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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下来，除了那两名没有参加战斗的医官之外，55名陆战队员中有18人阵亡，另外还有11名重伤员，其他人几乎都受了轻伤，杨成赋也不例外，被弹片割掉了腿上的一块肉，问题不大。也就是说，到天亮的时候，杨成赋只有26名队员还可以继续战斗，可谁也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少校，一号船闸那边的消息。”
杨成赋接过了电台，里面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
“美军正在猛攻一号船闸，轰炸机刚走，美军就上去了。”上尉军官咬了咬牙，“大概我们这边的美军也过去了，妈的，美军现在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杨成赋听了一会，然后关掉了电台。“去把兄弟们都叫来。”
不多时，25名战士站在了杨成赋的面前，几乎每个人都裹着绷带，其中两人的伤逝较重，杨成赋本想让他们去电机房的，可最后没有下达命令，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条枪，就多一分希望。
“尽量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美军在猛攻一号船闸，暂时还不会来对付我们……”
“少校，我们应该去增援。”
“增援？”杨成赋走到了那名队员面前，“也许这正是美国佬想要看到的，只要我们分兵，这里就肯定守不住，到时候，两个船闸都丢了的话，我们就彻底失败了。”
“可是，那边的突击队……”
“你们都应该清楚。”杨成赋看了眼站成两排的队员，“在我们离开登陆舰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我们四支突击队的每一名队员都清楚这一点，这是一次有去无回的任务。我们必须要守住一个船闸，这是最低要求，如果两处船闸都被敌人破坏了的话，那我们那18个兄弟地牺牲，还有另外的突击队兄弟的牺牲将没有任何的价值，明白吗？”
队员们都咬紧了牙关，少校的话再明显不过了。
“现在解散。回到自己的阵地上去，抓紧时间休息，吃点东西，敌人会在中午之前发动新的攻击，到时候，我们继续用子弹招呼他们！”
队伍散开后，杨成赋蹲了下来，他也想过要去支援一号船闸那边的战斗，可是他自己的人手都不够，能否挡住美军的下一次进攻都是个问题。还怎么去支援别人？这时候。队员们没有去休息，而是在重新部署阵地，架设机枪。在阵地前沿埋设地雷与炸弹，将更多的弹药送到阵地上去。所有人都没有休息，都在忙碌着。看到那些战士们的身影，杨成赋很内疚，他当初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没有想到会让这么多的兄弟来送死，可是就算他想到了，他还能怎么样？
“少校，要吃点吗？”
杨成赋接过了3队长递来的饼干，这是他们在美军仓库里找到的饼干。味道要比陆战队的干粮好一些。
“我们这次能回去吗？”
“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开始就说了。”杨成赋没有多少胃口，现在身体才处于亢奋之中。“对了，能与陆战队联系上吗？”
上尉摇了摇头。“试过了，联系不上，而且我们也没有办法与轰炸机联系上。”
杨成赋叹了口气，这是另外一个严重的疏漏，如果能够与后方地部队建立起联系的话。那么战斗应该好打一些，至少可以让轰炸机为他们提供精确的支持，而不是胡乱丢下炸弹。
“那我们的增援部队什么时候可以到达？”
杨成赋又摇了摇头。“我们有没有办法与后方联系上？”
“我试过了，美军的电台被炸毁了，而我们的电台作用距离有限，而且没有办法进入舰队的加密通信频道，也就无法跟轰炸机联系上。”上尉叹了口气，“看样子，我们得尽量把阵地缩紧一点，尽量让轰炸机来帮助我们打退敌人的进攻。”
“这个很难，谁也不知道下一批轰炸机什么时候到达，而美军随时有可能发动进攻，如果我们缩小防御范围的话，只能给美军提供帮助。”杨成赋站了起来，朝着阵地外看去。
上尉军官也站了起来。“少校，那我们该怎么办？也许我们还得在这里坚持到天黑。美军在白天应该不敢大举进攻，可是到了晚上的话……”
杨成赋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他压了压手，上尉军官立即收住了话。两人同时朝南面看去，一架水上飞机正在湖面快速飞来。
