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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就连这种“小事”居然也逃不过老妈的耳报神?
李贤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才想辩白一下,却瞧见武后地恼怒之色隐去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脑袋上再次传来了一阵剧痛,显然,他又被敲打了。
“幸好你和弘儿兄弟和睦,换成别人,仅仅那番话就要起轩然大波,就是你父皇平日再宠爱你,这时候也非得给你处分不可!”
废话,若非李弘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又绝对是一个老好人,他才不至于滥好心去提醒这些!当然,当着老妈的面,李贤还是缩了缩脑袋,摆出了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过,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和你父皇也计议过,借力打力,无论是高句丽还是新罗,此番都一定要派上用场。我朝既然不可能把海东原住民全部屠杀殆尽,那么只要直接统治便必定造成反抗,除了扶植傀儡之外,还需注意其他怀
。”
这下子,李贤地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老妈能够想到这些,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最大的惊喜,最最重要的是,武后刚刚说了什么——已经和他老爹商量过了!
他一下子从躺椅上蹦了起来,脚后跟一绊险些摔倒。他也来不及注意这些细节,赶紧涎着脸问道:“母后,这次既然是我出面前往郑州迎接泉献诚,那么之后……”
“之后有之后的安排,你只要完成这一遭就好!”武后哪里不知道儿子的算计,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见他有些可怜巴巴的,她只得又补充了一句,“总而言之,母后会帮你设法。”
有了这样的承诺,李贤自然是眉开眼笑,赶紧奉上一箩筐好话。而武后笑吟吟地吃了几颗葡萄,忽然想起那桩奇闻,立刻开口问道:“对了,你那天去见头一批高句丽使节地时候,带的两个侍童是谁?朝廷派刘仁轨去见那个大兄弗德的时候,他老实的什么似的,又把那两个侍童的话转述了一遍,刘仁轨回来在你父皇面前啧啧称奇,赞叹了好一阵子。”
想起那两个可爱的小萝丽,李贤也不免噗嗤一笑,赶紧把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听说是上官婉儿和韦容,武后地表情顿时舒展了开来——前者地聪明伶俐她不止一次从李贤那里听说过,召见过两回确实名不虚传;而后者名不见经传,居然能有如此担当……她忽然想起如今三岁有余地女儿太平公主李令月,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你待会和阿芊去库房选几件好东西,算是我送给这两个小丫头的,另外赐郑十三娘锦一百段,赐韦容地母亲绢五十匹。她们既然如此要好,以后就在一块念书玩耍好了。等到你妹妹大一些,也好有个玩伴。”
李贤赶紧弯腰答应,心中却不无唏嘘地想道,这兜来转去,果然还是和他那妹妹搭上了!他正这么想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忽然跌跌撞撞地从门口奔了进来,口中嚷嚷着六哥。
“你这女人缘都带到小孩子身上了,令月就是喜欢腻着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贤被老妈的揶揄说得心中一动,但还是弯腰笑眯眯地把李令月抱了起来。不得不说,他这个妹子长得和老妈极其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小小年纪瞪起眼睛就有那么几分气派。见后头的乳娘满脸恐慌地跟了起来,也不待武后发话,他便挥了挥手,这才把手中的李令月递给了武后。
武后双手接过,难免嗔怒地在女儿头上轻轻一拍:“就知道六哥,难道不要母后了?”
小小的李令月哪里知道这许多,只是咯吱咯吱笑着用手臂抱住了母亲的脖子,眼睛却仍旧在李贤的脸上瞟啊瞟,然后便一头扎进母亲怀中撒起了娇。
不多时,李弘李显李旭轮一起来到了大仪殿,没过多久,李治竟是无巧不巧地也到了这里,看到妻子儿女都在,那心情顿时要多好有多好。于是,当晚大仪殿自是热热闹闹,既有温情又有旖旎,及至最后宴散,看着父母相携前往后殿,再瞧瞧仍在那里笑谈甚欢的李弘李显,还有年岁差不多却腻在一起的李旭轮和李令月,李贤更觉得说不出的舒心。
曲终人散,李贤便跟着阿芊前去库房选东西。往日这种事情都是阿芊亲自干,选出来的都是好东西,他却不曾进过这里。所以,两扇大门一开,四壁***一亮,他只觉得宝光扑面——虽说更多的东西都被锁在箱子柜子里,但架子上免不了还有不少好东西,比如珊瑚玳瑁之类的大玩意。
阿芊轻轻对门外说了些什么,待人散去便掩上了门,脚下悄无声息地走到李贤身后,忽然伸手环住了他的颈项,娇声笑道:“殿下,要不要奴婢指点一下,这里究竟有哪些最好的东西?”
