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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咚咚响。“属下失言,请主公恕罪!请主公恕罪”
“好了小子,别把我这名贵的榻榻米给磕坏了。”信长看到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地又一屁股坐下,愤愤道
:“赶快说要什么赏赐,不要奢望我会再问第三遍!”
“主公……”我悄悄地抬起头,用眼角瞥向信长,结果正好看到信长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于是终于心下
松了口气,壮着胆说:“那个、那个,主公随便赏点知行,属下就心满意足了。”
“混蛋!跟你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信长闻言顿时露出极度鄙视的神情,打断我接下来的话直接了当地说
道:“不过织田家历来赏罚分明!你既然有功,那就给我趴在那听封!”
“属下遵命!”
“鉴于伊藤徐晔屡立功勋,特加封美浓多芸郡菩提山城知行3000石!并正式晋升为本家侍大将!俸禄200贯!”
“谢殿下!下臣必当竭尽全力,侍奉殿下上洛而制霸天下!”我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很普通的话,但听在信长的
耳里也许就不仅仅那么简单了。
“嗯?!!!”信长看向我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真正的锐利和令人窒息般的威压!
将星初耀 第十二节 凤鸣岐山(4)
在天守阁里的一番惊心动魄的进言之后,信长并没有像我预想中的那样,严厉地职责我的‘大胆妄言’,而是颇为意外地直接让我退下。
议事厅的联席聚餐则显得波澜不惊,我的远征行动也只是被作为酒后的谈资略带地提了一下,我想也许这就是信长对我那番逾矩的话的回应,我在这一连串的大出风头之后,应该自觉地自我低调一段时间了,这其实并不完全是作为一个君主对一个能臣的适当雪藏,更重要的是对我某种意义上的保护,因为在经过这些事后,无形之间我已经成为守旧派和武勋派的公敌,显然信长是绝对不希望这个时候,家臣之间因内耗而耽误他制霸天下的雄图大业。
觥筹交错的眼瘾之酣在一片虚伪空泛的交谈中持续了整整数个小时才终于结束,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差不多已是未时左右,我刚下意识地准备唤雪惠给我打点水洗漱一下,却突然看到外边漆黑深邃的夜色意识到已经如此晚了雪惠他们肯定早就睡了,于是自嘲地笑了笑,脱了鞋,决定自己去打水洗澡,顺便弄点吃的,刚才的酒席上虽然美食琳琅满目,不过看到某些人的脸,我就实在恶心地吃不下去,所以肚子一场宴会下来反而肚子饿得咕咕叫。
忽然,一阵摇曳的烛火亮起,照亮了房间的一小块范围,我愣神之下只听耳旁传来在我心中那无比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夫君,是你回来了吗?”
雪惠?!我猛地回头一看,只见赫然正是雪惠披着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衣偎依在一张小矮几上,微抬螓首,满脸疲倦却抑制不住眉宇间的欣喜之色地朝着我的背影,略带迟疑地轻声问道。
“雪惠,你怎么就披着这么一件薄衣?当心身体着凉!”那些煽情的话在我和雪惠之间已不用多说,我大声责备着在烛光中瑟瑟发抖的雪惠,然后却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将身体冻得冰凉的雪惠紧紧、紧紧地抱在怀中,用温暖火热的胸膛将那些寒冷的孤寂统统驱除,将头埋入雪惠的发间,不再说一句话,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
“夫君,你这么长时间在外领兵作战,一定辛苦了!让妾身服侍夫君歇息吧!”幸福的温馨时刻刚刚开始,雪惠忽然诺诺地小声在我耳旁说道。
“惠,是谁教你这样说话的!”我惊讶地撑起身,抚着雪惠的双肩,语气不满地责问道:“为什么你会突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以前你从来不是这样的!”
“不是,夫君……这是,这是阿松夫人教我的。”雪惠看到我的脸色,似乎被吓到了,声音愈发怯怯的显得格外不自然,跟以前端庄中略带娇媚的样子完全不同。
“阿松夫人?她为什么要教你这些?”我皱着眉问道,并不是怀疑些什么,只是看到雪惠现在的样子,我总是觉得似乎心里失去了什么东西,感觉空落落的,非常不舒服。
“夫君不在家时,阿松夫人常来家中做客,说是怕我孤单一人陪我聊聊天。”雪惠说话中不停担心地偷偷抬起头看看我的脸色,柔弱的语气中甚至透着一丝哭腔:“阿松夫人说,夫君你已经是织田家一名有地位的武士了,我不可以再像过去那样举止如乡野之人那般随便,要学习为之礼仪,才能配的上夫君的身份,而不被人耻笑出身卑贱。”
“我看谁敢!”我听完这些话,顿时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忍不住愤怒地喝道:“谁敢说你雪惠配不上我?!谁敢说我以前是猎户就是出身卑下!!!这尾浓二国谁敢说这样的话!雪惠,你告诉我!无论他是谁,你告诉我,我立刻斩下他的首级拿去喂狗!”
