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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地话,每月大概二两银子左右,若是将差事办得漂亮,皇上一高兴,也多赏个几两……”
方铮惊异的睁大了眼睛:“这么少?”二两银子,对方大少爷来说,吃顿饭都不够,这些人却要靠这二两银子养家糊口,整整过一个月。这是怎样地贫富差距啊,方铮想想自己的大手大脚,不由有些惭愧。
“回大人地话,不算少了,很多七品八品的官吏每年才三四十两的俸禄呢。够家人吃饱穿暖了。”
方铮摇摇头:“那不行,本官不会让手下受委屈的,你们跟了我,我就得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养家都勉强,还谈个屁的忠君报国呀!”
说着方铮抬起头,扫视了一眼院中站着的三十多个手下,大声道:“本官与你们今日头回见面,也没给大家带什么礼物,这样吧,本官决定,以后大家的月俸翻倍,每月四两银子。还有,如果分派给你们的任务完成得出色,本官还另有奖赏,最少十两,多则上百甚至上千,不设上限……”
院中众人闻言神情激动,放声欢呼,有
压力大的下属甚至忍不住高兴得落下了眼泪,众人望眼神由陌生敬畏迅速转变成了忠心和爱戴。不论古今,若要下属甘心为你卖命,实际的好处才是最重要的,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那只不过是一句嘴上喊喊的口号,都靠义气过日子,家里的妻儿老小喝西北风去?
这一刻,方铮这个顶头上司的形象,在大家地心目中被无限拔高了。众人皆以狂热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新上司,期待着在他的带领下,能让自己和家人的日子能过得更好一点。
而方大少爷更是无所谓,又不是他的银子,拿着太子送的礼给自己挣名声,这种借花献佛的好事,方铮怎会拒绝?敝开了花便是,反正自己不心疼。
方铮对大家地表现很满意,大手在空中挥了一下,继续道:“……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给本官玩命的干!谁若拖拖拉拉贪生怕死……”
说着方铮左右四下张望,想找个杀鸡儆猴地东西来警告一下大家,温森见方铮话说到一半却又低头寻摸东西去了,不由好心的道:“大人在找什么?属下帮您找吧……”
“不用。”方铮推开了温森,找了一小会儿,终于在地上发现一只绿色的正在蠕动地毛毛虫,方铮大喜,将它拾了起来。望着这条在手掌上仍然扭动挣扎的恶心生物,方铮嫌恶的撇了撇嘴,将它小心的放到了院子正中一块石磨上,想了想,然后对温森道:“来,把你地手借我用一下。”
说着不由分说拉过温森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拍了下去,只听得的一声,温森的手掌上多了一条死毛毛虫,满是绿色粘稠的汁液,死死的黏在温森地手掌上。
方铮满意的点头,故作威严道:“…………”
“……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大人刚才说到谁若贪生怕死……”
方铮挺直了身子,威风凛凛地指着温森手掌上的毛毛虫大声道:“嗯,对,谁若贪生怕死,形同此毛!…………此虫!”
众人望着温森那只恶心巴拉地手掌,神情大骇,纷纷齐声遵命。
第一次上下级之间的见面会,在皆大欢喜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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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温森来到方家,支取了买宅买地建房等等一应开销花费地银子,兴高采烈而去。
既然凡事有温森打理,方铮乐得做起了甩手掌柜,驭下之道就得这样,不能抓着权力不放,该让下属去办的就不用事必躬亲。诸葛亮怎么死的?舍不得放权,把自己累死的。
温森的办事效率很高,三天后便在城内找到了一处不错的大宅院,用来暂时安置三十多个手下,将来训练基地建好后,这座宅院还可以用来作为临时的联络点和办事处之类的,作用很重要。
方铮对温森的办事能力大是欣赏,狠狠表扬了他一通,并且爽快的答应第二天一定去新宅子看看,顺便勉励一下大家,让大家知道,跟着本少爷,不但有肉吃,而且还有新房子住。
第二天,方铮拒绝了温森用车接送的请求,方铮对他的那辆马车实在很不感冒,那种嘎吱嘎吱倒牙口的声音听起来简直让人抓狂。于是问明了地点后,方铮乘坐着自己的豪华马车出门参加新宅子的剪彩开业仪式去了。
快到时,方铮下了车,独自步行。此处窄巷较多,不宜马车通过。方铮像只没头苍蝇似的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对地方,有心想发火,想想人家温森这事儿也没办错,所谓情报特务组织,当然越隐蔽越好,这能怪温森吗?
