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呵,陛下明见。”宓吉点了点头回道:“依我所见,日本虽然近来整军经武,经过革新国家实力也有了提高,但是就我个人理解,日本人还未必敢狂妄到如此地步,在贵国重要政府部门门前闹事。陛下请继续看看吧,如果事情真如陛下所猜测的那样的话,俄国人与日本人的动作不会就此停步的。”
“嗯。”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心中也是有这个疑惑,喀西尼出现的时机很巧,也许他本来是要做些什么的,不过却被冯国璋的威势所慑,而数十个日本浪人的死去更加摧毁了他残余的意志。也许,这件事是他们一手挑拨起来的也说不定。日本本来已经递交过抗议书,没有理由这么快就来总署衙门闹事,而且明显是有备而来,若不是载滢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在这,仅仅由李鸿藻这老学究在这主理的话,日本人的流氓招数估计给中国的脸面损害要大上许多。
嘿,载滢虽说鲁莽了点,不过这次事情还真是干得漂亮,该开枪就开枪,又毫不畏险,孤身与倭人对峙,很是得体。只是此事可一不可再,不能让他养成了这个习气,所以就不封赏了吧。
宓吉又想问起那些日本俘虏的处理意见,我仍旧以明年海军访日时一体送回回答。这些人,可不能轻易的就放了回去,总要狠狠地折折他们的傲气,不要老是以为中国人好欺负。
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宓吉便告辞而去了。我又坐了一阵,叫上载洸去醇亲王府看了看两位老福晋,又跟载沣说起幼兰的事情,窃喜的发现他居然没什么特别兴奋的感觉了。
回到宫中,我召来善耆和刘光第,交待他们严查最近几类谣言的源头,写密报交我。又召来翁老头,向他说了今天总署衙门前的事情,让他立刻把此事写份上谕,发给沿海各地将军督抚,严加防范倭人滋事,若有异常情况,可就地开火无需请示。而辽东,库伦,迪化,伊犁各地,加强戒备,整饬防务,严防俄人滋事。翁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应诺而去。
我想了一想又觉得不放心,于是叫回翁老头在书房外候命,自己亲笔写了一封信给袁世凯,封好了交给翁老头,命他将此信与上谕一同发给袁世凯。要总署衙门派一能员严厉斥责日本,并交回大鸟和小松两员被驱逐的外交官。并让他回去交待那个琉球的尚德全,设法与在东京的琉球王室后裔取得联系,视情况而动,不过不可轻举妄动。翁老头一一听了一直没说话,到了却欣喜地问道:“皇上下定决心了?”
我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谣言事件之后,这个老头在我眼里渐渐有些讨厌起来,我点了点头道:“是啊,倭人犯了失心疯病,自己又找不到药来治,咱们只好给他开两剂清凉泻火的药方子让他凉快凉快。毕竟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嘛……”
翁看上去却是很高兴。我绝对不怀疑他是忠于我的,但是我就怕他自以为做什么是都是忠于我,却在什么事情上让别人利用了。凝视着他看了几眼,叹了口气道:“翁师傅,你……”
“皇上……”
“近来京师莫名多了许多流言出来,你位居中枢,也不可大意了。”抬手止住他说话道:“你听着就好了,朕入继大统以来,殊不以满汉之分待人,你以一汉员充领领办军机,你可知这是多大的荣耀?我朝哪个领班军机不是皇亲国戚,王公亲贵?现在流言四起,照朕看,总有一天这流言要流到你翁师傅头上去啊。”
翁同龢怔住看着我,犹豫了片刻道:“臣领会了,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沉默片刻,终于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没了,你去办事吧。”翁同龢的背影渐渐远去,我看着这个渐显老态的背影,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寇连才瞧见了,体贴的送上一碗奶子,温热的乳汁喝了下去,心情平复不少,叹了口气道:“小寇子,你看翁师傅是个忠臣呢?还是个奸臣?”
“奴才不知道,皇上您累了,歇息一会吧。赶明儿皇上要是还是心烦意乱,不如去天桥听说书的,好多新鲜事哪。”寇连才红着眼睛接过空碗放下,体贴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不再去想翁老头的事情,坐到椅子上,拿起军机处刚刚送来的一堆奏折看了起来。
第一份是天津盛宣怀的,奏请在北京,山东开办分行,山西与当地钱号商人合营,请求我考虑发行正式纸币事宜,理由是方便汇兑,而且也减少各地银两运送的消耗等等。这条只见军机处翁的批复是“我朝向无此例,况新币推行极难,历代均是如此,该行长知否?”
