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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已然清楚明白,还是无法恨她冷落她!
博果尔匆匆跟着来顺儿骑马入宫,他见来顺话语吞吞吐吐,几句话说的不得要领,心里着急得厉害。他不知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乌兰去见了万岁爷,她会胆大包天的吐露心迹么?万一皇上雷霆大怒该如何是好?
又或者……万岁爷若对她也心存两分兴致,又该如何是好?
连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博果尔浑身冷汗,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朝着皇宫拼命驰骋。
马不停蹄的跟着来顺进了厢房,博果尔猜测过所有最坏的结果,可看着床榻上那个陌生惊怯的董鄂乌兰时,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噘着嘴,完全用陌生的眼光轻轻扫了他一眼,然后裹住被子把自己捂成个花卷儿,只余头露在外面,眼睛忽闪忽闪。右手一直拽着皇上的袍子角儿,万岁爷扯了几下,后来她干脆两只手并上捏着不松开。
顺治无奈,也有几分尴尬,别人家的福晋扯着他衣裳,算哪门子事儿不是?总而言之,他面对博果尔这个弟弟时心情虽复杂,可却没卑劣到夺人之妻,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不爱眼前这个女人!
狠狠瞪了眼榻上的董鄂乌兰,他眼里满是警告之意,可不知是先头两人处了半天还是怎样,她竟一点儿都不怕他,还学他冷哼一声,双手绞着袍角更紧,大有一副敢走就哭给你看的气势。
两人之间的互动博果尔瞅得一清二楚,他只觉得像有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他个透心凉,心内苦涩难言,猛地闭目不愿去看。
冷静半晌,博果尔蓦然睁眼,规规矩矩朝顺治行礼道,“臣妻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万岁爷海涵,臣立马就领福晋出宫。”
顺治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挪开目光,但心里头真真儿是松了大口气,他是巴不得快点把这女人给拾掇出去,啧啧啧,太难伺候了。
博果尔见万岁爷允了,快步走至床榻,心疼的去揽她的肩,可董鄂乌兰却瞬间大叫一声,慌忙避开他的手,连滚带爬从踏上滚下来,啼哭着抱住顺治的双腿,才绑好的头发散乱下来,额前的发丝被泪水染湿,粘在脸颊上,她哇哇的嚎啕大哭,听懂了有人要带她离开,而那个最开始陪在她身边的竟还偷偷在笑,呜呜呜,她心底真是伤心极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筹谋(五)
博果尔自然不舍得董鄂乌兰哭成这样子,顺治不会计较恁多,更何况眼下还有另外两人在一边儿看着,任个女人抱着自己大腿哭嚎是个啥回事儿,他用力一甩腿,董鄂乌兰一时不备被甩了出去。
这地方离床榻近,董鄂乌兰受冲力旋即撞上床木,“砰”一下,听声响就能评断出来这还真是实打实给撞了。
顺治一怔,眼见博果尔眸带一丝谴责的睨了他一眼,就连来顺亦是心虚的不敢迎上他的目光,连连垂低了头。
他心底颇不舒坦,一口气堵在咽喉不上不下。
博果尔上前要把董鄂乌兰给扶起来,她还是排斥得很,一直把博果尔往外推,最后哭着被扶着坐在床榻后,顺治瞧过去,得,额头处果真一片青红,鼓了个包,再配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实在挺可怜。
顺治轻咳一声,觉着哪怕把董鄂乌兰立马拖出去斩了也不过分,他是谁来着?万岁爷不是,可斩是一回事儿,动手打女人着实不大体面,很折帝王面子。眼神微微闪忽,他一扭头,令来顺儿把太医院那单御医给请过来。
可怜单御医今日可真是一波三折,第一回走到半路折回去,这一次才坐在板凳儿喝了一嘴凉茶,就又重新提着檀木制的医药箱再度折回去。
他去时心里颇为忐忑,进了暖阁立马感受到屋里有种莫名的气氛流动,他大气也不敢出,对万岁爷襄亲王逐一请了安,眼神一转,瞅见榻上襄亲王福晋额上顶了个大红疙瘩。
单御医顿时长吐一口气,原来不过是点儿皮外伤,打开箱盖儿,他赶紧上前给董鄂氏拭药。
旁边儿襄亲王和万岁爷轻声谈论着什么,单御医深知宫中生存规则,他祖辈都是宫中御医,这份求生手艺是祖辈传承下来的,清朝入关之前,他祖上效力于前朝皇宫,那时候可没少牵扯上后宫里的龌龊事儿,可人处在那阶段没得选择,不同流合污便瞬息丢命。祖上的警言是经过教训一代代传下来的,即不听少言勿贪。
单御医心里一直叫苦不迭,皇上与襄亲王的话他可不想听,无奈那话碴儿轻飘飘的直往耳朵里灌,他也没得选择。
心里一急动作就沉不住,他想着快些完事儿赶紧走,一不小心手力就稍重,董鄂氏疼的开始哼哼了,另边儿谈话声戛然而止。他自知理亏,连连告了罪继续上药。
顺治与博果尔谈论的无非是怎么把董鄂乌兰弄出宫的问题,二人统一觉得,此事不易声扬,可如今大难题是董鄂乌兰自己个儿不愿走,除非把人给敲晕了拾掇出去,毕竟董鄂乌兰心不甘情不愿的,这一路上指不定怎么哭喊不是?