等到方铮的耐性快磨尽时,却忽然看见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在一扇看来是某户人家宅院的后门处鬼鬼樂樂,不知在干些什么。
方大少爷是个颇有好奇心的人,看热闹或许不是他的天性,但他并不反对凑近一点看看人家在干嘛。
于是方铮蹑手蹑脚走过去,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凑近一瞧,原来有人在干溜门撬锁的勾当。
而且此人看来刚入行不久,非常的不专业,忙得满头大汗也没弄出个结果,一柄富贵长春锁套弄了半天也没套开。
看了一会儿,方铮觉得很不满意,对这个笨手笨脚的贼鄙夷不已。功夫都没学到家就跑出来干活,你那贼师父怎么教的?
最后方铮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哎,你会不会开锁啊?学过没有?”
那贼也许是太专注了,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吓得大叫一声,面色苍白的转过头去,接着两人的眼睛同时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之色。
“是你!”
“是你!”
二人异口同声道。
接着方铮与那笨贼相视大笑,颇有人生何处不相逢之感。
原来此笨贼不是别人,正是让方铮觉得很有意思的萧怀远。
方铮一边笑一边琢磨,这小子不是太子府里做事地吗?没事跑这里来撬锁干嘛?莫非他被太子炒鱿鱼了?
“方兄别来无恙乎?”萧怀远笑着拱手道,上次在邀月楼被方铮黑了二百两银子一事,他提都未提,仿佛完全忘记了。
方铮仰天打了个哈哈:“无恙无恙……”说着指了指门,奇道:“萧兄这是……呃,改行了?”
萧怀远若无其事的将手中套锁的细铁丝藏到身后,嘴里:“哦,没什么,就想进去四处看看,瞧瞧,看能到……咳咳,能不能偷到什么好东西……”
方铮眼珠一转,继而恍然大悟,凑过脸来在萧怀远耳边轻声道:“此户人家跟萧兄有仇?”
萧怀远神色大异,脱口道:“你不知道吗……呃,方兄所言不差,此户人家与萧某有点小过节……”
方铮顺着思路走:“……所以你就想弄开他家的后门,然后在他家搞点破坏,好好报复他?”
萧怀远眼中闪过几分笑意,连连点头道:“方兄真是冰雪聪明,萧某不及也……”
方铮一脸佩服:“大丈夫生在世间,该当纵横天下,快意恩仇,萧兄如此高义,小弟岂能袖手旁观?”
萧怀远一听方铮居然有要帮忙的意思,不由为难道:“这个……不好吧?”
方铮不高兴道:“莫非萧兄不拿我当兄弟?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小弟既然碰见了,自然要为萧兄赴汤蹈火……”
说白了,方铮想帮忙是假,凑热闹使坏是真,毕竟这种有趣地事儿不是每天都碰得到的。
“既如此,萧某就却之不恭,多谢方兄仗义出手了。”萧怀远仿佛在拼命忍着笑。
方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要过萧怀远套锁地细铁丝,两人开始忙活起来。
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又所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在两人无间的配合下,那柄富贵长春锁终于被套开了。
二人轻轻推开门,扫视了一眼,发现不远处好象是一间厨房。一般大户人家的厨房都开在后门处,这样方便下人们进出,采办生活用品和菜蔬。
厨房内外静悄悄地,也许没到吃饭的点上,举目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
二人猫着腰像做贼似的潜进了厨房,方铮轻声问道:“哎,接下来你打算干嘛?”
萧怀远的“复仇”计划可能准备得不够充分,闻言顿时傻眼了:“呃,其实我也没想过干嘛……”
方铮不高兴道:“合着你报复人家地方式就是把他家后门的锁弄开,这就完事了?”
萧怀远眼珠骨碌一转,问道:“如果你是我,你打算怎么做?”
说到这个方铮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很简单,少爷我要搞得他家不得宁!”
