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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一悸,因为少年咯咯的笑声听得很真切。
“我回来了!”,那门与其说被推开不如说被撞开的,就扑进来一个小小的影子,挂在万素飞脖子上,“姐姐,有好消息告诉你!”
然后他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喊出来,“南汉打下来了!!”
万素飞掰他胳膊的手突然停住了……
刚才地失望一下抛诸脑后,她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你说什 么?”
“莫言把南汉打下来了,俘获了好多人,当年谁出的主意,谁执行地,全都在审,不用几天大军回朝,你就能亲手处置他们了!”
初听之下的恍惚、达成所愿的感慨、隐藏的恨意再度激荡,与还要再等几天那种焦躁不耐……
许多感触突然爆发似的涌上万素飞心头,让她不能自禁地失神,只是喃喃着,“十年了……十年了……”
……
地下齐齐地一声“给国主请安”拉回她地思绪,看时,是那些端花拿水的侍女回来。
“这怎麽回事?花婆婆怎么会在内宫?”,韩笑看着地上半人高的两盆花和一个花婆婆打扮地下人,皱眉问。
万素飞这才想起这边的事情,一时间心里突然有些翻滚:韩笑已经把答应她的事做到了,她却还念念不忘周国。
不过当务之急,是不要露馅才好。
于是她手心冒了汗,面上却故作轻淡地笑道,“是我叫来的,帮着看看你送的那两盆花。”
她心里忐忑,余光看那妇人也有些发抖的样子,生怕韩笑再多问下去,若说到特意送她白汀兰的事,八成会引起他的怀疑。
似乎还幸运的是,韩笑也许是沉浸在兴奋中,并未怎么留意,而是嘻嘻笑道,“这样啊,可我想跟你呆一会,让他们都先下去吧。”
万素飞松一口气,心想反正要单独召见一个花婆婆的机会还是不算难得的,挥挥手让下人们都出去了。
一抬眼,韩笑不知何时又跑到她正前面,抬头挺胸地向她笑道, “姐姐,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些?”
万素飞初时一愣,却突然想起来她说过,如果他长得比她高了,她就搬到他那里去住。
可是,当时真的只是敷衍,她心里根本像有一个印象:他是长不大的。
没想到,现在看过去,发现他是大约蹿高了小半头,虽然看上去还比实际年龄要小,但两三月时间长了这许多,也相当可观了。
她开始有点紧张,对他的问题只含混地“嗯”一声,却狠狠补了一句,“可比我还早着呢!”
说着,转过去收拾东西,不怎么理他。
韩笑却也不恼,笑嘻嘻地从后面腻过来,搂她的腰。
万素飞照例想把他推开,可仿佛拿人手短,今日才得到他带来的那么大一个消息,便下不去狠劲了,所以后来也只好放弃,任他那样抱 着,能感到他的脸贴在自己的肩膀上,呼吸间带点淡淡的湿气。
而他也没有再过分的亲昵,两个人像是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都默契地保持安静。
直到很久,她耳边传来一声含混的呓语。
“姐姐,我要长到多高,才能得到你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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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再修修的,发现封推了,没办法,更吧,写的又赶了点,见谅
第一五二章 了结
第一五二章 了结
歉昨天断网了,今天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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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云贺宫威武殿。
韩国年少的国主与名义上的妻子端坐在最上方的宝座,阶下,雄壮的士兵两列排开,一名个子不高但看上去十分沉稳安心的将领在禀报 着,正是被誉为国之柱石的莫言。
“臣经多方查证,已经查明了当年的内幕”,老臣语气低沉地说 着,“当年,为解兵临城下之围,南汉君臣设下诈降之计,由边境守将上表称降,请晋帝前往赴宴,接受城池,然后在宴会上伏下刀斧手,以摔杯为号,一齐杀出,这才……”
“说这些没多大意思,人你有带回来不是吗?”,韩笑在旁,打断了他的话。
“带回来了……只是……”,莫言深深吸口气,顿了顿,还是转过去向身后道,“押上来吧。”
“此人,就是当时献计的谋士。”
韩笑看过去,突然就明白了他那个“只是”的意思。
带上来的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这么说也许不合适,后来知道只有四十多岁),长到腰际的头发和胡子已经全白了,披散得像只长毛的猴子,嘴里好像牛只反刍那样不停地动着,可实际没什么东西嚼,于是有口水不停地流下来,沾在大概还是特意给他穿上的完整衣服之上,一会哭,一会笑,有时又突然痉挛发抖。
一句话,这人已经是个疯子。
“老臣确查了,他并非装疯,这样已有三年之久。听说是被贬谪的路上。被人强灌了药。”
韩笑怔了怔,又问,“那南汉的国主呢?”