这是好事,不过难处也不少,防伪便是头等大事。想了想便提笔批道:前军机处复已阅,翁同龢老成谋国,该行长宜应仔细体量其中的难处和弊端,另应派员赴洋,考察列国纸币事宜。”
下一条是李秉衡奏请开办机械维修学堂,以在威海,旅顺开设船务维修机构,以取代过去的雇请洋人公司修理的体制。奏请户部拨银一万四千两,或由山东自行筹银先办,次年税饷一体提留。翁同龢的批示是“兹事体大,不过何用专开学堂?又何必威海旅顺同时办?耗银岂不加倍?可由户部拨银四千两,在威海旅顺择地开办厂坞,择精熟之洋员领带匠人即可。”
我真是哭笑不得,这老头根本不懂,还要故作高明的批复,还真是为难他了。靠,既然这样,我倒是有桩正经事情交给你办。你不是讲王化吗?用圣人之道去训诫蛮夷嘛。好嘛,我就让你去日本训斥伊藤博文和陆奥宗光吧!如果你能用圣人之道教化了这些倭人,我让你进贤良祠,让你进宗庙配飨!
当下提笔回复:该巡抚奏请合当,户部即刻按所奏数拨银,该巡抚应良加筹备,今后海军各舰,每年均需作保养,由该巡抚一体节制。此朱谕明发,福建广东诸水师,亦应一体效法。
再下来张之洞奏请在汉阳开设兵工厂,仿江南制造局体例,开造枪支与行营炮。台湾巡抚唐景松奏报台湾遇灾,请银抚恤。以上翁都准了,只是挖苦他的老对手张之洞的话,却是免不了,什么张制台又有银子办事了之类的。
黑龙江将军依克堂阿,中俄双方渔民冲突增多,请旨派兵护渔,又询若与俄人冲突,可否动武?这条翁同龢的答复甚是得体,答曰敌不动,我不动,敌方动,我必动,戒谕严防俄人启衅。
唉,这老头,大义还是有的,不过就是迂腐了点。
第七十章 … 中俄护渔纠纷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主管外交,派驻使节,兼管通商,海防,关税,路矿,邮电,军工,同文馆等等诸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而不中用的李鸿藻却又在这个时候被日本人气的犯了半身不遂的老毛病,一时之间载滢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朝会上,因为突发意外的原因,我与奕忻并未执行制定好的计策,而是都皱眉听着总理大臣载滢的诉苦。
尽管以前那个老爱挑毛病的御史吴大瀓前段时间已经被翁同龢先升了左副都御史,又外放出去做了广东巡抚,不过总还是有几个言官弹劾载滢有失国体与倭人闹事有失国体,又有弹劾龙旗军世铎聂士诚荣禄在京师妄动杀戒,有失大国风范的。都被我在朝堂上狠狠地驳斥了回去,大大褒奖了载滢处事得当,因为奕忻只有这么一个世子,所以只好赏了载滢的几个儿子,都加一等云骑尉。(云骑尉是最低级的类似爵位的东西,年俸80两。)
有几个言官还要说话,我一拍御案发疲气道:“李鸿藻还躺在家里养着呢,若不是载滢,还不知道要给倭人欺负成什么样呢!照你们说,该怎么办才能宣示大国风度,才能避免在京师生事呢!倭人敢到衙门口撒野,你们都没有一点点羞耻感吗!混账!你们读书读坏了脑子了!翁师傅,你是首辅大臣,你倒说说看,该怎么办吧!”
翁同龢出列,清了清嗓子,抬头道:“皇上训诫的是,总理大臣是没有错的,只是后来龙旗军入城又再开杀戒,臣以为有些过了。”
“行了,这些废话少说,朕不是叫你来说对错的,是让你说说照你来说,这事应该怎么去办。”我一听他那些大道理,顿时不耐烦起来,坐下了身子冷冷的道:“翁师傅,你是军机首辅,又是历事三朝的老臣了,总该给朕想个主意来吧。”
也不知道翁同龢是装傻还是真傻,居然没听出来我语气中的嘲弄之意,又轻咳一声道:“皇上明鉴,依臣之见,倭人在总署衙门前嚣张滋事,理该严惩,不过后来龙旗军又再开杀戮,依臣愚见,实是有些过了,该当派一二德韶大臣以大义责之,倭人本是理亏,必也自退去,如此我方不失义理,彼方又受惩戒,想必可和气收场。”
好一个和气收场,昨天我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你可是一言不发啊,今天在朝堂上要我好看了?
