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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道道城主手令从城主府内传出,对平民严密封锁消息,立刻召集守军、预备足轻、农兵、杂兵、商家的护卫、城内的浪人,征集药草、粮食,搬运防守武器、加固城防,当然,最重要的,十几名斥候骑马飞驰出城门,从不同方向赶往骏府馆求援,避免被武田游骑截杀,从而确保武田来袭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递到主公家康面前。
一口气做完这些之后,河内心下微微安定,回到城主府,坐下,吩咐左右去传家臣前来商议重要事宜。等一干家臣来了之后,河内便直接将武田大军来袭的震撼消息说了,然后便任由众人争吵,安坐不语、冷眼旁观了。
“主公,万万不可再耽搁了,武田骑兵转瞬即到,我们赶紧撤退吧!这城根不可能得住守啊!主公,我家一点根基,尽数在此,若是迟疑不决,待武田大军一到,必然是片瓦不存啊!主公,不能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家底都拼光了啊!”一名年纪较大的家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道。
“绝对不能撤!”老臣话音刚落,一名面容冷峻的中年人立即出言道:“主公,千万不可弃城而逃,否则我河内家必定自此而绝!主公试想,即便我等弃了城池,逃亡他境避过德川家的追究,那留在骏府馆的家眷该当如何,莫非要弃之不顾吗?好!就算我们可以狠下心不顾家眷老小,那我等逃到其他地方,犹如无根之浮萍,又当如何生存下去,难道再投他家大名吗?谁敢收呢?空有财富,却无力保全,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言吗?恳请主公务必三思而后行!”
河内闻言,面色一动,但终究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到了剩下人的脸上,似乎在期待着得到某种更好的建议。
河内的表情变化全都落在一名面目阴沉的家臣眼中,只见他眼神一转,就排众而出,拱手道:“主公,依在下看来,藤忠君和木柄君之言皆非善策,臣有一策,不仅可保我等之性命,而且能助主公平步青云!”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尽皆沉默下来,侧耳以听,唯有先前建言的老臣和中年人齐齐面色一变,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坐在案后的主公河内之后低头无言,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然而,河内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二人的神情变化,闻听此言后,立即面露欣喜之色,激动而起,急切问道:“哦?!长曾,竟有此等两全其美之策,还不快快讲来!”
那叫长曾的家臣见河内如此失态,更是自觉得意,微微一笑道:“启禀主公,此计其实甚是简单,但效果却是毋庸置疑!在下的主意就是,率众献城!我等皆投靠武田家大军,有了武田信玄的庇护,我们再无需担心德川家的仇恨了,至于老小家眷,在下愿代表主公前去向信玄公恳请,恳求信玄公出动乱波前去搭救!相信以武田家的实力,救出我等的家眷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一语说罢,此人满脸自得之色地环顾众人。
河内面露笑意地看着此人,仿佛十分满意他的答案,接着微微调整了一下语气,环顾众人道:“诸位,对佳吉君的想法,意下如何啊?”
众人一看河内的表情,心下暗呼后悔:居然让佳吉抢了先手,看主公这表情,分明早就准备投靠武田军了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佳吉帮着主公说出自己不能说的话,这下估计要获得不少赏赐了,哎!慢了一步就落后于人啊!
就在一些人为自己拍马屁拍得如此迟钝而无比后悔时,一些家臣却已经迫不及待地表明自己的观点了,无一例外,尽是赞成和拥护投靠武田家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是舌绽莲花、口若悬河,把什么得失利弊说了个通透,口水漫天飞扬,脸色是一个赛一个涨红。
喧闹声越来越大,一些不愿投降或是心向德川家的河内家臣纷纷悄悄聚到一起,微叹不语,显然是认为一切已成定局,这背叛者的耻辱今天是逃不掉了。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统统给我住口!!!: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一直安坐的河内俊秀霍然站起,横眉冷眼,眼光如电,直看得一干提议投降的家臣噤若寒蝉。
“哼!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打算投降!好、好、好,借此机会,我也正好将武田家安插的奸细一网打尽!来人啊!!!”河内表情讥讽地扫了一眼面前举止不安的众家臣,冷哼一声喝令道。
“哗哗哗……”无数披甲执刃的武士应声而入,将众人围在中间,神情冷峻。
“将这些武田家的奸细给我全部压入大牢,待武田大军来到,全部处斩,以血祭旗!!!”河内表情冷酷、语气没有丝毫感情地冷哼道。
“喏!”武士们一拥而上,不顾那些家臣的哭喊求告,扯起就拖了出去。
待屋内被清理了个干净,河内走到案前,手抚木柄和藤忠二人手,温言道:“木柄君、滕忠君,你二人虽建言不同,却都是忠言逆耳。我已下决断,定要坚守孤城,直至主公援兵到来!如此重担,还望二位能一如既往,全力助我!”