“你是我伊藤徐晔的夫人,是我的正室,是我将共度一生的伴侣!我和你永远夫妻一体,侮辱你就是公然挑衅我的尊严!敢侮辱我的人,我伊藤徐晔就让他天诛地灭!”我第一次如此生气,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愤怒,不是因为我的功勋妨碍了他人而招致情有可原的嫉恨,而是竟然有人敢用身份这种低劣卑鄙的流言来如此羞辱我的妻子,让她这样伤心憔悴!
“不是的,徐晔,不是的,没有人这样说、没有人……”雪惠听到我的话,立刻伤心大哭着扑进我的怀中,泣不成声地缓缓说:“只是我自己觉得……”
“不用觉得!你永远不需要觉得什么”我低下头,用双眼紧紧凝视着雪惠红肿的令人心疼的美丽双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雪惠,你记住!你是我伊藤徐晔的妻子,这个事实永远也不会改变、任何人也不能改变,它不会因时间流逝而消散,更不会因身份地位变化而动摇!阿松夫人的话是好意,但雪惠,你要明白,你爱的是当初和你还有吉继一起打猎、一起卖皮、一起粗茶淡饭的伊藤徐晔,而我爱的,也是当初那个温柔美丽、敢爱敢恨,大方睿智的雪姬!一旦我们改变了,那便是向堕落、腐朽的世俗妥协,我们永远应该保持真的自己!这是我们的灵魂!纯洁而高尚,绝不容任何人玷污!”
“晔,我明白了。”雪惠依旧是雪惠,她善良的外表下仍旧保持着一颗不平凡的心,也许她会因一时的变故而变得迷茫,但最终一定能够找到心中的坚持。雪惠不顾用衣袖拭去泪水之后变得如同小花猫似的可爱脸庞,眼神无比坚定地看向我,像一个真正的战士般冷静说:“我永远是你的妻,永远陪伴在你的身旁,不离不弃!”
“哈哈哈……,能有你这样的妻,此生夫复何求!”真正的爱不需要太多累赘的语言,也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却能像那些亘古以来为人口口相传的美丽传说一般令人刻骨铭心、感动心田。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醒了,也许是被长久的战争之后难得的休闲时光所触动,我将在稻叶山城的藤堂、贞胜、吉继、庆次、半兵卫、才藏都叫了过来,本多和鹿之介暂时得呆在鸣海因此无法到场,不过我另外邀请了关系比较亲近的前田、猴子、池田一家人,大家一起就着我住宅庭院中正逢盛开的晚樱花树,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茶会。因为大家都不是正经的茶客,虽然基本的程序大家还是勉强地搞定了。不过泡茶的工序实在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最后泡出茶的滋味自然不用多说了。
茶会虽然彻底流产,不过这么长时间没见,大家作为好朋友,自然还是有很多话题聊的。比如,我听说阿松夫人已经怀孕了,也就是说我们的木头人大哥利家在十个月后就要当父亲了,听到这个消息,大家自然又是一番贺喜,池田更是开玩笑说庆次自己不过还是个毛头小子却居然要当叔叔了!不过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立刻招致利家对庆次不羁生活作风的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谕,直听得大家昏昏欲睡,让我恨不得拿块板砖敲碎池田这个家伙的脑袋。
天幸利家的口水还是有储存极限的,‘父亲教训儿子’的现场表演告一段落,气氛也重新热烈起来。大家又开始讨论起猴子的丰功伟绩,相比于我的一连串行动来说,猴子在中枢的所作所为确称得上是‘兴风作浪’,虽然得到了信长的赞许和支持,猴子自己也因此得以进入织田家臣团的核心,但在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不免得罪了一大批既得利益的顽固派,而且遭到以柴田为首的武勋派的处处阻挠和嫉恨,据猴子自己心有余悸地回忆说,好几次他都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在不怀好意地对他进行监视。
看着随意地将腿架在矮几上,挥舞着双臂在那口沫横飞、侃侃而谈的猴子,我真的感觉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似乎历史上那个穿着孔雀开屏铠、捭阖天下的丰臣太阁和眼前这个身材矮小、言笑无忌的猴子的身影水融在一起,似真似幻,充满不真切感。
