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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勇虽不知刘存孝为何要取自己性命,但不管这么多,走为上策,先保住性命再说。但如果真的是刘家派人来刺杀,要走脱定要费些周折。如一人逃跑,倒也容易,春兰秋菊只怕要受拖累。侯大勇暗自打定主意,明天可到何福贵家,应能见到郭炯,只有冒险一试,把所遇到的种种事情与郭炯说明,看看他的态度,他说刘存孝未必是抗辽,此话太敏感又太重要,可不能乱说,说出来定有所指,他肯对我说这事,定知某些内情。到何家后可寻机出城,如不能出城,则把春兰秋菊留到郭府,料刘家不会为两个使女和郭家翻脸。
见两女瑟瑟,侯大勇就叫她俩坐在床上,盖上被子,说:“不用怕,明天我们出城,如出不了城,你们就到郭家,郭家应会收留你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第二天一早,侯大勇把自己的的宝贝、钱币全都带好,春兰秋菊则一物未带,出门时,遇到管家,侯大勇特意对管家说:“我到何福贵家去辞行,晚上回来再向刘郎辞行,明天我就要走。”
来到何福贵家,不出所料,郭炯也在。侯大勇叫春兰秋菊到里屋休息,对何福贵说:“我有一药方,是不传之秘,专治郭炯家母的难症,可否借一间屋与郭炯说话。”此时,很多技术绝活都是家传,不愿外人知道,何福贵也很理解,就赶忙找了一间隐蔽的小屋。
侯大勇知道要向郭炯问清事实,必须要表明态度,于是将这二日所见、所遇之事全部向郭炯一一说清楚,最后问道:“那日郎所说未必是抗辽人,到底何意?”
侯大勇又试探着说:“通过我的观察来看,刘存孝兵强马壮,我又在刘三家遇到汉服辽人,刘存孝定会反叛。”做出这个结论,侯大勇并无直接证据,只是觉到一丝味道,于是大胆试探郭炯。
郭炯见侯大勇分析的结论,和郭家得到的情况一致,但郭家经营多年,侯大勇仅凭很少的现象,得出基本一样的分析,真是眼光独到,让郭炯很是佩服。
见侯大勇对自己坦诚直言,郭炯也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侯大勇,当然未说安插亲信等重要之事,只是对侯大勇说出了结论。
郭炯说道:“慕容彦超起兵反叛以来,刘存孝也蠢蠢欲动,我已知辽人和他接触了三次,与辽人私会已是死罪。近日六曹从粮食、武器、军士等各项物资用量上,均按战时标准加紧准备,刘贼反叛之心已昭然若揭。”又道:“侯郎危矣,刘家若要反叛,在未准备好之前,定要顾忌我们郭家,侯郎遇险,莫非是侯郎到我家,引起刘家的猜忌。”
侯大勇此时才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所明白,但是真相到底如何,还只能等到解迷之后才能知晓,道:“应是如此,刘存孝和刘三都曾邀我到其军中,被我拒绝了,我到你府上去,定是犯了他的大忌,因而对我下手,只是他们猜不到我与府上是何关系,才暗中下手。若我是刘家,现在很重要的一点是封锁消息,定不会让任何可疑之人出城,看来我出城难矣。刘家若反,郭家必受牵连,可有应对之法。”
郭炯笑道:“到时就知。”
“我仔细看过刘存孝军备,虽说人数并不很多,但训练很好,战力应是不低,若真和辽人勾结,恐一时难以收拾,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出去。”
“我有两个使女,是刘三所送,我若不测,请君替我好生照顾。”
“刘家送的使女,不管也罢。”
“请一定要替我照顾,原因就不多说,侯某在此多谢。”
“侯郎真善人矣。”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声,一人大喊:“我等奉命捉拿侯大勇,与其余人等无关,侯大勇在那里,窝藏犯人要被连坐。”
何福贵说:“王郎,何必大呼小叫,侯郎犯了何事。”
“侯大勇把赵武打成重伤,人家告到官里。”
侯大勇从窗口一看,只见一群差人冲进院子,对郭炯说:“两女就拜托给你了,我就趁其不备,冲出城去。”
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侯大勇可不愿束手就擒,到了官府,只有任人宰割。侯大勇见“风”拴在院门左侧,距自己约二十米,估计突然冲出,能够抢到战马。如果被围住,只有开枪突围。