我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道:“嗯,好一个和气收场,翁师傅说得有理,朕正有意派一二员德韶权重的大臣,前往东瀛去宣化倭人,朕看翁师傅便是你去吧,刚才那几个言官,也一道陪着翁师傅去吧。可要以大义责之,以圣人之道教养之啊……军机处的担子,朕另有恩旨。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山呼万岁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回响,也不知道这位呆立在朝堂中央的翁大人有没有心悦诚服的高呼。
回到书房,立刻写了几道旨意:
命李鸿章免兼直隶总督及北洋大臣,入值军机处任领办军机,赏双眼花翎,择子加三等骑都尉世职。(骑都尉年俸105两。)
翁同龢免任领办军机,仍在军机处行走,着即日押解大鸟圭介,小松寿太郎二人递解东京,并训诫日本政府。可自行择带言官数名。
调云贵总督王文韶任直隶总督,起冯子材任云贵总督,广东南澳总兵刘永福升任云南提督。议政王奕忻署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
人事安排破费心力,现在基本上一个边防的大框架才算构建完毕,南方有冯子材和刘永福提防着法国人,北方由丁汝昌准备俄国人,东面嘛,有面貌一新的皇家海军,也暂时无需担忧。王文韶也是个忠烈老臣,在打法国人的时候有了经验,现在取他的刚勇之气,将直隶这边的兵气民风带一带,带的勇悍些。
办完这些事情,便想着去看望看望李鸿藻,刚想叫人去传载滢一起,一想还是再去一趟总署衙门吧,那个伍廷芳倒还真是个人才,毕竟是在朝鲜呆过的,遇事不慌,值得栽培。
于是叫上了载洸,换了身微服,往总署衙门而去。
顺天府衙门办事也还够快,只一天功夫,东堂子胡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来便是在一天之前,这里刚发生过一场杀戮。
只是胡同口明显加强了戒备,步兵统领衙门调来了一营人马驻防,估计是载滢的要求。我将车驾停在外面,拉了载洸下车步行入内,一个兵丁赶紧去通报。
快到了门口,却迎面遇见几辆马车从里面出来,高大的洋马拖着车厢飞驰而过。
“德性!”载洸骂了一句,帮我拂了拂衣服上的浮灰道:“昨儿看来还没杀够,瞧这些丫挺的德性!”
我嘿嘿一笑道:“算了,外交官嘛,牛气些也正常,昨儿还多亏了载滢那份痞气,不然还真镇不住那帮子倭人。”
“是啊。”载洸与我边走边说道:“载滢这小子还真硬气,昨儿奴才都替他捏了一把汗,恭王爷可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行,好样的,平时还真瞧不出来。皇上,啥时候也让奴才去应付这帮鬼子去啊?奴才绝对不给皇上您丢人儿。”
载洸一脸羡慕的样子,我倒不忍驳他的兴儿,于是敷衍道:“别急,这会儿还没空放你出去,等你再长大点,朕再晋你做个郡王,慢慢的放你出去办事,载洸啊,日子长着呢。对了,你也该寻个姑娘家了吧?有中意的没?回头朕给你赐婚。”
正说着闲话,载滢领了一群官员出来迎驾,我摆了摆手示意免礼,说道:“载滢,朕来瞧瞧,顺便呆会去瞧瞧李鸿藻,都快些儿,这些个虚礼就免了吧。下午朕还要去龙旗军那看看。”
载滢应了,我走了进去,边问道:“刚才出去那是什么人?”
“回皇上话,奴才正要禀报,没别人,还是昨儿个喀西尼,巧了,也是来递交抗议书的。”载滢躬身回话。
我点点头道:“念给朕听听,载滢,你今儿个怎么变规矩了?昨儿可不是这样的啊?嗬嗬,朕还有点不习惯。”
“回皇上话,在皇上面前,奴才不敢放肆,对那些个不知道好歹的畜生,奴才才没好脸子给他。皇上您不知道,李大人多好一人啊,就那么受了欺负,奴才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要不是顾念这是总署衙门,看奴才不全埋了这帮兔崽子!”
“你也坐吧。”我点点头笑道:“嗯,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