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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看着甄命苦像哄小女孩似地哄着张氏,略有些发呆,直到门外的高老头推门进来,她才急忙转过身,连推带攘地将探着头朝屋里张望的高老头推出门外。
“贝儿,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哭啊。”
“您老耳鸣又犯了吧?上次大夫开的药你记得吃没?”
“啊?是吗?我还真忘吃了,呵呵,人老了,记性不好……”
“走吧,我带您吃药去。”
声音渐渐远去,甄命苦放开捂着张氏嘴的手,张氏低声痛哭起来。
甄命苦坐在一旁,除了给她擦去额头的冷汗和眼泪,嘴里说着一些并不能让她缓解痛苦的安慰话。
如果此时有止痛药,或者是麻醉药,她也不用如此痛苦。
他突然愣了一下,急忙掏出手机,在上面细细翻查搜索。
终于,他翻到一篇关于三国华佗所发明的“麻沸散”麻醉剂配方时,脸露狂喜之色,突然转身蹲在张氏身边,抓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轻声哄道:“鹅鹅,你再忍一会,我去给你抓药,一会就喝了药就不疼了,别哭,我这就给你抓药去……”
张氏泪眼朦胧地看着身边这个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随便叫她的乳名,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的男人,注意力被转移,哽咽着,愣愣地看着他。
那名叫贝儿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仓库里,手里端着一盘瓷药品和一卷纱布,站在门口。
张氏缩回被甄命苦抓着的手,甄命苦这才发现门口的那名女子,急忙走到她面前,拜托她照看一下张氏,没等她答应,便匆匆出了门。
那女子看着身手灵活得像只猫的甄命苦打开店铺的窗户,从窗户里钻了出去,端着药盘子站在那里,有些发呆,好一会才走到张氏的身边蹲下,帮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谢谢。”张氏苍白的脸带着一丝感激。
“他真的很紧张你。”那女子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叫长孙贝儿,是这家长孙衣饰店的织绣师,你就是阿侗说的张姐姐吧?”
张氏闻言有些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位貌美女子,长孙衣饰店的长孙贝儿,美貌与织绣技巧堪称洛阳双绝,杨侗众多姐姐的其中一个,她早就听杨侗提起过她,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相见。
她忍痛点了点头,眼中带着疑问。
长孙贝儿看着她会说话般的眼眸,呆了一呆,接着展颜一笑:“我经常听阿侗提起你和甄公子,一直想找一天也能尝尝你磨的豆浆,是不是真的跟他说的那么香,这几天一直听别人说你的豆腐摊没有开了,整个洛阳城都贴满了捉拿你的告示,甄公子带着你进来的时候,自报姓名的时候,我就猜到他背后背的是你,你放心,这里很安全,盐帮的人找不到这里的,就算找到,他们也不敢闯进来。”
张氏低声说:“我也听阿侗提起过你,谢谢。”
“呵呵,不用谢,阿侗若知道甄公子为了你把整个盐帮搅得鸡飞狗跳,非大哭一场不可。”
“为什么?”张氏的注意力渐渐地被她转移,疼痛登时减轻了不少,不由地好奇地问。
“他一直跟我说等过了弱冠之年,就要把你迎娶回家,但依我看,这位甄公子一定不肯呢,照这样下去,阿侗肯定是抢不过他的,你说阿侗会不会哭?”
张氏闻言苍白的脸浮现出一丝动人的绯红,长孙贝儿的话成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111 冰火两重天
当甄命苦带着从药店里偷回来的药材回到长孙衣饰店的仓库时,长孙贝儿正守在张氏的身旁,跟她说着话,张氏已经没有哭了。
长孙贝儿见甄命苦回来,笑着站起身来,甄命苦走到她身边,给她道了谢,将偷来的那些药材递到她手中,拜托她煎成药水,长孙贝儿拿着这些药材出去了。
甄命苦蹲在身,看着渐渐虚弱的张氏,握着她冰凉的手,说:“鹅鹅,一会我要帮你取出箭头,喝下我给你配的麻醉药,睡一觉起来就不疼了,乖。”
张氏含着泪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小声抗议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甄命苦笑了,握着她的手,默默地守在她身边,直到长孙贝儿将一碗煎好的麻沸散端到他身边。
甄命苦扶起张氏,喂她服下。
张氏喝下汤药不久,便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长孙贝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药水,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药?”
