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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珍惜的瞳孔猛然收缩。她激动道:“易大哥,求求你。我知道你不是这么冷酷绝情的人,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听话,我也可以再不理他,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易空灵脱去外衫,解开里衣,露出遍布青紫瘀痕的上身,他沉声说道:“卫姑娘可能不知道,上次见面谢启尘毒打了我一顿,点了我地穴道还撕碎我的衣衫将我压在身下意图不轨。我受了这样的羞辱,你说我会善罢甘休么?我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他伤我三分,我恨不得还他十分才能甘心。”
卫珍惜怔怔地看着易空灵的身体,除了那些青紫瘀痕,还比过去多了许多狰狞的新伤疤。她恍惚问道:“谢大哥真是那样对你?你到了北国又受了伤?”
卫珍惜的反应与谢启尘有几分相似,无论他对他们做了怎样的错事,他们仍然都是关心他的吧?可惜这份情他受不起。他平静地穿好衣物,带着一丝嘲讽地语气道:“卫姑娘,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也许谢启尘对我的兴趣比对你更多一些。最初相识的时候,他与我同床共枕,看我沐浴更衣,那眼神绝对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该有地。”
“啊,你不要说了,我不信!”卫珍惜哭了。
易空灵进一步说道:“我劝你不要再为他打算。从今以后,乖乖听话,我也会对你百般呵护。”
卫珍惜努力用自己的手抹去眼泪,忽然抬头道:“易大哥,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今天来看我。我只是不说话,其余表现都很乖,而你伤得不轻,还来看我,是不是表示你也担心我呢?”
易空灵笑了,明艳动人,他柔声道:“卫姑娘,我这也是为自己打算。将来你成为玄素宫地宫主,会有很多面首,我不抓紧讨好你,怎能留住你地心,受到长久宠爱呢?”卫珍惜一愣,喃喃道:“那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只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呢?”易空灵自嘲道,“我现在只是相府的谋士,尚无一官半职,我文不成武不就,出身卑微,甚至无力自保被男人压在身下,我哪一点值得你爱呢?如果你只是迷恋我地长相,我或许还会相信。”
“易大哥,你怎能妄自菲薄。难道喜欢一个人非要理由么?非要那些外在的条件么?”卫珍惜郑重道,“难道你就不能尝试着相信我,接受我对你的爱么?你是在故意逃避推卸对不对,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你以为我是圣人?”易空灵笑得更放肆,“卫姑娘你现实一点好不好?你我之间是利益关系。你答应相爷的条件,我就是你的听话玩偶。你爱我也好,恨我也罢,到时随意发泄,我都可以配合你满足你。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我可以耐心解释。”
“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卫珍惜喃喃道,“但是你让我活下去,就会告诉我真相对不对?”
“这就是真相。”
“这不是。”卫珍惜坚定道,“你放心,我不会寻短见,我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我才能继续爱你。无论你是否相信,无论你能不能接受。”
易空灵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扶着床沿站起身,转头向窗外,淡淡道:“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愿意投诚。我会请示相爷,给你解药。当然不会是全部解药,只能让你行动如常,内力暂时还是要约束的。希望你不要做傻事。“易大哥,可不可以每天都来看看我呢?”卫珍惜恳求道,“或者让我和你住在一起。你受了伤,让我像以前那样照顾你。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易空灵没有说话,大步走出房间。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情绪,装作云淡风轻,得意洋洋。他叫过雁迟,笑着说道:“扶我回去,卫姑娘已经愿意投诚。应该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相爷。”
“卫姑娘想通了?”
