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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慕菲请定大厨,来家走到厨房门口听见吵闹,忙忙的进去,老夫人就扑上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道:“你爹爹他不长进,合厨娘偷上了,还要娶她呢。老太爷在那里说价钱说的极烦,跳过来又甩了老夫人一巴掌,骂道:“休胡说,俺这里正要拿钱打发她呢,这四两银你出!”
厨娘拍桌子打板凳道:“没有六两,奴家就去府衙出首!”
王慕菲皱眉,摸出一个十两锭子夹了半边的,丢到门外,道:“滚!”
他是举人老爷,又丢了钱出来,那厨娘见到他不免胆怯些,见闹也闹的够了,爬起来捡了银子飞一般逃出门。
王慕菲看了这群人一眼,也不说话,捡起自家那件皮袍回房去了。这里老太爷想追上去问儿子凭什么他就让真真休了他,方才那一场闹地极是没脸,在老朋友面前还罢了,却不好意思去就儿子的冷脸。
胡子墨因笑道:“老哥哥,听说你家儿子将娶那姚小姐为妻,老嫂子叫咱们来帮忙呢。”
老太爷出门,喷嚏连天,回到自家房里,叫暖气一熏,立时就觉得头重脚轻,坐到太师椅上说不出话来。老夫人方才叫他当着众人面打过两下,又是才合贱人打过架的,闷闷地回房去睡。还是老胡见老太爷清鼻涕都出来了,劝道:“老哥哥想是着了凉,还是睡一会。煮碗姜茶来吃。有事明日再说也是一样。”
几个人拱拱手辞出来,寻了个小茶馆坐下,胡子墨就道:“老王这是昏了头呢。听见说尚家穷了就要儿子另娶。”
另一个道:“他能有什么见识,从前素娥十五六岁。出落的花一般,我教他献把田大将军,他不肯,结果老李把女儿送去,她生地还不到素娥八分呢。如今老李一家都叫田大将军家养活,听说他女儿生了个小子,老李地日子越发好过了。”
胡子墨冷笑道:“老王这个儿子也是个背信弃义的,咱们是指望不上他将来发达了有好处了。不如另想法子罢。”
其中一个道:“你从前不是到明水狄家打过秋风?不如再到薛三老爷处碰运气,他老人家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半点也够咱们吃用不尽。”
胡子墨摇头道:“凤大凤二两个不得好死地,非要拿狗头去哄他,结果人家还了一包石子来,狄家我不敢惹。那薛三爷是狄夫人地亲兄弟,咱远着些。不如去寻那陈公子吧。他是个傻的,又合王家姚家有仇,听说我们是王老太爷地朋友。必定一哄一个准。”
众人哄然道妙,约齐了过几日在胡子墨家再议。给了茶钱各自散去。
且说老太爷和老夫人都病着。只王慕菲一个人操持婚事,反倒觉得自在许多。他请了唐秀才来助忙,把二千银子花的干干净净,果然办成一场体面婚事,聘礼就是原来张家聘他妹子的,也算是丰厚体面。姚滴珠因嫁的是她自家爱的男人,欢喜收了,先使小桃红押着二十四抬嫁妆来铺床,明水木器无人卖给她,新买地苏州新样螺钿磨漆全堂家俱,明晃晃的极是耀眼,摆在房里挂红吊彩,极是喜气,老太爷合老夫人都扶病来瞧了,都爱不释手。
第二日初八,王慕菲翻出他那身举人的行头来,大红圆领,烂银腰带,头上簪着四朵金花,骑着借来的高头大马,果然是个极风流的人物儿。路人看见,都赞叹:王举人果真生的极好,合那赛嫦娥正是天生一对金童玉女。
王慕菲听见心里快活,笑嘻嘻到了莫家巷口,姚家早挑出十来挂百子千孙鞭来,响了许久,王慕菲下马冲围观的邻居们拱拱手,踏着大步进去了。不过时姚小姐盖着大红盖头出来,鼓乐齐鸣,姚府管家提着一竹篮铜钱散把看热闹的小把戏,霎时欢声雷动,恭喜之声不绝于耳。姚小姐经过瑞记铺子,故意拉开轿帘露出半边脸来,正好看见楼上窗格里有大红的衣裳闪过,
她仰起脸来,冲上头得意一笑,才放下轿帘,得意洋洋去了。
尚真真却是真在瑞记楼上。侧着半边身子看王慕菲身着红袍头顶金花喜洋洋地娶亲,心里百般滋味。李青书合尚莺莺坐在一边吃茶。良久,外头已无喧哗之声,真真尚依在窗前。李青书冲娘子挤眼。尚莺莺皱着眉头,走到妹子身后抱着她,轻声道:“咱们家去,爹爹使人捎信来说,明年二月就到家呢。”
尚真真泪落如雨,喃喃道:“原来数年恩爱,敌不过几两金银。”
“妹子,纵然是他回心转意,不合姚滴珠如何。他早有纳妾的心思,又是那样一对公婆,你肯回头否?”李青书站起来问道。
“我不肯!原说好了我们……一双两好,再多半个人也使不得。”尚真真咬牙道:“姐姐,我搬回家去住罢,日日都有人上门提亲,没的叫人说你。”
尚莺莺笑道:“我也想回去住几日呢,走罢。今年咱们过个热闹年。狄九叔说今年咱们家有五六万银子地分红,还有半船货,咱们去挑几样顽器。说起来,我倒想跟着他们出海走走。”
李青书不甚快活,拿手指头顶娘子道:“你去了,我合孩子们怎么办?”