“我们的飞机？”
杨成赋仔细看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对，是我们的飞机，大概现在第三特混舰队正在炮击美军，我们的陆战队也差不多快要上岸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这算是个好消息，登陆作战已经开始，只要陆战队上了岸，那么韩绍锋就会立即派来援军的。
那架水上飞机很快就到了杨成赋他们头顶上，盘旋了几圈之后就回到了湖面上空，而且一直在距离阵地不远地空中徘徊，可惜的是，那只是一架水上飞机，而不是一架挂着炸弹的轰炸机。杨成赋觉得有点好笑，一架水上飞机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可他很快就改变了这个想法，这架水上飞机肯定在呼叫舰队，如果美军再度靠近的话，也许舰队就能够帮上忙了。那样一来，第三特混舰队的舰炮都能够起到支援作用。想到这，杨成赋猛然反应了过来。
“让兄弟们都退到第二道防线上来。”杨成赋转过了身来，“白天全都呆在第二道防线上，缩小防御范围。如果舰队的行动顺利的话，那我们肯定可以获得炮火支援。另外，安排三组侦察兵出去，如果发现了美军的话，立即发射信号弹。”
上尉军官看了眼那架还没有离开的水上飞机。“少校，这管用吗？”
“管不管用，试一下就知道了。除非那架飞机上的飞行员是笨蛋，不然我们这个办法应该能够起到一点作用。”
三个侦察小组立即出动，两个小组守在了公路附近，另外一个小组去了北面的一号船闸附近。此时已经是八点多了，杨成赋看了眼手表，差不多，美军也应该缓过气来了吧。
美军的第四次进攻是在九点半左右开始的，这次美军没有在阵地前沿集结。而是全部躲在了森林里面，直到进攻开始的时候才杀了出来。可美军仍然忘记了一点，现在天空已经掌握在了帝国海军舰载轰炸机的手里，当美军冲出森林后不久，一队轰炸机就赶了过来，而且还有一个小队的战斗机也赶了过来。
杨成赋他们是在阵地上看着那些战机在天上表演的，轰炸机在森林上空投下了大量的燃烧弹，很多浑身着火的美军官兵嚎叫着冲了出来。战斗机则主要对付冲出森林的美军坦克与装甲车，那些大口径火箭弹对付坦克轻而易举，简直就是专门为打坦克而设计的。另外。轰炸机与战斗机还在反复扫射美军。结果。这次美军连阵地的边缘都没有挨着就被成群的战机给打了回去。
十一点前，舰载轰炸机第三次赶了过来，轰炸机飞行员也不笨。杨成赋的侦察兵在美军集结地外面发出了信号弹，十多架轰炸机在美军集结点上空投下了炸弹，从返回的侦察兵报告的情况来看，美军的炮兵没有来得及转移，大部分火炮都被炸毁了，这算是报了昨天晚上的一箭之仇。
到十二点，美军发动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这次轰炸机没有能够及时赶来，而是由第三特混舰队的战舰提供的炮火掩护，成排地炮弹准确地落在了阵地之外。在阵地与美军进攻部队之间形成了一道炮火杀伤带。美军的第五次进攻被舰炮给轰了回去。
这也是杨成赋他们过的最为轻松的几个小时，也许韩绍锋说的支援就是火力支援吧，而这种支援也是最快捷，最方便，最猛烈，最有效的。不管是步兵还是装甲兵，都不可能在猛烈的火力打击下发动进攻，美军官兵也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战斗在下午的时候发生了转变。美军大概已经摸到了对手的火力支援规律。两点不到，美军发动了第六次进攻，这仍然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接着猛烈的炮火，以及赶来支援的轰炸机让美军根本就无法前进半步。到两点半，水上飞机离开了湖面上空，而下一架负责引导舰队炮火的水上飞机大概要在十五分钟之后才回到达，而舰队的轰炸机也在此之前离开了战场，回去补充燃料与炸弹了。
十五分钟的时间，这就是美军看到的机会。炮火刚一停下来，至少有一个营的美军在几辆装甲车的掩护下从森林里冲了出来。杨成赋立即让突击队进入了一线阵地，他也看了出来，美军这次是不会轻易的退却了。
20多名突击队员对付超过400名的美军，这场战斗几乎没有什么悬念。杨成赋也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他已经在阵地上坚持了十几个小时，可援军还是没有到达，他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可他将坚持到最后。
一批能够行动的重伤员在后方使用迫击炮支援杨成赋他们，而前线地战斗打得异常的残酷。
“小心！”
