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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李敬玄裴行俭共同掌握朝廷人事升降等等安排,虽说表面看似融洽无间,但背地里却纷争不断,帝后的分歧在他们两人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总的来说,一切还是和谐的,所以基本上还算风平浪静。
洛阳城中就更死水无波了。李治+武后+李弘+政事堂诸宰相……当然还得加上一个和稀泥的李贤。
虽然几套班子的磨合还有问题,虽然常常也有政见上的分歧,虽然在朝堂上也会爆发出剧烈的争吵,但仗打得少了,支出少了,原本干涸的府库渐渐充盈了,朝官们脸上的笑容也就灿烂了,李贤偷懒的日子也就更多了。
春去秋来,冬天过了又是春天,转眼间在洛阳的日子就过了一年。这一年中四海升平,没传来什么太糟糕的讯息,朝臣们也个个身体健康,再没传出过某某高官病危的消息,这也愈发让李治感到来洛阳是个好选择。而经历了太多死人事件的李贤,也不得不承认,洛阳似乎是个善地。
唯一不幸的是,夏天的时候洛水泛滥过一次,南北两侧的民居都遭了一回殃。好在洛阳宫安然无恙——这年头别看皇宫高墙大院,被水淹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想当初薛仁贵在李治这一朝立的头一个功劳,就是在发大水地时候在皇宫门前大呼,算是变相救了李治一回。zuilu书院
两个女儿都已经一岁了。略微能看出一点样子。由于是双胞胎,无论怎么看都几乎一模一样,因此李贤常常抱出去给人认,基本上没几个能认准的,唯有程咬金年纪一大把却一认一个准。用老头子的话来说。到时候既然要重孙追重孙媳妇,这自然不能认错人。
这一天。李贤家里聚了一大帮夫妻。而且大多数手里都抱着一个孩子。去年仿佛是孩子的集体降生日,除了李贤李敬业和程伯虎,周晓薛丁山也纷纷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是刚刚娶妻地姚元之也在前两天得了妻子怀孕的喜讯。然而,仿佛是在印证李贤那句话。这么多人中,只有李贤是一对双胞胎千金,其余人全都是大胖小子。
而且。当阿箩喜滋滋地和李贤抱着女儿出来的时候,一帮刚刚还在哭闹的男孩子们竟奇迹般地停止了哭泣,仿佛是冥冥之中得到了某种谕示似的。
程伯虎当即大呼小叫了起来:“不是吧,难道六郎那两个闺女这么小就能管住这帮臭小子了?”
对于这种状况,李焱娘笑得前仰后合:“有其父必有其女,看来你们地小子们有克星了!”
想到将来自己的儿子们被两个小丫头指挥得团团转地情形,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周晓同时想到了自己地悲惨遭遇。想当初,他们可不是被李贤支使得连方向都找不到?都说性格能够遗传,看看如今小小年纪就“不同凡响”的太平公主李令月,足可见李贤的女儿很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于是,谈笑风生中,除了李贤之外,几位父亲的脸上便带了几分凄苦,李敬业更在琢磨今后是否要断绝儿子和李贤那两个宝贝女儿的往来。zuilu书院而已经高了小半个头地李令月上官婉儿和阿韦则兴高采烈地围在屈突申若和贺兰烟身边,追问着什么骑马,什么射箭,什么剑术,反倒是已经十三岁的李旦安安静静地坐在李贤身边,手中捧着一本不合时宜的诗集。
武后四子一女,如今李弘李贤都已经成年,李显虽说今年便要加冠大婚,但性格依旧如往日那般贪玩不喜拘束,李令月小小年纪就开始舞刀弄棒,唯一真正喜欢读书地,其实只有一个李旦——李贤如今已经不用剽窃诗文度日了,可东宫不但是政务处理机构,同时也是文学机构,他不得不勉为其难和大批文藻出众的文官一起编纂评点某些典籍,其实根本不喜欢那些故纸堆。
所以,这时候李贤看见李旦在阳光下沉静地看着那诗集,心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丝奇妙的思绪。只要能够这样继续下去,正可谓
其所。李弘不会那么短命;李显不用收束性子接任不用离开自己最喜爱的书房,去当担惊受怕的傀儡;李令月亦不会羡慕自己母亲的风光梦想做女皇;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去吟什么黄台瓜辞。
哪怕是为了维持现在这种美好的生活,这种悠闲的情调,他都非常有必要当好那个和稀泥的角色,至于以后……谁人能断定以后呢?他从来都不是圣人,反正只需维护自己的爱人孩子,自己的兄弟姊妹和朋友周全,其他的关他屁事!
