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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韩军已经锐气全无。
入夜后，韩军接二连三的发动进攻，仅在上半夜就组织了四次猛攻，期间还进行了数次小规模战斗。除了丢盔弃甲，把上百辆坦克战车与上千具尸体扔在阵地上之外，韩军最大的收获就是让空降兵过了个不眠之夜。
虽然空降兵的伤亡也不小，上半夜就有两百多名官兵阵亡，伤员超过五百，但是士气却越打越高，斗志也愈发昂扬。如果不是罗汉一再命令，不得擅自发起反击，恐怕前沿阵地上的官兵早就冲出去了。
下半夜，志愿军又打退了韩军的三次进攻。
打到这个时候，两个韩军旅已经伤亡过半，尽管指挥官还想在天亮前发动进攻，可是基层官兵早已泄气，没人愿意上去白白送死。
最让韩军官兵心悸的不是空降兵的迫击炮与无坐力炮，而是神出鬼没的狙击手。
在韩军的第三次进攻，也就是夜间十一点左右，一名埋伏在城内制高点上的狙击手用大口径狙击步枪击毙了二千三百米外的第43独立旅的准将旅长，子弹打在腰部，把整个人截成了两半。医疗兵赶到的时候，准将旅长还没有断气，在忍受了几分钟的痛苦折磨后，才闭上了眼睛。
这一枪，直接结束了韩军的第三次进攻。
在阵亡的韩军官兵中，超过七成的军官与大约三成的士兵是被狙击手射杀的，而韩军紧急调来的三个反狙击小组，也就是韩军的狙击手也没能幸免。最后两次进攻的时候，韩军官兵全都躲在坦克战车后面，连脑袋头不敢露出来。
见到韩军斗志全无，罗汉才答应牧浩洋，让他率队去端掉韩军的前线指挥部。
这个时候，战斗基本上结束了，只是偶尔能够听到双方士兵打冷枪的声响。
“你与牧浩洋少校很熟悉吧？”罗汉终于轻松了下来。
把战报发出去后，陆雯也没什么事可做。“不算太熟悉，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他，而且也像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
“司令部派他来保护我，不过那次的行动规模更大。”
“在哪？”
“新浦。”
罗汉笑了笑，说道：“进行导弹打击那次？”
陆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那时候，罗汉还在国内呢，没有参与作战行动，也就没有必要让他知道得太多。
“行啊，我还一直以为你只是通信专家呢。”
“算是吧，不过现在的身份是志愿军技术顾问。”陆雯拿起涂着一颗红五星的茶杯，罗汉赶紧给她倒上水。“刚来朝鲜的时候，我只是负责检修人民军的弹道导弹。你也知道，人民军有不少导弹，但是缺乏技术人员。没想到，第一次执行任务就上了战场，还遇到了你们这样的军人。”
“这说明，你跟军人有缘。”
陆雯笑了笑，把手捂在茶杯上。现在已经是朝鲜的深秋，夜间气温降到零下，即便在防空洞里也很寒冷。
“其实，你自己就是军人，只是你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军人看。”
“也许吧，谁叫我是搞技术的呢？”
“事实已经证明，战争更需要像你这样的技术人员。”
陆雯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觉得罗汉在夸奖她。
这时候，通道里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等罗汉与陆雯站起来的时候，牧浩洋与两名侦察兵押着一名韩军军官走了进来。
罗汉与陆雯都是一惊，没想到牧浩洋竟然抓了一名俘虏。
“送到审讯室去，隔离看管，等下我去审问他。”牧浩洋把战俘交给田玉宁上尉，径直走到罗汉面前，说道，“情况比想像的要好，韩军指挥部已经撤走了，留在外面的是一个步兵营。”
“战斗结束了？”
“差不多吧，至少韩军不可能用一个步兵营打下定坪。”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牧浩洋看了陆雯一眼，把罗汉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要单独审讯他，有了结果再告诉你。”
罗汉有点惊讶，但是没有反对。
战俘是牧浩洋抓回来的，让他审问也没问题。
等田玉宁回来，牧浩洋卸下武器装备，单独去了审讯室。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会说汉语，至少听得懂。”牧浩洋到韩军军官面前坐下，掏出香烟点上后，说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话就说，不要耽搁时间。”
韩国军官有点惊讶的看着牧浩洋，被俘之后，他一句话都没说。
牧浩洋笑了笑，把已经抽了两口的香烟递了过去。
“我不抽烟。”韩国军官确实会说汉语，只是不那么纯正，有非常严重的外国口音。
“那么，喝点水吧。”牧浩洋把放在桌上的水杯推到了韩国军官面前。
“我……我不能跟你说，我要见你们的情报官员。”
“情报官员？”牧浩洋笑了笑，说道，“上尉，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定坪，离我们最近的部队在几十公里之外。”
“不管怎么样，我要见你们的情报官员。”
“安在旭派你过来的？”
韩国军官一惊，立即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相信的话，我算得上半个情报官员。”牧浩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我与你们的安将军有过一面之缘，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也不会派你过来，更不会让你找我们的情报官员。”
“你……你是……”
“上个月，我去过韩国，而且正是我率领的特种部队袭击了安在旭的车队，在他的大腿上留了个弹孔，然后让他为我们工作。”
韩国军官吓了一跳，神色显得非常复杂。
“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虽然并非所有事都是牧浩洋做的，比如向安在旭开枪的就是马明涛，但是他在一旁亲眼目睹，非常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
韩国军官迟疑了一下，说道：“安在旭将军让我告诉你们，联军司令部已经向两个美军陆战师下达了死守命令，而且即将有大动作。”
“多大的动作？”
“东线战场上的韩军正在集结，而且肯定会从西线抽调兵力。”
“美军还是韩军？”