将星初耀 第十二节 凤鸣岐山(5)
时间飞快,转眼已是午后,猴子自我感慨的演讲在他一脸的意犹未尽中终于结束,于是雪惠适时地将野点端了上来,大家在享受美食的同时,终于将话题转向了我。我知道推脱不了,于是将整个远征的过程简略地描述了一下,但即便是这样,跌宕起伏的经历仍是让猴子和利家听得是唏嘘感叹,特别是利家,他是一个各个方面都完全以武士的戒律要求自己的人,对他这样的一个坚执武士信念的人来说,错失与被当世奉为武士表率的武田信玄一战的机会,的确是毕生的遗憾。
大家就这样聊着聊着,浑然不觉斜阳西坠,夜幕正缓缓降临。直到天突然黑了下来,大家惊愕中恍然发觉居然已经是晚上,众人不禁相视大笑着起身进屋,酒菜已备,就座而饮,一场宴会丝竹尽兴、宾客尽欢,其间的畅然快意就不一一细表了。
千杯下肚、醉意薰薰的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略微清醒,起来之后朦朦胧胧地环顾四周,一看之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除了猴子被利家扶回家之外,其他人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大厅里,吉继独自在屋子一角如同抱着美女般抱着个柱子睡得正酣,嘴里还冒着泡;庆次和才藏双腿交叠,缠成了麻花状,而头却分别枕在半兵卫和藤堂的裤裆里和肚子上,令人望而发笑!
我的一阵大笑声将大家从睡梦中陆续唤醒,迷迷糊糊间大家都不解地望向我,似在问什么事值得一醒过来便如此高兴,可惜我的脸上并没有答案。于是大家迷惑地收回目光,不经意间看到自己和身旁家伙的睡姿,顿时惊讶中面露了然之色,继而纷纷指着彼此也大笑起来。
悠闲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在尽情享受了一天生活的乐趣和‘情趣’之后,我又被信长抓了壮丁,而且任务的目标是我暂时最不想见面的德川家康。任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此次德川家为本家阻击武田的作战的确是不遗余力,信长虽然有时候很刻薄,不过这样的盟友的存在价值,他暂时还是非常明白的,因此如何巩固双方的联盟便成了信长的心病!这一次,一直以来几乎已经淡出核心家臣的林秀贞提出了一个信长满意的计划,其实再普通不过,就是政治联姻!
当然了,德川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小子,虽然有了儿子但貌似应该还在吃奶,但联姻并不就是要马上举行婚礼,指腹为婚也是很流行的,而信长选择的正是这种方式。而当事人似乎没什么变化,仍旧是历史上的信长之女五德和德川长子信康,而联姻使如此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历史性地落到了我的肩上。
虽然接到这样的任务实在有些让人不爽,不过信长接下来善解人意的安排让我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安排就是我只是充当副使,主使自然是更擅于外交的丹羽长秀。另外,我在出发之前还获准有一天时间可以去封地去处理一下管理事务,这让我的感觉又好了不少。
时间紧迫,当天下午,我便写信让本多、鹿之介暂时将军队交由信盛管理,快马立刻赶往我的封地,然后我和雪惠稍稍温存了一会儿便依依不舍地别离和大家一起奔向新领地。
不破郡菩提山城位于美浓的西南,这里是一片山水之中的丘陵地,群山环绕,溪水穿流,随处可见的树木花草郁郁葱葱、姹紫嫣红,不时有成群的鸟儿从林间惊起,歌唱扑飞,站在绿草茵茵的‘地毯’上,呼吸吐纳间只觉一股清新自然之气鼓荡五脏、沁人心脾,满眼的诗情画意令人见而心旷神怡
“这就是我们今后一段时间的大本营了。”我翻身下马,站在草地上张开双臂,拥抱着这里无边的美景,大声地朝大家说。
“又回到这里来了。”半兵卫缓缓走到我的身旁,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感伤,声音低沉的说道。“竹中家族世代居住的故土,我又回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