木柄和藤忠二人相视一眼,齐齐拱手道:“吾等唯主公之命是从!”
执旗四方 第四节 毒刺
深夜,纪伊国根来寺,
佛院北郊,哨楼,微弱的点点火把亮起的光芒照得墙外漆黑如墨的夜色忽明忽暗,显出几分阴森恐怖来。
自从今年三月份,我的伊藤大军天部兵团将根来寺团团围困之后,根来寺便已经被营建成一座实际上的碉堡,原本坐落在寺院周边的村落以及僧舍全部被毫不犹豫地抛弃,所有僧众和狂热信徒都集中到了根来寺的主建筑群中,一切易燃的木制建筑全部被拆除,寺内保留的古井开始启用,各种粮食则采取严格的供给制,确保能够在大军笼城的情况下坚持更长的时间。
其实,无论是我还是根来寺的方丈都很清楚,这场笼城战不过是本愿寺家和织田家之间较量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缩影,它的胜负根本无人关注,如果最终本愿寺赢了,那我即便攻下根来寺,也不可能对他们施以惩处,甚至还要好生款待、人归原主,不过若是信长赢了,他们就是罪大恶极的妖魔,信长肯定要将他们残忍地处死,以警告天下的一向宗势力,莫要再与织田家为敌,否则只有毁灭一途。
所以,在根来寺方丈看来,这场笼城战注定就是一场坐观成败的赌局罢了,他没必要拼了命去突围,也不相信我会大胆地直接攻进去,于是,笼城之后,彼此竟相安无事地对峙起来,整个根来寺周围,居然显出一种诡异的平静。所有人都觉得,这平静恐怕只有等到持续了整整四年的石山之战彻底分出胜负之后才会见分晓,在这之前,还是安心地等着吧。
可惜,如果是别的人,也许真的如根来寺众预想的那样,不愿多事,或者说,不愿和本愿寺家彻底撕破脸,因为从大局上看,现在谁也预料不准,究竟是后劲十足的织田家还是有强大毛利外援支持的本愿寺家会取得这场拉锯战的最终胜利。过早的动作只会提前丧失全部的底牌,再无转圜余地,这种极端决绝的做法在日本战国时代的所谓政客大名看来,是十分愚蠢的,任何时候,多留一条后路才是正确的做法。然而,这种潜在规则对一个穿越众来说却根本就是放屁,尽管我的到来引起很多蝴蝶效应,但是像信长打败本愿寺家这种并非由偶然因素造成的大事件怎么可能改变,况且,拜我所赐,现在的织田家比历史上此时的织田家更为强大,更不可能有失败的理由,提前知道结局而不押注,那我岂不是白痴?!
不过,我并没有在笼城之后立刻对根来寺发起进攻,那里面堆集了数千亡命之徒,还有铁炮等各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让部下付出巨大代价强攻,智者不取,既然对方会错了我的意,那我也乐得安心等着,顺便让手下将士调整状态,同时让根来寺众放松警惕,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嘿嘿,这一向是我带兵打仗的宗旨。当然,最重要的是,和一群被宗教洗脑的狂热份子作战,玩命是行不通的,因为那些人真的是不要命!
……
哨楼上,两名值岗的僧兵正毫无警惕性地相互谈笑着打发漫长的黑夜时光。
“哎,你说,外面这伊藤大军老是这么围着我们,算是个什么事啊?打又不打,又不让我们走,他妈的,我看就是可着劲玩洒家呢!”其中一个僧众长得是身材高大,粗眉大眼五官狰狞,言语之间也是粗俗不堪,不认识的谁知道是和尚,还以为是土匪呢!