这次……抬上来的是一具棺椁……
“已经在半月前忧惧而亡,南汉秘不发丧,老臣也是破城才知 道。”
“莫言!”,韩笑忍不住拍案大喝,“孤王叫你去,就是带这些死人疯子回来吗!?”
他偷眼去看万素飞,心里极怕她会失望,因此才这样失态地去维护她。
他却不知道。万素飞此时,心里有种奇怪地平静。
她发现在见到这些人时,自己远远没有想象地那么愤怒。
也许在以前,她会恨不得把这些人千刀万剐,可这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的感情难以激动。
甚至,会去想到他们的立场。当面临一切权力财富失去之时,谁又不会想方设法去自卫?
而且,他们已经有报应了,就算那报应与她没有直接关联。
如果要找这时最强烈的感情,可以说是一种鲜明的后悔。倘若那时开口劝劝因太过顺利而骄矜大意的父亲……
可是。毕竟又有些不甘心,这样的话,她这十年的执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一个问题又突然浮现上来。
那么,一直以来,好像紧箍咒一样把她拘住的,到底是仇恨,还是自己不断累加地努力呢?
这些交错的问题,并不是非理智的狂热下可以产生。
“臣失职”,莫言跪下去,诚惶诚恐地回答主君的怒气,“最后一个是活的。”
一个肌肉横生的武人被带上来,双手反剪身后,磕头如鸡啄米地嚷着,“国主饶命,当时小地不过执行上头的命令,不关小地事啊!”
“啪”地一声脆响。
他的话被一个耳光截断了,看时,有白色的衣袂拂过眼前。
因为万素飞突然认出来,这是当年在城头伤害与羞辱父亲的那个守将!
她的不愤怒,也是相对地,前面两个人素未谋面,好像是硬塞给她让她去恨,而这个人一看到,当时地情景就带着鲜艳的颜色一幕幕涌 上。
韩笑仿佛也高兴起来,站在那人面前,连着问,“素飞,你要怎么处置他?”
是的,她想要怎么处置他呢?
之前有过许多设想,可正因为想地多,此一时竟没个决定。
“素飞……?”,男人突然停止了求饶,用极低的声音嚅嗫道。
还记得我?”万素飞的声音突然有些抖,被恨的人记 的人记得有时竟是殊途同归,那样让人激动。
“我还知道另外两个害死你爹的人……”,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阴 诡,突然说道。
万素飞一愣,不自主地有些靠近。
这时,却只听身后一声惊呼,“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武将已整个人纵跃起来。他的背上本来有两名魁梧的兵士按着,但求生的意志使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这种十死无生的局面里,劫持这个看上去身份不低的女人,也许是逃生的唯一机 会。
筋肉纠结的巨手仿佛铁铲,挟着风声向万素飞头顶压去。
万素飞的理智似乎还没能反应出发生什么,可只觉得全身的情绪突然都鼓胀到极限,好像火龙般通过每一处经脉,最终贯注在一个尖锐的点上。
而这个点顷刻爆炸了,发出天崩地裂的回声,震得她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电光火石间,两个身影交错,所有人在那一瞬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儿,张着嘴连一个“啊”字也没能发出。
但是,很快,大家看到,男人的步履蹒跚起来,脖子上歪着一件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地上跌跌撞撞转圈不肯倒下,像一只没宰透的鹅。
兵士们一拥而上,给他补上乱刀。
万素飞看着这一切,靠在柱子上,大口的喘气。
摊开手,手中是半截钗子。
那钗子是纯银打造,硬度不低,却在刚才的一交错中,断面有如刀砍斧剁。
用一支小小的钗子,杀死一个巨大的男人,在平时有如天方夜谭,而现在,她自己甚至也不能解释刚才的一击是如何发出的。
他死了?最后的仇人就这样死了?
