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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如今的样子,如果我国一直不能生产这种药物,不用两三年,国库就会被韩国掏空,到时敌方大军来袭,却要如何是好?皇上不如听从这位长公主之计,我们也种上这东西,韩国就不能再从我国吸取银两,听公主说,我国气候更适宜神惑生长,说不定到时还能反卖回去……”
“卖回去?李大人这是什么话?”,周荣眼光期盼之中,终于有人跟他同一立场,正是谏官傅明,打断李匡道,“这不是平常吃的用地。而是毒药!若按大人之言,岂不是会让整个天下之人染上药瘾?流毒之广,也许几代十几代都不能完全根除!大人就不怕在史册留下万古骂名吗?”
但是,显然这样的声音是少数派。傅明话音未落,已经有三四人争着驳他,“傅大人说得好听,眼目之下,却有何法退敌?若没有,置我大周基业,皇上与大周子民于何地?此正为庄子所云,‘不如早索我於枯鱼之肆矣’!”
争执片刻,最后刑部侍郎刘斐开口。因他一贯与傅明观点相左,思路也比较清晰深刻。众人都静下来,让他去说。
“皇上,依臣愚见,所谓‘否极泰来’、‘先破后立’”。他向前一步,郑重拜道,“长远来看,我国自然不能容忍神惑流毒,可现在时势所迫,我国一面打击控制。韩国一面想方设法输入。何时是个休 止?不如我国也先行引入种植。作为权宜之计,等财源开拓。攻灭韩国统一天下之时,再颁布法令,系统禁绝,想必比现在要得心应手许 多!”
此言一出,立刻跟着十几人跪下去,齐声呼道,“刘大人所言有 理,请皇上三思!”
周荣没有话,目光依次扫过群臣。
一殿之上,满是沉默,大部分的人陆续跪了下去,而还站着的几 个,也都垂首无言,想必是虽然内心反对,但提不出更好地建议,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坚持。
他的眼中不由涌起一丝悲愤,什么先破后立,否极泰来,还不是大家想先保住眼前利
益!至于之后,当这毒药已成燎原烈火,谁又敢说有把握控制得 住?
而一旦种植,想要卖给韩国,自然也不能说这是有害的药物,而要去宣称是什么“仙药”,想到这里,他真想一拳砸在桌子上,堂堂药王世家,做这样的事情,今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母亲?
可是,想到火烧眉毛的事实,他又没办法倾泻这种愤怒,诚如反对者所言,如果他不肯引进神惑来对抗韩国,就只能眼看着国库流干,国家倾覆……
这样的挣扎在内心持续良久,他终于抬起眼睛,看向玛伦——之 前,由于痛恨贩售这样的药物谋取私利者,他甚至不愿意正面看她。
“皇上想好了么?”,高个子的女人通过翻译向他说道,初见她 时,周荣曾有一瞬觉得她轮廓有几分似万素飞,可此时,再找不到这样感觉,反而充满反感厌恶。
众人地眼光都落向他们两个,一点点沉默,被放大得分外久长。
周荣又磨蹭几秒,虽然已经逼迫到这个份上,那最后一点医者的良知与骄傲,阻碍着他开口。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爆起一阵喧嚷,周荣眼睛一扬,“何事扰 乱?”
“皇上、皇上!是万、万……”,进来地小太监连跌带扑,卡了几下想不出合适的称呼,最后情急,直接唤了名字,“是万素飞,说逃回来的,要见皇上!!”
好像一盆冷水泼入油锅,噼啪炸起一殿嘈杂,“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除非她不想活了!”
“她说要杀要剐随皇上便,所来只为跟皇上说一句话”,小太监匀了匀气,补充道。
周荣却再也等不得,一掌拍在案上,“带进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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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朝堂,这样地文武,这样的皇袍,这样的气势,这样的鼻 子,这样的眼睛……没变,一切都没变,当这些映入被反剪双手的万素飞眼里地一瞬,她不由这样想道。
变了地,只有她地位置而已……
可是罢了,想这些,岂非庸人自扰?她笑起来,把一切压下去,眼光定在周荣身边的黑衣女子身上——玛伦果然来了,如她所猜测地!在韩笑那里卖不出去的东西,自然要换个地方推销!