侯大勇抽出腰间长刀,突然从房屋跳将出来,对着带头的差人劈刀就砍。众差人平日耀武扬威,很少遇到如此凶狠之人,一人竟敢砍杀众多差人,纷纷抽刀,见侯大勇刀法凌厉,却无人上前。侯大勇使出经过改良的五式刀法,一时,差人不敢接其锋芒,被侯大勇抢到了战马。
抢到战马之后,侯大勇直奔东门而去,差人未带马,在后面追赶不及。二十余名东门守卫见一马冲至,忙上前阻挡,侯大勇借马势,举刀猛砍,守卫猝不及防,两人被砍伤,侯大勇一冲而过。众守卫上马紧追不舍,侯大勇取下弓箭,连发两箭,两名守军应声落马。后面军士也取箭来射,羽箭从侯大勇身旁不断飞过。侯大勇俯身回射,又有两人被射落马下,其余军士不敢再追。
侯大勇甩开追兵,绕开军营,朝西而去。
第二天傍晚,侯大勇已人疲马乏,想早日到澶州,可将沧州之变告诉柴荣,早作准备,以免酿成大祸。
一阵马蹄声响起,有两骑从正前方驰来,侯大勇本能地想回避,却见一马平川,避无可避,只得不慌不忙地迎着来骑。来骑衣甲鲜明,身佩武器,来到侯大勇身边,一勒马缰,战马抬起前腿,嘶鸣着停了下来.马上骑手见侯大勇战马雄健,不禁赞道:“好马。”
当见到侯大勇身侧长刀时,互相望了一眼,两骑一左一右把侯大勇包围。
一名骑手问道:“到那里去。”
“澶州。”
“找谁。”
侯大勇道:“我从沧州来,有要事向……”侯大勇本想说找柴荣,可一想不起应如何称呼柴荣,是叫节度使、还是叫郡侯。
两名骑手见侯大勇说话支支唔唔,立刻抽出佩刀。侯大勇见两骑欲动武,连忙说:“我受沧州节度使之命,来澶州有要事。”
一名骑手说:“可有信物。”
侯大勇说:“临行匆忙,没有信物。”
两名骑手没有再说话,提刀就砍,侯大勇见自己越描越黑,对方已动手,不得已抽刀抵抗。挡开两刀后,侯大勇使出五式刀法,向两骑斩去。两名骑手见对手刀法凶悍,就围着侯大勇,并不主动迫近。侯大勇见迫退两骑,就从两骑间隙冲出,两骑紧跟在后,并不发箭。
很快,侯大勇就明白为何两骑不急于跟上,原来此两骑只是侦骑,大队人马在后面,侯大勇见军旗上飘着一个大字“柴”,料定是澶州军马。侯大勇在军前站定,后面两骑也追上,一人下马,对一将领模样的人说:“此人自称是沧州节度使属下,到澶州有要事,却无信物,言语可疑,请将军定夺。”
那将领打量侯大勇,见侯大勇身材魁梧,气度不凡,见到大军也并不惊惶,点点头,问道:“我是澶州牙将曹翰,节度使派你来何事。”
侯大勇拱手道:“此是甚为重大,容我向节度使当面禀报。”
第十三章 大军奇袭
当侯大勇路遇曹翰时,澶州节度使、检校太保、太原郡侯柴荣已接到郭行简送来的密报,此情报和他所掌握的情报基本一致。
侯大勇此时到的并不是澶州,而是德州,奉陛下郭威之命,柴荣从澶州一路北上,过濮州、博州到德州,对各地军政进行巡查,刚到德州,就接到郭行简密报。柴荣大惊之下,仔细查看地图,柴荣越看越是心惊胆战:从德州到沧州的距离和沧州到辽境的距离基本相等,德州可用兵力加上自已所带兵力不超过二万,若刘存孝和辽人勾结起来,辽人可以攻定州以策应刘存孝,也可到沧州与刘存孝合兵。而此时,北汉占踞了太原,其人马随时可以直插大梁,威胁极大。若南唐再出兵北上,则大周形势糜烂,一发不可收拾。
陛下命令柴荣镇守澶州,就是让其最心爱的养子护卫大周北部边境,郭威授予柴荣全权处理北部边境的权力,紧急事件可先办后奏,权高位重,却也责任重大。
柴荣面对危局,紧急地盘算着,经过良久思考,重重地放下镇纸,下定了决心:“必须尽快解决刘存孝,否则又是第二个慕容彦超。刘存孝多年与辽人交战,兵强马壮,不易对付,此战只能速决,否则就要打成影响全局的大仗。”
这时,侍卫来报,牙将曹翰求见。
牙将曹翰雄纠纠地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我在城外查到一人,自称侯大勇,从沧州过来,有密事要报节度使,我觉得事关重大,特来求见。”
柴荣听说是沧州来人,心中一动,道:“带他进来。我要亲自问他。”
侯大勇进到柴荣殿前,按礼节行了礼。侯大勇只见柴荣中等身材,比自已略矮,一米七五左右,体格强壮,面色沉静,两眼细长,不怒而威。侯大勇心情有些激动,柴荣可是历史名人,今天总算见到这位历史上都有数的皇帝了,是否让他签个名!