要说娇俏,阿芊比不上阿萝;要论秀美妩媚,她更是比不上贺兰烟,也比不上屈突申若;要论婀娜多姿,她更是远远不及哈蜜儿……但是,那种勾魂夺魄的勾引人本事,李贤却还没有见过一个人胜过阿芊的。挣脱那手臂,回头望了望那张娇艳欲滴的脸,他忽然蜻蜓点水地在那红唇上轻轻一吻,旋即狡猾地一笑,动作利落地闪到门边打开了门。
“明夜我也宿在宫中,到时候你自个过来吧!”
第三百五十三章 … 新罗公主PK高句丽贵公子,我且坐山观虎斗
向轻车简从惯了的李贤头一次知道,皇子亲王正正经趟,居然有那么多的规矩那么多的仪仗,外加那么多的人!前头的导引足足有好几十,押后的阵仗起码也有好几十,再加上担任扈从的羽林军,浩浩荡荡几百号人,他就是想到了郑州溜出去看看风景都办不到。
若全都是真正的随员也就罢了,但这次硬是挤进随员名单中的无关人等竟是不在少数——小丫头和大姊头就不说了,美其名曰大唐尊崇道教,所以两个女冠自然应该随行。然而,新罗公主金明嘉居然也走通了武后的路子,乔装打扮混进了他这队伍当中,就让他觉得分外头痛了。
不但如此,此时此刻,他身边还有一对粉状玉琢的侍童,两人正兴奋地攀着车旁边的栏杆,朝着那些军士和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哪里有半分下人的架势?
乱,简直是一团乱!想不到他临走前老妈忽然来这么一招,他老爹居然还就答应了,就连老上官那么个古板的人儿,居然也放纵小孙女这么乱来。还有,这韦玄贞居然也这么胆大包天,放任这么个女儿四处乱跑。
洛阳离郑州不过数百里地,然而,由于从人太多,速度太慢,这一行人愣是浩浩荡荡地走了三天。等李贤率众来到郑州,却听说快马加鞭的泉献诚不出两日就要到了。
然而,自郑州刺史以下,人人的心思都不在那泉献诚身上,反倒围着李贤打转,衣食住行样样着手。若不是屈突申若和贺兰烟两个绝世美人也在随行行列之中,又有新罗公主金明嘉这个难解的因素,只怕刺史就会亲自把精心挑选的美貌女子送到李贤床上。
这还不算,他正鸡飞狗跳安顿地时候,上官婉儿偏偏拿着一卷诗经,在他旁边好奇地问道:“贤哥哥,什么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
这才五岁的小女娃子,谁教给她这首著名情诗的!李贤的第一反应就是揪来那个教导上官婉儿念书的老师暴打一顿。然而,这时候始作俑者却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殿下,这是我前几天听到爹对娘悄悄念的,一时好奇就背了下来,这是不是说,女人只要长得漂亮,就必定会有人追求?”
说这话的时候,韦容的眼睛睁得老大,亮闪闪地发出异样的光芒。这让李贤不得不怀疑,韦玄贞这个当老爹地究竟都带了什么样的坏头。他正准备好好找一个例子敲打一下这两个小的。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人家淑女的行止端敬优雅,你们两个小家伙真有兴趣么!”
说话间,只见三个衣着各异的女子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屈突申若照例是红袍金冠,举止大大咧咧,这话带讥嘲的就是她了。弯腰一把抱起上官婉儿转了一圈,她便将人放下地,笑呵呵地对两个小家伙说:“婉儿,我问你,你是想和申若姐姐一样,成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是想整天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儿?”
听到屈突申若这个问题,别说贺兰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金明嘉也忍不住偷偷笑了——按照上官婉儿和韦容如今这种性子,答案基本上只有一个。
果然,两小几乎异口同声地嚷嚷道:“当然是和申若姐姐一样!”
