然已经被吓呆了。
足足过了一分钟左右,她才渐渐回过神来,看清楚是他,哇地一声哭出来。
她大声地哭,像是洪水泄了闸一般,再也收不住。
大概哭了有半个时辰,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低声的抽泣,甄命苦这才站起身,从四周围找了些柴火,在张氏面前生起火堆。
火光照亮了她满是泥泞的脸蛋。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平时娇美的模样,美丽的眼眸红肿得像被蜜蜂蛰了似的,两行泪冲开脸上的泥泞,在脸上留下明显的两道泪痕,煞是好看。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她的身体一直在发抖。
甄命苦脱下身上的衣服,给她披上。
“要走也不带上我,就留下张纸条,自己一个人跑了,太不仗义了,这回知道错了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听起来非常欠揍。
他撩着火堆,将火烧得旺腾腾的,随着火势增大,周围暖和起来,张氏的身子才渐渐地没有再颤抖。
甄命苦眼睛瞄了她那只依旧在流血的脚一眼,将背后的背包取下来,从里面取出一个皮囊。
转身走到她身边单膝跪了下来,伸手抬起张氏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张氏身子微微一颤,正要缩回去,却被他一把按住,淡淡说:“不想一辈子都拄拐杖走路的话就别动。”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把张氏给吓住了,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甄命苦低头小心翼翼地帮她清理着脚上污垢,一边说:“我听上次我们让借宿的老婆婆说,她看见你了,你说你要是在老婆婆家里借宿一晚,也不至于被狼追得连鞋子都跑没了吧?”
张氏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一脸气愤。
甄命苦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愕然问:“你不会真以为我偷了那老婆婆的**?”
从张氏的反应来看,他猜得没错。
他哈哈大笑:“你也太轻易相信人了,那两只鸡是我花钱跟老婆婆买的,你看我像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吗?”
他一边笑着,一边拧开皮囊的塞子,一阵酒香从囊里飘了出来。
张氏一脸气愤地盯着他,完全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接下来,没有任何提醒,他将酒突然倒在了她的脚上。
“啊!”
乱葬岗的中心地带,却响起了甄命苦凄厉的惨叫……
……
甄命苦一脸委屈地看着手臂上那一排整齐美观,血淋淋的牙印。
张氏已经从剧痛中恢复过来,人也已经镇定下来,抿着嘴一言不发,也不看甄命苦,好像刚才咬他的人不是她。
“你属小狗的啊,我是在给你消毒,好心没好报。”
甄命苦一边抱怨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根手绢,将她的脚仔细包扎起来。
看着他捧着她的脚,小心翼翼为她包扎脚上伤口的样子,张氏有些发愣,满是泥泞的脸蛋浮现出一丝绯丽的红润。
甄命苦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张氏的神色,只顾着给她巴扎着伤口,一边低着头说:“上次我不是跟你说我接了个活吗?我这几天一直在忙,差点弄得连命都没了……”
他也不管张氏愿不愿意听,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来。
等他说完时,他已将她脚上的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生怕弄疼她似的。
见他望过来,她别看眼神,低下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甄命苦见她这副模样,默默地坐到她的身边,挑着火堆,望着扑腾的火苗,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卖身契是什么?”
张氏身子轻轻一颤,低下头去。
甄命苦话音一转,安慰说:“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把你公公欠的债给还了,裴虔获手里那张卖身契不就作废了吗?”
张氏回过头看着他,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甄命苦笑道:“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要实在不行,我直接把那裴虔获给阉了,让他进宫里当差去,我看他还怎么欺负你这种良家妇女,上次没长教训,这次非让他吃点苦头不可。”
张氏顾不上他说得粗俗,一脸紧张地问:“那要多少钱?等我以后有了还你。”
甄命苦说:“那得看是谁的卖身契了,张老板娘的卖身契若是落在我手里,十万两银子我也未必肯卖。”
张氏闻言有些窘迫,别开眼神,不再说话。
87 致命一击
甄命苦知她脸薄,没再纠缠在这个话题上,抬头看了看天色,说:“看来我们今天晚上要在这野外过一宿了,明天再回去吧。”
张氏急忙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我也没说回你家,记得前几天我带你去的孙郎中家里吗?你先到那里住一段时间,等事情解决了,我再来接你回去,到时候你还可以照样卖你的豆浆。”
张氏迟疑了一会,点头答应了。
“没想到我跟张老板娘还挺有缘分的,算上今天晚上,我已经跟你一起渡过三个夜晚了吧?”
张氏没理他。
甄命苦自说自话:“这要是传出去,那我就亏大了。”
张氏终于忍不住抬起头:“你亏什么了?”
“你想啊,那些垂涎张老娘美色的洛阳公子们,知道我跟张老板娘在野外度过一夜,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了?我要是真占了什么便宜也不亏,可我真没占着什么便宜,这不亏了吗?”
张氏咬着唇,盯着这个肆无忌惮的男人,好一会才突然问道:“你要怎么样才算占了便宜?”