难为她还设想过那么多处置。
可是,突然发现,想过的所有刑罚,都比不上现在的结果。
那一击,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量,也耗尽了十年的偏执。
用这双手开始的怨恨,通过这双手亲自送了出去。
合上眼睛,如同满是灰尘的一扇大门,在她身后慢慢关闭,发出沉重的响声……
“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韩笑看着殿上横陈的尸体,恨恨踢了一脚,又向万素飞道,“不怕,你若不解恨,他们还有亲族呢!”
得来的却是一声轻轻的“够了……”
“……他们已经花费了我十年的时间,我不想给他们更多了……”
这天夜里,万素飞一直梦见自己在天上飞翔,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的重力。
第一五三章 试探
第一五三章 试探
还在睡吗?”
“……还在,要不要给国主去叫一下?”殿外的侍女被蹑手蹑脚前来的韩笑稍微吓了一下,忙叩拜道。
“不用,走了十年的路,是很累啊”,韩笑轻轻感叹,从门缝向里张望了张望,转回去,突然换了正色,向身后内监道,“趁这工夫,把那件事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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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婆婆,这边请。”
白胖的妇人抬起头,发现是平时看都不看她们的内宫太监,心里不由一阵打鼓,会不会是那天的事情败露了?
但旋即她不停给自己打气。
她想想,自己也算是个伶俐的,当初在不少人中被选出来,能在短时间内学会云贺口音,种花的手艺足以进到韩国的宫里,上次还见到了王妃,差点就把主上吩咐的事情办成了——若成了,主上许她白银千 两,一下就可从极其普通的花奴变成京城的小富人家——而那天看见韩国的国主,一副孩子气,怕他不成?只要自己谨慎一点,谅他不至于生出什么怀疑。
于是她将手上的泥在围裙上揩了揩,迎上去笑道,“给公公请安,不知找我这老婆子有什么事?”
内监一笑,“莫将军得胜还朝,宫中大庆,各门各院都有赏赐,咱家特地来叫婆婆前往的。”
原来是赏赐,妇人心里不但一松,还有几分意外之喜,随着那腆着肚子的内监前去。一路上,又忍不住开口,“敢问公公。大概能有多少啊?”
“这个。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婆子一阵纳闷,怎么受赏还要凭本事?也不好再问,只讷讷跟着。
到了地方,却见一方庭院,上首是几个女官,围着一道帘幕,下面聚集的却都是他们这样地花匠婆子,叽叽喳喳地。
她来的已经算晚,寻个空儿坐下,只见出来一个立领女官。开始说话。
“奉天承运,国主隆恩。各位平日照料宫中花木都辛苦了,国主特赐白银百两,予以赏赐。”
“只是”,她顿了顿,“国主还说。前线打仗讲个论功行赏,宫中也该是这么个规矩。因此特设一局竞赛。只有对花木懂得最多、照顾最好的人才能得到赏银。”
“规则很简单,我们会把一盆花木覆在纱罩之下,我第一次敲铜槌之后,哪位婆婆判断出这是什么花,在计数时间结束前都可起身向我作禀。但并不是谁在先谁就赢的。若后说的比先说的更准更细,却是后说的那个算赢,听懂没有?”
底下婆子嘤嘤嗡嗡。互相对看,有觉得新鲜的,有还没听明白的,有跃跃欲试的,这些,却都在铜槌一声下归于安静。帘幕拉开,露出一盆用纱网罩着地花,形状只能看个大概,隐隐有香气传来。
“这香味……应该是菊花!”,先有一个婆子抢道。
“还有人补充吗?”女官手上的计数还在继续,笑着问道。
众人略怔怔,又都伸头去闻。
杨姓的妇人确实是种花的好手,大部分人都还没新发现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泛上许多信息:是菊花中的大叶菊、叶子有小孩巴掌大、性喜潮湿、要多浇水、秋天开花、花分黄白两色……等等这些。
可是她左右看看,要说吗?来之前主上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尽量不要惹眼地啊。
这稍一迟疑时,旁边已经有人抢上前去,“回禀姑娘,这是大叶 菊!”
女官笑起来,敲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