甄命苦也不隐瞒,笑着回答说:“这东西叫麻沸散,麻醉病人用的,贝儿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一会可能有点血腥,你若是觉得不适,还是请你回避一下。”
尽管很好奇甄命苦一会要怎么处理张氏的伤口,但一想到画面会很血腥,长孙贝儿也不敢再坚持,“那我先回避了,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们,这里很安全,平时只有我跟我舅舅有钥匙,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长孙贝儿走后,甄命苦掀开盖在张氏身上的布料一角,露出她依旧插着箭头的腿。
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他松了一口气。
幸亏箭头只是穿过大腿一侧,并没有伤及筋骨和大动脉,不然就算拔出箭头,也只怕也无法止血。
他小心翼翼地剪断箭的两端,用剪刀沿着裤管,一直剪开到她大腿根处。
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大腿肌肤。
他先是用长孙贝儿拿来的烧酒,仔细地擦拭干净伤口周围,酒精触及张氏大腿处伤口时,他特地看了一下张氏,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放心下来,轻轻地将她的一只脚扛在肩上,让她的腿成垂直的状态。
然后,抓住断箭的一段,用力往外一拔,随着断箭拔出,血从伤口喷了出来,溅到了他的身上和脸上。
他来不及擦拭,急忙将一块浸满了烧酒的白纱布按在伤口处。
麻醉中的张氏发出一声痛苦的哼吟,渐渐地安静下来。
血终于不再流。
甄命苦放下心中的大石,擦去脸上的血迹,取了一根让长孙贝儿准备的绣花针,用酒精消毒后,小心翼翼地将伤口缝合起来,这种事他在医院里看得多了,虽然有些生手,但却不至于一筹莫展。
缝好伤口,又在伤口上涂了一层长孙贝儿拿来的金创膏,再包扎上一层纱布,给她重新换了一张干净的垫布,盖上一层厚厚的皮毛布料,看着呼吸渐渐平稳的张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狼藉的物什收拾了一下,坐在她身边,翻阅起手中的手机来。
手机上的内容,都是一些关于伤口护理的常识。
事到如今,他只能临时恶补。
……
不知不觉到了半夜,张氏突然开始说起了胡话,甄命苦见她依旧闭着眼,脸上又红又烫,一摸她的额头,竟然发起烧来。
张氏开始喊冷,浑身发抖。
这是他最担心的,伤口感染,并发症之类的。
幸好,当初制作抗生素的时候,就一直料想着会有受伤的这么一天,所以一早就准备一小瓶抗生素注射液和一支针头带在身上,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洛阳秋天的夜里格外寒冷。
虽然给她注射了抗生素,可照这样下,伤寒加上感染,凭她这虚弱的身子骨,只怕挨不到明天天亮。
甄命苦想了想,不再顾忌,脱去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条内裤,钻进她的被窝里。
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张氏立刻像眷恋着灶头的猫儿似的,蜷成一团,钻进他的怀里。
她的手像雪块一样在他身上摸索着,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取暖位置。
甄命苦抓着她的手,引导她放在自己的胸口心窝处。
将她两只冰冷的脚夹在自己的双腿间。
终于,张氏安静了下来,脸上的神情舒展开来,发出轻微的鼻鼾。
只是她的脚开始不安分地想要索取更多的温度,渐渐地开始往上探索,很快便到达了甄命苦身上温度最高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就算是全身冰冷,男人的某个地方也还是如火炉一块。
她显然很满意她的脚所安置的位置。
她哪知道此时的甄命苦血液全都集中到了一处,两眼几乎快喷出火来,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了她不安分的脚上,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但她脚趾的形状,她脚掌心的温度,脚弓的弯度,依然通过他最敏感的部位清晰将感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可恶的是,她像是要钻木取火似,用她娇嫩却冰冷的双脚轻轻摩擦,全然不知他此时已经是处于爆发的边缘。
她嘴里开始说着胡话:“爹爹,你去哪了,为什么丢下我和娘亲,娘亲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仅有的一个包子也分我吃了,外面好多官兵,娘亲和我躲在这里不敢出去,娘亲饿得晕倒了,你在哪里呀,不是说上了朝,辞了官就带我和娘一起回乡下的老家过平静的生活吗……”
“林叔叔死了,娘亲也走了,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女儿本想要跳进洛河里去找你和娘子,却又偏偏遇上了那个男人,我本以为他是老实人,其实也是个坏蛋……”
听到她对他的真实评价,甄命苦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没什么地方会让她觉得他心眼不好,一肚子坏水的地方吧?