这年头,连新生代的都知道有样学样,真是没得救了!李贤趁屈突申若没看到自己这边,直截了当翻了一个白眼。暗自下决心。日后一定让上官婉儿和韦容少跟大姊头厮混。免得又出来两个彪悍的。看看人家太子良媛阿斐,又贞静又温顺。哪像这些带刺的玫瑰?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感到肩背上多了一双手,紧接着,一股难以名状地感觉便从那双手的部位逐渐往下,甚至传到了某个禁忌部位。不用回头,他就知道那是贺兰烟——小丫头的按摩手艺原本不怎么样,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学到了某些禁用技法,那功力端的是无比强悍,就拿现在的情形来说,与其讲那是松乏筋骨,不如说那是赤裸裸的撩拨!
就在他心猿意马的时候,外间终于传来了一个解围的声音:“高句丽泉献诚公子就要到了!”
所谓的亲迎不过是做做样子,虽说如同魔咒似的,谁打高句丽谁倒霉,但高句丽毕竟相较中原不过弹丸小国,因此李贤这个亲王非但不用出城,反而上头有伞盖遮蔽日头,下头有交椅供他端坐。有“侍童”剥葡萄伺候,有侍婢斟茶送水,那惬意劲头就和郊游似地。
屈突申若和贺兰烟都找了借口没来,两人跟着李贤本就不是为了看热闹,再说,高句丽人又不是三头六臂
没什么好看的。所以,此时此刻在李贤后首站着的,嘉和几个礼部官员。前者却没有看那越来越近地烟尘,只是盯着李贤的后脑勺看,仿佛那上头有什么花样一般。
马蹄声在不远的地方嘎然而止,紧接着,一行步履匆匆的人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为首的是一个少年,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面色苍白形容单薄,一双眼睛却异常有神。在此之外,尚有几个族酋模样的汉子相随,看服饰却并不像高句丽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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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中里小兄泉献诚,谨代父高句丽大莫离支泉男生,拜见大唐沛王殿下!”
就在看到人地时候,李贤就示意左右退避,当然,两个当侍童当得起劲地小家伙依旧杵在那里。见泉献诚率众翻身下拜,李贤连忙半起身答礼,伸手虚扶了一下,然后开始侧耳细听那群从人地报名。不听还好,一听之后,他心中登时一惊,原来,这都是追随泉男生的契丹靺等
官面话说了一趟,下头就是礼部官员地事。包括收官方文书验官凭给恩赏诸如此类一堆名堂。而李贤此次头一回担当这种事,当然不是为了听这些冠冕堂皇套话的,觑了个空子,他便笑嘻嘻地对泉献诚表示了自己的善意,邀人家晚上来赴私宴。
这一夜正是六月初五,天上只有一小弯新月,没有一丝乌云。所谓的酒宴就摆在庭院里头,大家一律席地而坐,除了假充侍童的上官婉儿和韦容之外,就别无其他侍者。主人只有李贤一个,客人却有两个,坐在泉献诚斜对面的,就是新罗公主金明嘉了。
这两位白天就打过照面,但晚上正式介绍过后,李贤就只见两人的目光激烈碰撞,要多少火星就有多少火星,他只当作没看见。果然,冲场面的废话一过完,泉献诚就当先站起来向李贤躬了躬身。
“家中不幸,故有二叔夺权,父亲原本准备出奔,我却告曰‘今发使朝汉,具陈诚款。国家闻大人之来,必欣然启纳。因请兵马,合而讨之。此万全决胜计也’。大唐前时遥拜吾父特进,太大兄,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兼使持节安抚大使,吾父不胜感激,但求天兵早至,可平家国之乱。”
这文绉绉的语气李贤怎么听怎么心里痒得难受,正琢磨着该怎么用更华丽的言辞把人堵回去,忽然感到放在下头的左手被人塞了一个纸团。想想背后不是上官婉儿就是韦容,他不禁暗笑两个小家伙弄鬼。
他不动声色地拿上前,趁人不备摊开来一看,上头竟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可不是一张骈文小抄?看那熟悉的字迹,他顿时露出了笑容。然而,还没等他准备运用老上官精心准备的言辞说上话,另一边就响起了金明嘉的声音。
“我在新罗便曾经听说,高丽太大对卢泉盖苏文公嫡长孙泉大公子自幼聪明绝顶,今日一见,果然是识时务。如今见势不妙则归大唐,试想当初大唐天兵压境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顺应大势降服?现如今乃父困于故都国内城,哪里来的兵马平乱?借大唐兵马解决你们自己的私仇,果然是好算计!”
金明嘉的巧舌如簧李贤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