把人给敲晕这一提议是咱万岁爷随口一提的,博果尔好歹心善,看着董鄂乌兰黑溜溜泛着迷蒙的眼神不大狠得了心肠,遂比较犹豫。
单御医本来对几人关系颇为不解,传言是一遭,可亲眼目睹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就现下瞅着万岁爷像是巴不得快把董鄂氏给撵走,可前头襄亲王未进宫时,孤男寡女处着又是咋一回事儿?
本来他不想多言说什么,可秉着良好的医德,他一狠心,还是轻声说了一句,毕竟董鄂氏似乎失忆了,再一敲打下去人傻了怎么办?不过他倒是不敢直接这么说出口,就比较婉转的提了一提。
果然,襄亲王立马就悟了,他紧紧拧着眉,眸露纠结。
最后,董鄂乌兰顺心的留在了宫中。
她额头已经擦完了药,还有点疼,但心底着实是高兴儿。她瞧着博果尔离去,顺治一脸乌云密布的样儿,直接钻进被窝里头滚了个圈儿,“噗呲噗呲”笑了几声,得,怎么着她也吐槽过小说电视剧里的无数狗血桥段好么,哼小样儿们!跟她斗?
近水楼台的好处是顺治把她藏在西间的一间厢房里,不敢用其他宫女儿伺候,就拨了来顺和还摸不清头绪的水琤。
董鄂乌兰不敢露出马脚,自然是所有人都装作不认识,反正就算顺治怀疑怎么着,她偏不承认,能奈她何?
不过她想得虽然美好,但显然估计错了顺治的爱心。她演戏演得辛苦,又叫又哭还得上蹿下跳,除了使心计之外咱还得浪费体力。遂博果尔离开后,顺治紧跟着走时她也没使性子留他,因为董鄂乌兰觉着自己该好生困个觉,次日醒来,作战正式开始。
次日,水琤老早出了趟宫,收拾了些福晋的衣赏,回宫时董鄂乌兰已经用完了早膳,她便立即冲泡一盅花茶递了过来。
董鄂乌兰抿了一口,味道还是和之前一样,有股淡淡的清香萦绕飘拂,估摸着是水琤从王府里带到宫里头的。
她差点脱口而出夸赞水琤手艺依旧一样的好,幸在转而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一个失忆的人,所有事情都不能按着常规路子来,她瞧着来顺一脸抑郁的立在她身后边儿,仿佛满腔壮志不得其用的憋屈才子,整个人像条离了水的鱼儿。
讪讪触了触鼻头,董鄂乌兰也觉着伺候惯了万岁爷的人放在她身边儿确实屈才,于是她决定让来顺一展才华。
亮嗓作了准备,她就凑到来顺边儿上开始哭,顺治不来探望她,那就哭到他来呗!
这一哭直哭得来顺身子抖了三抖,他苦着脸抬头,恨不得也跟着掉起金豆子来,他在一干奴才面前儿总归还是有几分威严的,可如今倒好,竟落得如此下场来。襄亲王福晋一直哭,哭得他脑子嗡嗡作响,怎么劝都无济于事,非得万岁爷亲自来哄着陪着。
来顺儿不喜这位福晋,也真心不待见万岁爷上这儿来,存心的不想去通报,可他却没料到襄亲王福晋哭功实在了不得,她中间哭的打了个璇儿,一下停了,他还来不及乐,就见福晋自己灌了两嘴搁凉的花茶,继续哭!