“你说此来,是为了跟我说一句话?”上面黄袍的人开了口,眯起眼睛的冷淡模样,不知是真心冷淡,还是同样压抑许多。
但她不管了,只是低下头去,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昂首,大声喊出来,“周荣!种麦子!全国都种上麦子!!”
声音之大,几乎震下天顶的瓦片,堂上一片短暂的愕然……
然而片刻之后,有了激烈的反应,朝臣纷纷叫嚷,“皇上,怎么能听她的!”“这女人此时归来,谁知是何居心!”“以臣之见,当推出立斩!”
素飞咬咬牙,并不为自己来历辩驳,而是发出第二声呐喊,“韩国也种神惑,周国也种神惑,各位大人,想没想过你们明年吃什 么?!!”
此言一出,方才还十分激烈的大臣们都一愣怔,片刻,却还有人坚持立场不肯改变,呵斥道,“宁为焦土,不可低头!就算没有吃的,两败俱伤,也比国库流干,眼见败亡的好!”
“没错”、“有理”,稀疏的几位臣子附和着,却听见一阵冷笑,奇怪的是从身后传来。
他们疑惑地转过头去,只见周荣怒目圆睁,猛地拍案而起,“真他妈的蠢!你告诉朕,韩国满国神惑,却要上哪里买麦子去!?”
第一八四章 神惑
第一八四章 神惑
德六年,冬,云贺宫,右苑。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韩国下了十几年不遇的大雪,薄薄的箭靶都宛如戴上白帽,地下更是积了两三寸厚的一层。
夏天欢畅的鸟鸣都杳不可闻,人迹更是罕至,宽广的右苑此时只余白茫茫一片。
这样的萧索中,却突然传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履声,踉踉跄跄踩在雪上,咯吱作响。
是韩笑,一个人,一身月白,头发没有梳起,在刺骨的北风中凌乱飘飞,整个人却未曾留意一般,只是向前走着,眼神没有焦点地落向远方。
一年,仅仅一年而已,为什么世界,会彻底颠覆?……
风吹得红肿的手中,是一个精致的漆金小盒,里面有最上等的神惑油膏,如今,市价上只能换到半斗麦子还不到,可在一年之前,喝醉了酒的疯子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
其实周国开始向这边同样走私小麦后不久,他就有所察觉,顺差的银两在大量减少。
他立刻想要应对,但惊异地发现,此时的局面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境地:
重利驱使之下,神惑开始在韩国疯狂地蔓延,乡野之上,到处燃起妖异的火红,农夫连根拔起青绿的稻苗扔在田埂,捶胸顿足地后悔不曾早种神惑。
然而,最质朴的一个道理此时显示了它的作用:物以稀为贵,神惑种植越多,价钱就跌得越厉害。而不甘心收入没有达到期望的农户,就只有越种越多,形成恶性循环。
乱世日久,本来没有什么存粮,韩笑意识到这样下去,国家将会陷入百年不遇地饥荒。军粮甚至公卿们的食物都无法保证。也开始担忧着急,连续推出几道严苛的法令,禁止人们私藏倒卖神惑种子。以及过度种植。
颁布之初,杀鸡儆猴几个,似乎还有点效力,但很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农夫们向官员行贿。官员也就对他们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法令全成了一纸空文,到后来,更是不可能实行下去——若严格执行起来,韩国大概便杀得没有人了。
他也想过禁止周国向这边输出麦子,但这比周国要打击神惑的走私进口,还要艰难不知多少倍,因为神惑可以不买,米面却如何能够不 吃?