易空灵边走边说道:“小女孩哄一哄骗一骗很容易的,她还说要与我住在一起,照顾我呢。果然我受了伤虚弱憔悴的样子更容易激发她的同情。”
卫珍惜耳目比常人灵敏,她能够听到这些话吧?这应该可以打消一些她的幻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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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认贼作父 第088章 岁末春宴
如果叶成贵不是“因病”告假,春宴他是有资格参加的。如今的春宴,叶家只有叶墨一人出席,比起去年父子三人同殿称臣被百官众星捧月地巴结要冷清许多。尤其苏越刚刚晋封一等公,大元帅,几乎已经确立了他在军方的最高地位。朝堂上一些见风使舵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们就免不了多多恭维。
按道理同属军方,将门出身的崔华也该来参加春宴,不过叶墨将他特意安排到了边关。这倒不是因为丧子之痛疏远崔华,相反地叶墨对崔华的人品和才能比较肯定,甚至想将他捧上高位,代替苏越成为军方耀眼的新星。崔华对此更是感激不尽,心甘情愿为叶墨效力。
苏越久离京城,不善应酬这样的场面,还好京中官场上有几个过硬的朋友,能帮他应付一二。朝中其余倾向叶墨的势力,都在叶墨的暗中授意下收敛低调,两相对比,保守派以苏越为首更加扎眼。毫无疑问,苏越已经成为这场春宴的风光人物。
苏越只风光一时,春宴过后,百官散去,叶墨却被皇帝悄悄留了下来。
叶墨心知肚明,春宴之后才是重头戏。皇帝这次迫不及待就召见他,秘而不宣,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体现出皇帝对他的信任。
御书房内,皇帝的神色已经不似席间的欢愉,笼上了几分忧虑。
“叶相,今日宴席上,朕试探了苏大元帅的口风,果然如你所料,他不赞同南征。”皇帝沉声道。“朕给他这么多荣宠,他为何不愿出战实现朕的大志呢?不仅苏大元帅,军方那几位老臣也都反对出战。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叶墨正色道:“臣以为不赞同南征的这些人都以苏大元帅马首是瞻,只要能说服苏大元帅。陛下的心愿就能达成。”
皇帝冷笑:“难道举国上下就只有苏越能领兵挂帅么?朕下令让他南征,他还敢抗旨不遵么?”
叶墨心中得意,皇帝对苏越地不满日益强烈,等火候足了,他只需轻轻一推。苏越就再无翻身之日。他面子上却毕恭毕敬道:“陛下,臣以为苏大元帅是有苦衷的,不如臣去与他谈谈心,或许尚有什么利害关系臣不如苏大元帅了解得多。毕竟苏大元帅久居边关,对江北和南朝的形势看得更通透。”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叶相,你密奏地陈条,朕已经反复看过,仔细研究。如你所说,牵制江北卢存义。用江湖争端打压谢延年等等手段巧妙非常。。。一旦按部就班顺利实行,江北之地恐怕兵不血刃就能得到。倘若作实卢存义之子死在摄政王的阴谋之下,卢存义岂会对南朝善罢甘休?只要操作得当。朕不妨先封卢存义为江北王,借他地兵力攻破碧云山的屏障。到时候朕百万大军南下。就再无阻拦。将这番计划告诉苏越。他应该会赞同吧?他还能有什么顾虑呢?他率军南征必能名垂青史。朕对他还不够厚待么?”
“既然陛下有此疑惑,臣其实有几句话不该再隐瞒。”叶墨皱眉不对苏越做出具体评价。只是含蓄道,“陛下想必已经听闻犬子成贵前些天在名都楼与苏大元帅发生了争端之事吧?”
皇帝点点头:“此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朕略有耳闻。”
“民间传言多已失真,这件事是臣教子无方。”叶墨以退为进,看皇帝的神色明显想听下文,于是说道,“犬子与苏大元帅之前为了玉佩一事有些小误会,犬子年轻气盛,对此难免耿耿于怀。那一日他恰好在名都楼包场,苏大元帅也欲宴会朋友。亏得臣事先叮嘱过几名谋士,劝阻了犬子不曾动手伤了和气,双方只言语冲突,可当时苏大元帅确实得理不饶人。犬子先到场,已经答允让出一半场地,苏大元帅却非要犬子的谋士当众下跪敬酒赔礼,跪也跪了,他还泼酒折辱……”
皇帝打断这句问道:“叶相,你说的那位谋士可是南朝通缉要犯易空灵?”
“正是此人。”叶墨就等皇帝问起这句,他早已准备好说词娓娓道来,把易空灵地才华功绩品行重点讲了讲,还特别提起他受尽南朝摄政王的迫害。虽然当初他收容易空灵已经请示过皇帝恩准,但那时皇帝对易空灵这个人兴趣还不大,叶墨也不能肯定要重用易空灵。今非昔比,叶墨打算放弃叶成贵,自然要把握时机将易空灵捧上台面。
皇帝不难听出叶墨对易空灵的器重与信任,他略有些不解道:“如此说来,易空灵虽然出身摄政王府,却对摄政王和南朝恨之入骨,他为人机敏聪慧心性坚韧是可造之材了?叶相仅凭易空灵口说他父亲是北国人,就能这样信任他么?是否还有什么隐情?”