柴荣见来人身材高大强健,见到自已,态度不卑不亢,并无一丝慌乱,严历地问道:“你是沧州节度使所遣,节度使有何重要之事,为何不用公文送来,你在军中任何职?”
侯大勇只好承认道:“我非节度使所遣。”
柴荣猛地一拍桌子,“大胆,竟敢冒充信使,来人,拖出去斩了。”
两个兵士过来就架住侯大勇。
侯大勇长叹道:“可叹沧州的老百姓,又要遭受一场兵灾之祸,郭行简先生真是所托非人啊。”侯大勇料想柴荣定是试探他,因此,他把郭行简的名字抬了出来。
两名士兵举着刀,把侯大勇架到帐外,侯大勇心中一片冰凉:“难道这就是我的归宿。”又不断为自己打气:“定是柴荣试探我,稳住、稳住。”
柴荣见侯大勇并无畏惧,又说出了郭行简的名字,就叫住了兵士,深深地看了侯大勇一眼,道:“那让你把话说完,若胡言乱语,小心你的狗头。”
侯大勇环顾说:“此事事关重大,须单独向郡侯禀报。”
“此地之人没人敢说出去半个字,讲。”
出沧州前,侯大勇通过与郭炯的谈话,心中的疑惑已全部得到解答,刘存孝即将谋反,而且是勾结辽人谋反。于是,侯大勇把在沧州所遇到的异常情况向柴荣详细讲说,最后做出了刘存孝必反的判断。
柴荣见侯大勇所说基本上与郭家提供的情报一致,当下点点头。
侯大勇一边说一边把沧州军队、粮食、马料的位置一一画出。熟悉运用军事地图是每一位军事院校学生的基本功,侯大勇当然更是架轻就熟,他除了标注出军事设施外,还对城内主要建筑物、街道、水源、高地等一一准确标识出来,看似随手而画,实际上却要有相当高的军事素质和扎实的基本功。
柴荣看到侯大勇随手画出的图,比枢密院所精心绘制的地形图还要精要,完全可当作作战地图来使用,问道:“你可曾在军中任职。”
这是第二个人问他是否在军中任职,第一次是刘存孝,第二次是柴荣。
侯大勇又拿北地经历来搪塞道:“我在北地曾流落到粟末靺鞨部落,和辽人打过仗,回北地时遇到刘三商队,又和马贼悉独官交过手。”
“悉独官可是北地有名的马贼,罕有对手。”
“悉独官马队把商队大部分人都杀死了,我侥幸击伤悉独官。”
“击伤悉独官?侯郎真是了得。若照你所说,刘存孝要谋反,现在应该如何处置。”
侯大勇在柴荣面前也不客气,他知道柴荣是一代雄主,用不着在他面前谦虚,要想迅速取得信任,必须拿出点真学实材。到德州的一路上,侯大勇都在琢磨如何干净利索解决刘存孝,基本思路已清楚:“沧州到辽境很近,如果不能很快解决沧州军队,那辽人骑兵一到,就战事就复杂了。所以,我军务必要在辽军到达前解决刘存孝,这样才能使一场大战化为小战,不致让沧州之乱影响全局,否则,整个形势极为不利。”
“刘存孝精兵不过万人,其精锐骁勇善战,不可小视,所以,取沧州要点在于奇袭。”
柴荣不觉点头道:“大的策略应是如此,但是,具体怎样实施?”
侯大勇可不想丢掉在柴荣面前露脸的机会,他把自己具体战术对在纸上向柴荣作了陈述,“我观察到,刘存孝主力在城外一里之地的军营里,我们可率一支军马,先奔袭此军营,只要能够解决城外驻军,则城内军事力量不足以抗衡澶州大军,现在天气正冷,北风正劲,可派一小队精锐,悄悄在城墙上掘坎而上,然后打开城门,直扑刘存孝和刘三府第,解决了此二人,则沧州城内群龙无首,沧州城不攻自破。”
柴荣击掌赞道:“此战当可媲美于李愬雪夜入蔡州,不过我们不用在城墙上掘坎,有秘道可以进城。还有,解决城外驻军并非不定要突