与此同时,周国采取了很多对策。比如加强对边境的巡查。在国内向人们宣传这种药物地可怕。并设起诸多“戒惑馆”,协助那些已经成瘾地人们戒除。虽然还不能消洱这种祸根,但在相当程度上,已经让危害有所减轻。
在这样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国库银两的出入渐渐到了持平甚至逆差地地步,更糟的是,就算有来自周国的麦子,跟广大的需求相比,依然杯水车薪,没有食物的饥民或者偷渡到周国去,变成敌方地人口和兵 源,或者聚集起来,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各地插着鹅毛的急报,雪片一样进到宫中。而周荣自然也在等着这个机会,于两月前整顿兵力,再次攻来,虽然军队数目不及上次的一半,却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如今已经几近兵临城下。
总之,他现在已经如同坐在一锅沸腾的粥上,想当初自负聪明的意气风发再提不起半点,每天尽了全力,却只有更多仿佛无休止的问题涌现……
韩笑走着,前面似有什么阻住去路,看去,是一颗参天大树,夏日枝繁叶茂,此时,却只有枯干的虬枝伸向天际,但在一片雪白的空茫 中,依然十分打眼。
韩笑嘴角浮起一个疲惫的笑意,有树在这里,太好了……
真地很累啊,就让他靠一会吧,太久都要一个人面对一切,让他靠一会吧……
于是他闭了眼睛,倚靠上去,吐出地呼吸瞬间都化为白气,
寒风中
朦胧间,想起今天发生地事情。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时候,变成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佘牙知道了他在卢笛事件里扮演地角色,愤然率部投向周军。
泄密的过程说来简直好笑:按他一贯的做法,密计后往往将知情者一一灭口,而派去灭口的人担心再被灭口,便提前将消息保存起来,埋在某地,而后辗转巧合,竟到底到了当事人耳中。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是这个意思吗?
总之,他曾经用一个个阴谋得到的一切,现在似乎都随着一个个阴谋的揭穿灰飞烟灭。
他自认并没有变蠢,可最单纯的人现在见他,也多留三分戒心。
这难道就是像万素飞说的,当你只追求利益反而会失去利益,执迷于力量反而得不到力量?
他不知道……
……
一小块雪落在韩笑领子里,与那个名字的划过一同让他打个激灵。
就连她也放弃了他……一团悲哀突然涌上韩笑心头……现在,只有树木还能让他倚靠一下,人类,没有一个可信!
可是,也没有多么地愤怒,仿佛因为已经太过疲惫,没有力气去生气,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说,放下吧……你太累了,放下吧……
哦,是的,还有一件东西,可以帮助他放下。
韩笑想起什么似的,从盒子里挑了些油膏在翠玉的烟筒上,笑着点火。
风那么大,以至于他要背过身去用整个身体挡风,手脚都颤巍巍 的,却极有耐心,许久,点着了,拼命地吸了一口,长出一口气,脸上浮出恍惚的欢喜。
这东西有毒,他不是不知道。
可在那些压力越来越承受不了的时候,有人第一次递上来,说国主试试吧,他竟然没有拒绝。
为什么没拒绝呢?为什么没拒绝呢?
大概,这就是神的诱惑吧,凡人有猎奇,有贪欲,就算能克服这 些,还有病苦,有忧伤,有撕心裂肺的伤疼,而神的诱惑是让你摆脱这一切,那么,如何能够拒绝——难怪这东西会叫神惑!
今天他加的分量格外多,一口下去,四肢百骸都是一种到底的放 松,想来即使奔赴极乐,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恍惚中,他张着眼,仿佛无意地去扫视靠着的这颗枯树,树干上沧桑斑驳,好像 老人的皮肤。
却突然,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许多横着的刻纹,用刀子深深划在树干。
韩笑眼睛突然睁大,这是当初,他急着蹿起个子,听了一个民间的偏方,就对着这棵树跳,手里拿把小刀,每到最高处便画一道儿,可怜这树横七竖八被画的跟梯子似的,这方法不能说没有成效,却不小心被万素飞撞破了,好生丢脸……
他用手去轻触那些树皮上的划痕,现在,他应该比她高了吧?
信着她那个无聊的承诺,比她高才肯搬去他宫中,如今,她又在哪里呢?
但看着看着,他还是笑了起来。
温暖的幻觉涌上,似乎依稀记得,为那个无聊应承做这样努力的时候,是很开心的感觉。
这温暖蔓延开去,他仿佛走入一段梦境。
梦里,是小时候,她出现在他面前,哗啦一声拉开袍子,一大堆只有弟弟才有的吃食玩具就魔法一样出现,然后他就笑了,嘴角快咧到耳根,那样地没心没肺……
……
带着这样的笑容,韩笑轻轻从树干滑下,雪花松一阵紧一阵地飘 落,覆盖在他的身上。
第一八五章 请婚
第一八五章 请婚
德七年,三月。
万素飞从一尺见方横满铁栏的小窗边踱回还十分阴冷的床铺,外面在放着烟花,可惜她只能看见中间的一段,最高处的开放,与最底下的人群,都看不到。
不过从喧嚷声中,她能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