“不清楚，有可能是第四步兵师，也有可能是撤下去的第九装甲师。”
“什么时候到达？”
韩国军官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清楚，不过就在这几天。如果抽调第四步兵师，两天之内就能到达。如果是第九装甲师，最多只需要三天。”
“还有什么消息？”
“第71特混舰队正在火速赶来，预计三天半后到达。”
“也就是说，大概三天之后，联军才会全面反攻？”
韩国军官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牧浩洋思考了一阵，说道：“联军司令部让第一陆战师与第二陆战师死守，有没有让他们向南运动？”
“第二陆战师已经派兵增援咸州，第一陆战师正在向咸兴退却。在发动反击之前，两个陆战师都会留在咸兴。”
“你能确定？”
“千真万确，联军让我们发起反击，就是为了牵制住定坪的空降兵，让志愿军认为联军已经发起反击。”
“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们打退了反击的韩军，就会认为有足够的时间占领咸兴，从而放松警惕。”
牧浩洋立即明白了过来，联军是在故意示弱。
“长官，知道的我都说了，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你想去战俘营？”
韩国军官点了点头，说道：“我有老有小，战争结束后我想回去。”
“没问题，我会帮你安排。”牧浩洋站了起来，说道，“你想隐藏身份，最好在听到别人说汉语的时候，别显得那么好奇。”
韩国军官愣了一下，这才想到，正是听到牧浩洋等人交谈是的表情，让他暴露了身份。
出去后，牧浩洋让田玉宁把韩军军官送到关押战俘的防空洞去。
“有收获吗？”
“没什么收获，只是一名普通军官，我还以为抓住了韩军旅部参谋呢。”牧浩洋对罗汉笑了笑，说道，“今天晚上攻打我们的只是韩军的先头部队，联军正在向元山集结，肯定会再次发起猛攻。”
“我马上去部署。”
“最好让官兵休息一下，打了一整天，大家都很疲惫。”
罗汉笑了笑，觉得这些事没有必要让牧浩洋操心。
等罗汉走开，牧浩洋借口询问电台的事，把陆雯叫到一边。
“你没说实话吧？”陆雯一直在观察牧浩洋，而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牧浩洋肯定从韩军军官那里获得了重要情报。
“陆工，你真是火眼金睛。我要给司令部发一封电报，你亲自操作。”
陆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牧浩洋的意思。只有非常重要、保密性非常高的电报，牧浩洋才会让她去发。
长波电台的通信速度确实非常慢，大概半个小时后，陆雯才把电报发出去。
此时，天就要亮了。
黄峙博一夜未睡，眼睛都熬得通红。第六十五集团军的战斗打得很不顺利，第三十九集团军那边也没有起色，让他万分焦急。
天色一亮，联军就会反扑，猛烈的空中打击足以抵消掉志愿军在夜间取得的进展。
戚凯威把牧浩洋发回来的情报送过来的时候，黄峙博才意识到，第六十五集团军撞上了铜墙铁壁。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最后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最后的机会
看完电报，黄峙博的神色变得更加严峻了。
虽然电报中没有提到第二陆战师向咸州派遣了多少部队，但是结合第六十五集团军的战报，能够大致上断定，咸州的美军在三个营左右，其中一个是装甲营。更重要的是，美军肯定设法修复了在电磁战中受损的夜战设备，不然不可能在两千米外开火，准确无误的命中行进中的坦克。
“总司令……”
黄峙博抬头看了眼戚凯威，让他有话就说。
“如果这份情报没有错，我们该考虑撤退了。”
“撤退？”
戚凯威叹了口气，说道：“联军正在调兵遣将，派来的肯定不是第四步兵师、也不是第九装甲师，而是把这两支部队全部派来。我要是联军指挥官的话，会让第四步兵师从西向东横扫整个中部地区，切断六十五军的后勤保障线，冲击三十九军的右翼。同时让第九装甲师从元山出发，由南向北进攻，打下定坪后在咸州与第二陆战师会合。完成这两步之后，还可以让南撤的第一陆战师从咸兴东边北上，迂回到三十九军后方。到时候被包围的不是美军，而是我们的主力集团军。”
黄峙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戚凯威的观点。
“现在还不迟，要是再耽搁一两天，恐怕……”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们收获了什么？”
戚凯威一愣，说道：“撤退最大的收获就是保存我军的主力，而且第一陆战师已经从金策与吉州撤离，我们解除了清津受到的威胁。”
“这就叫收获？”
戚凯威没有回答，因为提出撤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第三批渡江的部队到哪了？”
“已经过了江界，预计今天晚上就能到达前线。”
黄峙博思索了一阵，说道：“母祁铁手上还有多少无人驾驶战斗机，以及还有多少配备了电磁战斗部的远程火箭弹？”
“这……”
“能支持两到三次大规模战斗吗？”
“多大规模？”
“比如对咸兴这样的城市进行全覆盖电磁打击。”
“这个没问题，别说两到三次，多搞几次也没问题。”
黄峙博看了戚凯威一眼，说道：“这么说，我们还有足够的本钱掩护地面部队在白天行军？”
“这……”
“有，还是没有？”
“那得看行军距离，以及行军时间。”
“如果我要让十六军的一部，大概一个师在白天运动到六十五军后方，顶替六十五军守卫中央战线，同时让三个集团军的第三批部队准时到达前线，有问题吗？”
戚凯威思索了一阵，说道：“应该没有问题。”
“这就行了，现在还不是说撤退的时候。”黄峙博笑了笑，说道，“牧浩洋送回来的情报非常重要，除了提醒我们，联军的大规模反击即将到达之外，还让我们对战场局势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
戚凯威笑了笑，他压根没想到，牧浩洋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最重要的是，我们至少知道，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联军以防御为主，定坪方向上的反击只是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黄峙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