因为他的老爹老妈,似乎不用他过分操心。
午后的春日阳光点点滴滴洒落在花园中,各式各样的牡丹芍药争相绽放,葱翠的绿中点缀着无数红的粉的紫的黄的多姿多彩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花香,无数蜜蜂彩蝶在花间飞舞,间或甚至有小东西把那些妩媚少妇发髻上的珠翠当作了花朵儿萦绕不休。
尽管都不再是昔日年轻的模样,尽管没有人脂抹粉,但每一个女人都流露出成熟的风韵风情,每一个女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让她们身边的男人看得目光沉醉。数十把藤椅围成一个莫大的***,地上铺着柔软的苇席,几个已经会爬的孩子正在地上手足并用爬得欢腾,时不时还会发出咿呀咿呀的哭声或是咯吱咯吱的笑声。
李贤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大藤椅上,尽情享受着日光浴的照耀。虽说这不是什么海滨沙滩,但相比炙热的阳光,他更喜欢这种暖洋洋的慵懒感觉,因为这让他理所当然地更偷懒。就比如说今天原本应该去参加政事堂联席会议,但他借口女儿今天是一岁零一个月庆生的大日子,于是“顺理成章”地请了假。
他当然不会知道,一向脾气好的老上官今天在皇帝李弘面前大光其火,至于其他人也纷纷要求对他采取某种措施。
对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他来说,如何过好今天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仿佛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他的惫懒,一个冒冒失失的人打破了这花园中的闲适气氛。那是一个看上去消瘦颀长,三十出头的年轻人,面色中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苍白,脚下步子也有几分虚浮。在他冲进来之后,后头又追进来两个侍女,直到看见李贤打手势,她们俩方才退出。
“我说大舅子,今天怎么有空上我这里逛逛?”
来人正是许嫣的兄长,许敬宗唯一的孙子许彦伯。见李贤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疾步冲上前去,一丝不芶地施礼道:“殿下,祖父今早用过早饭之后忽然昏迷了过去,我……”
李贤一下子从躺椅上蹦了起来,一口打断了许彦伯的话:“你请过太医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见许嫣的面色一瞬间苍白无比,他沉吟片刻便吩咐道:“这样,我和阿嫣一起去一趟许宅,若是不好就直接去请秦鹤鸣和崔元昌来。这太医署如今名声虽大,真正能够称得上国手的也就这么两个!”
李贤和许嫣这么一走,刚刚那种和谐悠闲的气氛自然无影无踪。李敬业想到了去世的李绩;程伯虎想到了看上去硬朗,却一天天老去的程咬金;薛丁山担心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父亲;屈突申若想起了少有音信的屈突仲翔;贺兰烟想起了弟弟贺兰敏之……总而言之,这许彦伯一来,竟是勾起了无数人的愁绪思量。
李焱娘也叹了一口气。李绩和许敬宗虽说在才能资历人望上并不处于同一数量级,但从待遇上却是基本同级的。如果他再出点什么意外,李贤决不会乐见其成——那小子的性格她了解得很,对他好的就是朋友,算计他的就是敌人,所以李义府和许敬宗这两位截然不同。再加上又娶了许敬宗的孙女,这老家伙死了,他绝对不会高兴就是了。
只不过人走茶凉,这许敬宗若真的死了,只怕事情又要来了。难道,这悠闲的春天从今天开始就结束了?