尚莺莺横了他一眼,嗔道:“我说说罢了,就你家那些铺子,哪一天能少得了我?”
真真见不得姐姐姐夫恩爱,低着头走到楼梯处,李二叔过来扶她,道:“二小姐,咱们有的是法子治这两个贱人。必替您出一口气。”
真真摇头叹息,道:“李二叔,不必。由他们去罢。”
尚莺莺冲李二叔挤眼,笑了一笑跟出去。李青书落后几步。经过时仿佛说今日风有些大一般轻描淡写:“莫要叫人看出来。”
却说王慕菲接了新人到家,合满座朋友吃了几杯酒,,突然得少了些什么,再细瞧瞧。只有他苏家妹夫坐在席间,张家妹夫不晓得哪里去了。他拍拍脑袋,想到必是妹子晓得苏公子要来,所以寻了缘故不抛头露面,新妹夫想必面嫩也不好意思来。这样一想,还罢了,又吃了几杯酒,妆醉伏在桌上不肯动。唐秀才把鸣玉坊那班粉头都召了来,巴不得自在取乐。命人送了新郎进新房,一群人移席到王慕菲地外书房,自在取乐。正经人都道婚宴上这般行事不妥当。纷纷散了去,唐秀才曲意结交苏公子。两个打地火热。一群风流才子纵情声色不提。
却说王慕菲进了洞房,门口站着清风明月。一左一右上前请安道:“新姑爷吃醉了呢。”扶着他进里间,李媒婆头上插着一朵大红花,吃的腮上红红地上来道喜。小桃红赏了她两个帕子二钱银子打发她出去了,也带着众使女上来道喜:“恭喜姑爷,恭喜小姐,祝姑爷合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王慕菲笑道:“多谢多谢,每人一钱赏银。”
小桃红谢了赏,带人出去,王慕菲挑开红盖头看是,滴珠头上却是一顶珠冠,在灯下耀眼夺目,越发映的她面如白玉,目似秋水,一点樱唇似笑非笑。王慕菲看了如何不爱,笑嘻嘻伸出手去,道:“娘子,为夫替你脱衣裳好不好?”
姚滴珠羞红了脸,低下头道:“奴自家来,相公歇歇。”自家把珠冠取下,取妆盒小心装好锁入箱内,脱下大红的绣衣,现出桃红地小袄合裤子来,上来替王慕菲脱帽。她手脚生疏,不似真真妥贴,一个衣结解了半日也解不下来。王慕菲晓得她必是从不曾替男人解过衣裳,心里大乐,笑道:“我自己来。”脱的只有一件小衣,把滴珠按倒在床上。
滴珠害羞道:“灯……”
王慕菲只顾合她亲嘴,因她总挣扎着要起来吹灯,笑道:“点着灯才得趣呢。”一边说一用拉开她地主腰,伸手进去。摸了几把,心里叹息:“果然女孩儿家的胸比妇人的好摸,难怪苏妹夫要纳妾呢。”
姚滴珠早已瘫成一团泥,心里却明白,想必是王慕菲因她名声不好,怕她不是处子,想到方才小桃红塞在枕下的白绫帕,从王慕菲怀里抽出如玉的藕臂,轻声道:“相公,你让让罢。”从枕下抽出那块白绫帕子。王慕菲忙接过来,抖得一抖,看得两面都是雪白,铺在滴珠股下,顺手扯掉那条桃红绣蝴蝶地裤子。
姚滴珠免不得攒眉咬牙忍受,任由王慕菲畅快了一回,两个脸偎着脸,腿压着腿睡了一会。王慕菲乍遇新人,极是有举致,到爬起来要再战,这一回滴珠略长了些本事,两个旗鼓相当,斗得在隔壁偷听的小桃红欲仙欲死才罢。
第二日清早起来,王慕菲合滴珠都两腿发软,取了喜叫小桃红送把病中的老太爷和老夫人看过,正巧那李媒婆来讨喜钱也看过了。王慕菲极是喜欢,与了她二两银子。滴珠格外厚赐,二两银子之外,还与她一盒内造点心,四匹青红布,一个厚缎子把她做衣裳。李媒婆喜滋滋去了。
他两口儿吃了几口粥儿到床上补眠,有没有做点子事就不得而知。