或许他真的是一肚子坏水,可对她却一点坏心都没有,虽然确实有那么几次占过她的便宜,吃过她的豆腐,那都是不得已为之。
坏蛋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听不出一点贬低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种娇憨嗔怨的动人风情,让他忍不住将她搂紧了一些。
张氏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被他的身体煨暖的手脚也不再乱动,渐渐地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似乎是在背诵着什么晦涩的诗赋词句,最后完全安静了下来。
112 张飞式人妖
张氏睡了两天两夜。
这两天里,甄命苦一直守在她身边,不敢离开半步,幸好有长孙贝儿每天都会送来一些饭菜,他不至于饿肚子。
张氏的烧已经退去,腿上的伤口也没有再流血,可能是麻醉药效力实在太过猛烈,张氏的体质又偏虚弱,所以这才一睡睡了两天两夜。
今天是张氏沉睡的第三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天窗,照进长孙衣饰店的仓库,照在张氏的身上,她那一双纤细洁白的手正环抱着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背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搂着他睡得正香。
甄命苦早已经醒过来,却一动不敢动,他昨夜守在张氏的身边,不知不觉地坐在她身边睡了过去,醒过来时张氏就这样熊抱着他。
她柔软而丰满的胸脯印在他的背后,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压迫在背上,这种熟悉的感觉他是第二次感受到了。
动人的压迫力简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轰乱了他的心率。
从她呼吸的频率看来,她已经脱离了危险。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这奇怪的姿势。
半个时辰后,他的双腿已经麻痹得没有任何知觉,张氏才缓缓转醒,放开了他的腰身,身后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等完全安静下来,甄命苦才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张氏背对着他侧卧着,眼睛紧闭,脸上浮现出淡淡一丝动人红润。
他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体温,虽然还有些低烧,却已经没有大碍。
“看来已经没事了,我去准备一下,在这里呆太久了,盐帮的人迟早会找上门来,我们一会就离开这里。”
张氏睁开眼看着他,小声说:“我饿了。”
这时,长孙贝儿从屋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汤面,见张氏醒来,脸露喜色,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了好多话,张氏饿了三天,身子极度虚弱,长孙贝儿将手里的面喂她吃了,甄命苦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长孙贝儿见张氏每吃一口都要偷偷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凑到她耳边悄悄说着什么,张氏的俏脸上渐渐地红到了耳根处。
甄命苦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只是这两个绝色美人儿咬着耳朵窃窃私语,实在是赏心悦目,至于她们谈的是什么内容,已经不重要。
喂张氏吃完东西,长孙贝儿又出门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让他转过身回避,在他和她们之间隔起了一道布帘。
大概弄了有半个时辰,布帘再次拉开,装扮一新的张氏从里间走出来。
甄命苦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刚才那一脸憔悴,无精打采的张氏。
此时的她梳洗一新,头发挽起了如云发髻,脸上打了淡淡的红胭脂,衣服也换成了跟长孙贝儿差不多的粉色毛皮长袍,头上带了一顶厚厚的雪裘皮貌,脖子上围着高高的茸毛衣领。
衣服是用厚厚的裘皮衣料制成的,里子是厚厚的茸毛,外面用花纹布跟裘皮绣在一起,贴身暖和却并不显臃肿,将张氏那姣好动人的身材衬托得如同维纳斯般玲珑浮凸。
平时的张氏都是一身素白的朴素打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