叶墨郑重道:“臣其实怀疑易空灵是臣的亲子,只因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不敢对陛下禀明。”
“啊?”皇帝惊诧道,“易空灵是你亲子?”
“臣刚入兵部之时,曾化名易北,以北国商人的身份在南朝皖都作密探。那时臣为了探听消息,托了门路结识了摄政王府内的一名舞姬。”叶墨不敢明说易空灵的母亲是静小姐,虽然他猜测静小姐不是摄政王的亲妹妹,但是没有真凭实据,多说了这层关系,或许反而多了麻烦,所以他瞒下实情,继续说道,“那舞姬对臣一见倾心,臣却碍于身份不可能带她离开,只不过敷衍了一段海誓山盟。臣没有料到那舞姬怀了臣的孩子还守节未嫁,一直将那孩子抚养长大。那孩子就是易空灵。关于此事,臣已经查证无误,只是那女子长期卧病在床,臣一时没有稳妥地办法接她过来当面对质。”
皇帝对叶墨的谍报系统相当信任,既然叶墨已经如此肯定。他不再怀疑这一点,反而问道:“那么叶相为何不干脆认下易空灵?”
叶墨义正言辞道:“臣如果只是平常百姓,或许会认下易空灵。可臣身居要职。万事都要小心,稍有不慎恐怕会给国家带来损失。所以臣没有拿到确凿证据之前都是不会认他为亲子。而且他目前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叶相一番苦心,朕甚为感动。”皇帝感叹道,“话说回来,相比之下,苏越骄横跋扈。懦弱退缩不愿南征,真是让朕寒心。”
“或许是苏大元帅还在计较犬子地事情。”叶墨火上浇油道,“所以臣让犬子托病辞去公务,其实是令他闭门思过,臣也退让反省,请陛下赎罪。”
“叶相殚精竭虑为国事操劳,朕怎么会怪你?”皇帝顿了一下,转了话题道,“唉。如果放弃苏越,朕该如何聚拢军心呢?要不然朕御驾亲征?”
“陛下雄心壮志,臣钦佩不已。但是陛下御驾亲征。京城之内何人坐镇?太子年幼,若为监国。臣必须留下辅佐才能令陛下放心吧?可是两军交锋。变数非常,除了苏越和边关地将帅。就只有臣比其他人更熟悉南朝,臣应该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出谋献策。”
皇帝明白这个道理,自从叶墨当年帮他夺权继承帝位,一直忠心耿耿辅佐朝纲,是他最信任地人。而叶墨地能力,朝臣有目共睹。皇帝一旦决定放弃苏越,要想聚拢军心,就算提拔新人冲锋陷阵,也还需要更强有力地人来整合约束边关将领才行,御驾亲征或许见效最快。是留叶墨在京中坐镇,还是带他同赴前线,真地很难取舍。
皇帝左思右想,忽然舒展眉头,提了一句:“叶相,朕以为能够辅佐太子监国地还有一个人选。”
叶墨略一思索,试探道:“陛下是打算启用长公主殿下?”
新帝登基,其余皇子亲王没死的都成了悠闲王爷外放封地,轻易不能回京,新帝对这些兄弟不可能放心交权。将太子和京师重地交给非皇亲的臣子,除了叶墨,新帝也不信任别人。而长公主殿下身份地位比较特别,生母早亡,从小被新帝的母妃收养,忠于皇室和新帝。长公主殿下的忠诚不用担忧,最重要地是她的政治才华不逊任何一名朝臣。
“没错。皇妹巾帼不让须眉,文能安邦,武可定国,父皇在世,她就一直辅政,倘若她是男子,哪轮得到朕继承大统?只要她肯答应帮朕,辅助太子监国,叶相就可以放心与朕一同南征了。”
“但是十年前的事情已经让长公主殿下心灰意冷了吧?”叶墨说的十年前的事情其实是指新帝即位前后,用了许多手段打压其他皇子旧臣巩固权势。
其中长公主的未婚夫前丞相之子刘驰誉因为支持别的皇子而受株连。长公主曾经出面为刘家求情,被新帝婉言拒绝,只减了死刑,将刘相一家流放漠北。皇帝则唯恐斩草不能除根,暗中授意让叶墨悄悄派人将刘相家全部杀死在流放途中。谁料长公主痴情守节,一直以刘家未亡人自居,心灰意冷远离朝政几乎足不出户躲在深宫。
皇帝多方规劝,毕竟长公主不曾真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