“龟八,你这家伙就会嘴上嘟哝,有种你出去和那帮伊藤武士拼啊!看人家不乱刀剁碎了你!你小子若不是长得五大三粗,外表够糊弄人,谁杀你不跟杀鸡一样啊!”可谁知那大个子僧兵刚说完,身边那身材矮了一大截,样貌也是普通,只有个光头洗得油光发亮,借着摇曳不定的火把微光也是看的分外突出的僧兵立刻嗤之以鼻地讥笑道。
“哼!秋山,你这混蛋是想讨打吗?莫不是以为我龟八真的不会打人?!!”果然,他这话一出口,立刻让大个子龟八怒不可遏,眉毛一竖,面色愈发狰狞地恐吓道。
“嘿嘿,龟八,你也不要生气,我可不是小看你,你说吧,你晕血,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你敢杀人?!!更何况,外面那帮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他们根本就不是人!都是妖魔!嗜血的妖魔,你知道吗?”叫秋山的僧兵丝毫不在乎龟八的怒气,面色不改,脸上却故作高深莫测地对龟八道:“伊藤徐晔,你听说过吗?那是号称织田闪光、近畿鬼狐、阿修罗之剑的男人!!!即便是当世军神武田信玄,当年也未能正面击败此人,他的军队,据说可以以一当百,鲶江城一战,他区区三千足轻,竟然将六角家三万之众击垮,这是怎样的强悍?你小子,也敢说出去揍扁他?!!”说罢,斜着眼看着龟八,一副我看你就是吹牛的表情。
一番话,说的龟八无言以对,只好瞪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说来也是滑稽,龟八生来一副高大身材,站在同时代的日本人边上,简直犹如一个巨人一般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仿佛生来就是当武士的料的家伙却天性晕血呢?天意弄人,唯有苦笑啊。
秋山见龟八的样子,无奈好言安慰,过了片刻,两人又是有说有笑起来,直到……
“呃!”龟八怪叫一声,突然大叫一声,接着只见他仿佛被什么力量猛地拽住,用力后拉,仰面砰地栽倒在哨楼扶墙上,脸色由红变紫,两只手胡乱抓着脖子,痛苦地用扭动着却丝毫发不出任何声音。
初时,秋山以为龟八不过是开玩笑,但很快意识到不对!神色剧变,刚欲大喊示警,突然一丝冷意轻盈地落在脖子上,秋山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一股难以匹敌的大力猛地将自己向后拖去,接着脖间收缩,仿佛被什么东西勒住,根本透不过气,秋山尽力挣扎,但无济于事,只觉浑身抽搐、胸口剧痛,很快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秋山和龟八二人的身体停止了颤动,静静地怪异的,表情扭曲地躺在地上,过了片刻几个黑影宛如一缕微风般,从哨楼外飘了进来,蹲下身,从二人尸体的脖子上快速取下两道微不可见的紧系银丝,重新收了起来。
几个黑影分工而动,一人借着火光向内眺望,注意是否有巡逻队恰巧经过,剩下两人则从肩上卸下卷起的粗绳,向哨楼外撒了出去,准备接应底下剩下的同伴,看样子竟是要大举偷袭进攻。
执旗四方 第五节 熊熊烈火、焚我残躯
借着哨楼上黑衣人的掩护,很快,如墨的夜色中,一队队同样身着黑衣、背插太刀的黑衣人沿着绳索飞快地上到哨楼上,然后兵分数路,分别从墙角的斜坡上滑落到城内的各个地点,开始各自的行动,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甚至如果不去刻意观察,这些黑衣人的行动简直犹如鬼魅一般,始终将身形隐藏在墙壁的暗影之中,很难发现。
又过了几分钟,总共八队黑衣人已经全部潜入了寺院,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 哨楼上的黑衣人立刻收起绳索,其中两人脱下龟八和秋山的衣物,穿戴好,扛着长枪,斜靠在扶墙上,伪装成值夜的僧兵,一切又恢复了沉寂,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
……
寺院药师殿外,
笃笃笃,轻微的脚步声中,一队手持长枪的僧兵眼神机警地四处搜索着巡逻而过,见一切正常,便缓缓转过墙角,准备换岗,突然!令人毛骨悚然的,无数黑影竟从横梁上悬空飞下,各自抓住一名僧兵,手中利刃飞快在其颈项上一抹,一眨眼的时间,再看时,一队僧兵已经尽数扑倒在地上,变成了尸体,期间竟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那一个个弓腰持刃站立在尸体上的黑影,这一刻,仿佛地狱的恶魔般,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