话说尚真真回到尚家大宅居住,内有数不尽的奴仆,外有林管家一班儿忠仆,虽然日日有那不晓得自家有几斤几两重的人家来求亲,都是不曾见着管家,就被守门的婉拒了。因她搬回大宅去住,都传说尚老爷在海外遇见仙人,要带了几十船金珠来家。尚老爷是出了名不肯再娶的人,那许多金珠自然还是尚家两位小姐的。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也不晓得是哪里传说来地,俗语说的好,三人成虎,传的多了,人都当真,俱说尚家又富起来。别人不论,那个河东府地柳公子虎臣越发心急,尚家大门进不去,日日到李家求李青书。为强人所迫,把晚上八点的更新提前……奴家……555诸位看官有包月推荐票把几张与我,贴在榜上极是喜人呢。不然推贱也好,奴家接着去码人,强人说她地番外又生出来鸟。苍天啊,自己地文不更,我们一起比示她。呃,最近书评极多,不过,,,精华早就木有鸟……精华数是点击推贱数折算出来的……相信下周会多一些,呵呵,下周再加数。亲一个,我去吃中饭。
第三十六章 老太爷跳墙(上)
柳家原合李家也有亲,李青书不耐烦日日都敷衍他,请他到天香楼吃酒,道:“表弟,开弓没有回头箭,真真原是不肯嫁你才要逃走,没得转了一圈回来嫁你,何必叫愚兄为难。”
柳虎臣冷笑道:“青书表哥,你哄孩子耍呢,我还能不晓得堂姑夫家是真穷是假穷?你下手快娶了莺莺,尚家一半的钱财都是你的,难不成你还想拦着我去取原是我的那一半?”
李青书笑道:“原来还是为钱,没的说,薛兄请出来做个证见。”
薛三公子从隔壁慢慢踱进来,笑道:“柳家的小子儿,我合你堂姑夫是什么交情,从前他合你爹订亲时原是我做的证见,有你这句话,还当老尚会把女儿嫁你么。”
柳虎臣没想到李青书设了计诱他,翻脸道:“李青书,你坏我好事!咱们再不是兄弟,你等着。”
李青书冷笑道:“别说我家老丈人晓得不依你,你为财弃掉发妻无情无义,看这天下的商贾还有谁合你们柳家做生意。”
薛三公子看着那柳虎臣摇头叹气:“似你这般急功近利又背信弃义,明年你们柳家不必出海了。”
那柳虎臣听见薛三公子这样说,脸色微微发白,跺跺脚去了。
李青书就叫撤桌子重上酒果。薛三公子笑道:“隔壁摆下了,引你见几个小朋友去。”
到得隔壁,一群少年站起来,齐声问好道:“见过尚大姐夫!”
李青书唬了一跳,笑道:“这几位是……?”
薛三公子笑道:“是我家的子侄辈,几年前合你家丈人一同出过海的。所以他们偏着那边喊你姐夫,偏不叫你李大哥。”
李青书笑道:“这么喊我可就恼了,我原是合你们薛三叔兄弟相称。叫你们平白降了一辈去。”
薛三公子摆手道:“咱们各交各的,臭小子们。你们不好好在刘家港等着接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少年们哄笑起来,你推我我推都不肯头一个说。李青书心里原记挂着娘子在家等侯,正好回避,忙笑道:“薛三哥。我赶着回去合娘子说话,就辞去了罢,今日这桌算我的,再叫几个小唱来助兴!”
薛三公子笑道:“使得,小唱使不得,不然我姐姐说我带坏了孩子们,我要吃板子地。”
李青书大笑,站起来做了一个罗圈揖。少年们都站起来,齐声道:“李大哥走好。”李青书挥挥手下楼。骑着马到尚宅,径到娘子院里,笑道:“那柳虎臣已打发了他。薛三哥瞧不上他,明年他家都不得出海呢。咱们要不要加一份?”
莺莺放下手里地帐本。笑道:“还是李百万家呢,眼皮子也恁浅。我们尚家本有一份在里头。再加,只好加你们李家,十来房一分,到你头上能有多少?你家那些人,收了钱只怕还要嫌你没有早入伙呢。何苦做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
李青书叹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号称是李百万,也只我们这房略好些,那几房无所不为的乐。若不想些法子,又不分家,只怕转眼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