最后真想不着法子,这人哭坏了他上哪儿给襄亲王赔人去,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书房禀了这茬儿。
却没料到,襄亲王也是在的,他言辞不敢太肆意,就如实把情况给捋了一遍简单说了。
后头襄亲王匆匆去了,但顺治却没动作,他脸色不大好,来顺留了个心眼,见万岁爷怔怔望着窗外,不知在遥想着什么。来顺习惯性的搓了搓手,料想摸约万岁爷又忆起先皇后了罢!
自来顺儿离开暖阁后,董鄂乌兰就抽抽噎噎的低了音量,身后门扉一敞,她扭回头,却不料来者居然是博果尔,她一时继续哭也不是停也不是,倒是博果尔拉了她分坐在小圆桌儿两端,一脸痴情的凝望着她,微红着眼眶与她慢慢聊一些他们曾经的往事。
可是,那不是她的记忆,是真正的董鄂乌兰的。
所以就算博果尔讲的动情,她听着无论有多动容,但还是无法感同身受。
水琤站在屋外,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王爷清朗的声音,春光温暖微风柔情,那一句句轻言细语飘飘滑入耳际,连她都觉得好生感动。但以前的福晋就算明了也不当一回事儿,现在的福晋更是不会理解,所以究竟是谁的错?为何王爷还要心心念念着一个以前心里没他未来更不会有他的人?
太阳渐上正中,水琤眯着眼仰头看去,光线太过灿烂耀眼,她忽的阖上眼,长长睫毛像把小扇子,呼呼的覆在眼睑处,双拳紧握,襄亲王温和的声线依旧缓缓弥漫在耳畔,其实她一直都很迷惘,可是此刻好像一下子积攒了足够多的勇气。
福晋根本配不上王爷,不是么?
水琤蓦地睁开双目,垂首着地面,默然无声。
“乌兰,方才讲的画面你真的一丝也记不起么?”看着面前女子细白的容颜,她杏眼朦胧,却自始至终垂眸盯着茶杯上浮着的花瓣,面无表情。
博果尔痛心疾首,却不忍责难与她。难以启齿的是,这次意外他竟并不觉得难受,以前的董鄂乌兰看似柔顺,骨子里却倔强极了,如今她不再记得旧事,是不是证明他又有了新的机会?
“不记得也不碍事儿。”握住她搭在桌面上儿的手,博果尔笑道,“时间还很长很长,我们可以把以前的事情全部温习一遍。”
他笑得特别开心,如释重负一般。董鄂乌兰觉得那种笑容太烫,猛然收回被他握住的手,她喃喃道,“我想休息。”
博果尔离去之时,正好看见水琤立在左侧纹花红柱旁,不知望着哪里。他唤了一声“水琤”,只见她双肩一僵,缓缓转过身子,大大的眸子瞅着他,半晌似才回神,连连低眸请安行礼。
她的反常博果尔并未放在眼里。细心交待她如何照顾福晋后,他才笑着道了句“辛苦你了”,尔后径直离去。
而水琤则默默注目着他的背影,直至化成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三封信(一)
单御医是最近几日里董鄂乌兰见得最多的人,其实说真的,失忆这回事儿单御医这半辈子真没见过,往上数曾经倒有一位祖上先人存有些许记录,他在自家医药书堂格子柜里倒腾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得那本书册,可翻开来看,所记录也不过寥寥数笔,最终他那位祖上也没能治好后宫里的那位嫔妃。
这话传到董鄂乌兰耳畔时,她面儿上不露声色,心底却微微咋舌,单御医那祖上只怕也是遇上个穿越的冒牌货吧?得,今儿个也轮着他遇着了!
顺治依旧对她不怎么上心,董鄂乌兰躲在这殿里差不离五六天了,跟禁足一个意思,迈不出门槛。她不大乐意,吵闹几番最后有了点改善,晚上还能披上连帽披风出去溜溜弯儿。
白日里顺治少见,夜里倒能一起提着宫灯走走,估计也有点掩人耳目的意思,夜半三更能和顺治散心的女人多半就是后宫那个妃子,若有人瞧见也不至于露了馅儿。
董鄂乌兰知道失忆这理由用不长久,顶多能撑个半月吧,她偶尔也会纠结,到底要不要跟顺治说她不是娜木钟也不是董鄂氏呢?可他一定会以为她失忆之后变成了个疯子吧!
手里提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