“怎样不安宁?”萧怀远的声音中透着不可掩饰的笑意。
“身上带了药吗?什么泻药,春药,蒙汗药都行。”
“啊?这个……萧某从不带这些的。”
方铮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真鄙视你啊!报个仇都不会,要啥没啥……”
说着方铮从自己地怀里掏出了一包药粉,“这是一包泻药,听说力道很强劲,一两银子一包呢,今儿算我借给你的,赶明儿还我。”
说完方铮撕开药包,在萧怀远还来不及阻止地情况下,飞快的将泻药投进了厨房地大水缸里。
萧怀远怪异的看了方铮一眼,咳了两声,笑道:“方兄,这个,差不多了,咱们走吧,一会儿该来人了。”
“急什么,还没完呢。”
方铮四处看了看,忽然跑到厨房外地院中,在一口古井边站定了,然后方铮坏坏的一笑,在萧怀远愕然的目光下,一把扯开裤带,朝着古井内便是一泡又热又急的尿撒过去,撒完还抖搂了两下。
萧怀远有点急了:“方兄,这样有点过分了啊……”
“过什么分呀,我在帮你报仇呢,识不识好歹了?”玩得兴起的方铮不满道,一边说还一边掏出火折子,朝厨房外堆着的一捆捆柴草走过去。
“方兄!你要干嘛?住手!”萧怀远见势不妙,赶紧冲过去阻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方大少爷飞快的点燃了柴草堆,火势飞涨,眨眼的工夫厨房外便燃起了冲天大火。
方铮朝着萧怀远哈哈一笑,大叫一声:“还不快跑!等着被人抓啊!”
接着方铮转身就跑,萧怀远哭笑不得的望了一眼烧得畅快淋漓的厨房,狠狠跺了跺脚,跟着跑了出去。
两人跑得老远,确定已经远离了事发地点,方铮喘着粗气,朝萧怀远挤了挤眼睛:“怎么样?啥仇都报了吧?”
萧怀远无奈的看着远处升起的浓烟和百姓们敲锣打鼓的救火声,叹了口气道:“你也玩过瘾了吧?”
方铮干笑道:“哈哈,各取所需,各取所需嘛,不过我只是帮你的忙,这帐还得算到你头上啊……”
萧怀远沉吟了半晌,接着一咬牙,朝方铮正色道:“方兄,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方铮一楞,下意识道:“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上次在邀月楼讹我二百两银子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算好消息?”
“当然。”
“那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可能对你不太有利,我华朝律法规定,纵火罪等同于杀人,是要被砍头的,而且……”
“而且什么?”方铮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萧怀远同情的看了方铮一眼,又转头望向那座火势越来越大的宅子,悠然道:“……而且你刚刚烧得非常过瘾的那套宅子,其实是你的下属新买的宅子,据说还是花的你的钱……”
第一百四十七章 满城尽抓纵火犯
“啊?”方铮闻言大惊失色,楞楞的转过头去,望着的宅子,心中百感交集:“原来那是我的宅子……”
萧怀远的表情好象也挺难受,——至少表面上看来挺难受。
他面色沉痛的拍了拍方铮的肩膀,沉声道:“方兄真乃高义之士,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嗯,错了,是赴汤点火,萧某实在是感佩不已……”
方铮此时说不上心里的感觉,他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至于这事儿愚蠢到什么程度……咳,方大少爷不愿再想下去了。
更让方铮揪心的是,这回又大大的破财了,不知那宅子被一把火烧过之后还剩下多少,温森和手下的三十几个弟兄现在大概正奋战在救火的第一线吧?打死他们也不会猜到,这把火是他们最敬爱的新上司亲自放的……
想到这里,方铮心情颇为怪异,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呆楞了半晌,方铮忽然想起罪魁祸首正在旁边,使劲揉了揉脸,方铮怒气冲冲道:“赔钱!”
萧怀远愕然道:“赔什么钱?”
方铮咬牙切齿道:“你烧了我房子!——就算不是你烧的,至少也是你怂恿的!”
萧怀远大叫冤枉:“方兄啊,你可别乱说,水缸里下泻药,井里撒尿,厨房外点火,这些可不是我让你干的呀,我还一直拦你来着,你忘了?”
方铮闻言一窒。萧怀远说地好象也没错。自己当时只为了使坏过瘾。压根没听他地劝。若早知道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