杨成赋被旁边的队员推了一下，在他倒地的时候看到子弹打中了那名队员的腹部，鲜血立即喷了出来。
“柱子！”杨成赋爬了过去，抱住了正在抽搐的身体。
“少校，我……我……”
“柱子，你别说话，别说话，医生马上就来！”杨成赋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医官，医官——”
回答他的只有密集的枪声与爆炸声，医官没有在阵地上。
“少校……”突击手紧紧的抓住了杨成赋的衣领，最后手慢慢的松开了。
“柱子，你他妈的坚持住，我不准你离开，你给我坚持住！”
杨成赋抱住了已经变成了尸体的躯体。这名战士叫王小柱，两年前入伍，一直在杨成赋的手下，而且是杨成赋在这两年中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侦察兵之一。
“狗娘养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战场上，每一个队员都在与敌人拼命，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美军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并且正在迅速推进。此时舰炮的火力已经难以发挥威力，当双方的官兵纠缠在一起的时候，炮火就不起作用了。
杨成赋不知道换掉了几个弹匣，也不知道放倒了几名敌人，他一直没有停下来，他就如同一头灵活的山猫一样，在阵地间窜来窜去，子弹跟在他的后面飞舞，敌人在他的前方倒下，杨成赋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台杀人的机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光所有进攻的敌人，杀光所有阵地上的敌人。
陆战队员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美军官兵以更快的速度倒下。双方已经不是在战斗，而是在为了杀戮而杀戮，在这块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的战场上，不是敌人倒下，就是陆战队的侦察兵倒下，对双方的战士来说，结局只有两个，一是站着，一是倒下，前者意味着生，后者代表着死。也许胜利已经不重要了，也许生死也不重要了，也许双方都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一样的。
当子弹打在身上的时候，杨成赋没有感觉到，他又跑了几步，这才颓然地倒在了阵地上。他没有感到疼痛，也没有感到悲伤，他甚至没有叫出声来，他只觉得，光线正在变暗，战场正在离他远去，好像整个世界一下变得寂静无声，仿佛战斗突然停止了一样。他能感到心跳增在缓缓变慢，他甚至感到呼吸正在减缓，可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努力的想让自己站起来，他就这么躺着，感受着生命流逝的那种微妙感觉，等待着最后一刻地到来……
第二十一卷 长途奔袭 第三十八节 归宿
34师的特别行动部队是在一点半上岸的，这支部队由一个坦克连与一个步兵营组成。规模不是很大，却是该师最优秀的两支部队。两点不到，这支部队就穿过了港口东面的美军防区，然后一直沿着河道向北推进。
韩绍锋在他的旗舰上等待着前线部队传回来的消息。在中午的时候，他就收到了第三特混舰队发来的电报，美军已经转为猛攻一号船闸，那边的战斗打得相当激烈。第三特混舰队派遣了两艘巡洋舰到达巴尔博亚港北面，在河道中抛锚，为一号船闸那边的突击队提供炮火支援。另外，其他两支特混舰队的轰炸机也在全力支援。
27师的进攻打得很迅速，在一点钟左右，其先锋部队就已经突击到了巴尔博亚港附近，可韩绍锋仍然觉得这个速度太慢了。他临时改变了主意，让34师的部队在陆地上推进，而不是乘坐登陆艇在河道里前进。27师的主力已经压了上去，没有按照计划去包围巴拿马城。韩绍锋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跟在27师后面上岸的31师。美军在巴拿马城的防御不算坚固，打下这座小城市的难度并不大，而韩绍锋最担心的还是北面的突击队，特别是一号船闸与二号船闸那边的突击队，如果34师的增援部队无法及时赶到的话，恐怕杨成赋他们守不了多久。
“将军，34师发来的消息。”
韩绍锋转过了身来，“他们到了？”
参谋摇了摇头，把微型电台给了韩绍锋。
“我是韩绍锋，如果不是好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