甄命苦登时哑然,她问的太过巧妙,以至于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信息和疑问,只有他知道这句话问得有多巧妙,他并不是没有占她的便宜,亲过搂过,她这么问,一方面阻止了他继续无话找话,一方面又隐含反驳他没占着什么便宜的话。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胸大无脑的豆腐西施那么简单,她聪明智慧着呢。
看着他难得词穷的窘样,张氏笑了,如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莲盛开在月光下。
……
夜里,张氏一直不敢睡,甄命苦只好跟她天南地北地聊,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话,不过这次张氏却听得很认真。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绕了不知道多少弯子,才从她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叫张鹅,小时候的乳名叫鹅鹅。
夜里的邙山夜风格外冰冷,加上夜枭尖利的啸叫,周围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豺狼在来回巡游,似乎在寻找机会,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感觉。
甄命苦困得两眼皮直打架,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张氏虽然也已经困得不行,却始终不敢闭上眼睛,甄命苦一打呼,她就轻轻用手推他一下,弄醒他,让他陪着。
为了炼制钨合金,甄命苦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如今又找了她一天,早就困得不行,实在撑不住,被她这隔三差五地弄醒,有些恼火,只好说:“要不这样,我们轮流守夜,我先睡两个时辰,你守着我,等下半夜你再睡,我帮你看着,怎么样?……来,拿着这箭,有火堆在这里,那些豺狼应该不敢过来的,要真有东西胆敢过来,你就用这弩射它,这弩是十连发的,就算是熊,也当场被射成筛子。”
“我不会用。”张氏低声说。
“这有什么不会用的,简单得很,来,拿着!这小弩是我在普通弓弩的基础上改进后制成的,全天下仅此一把,无论是准度,力度,还是携带性方面,都是弩中只佼佼者,这上面的一点叫准星,是用来瞄准目标用的,瞄准只要记住三点一线的原则,多练习几次就能掌握了……”
甄命苦说着,将弩箭递了过去,也不管张氏愿不愿意,就这样手把手教她,亲密地贴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瞄准,如何扣动扳机,并且让她试着射了两箭。
张氏一开始被他亲密的动作给弄得秀眉紧皱,幸好甄命苦并没有进一步过分的举动,不然她早一巴掌扇过去,渐渐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弓弩的使用技巧上,甄命苦讲解得非常详细,再加上她的悟性极佳,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有些兴奋,睡意也没了,连甄命苦教完她后依旧跟她保持着紧贴的亲密姿势都没意识到,手拿着弩箭翻来覆去地琢磨,眼中闪动着好奇。
她刚才已经见识了这小小的弩一箭就将一头狼给射杀当场的威力,把它握在手里,脸上没有了害怕的神色。
甄命苦看她一时半会不会再打扰他了,这才躺下身去,呼呼睡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甄命苦才悠悠转醒,耳边响起清脆鸟鸣声,吓得他倏地骨碌坐起身来。
天已经大亮,面前的火堆已经烧得只剩下灰烬。
他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天亮。
“不要过来,会射你们的哦!”一声甜腻的呢喃传来。
甄命苦低头望去,只见张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正斜斜地侧着身子,头枕在他的肚子上,睡得正香,看来是昨天晚上守夜的时候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让他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的是,她手里拿着的弩箭正不偏不倚地对着他的要害处。
这时只要她扣动扳机,他将毫无悬念地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穿越公公。
他一动不动,生怕一动这下就激起她的剧烈反应,现在只盼着她千万不要做噩梦。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件让他心跳一阵加速的事,由于睡姿的关系,她红艳娇嫩的小嘴正对着他那地方。
偏偏这时,张氏醒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
她先是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嘴边有奇怪的东西在跳动,吓得一个骨碌从甄命苦身上弹起来,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朝那跳动的东西拍过去。
啪——
正中目标。
甄命苦脸上表情从呆滞到抽搐,再到五官揪成了一团,双手捂住胯间,蜷成一团,嘴里发出一声男人独有的悲鸣。
张氏终于发现那跳动的东西是什么,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根,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安,望向了别处。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甄命苦才从难以言喻的疼痛中稍微恢复过来,擦去眼角的泪水,坐起身来。
他愣愣地看着张氏,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始终没说出口,许久才挣扎地从地上爬起身,姿势古怪地在原地走了几圈,确定没有功能性损坏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走吧,回去了。”
张氏一言不发,默默地跟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紧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秀眉便紧皱在一起。
甄命苦回头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蹲下身去。
她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88 到底谁占谁便宜?
甄命苦回头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蹲下身去。
她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上来吧,我背你,照你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张氏闻言有些犹豫,甄命苦不耐烦地催促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吧?这离孙郎中那里还有十几公里呢,我可不想抱一个晕倒的你回去,到时候把你扔路边可别怪我狠心,好心没好报的事做一件就够我受的了。”
张氏这才走到他身边,伏在他背上,双手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她极力往后仰着身子,尽量不让她自己的身子压在他背上。
可她这僵硬的姿势,却让甄命苦越发难走起来,身上像是背了块木雕似的。
甄命苦停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