苇席上的几个孩子依旧爬得欢快,李晨和李夕甚至在爬行途中把其他人蹬在了一边。另一头大了几个月的李嘉,则根本不理会逗弄他的阿韦和上官婉儿,正在聚精会神地仰头看着自己的养母贺兰烟,一只手正在抓着那柔软的胸脯,浑然一副小色狼的派头。
第六百四十三章 … 知女莫若母
死不如赖活着。zuilu书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之所以有这种警句,无非是因为人的怕死。坐拥八荒六合之秦皇汉武,尚且难免信赖方术,就不用说寻常小民了。只不过寻常小民没能耐追求长生,只能在生老病死之间挣扎。而居于金字塔上层的权贵们虽说比不上皇帝,但对于生死的执著,仍然相当可怕。
相比对生死异常豁达的李绩,许敬宗就异常怕死。倘若要他许愿,他大概会愿意放弃这些年千辛万苦积攒下来的无数家财,只要能换取自己再活十年。然而,在李贤和许嫣的注视下,这一位往日话头异常多的老头,此时此刻却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秦鹤鸣和崔元昌都来了。即使不看李贤的面子,也要看在许敬宗如今官居一品,朝廷第一人的面子,即使这个第一人也只是名誉上的。两人轮流把脉,私底下又商量了很久,最后才对这许家的长孙和孙女孙女婿开门见山道出了实情。
“油尽灯枯,就算勉强醒转来,大约也很难再离开病榻,若是三日之内能醒转尚有希望,否则……”
“否则”之后的话就是不说,在场三人也自会知晓。
对于这个祖父,许彦伯和许嫣可以说都是情绪复杂。他们的父亲是被许敬宗硬生生赶到岭南去的,好容易放回来,没多久就病故了;许彦伯自己也因为一丁点小事被流放了出去,许嫣和妹妹最初更是不受待见,只是许敬宗换取高额聘礼的工具。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许敬宗对两人的态度都大大改善,总算维系了祖孙之间的亲情。
李贤没有叹气,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叹气于事无补。在不知道许敬宗这一昏迷是否能醒来的状况下,他不得不认为,妥善处理好之后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许敬宗没有李绩的人望,没有李家兴旺发达地人口和帮衬。zuilu书院这一去之后若是只靠许彦伯一个人,几乎可以想见许家的迅速败落。
可怜的许老头,你这一生忙忙碌碌搂财,其实何必呢?财富这东西就应该及时享受,反正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李贤把许嫣留在了许家。自己则立刻进宫,然而,李治和李弘都见着了,他却没有找到最想见的武后。据李治说,就在他进宫前不多久。有人传信给武后,结果她匆匆就出去了。
虽说如今眼疾已经有所好转。但不知道是完成了最大的心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还是舒心地日子对人腐蚀性太大,总而言之,李治如今的反应比以前慢了很多。在儿子气急败坏的追问下,他歪头思量许久,这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我看那信使似乎像是你外婆家的人。你母后应该是去积德坊了。”
李贤猛然间感到头皮一炸,莫不成,老外婆也出什么状况了?
这一点让他一下子陷入了深深地不安之中。连忙谢过自己的老爹,转身拔腿就走。他前脚刚刚走出大殿,李治便露出了惘然地神情,似叹息似感慨,最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这孩子重情重义,果然像我!”
李贤走得快压根没听见这句很快消失在空中地话,即使他听见,也绝对会不以为然,然而他既然没听见,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出了洛阳宫打马直奔积德坊,到了地头,他几乎连说话的空都没有就径直往里头冲,虽然沿途有无数仆役,但愣是没有一个敢拦的。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杨氏居住的那座小院的时候,却被一左一右一男一女拦了个正着。
“殿下,您现在不能进去!”
“对不住了,荣国夫人有言在先,今儿个就算豁出命,我也不敢放殿下你进去!”
女地是阿芊,男的是燕三,虽说这两人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但脸上那副执拗劲却不容置疑。zuilu书院因此,李贤虽说满心焦躁,但还是只得怏怏地在外头等候。昔日韩国夫人去世的时候,他和她没多大感情,与其说悲戚姨娘,不如说是替贺兰烟难过,可现如今老外婆却不同。感情是一回事,敬佩是一回事,但忌惮也是一回事。
那可是武后地母亲,一等一心狠手辣的角色!他实在无法确定这老外婆要对武后说些什么,说心中不慌那就是假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从李绩的例子就可以看出这完全是屁话,他那老外婆虽说是女流,但谁知道会不会在大限将至的时候说出点了不得的东西!
老外婆知道的东西,那可远远比他老妈更多!
只不过,面前横着两尊大门神,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阿芊就不说了,这一位虽说挡着,但一直在和他打眼色
神中间流露出无数关切;至于燕三则是在东张西望,有人趁着这工夫偷鸡摸狗上去偷听。
正当他等得极度不耐烦时,院子中忽然有了动静,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